警告

    宋凛川亲自带着两大车物资来到福利院,柏院长出来迎接。他打了招呼,正要询问康涟洏的讯息,就望见茹婳款款从回廊转过来。

    “茹姨,您怎么在这里?”

    “我到哪里,做什么,需要向宋总汇报吗?”

    宋凛川问得直接,茹婳答得淡漠,眼角眉梢挂着料峭的寒意。

    这很不符合她一贯的待人亲切柔和的形象,尤其是对着晚辈。

    “两位到里面坐吧,暖暖身体。”柏院长见氛围不对,赶紧打岔。

    “汪叔最近很辛苦啊,加班到深更半夜。”

    宋凛川立在原地,继续找话,双眸闪着深意。

    茹婳微微蹙眉,“那是他应该做的。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要总盯着别人。”

    “您说得对。”宋凛川谦和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看来汪部长没跟茹姨多说昨晚在交警队发生的事,她以为自己看了新闻。

    “外面还有点冷,我让人泡了茶。是怜儿托朋友从老家寄过来的新绿,味道还不错。”柏院长再次发挥好客精神。

    茹婳瞥了眼不顺眼的后辈,转身往待客室走,准备喝杯茶顺顺气。

    宋凛川盯着她的背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也跟着到了待客室。

    茹婳抿了几口清香甘醇的绿茶,从胃里暖到了心里。

    正要开口说话,见宋凛川迈进,才有些笑意的脸又冷下去。“凛川,我想单独跟柏院长说点事,你先出去等着行吗?”

    宋凛川凤眸轻抬,“我看没必要。您是想问多金的事吧?我也一样。”

    茹婳默了默,转向柏院长。

    她想了解的确实和宋凛川差不多,康康的生活碎片,不愿向别人提起的困难,以及她回来后是否跟福利院联系过......

    柏院长频频摇头,“怜儿不怎么提自己的难事,说比起这里的孩子,她已经很幸福了。她不是才从外面回来嘛,估计还没休整好。”

    “那她给您什么东西了吗?或者让人带了消息?”宋凛川忍不住追问。

    柏院长想了想,“昨晚她往福利院的账户打了十万块。早上财务跟我说,吓了我一跳。给她打电话也没打通。”

    “正值毕业季,也可能是事情太多,康康还没来得及联系我们。”

    茹婳说着拨出康涟洏的号码,又一次听到无法接听的语音后,眼中的担忧之色更浓。

    宋凛川将手机里的消息发出去,抬眼看向柏院长。“柏姨,我让助理给院里账户转了五十万,多金的钱您别动,回头退给她。”

    “哎呀!这怎么行?怜儿不会赞同的。”柏院长一脸吃惊:“你们俩的钱我都不要。怜儿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她手头也不宽绰,我不能拿她的钱。”

    “没关系,我手头富余。而且,我的钱就是她的钱,您放心用。”

    “可是......”

    “钱是给孩子们的,他们在长身体、学知识的关键阶段,不能节俭。心雨和文杰要参加艺术培训,更需要资金。”宋凛川语气平和,少了在公司里的杀伐决断,但同样令人无法拒绝。

    “既然如此,柏姐就收下吧。孩子们被你教得很好,将来一定有大作为,创造的价值远不止这五十万。”

    茹婳将宋凛川的言行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眉头一直就没舒展过。

    看似优秀到完美的年轻后辈,她怎么就觉得那么欠揍呢?

    “那我--”

    “院长,区教育局打来电话,说有急事找您。”一个工作人员敲门道。

    “知道了。”

    柏院长应了声,回头看着两位明显不对盘的

    贵客,多少有些担忧。

    “没事柏姨,您去忙吧。我也很久没见茹姨,听她教诲了。”宋凛川浅笑着,看向茹婳:“是吧茹姨?”

    茹婳没有说话,啜了口茶,算是默认了。

    柏院长便放心地出去了。

    茹婳放下陶瓷杯子,在桌面碰出重重的脆响。“凛川,你在外人面前对康康表现得如此亲昵,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又不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关系,你知道这样会给她造成多大的麻烦吗?!”

    宋凛川眉头轻抬,“茹姨,没想到您这么为多金着想。我替她谢谢您。”

    “你有什么立场代表她?”茹婳面色肃然,心下的惊骇大过怒意。

    她隐约觉得,这瘪三要口出狂言。

    “自然有立场,有身份。”宋凛川轻笑,神色倏尔缱绻:“既然您真心疼爱多金,她也将您视为亲近的长辈,下一次就是我带她去拜访您了。”

    茹婳愕然,几乎说不出话。

    瘪三对康康,果然怀着歪心思。

    “凛川,先不说你跟妲妲的婚约。你觉得康康对你有意吗?单我知道的你对她的种种行为,恶劣一词已经无法形容。即使你勉强跟她有了比较正式的关系,她能承受住你的背景和地位带来的压力吗?”她控制住情绪,平静道。

    “我的背景和地位,不是多金这种家世普通的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吗?她会借此扶摇直上,直达云巅。而我会一直护她周全。”宋凛川眉头微皱,似乎颇为不解:“她怎么会有压力呢?压力给到了媒体那边吧?”

    “......”

    茹婳慢慢地深呼吸:“是你给了媒体压力。前段时间的混乱,你敢说不是你的手笔?”

    “不是。”宋瘪三毫不犹豫道。

    “你用华特助的职业生涯发誓。”茹婳指指窝在待客室角落里的男人。

    “我发誓,没有串通媒体给多金施加压力,否则华特助就立刻失业,被业内驱逐,成为低保户。他的家族也会衰败,直至消失。”

    宋凛川马上发誓,发完瞬间后悔。

    多金好像挺喜欢低保户。

    华特助无辜躺枪,后悔自己学校那边的事办太快,主动送上门找虐。

    又自我安慰:没事没事,老板确实没有串通媒体,他只是左右媒体而已。

    “你在玩过家家还是读剧本?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呢,天凉王破?”

    茹婳讽笑着睨他,模样已经渐渐偏离优雅亲和中年贵妇,眉眼间的骄蛮尖利反而有点像某个小姑娘。

    宋凛川不觉愣神。

    待客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砸在墙上,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宋凛川微微侧脸,还没看清来人,先挨了两拳。他没有防备,踉跄了几下才站稳。

    “汪少,您这是干什么?”

    华特助马上冲过来虚扶住自家老板,“您这是故意伤害,我报警了!”

    说着就取出手机拨号。

    宋凛川回过神,扫了他一眼:“华屿,你先出去。”

    “那我让律师过来。”

    “滚。”

    “好嘞!”

    华特助得令,麻溜地跑走。

    江前辈泣血特助守则第一条:不要为了探听老板的八卦而将自己陷入险境。

    门关上的一瞬间,华特助又听见拳拳到肉的动静,心里直发疼。--这样千载难逢的八卦,真的没有办法现场观摩吗?!

    “汪渊,差不多行了,看在汪叔和茹姨的面子上,我不计较你动手,但别太过了。”

    待客室内,宋凛川抬手接住汪渊冲过来的拳头,往右一甩,也甩了他一个踉跄。

    “好歹也是头部科技企业的负责人了,不能太幼稚。”顺口训他。

    “呵,姓宋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汪渊立刻嗤笑回去:“堂堂宋氏当家人,把人家一个女孩子欺负得束手无策,也不嫌丢我们这个圈子的脸!”

    “那正好,这样就不会有人有脸跟我抢多金了。”宋氏当家人不仅不感觉羞愧,反而一脸骄傲。

    “是,谁也比不上你有脸。宋总的脸皮,是正常人的三层厚。”

    “不错。多金也是这么说的,说我皮肤好,不易长痘过敏,可以去代言护肤品。”宋凛川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汪渊咬牙,后悔自己刚才收了劲。

    “姓宋的,我就直说了。委婉地提醒你,你那健康的脸皮明显影响你的理解力。”

    汪渊看了眼母亲,语带警告地开口:“当初你刻意设计小姐姐接近我们家,如今目的也算达到了,你也该知足,别再干涉小姐姐。人不能既要又要。”

    宋凛川轻笑:“我只要多金一个,还不够知足吗?妹妹回来之后,也会选择多个真心疼爱她的哥哥,而不是一个心在别人那里的丈夫吧?”

    这是什么渣男发言!

    汪渊皱眉,一整个无语。而且,偏执得好像有那个大病。

    “渊儿,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茹婳原本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两人唇枪舌剑,脸色微沉,在收到连续几条信息后,目露忧色,没有了对冥顽不灵的某瘪三好言相劝的耐性。

    汪渊走近扶住她,走到门口又折回去,冷声警告:“宋凛川你记住,不管是我姐还是小姐姐,你都别妄想。”

    宋凛川轻呵,以舌尖顶了顶破皮的嘴角。“别急,很快你就得唤我一声‘姐夫’了。”

    汪渊立刻往外走,生怕慢一步就给他脑袋开了瓢。

    华特助随后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老板的脸。“宋总,您没事吧?”

    “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是好事,说明汪家没把您当外人。另外,他们真心关怀康小姐,以后康小姐就有靠山了。我看哪个狗东西还敢欺负她!”

    宋凛川冷冷地抬眼,觉得华特助在指桑骂槐。

    “不对,是两座靠山。您是最大的那座。”华特助机智地补充。

    宋凛川收回视线,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余烬,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尽快找到多金。”

    “您不想知道康小姐的身世了?”

    等他掐了线,华特助立刻提醒:“那婚礼上请谁过来?”

    “先领了证再说,婚礼可以推迟。”

    宋凛川垂眸,目光落在茹婳喝过的那杯茶上。

    汪家会成为多金的靠山,但也是阻碍他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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