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在房中捣鼓毒药,准备趁李淮商不在,向守卫投药来着,立夏匆忙从外面走进来。
“王妃,守卫来报!何小姐前来求见,说有事求与你,可否见她?”
杨昭文停顿了下,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帮她什么,虽然两人关系并没有那么密切,只能见了她才知晓。
“你去引她过来罢。”
能帮她自是可以帮一下,顺便可以让何可溪欠她一个人情,让她见一面兵部尚书,不过很明显杨昭文想多了,那事压根不是她能救的,更别说人情了。
未过半晌,立夏领着何可溪才进门,她见到杨昭文,立即上前就跪在眼前。
她这一动作,让杨昭文和立夏都吓了一跳,实在不知到底何事?能让她行如此大礼?
“你怎么了?行此大礼。”
何可溪看着立夏欲言又止,请求道:“可以单独和你说吗?”
杨昭文示意立夏回避,把她扶起说道:“起来说,到底什么事?”
两人在桌案旁坐下,杨昭文给她倒了杯茶,她才把事说出口。
“你可能不清楚我家的事,我有个弟弟,前些日子,父亲说送弟弟去求学,那时我并没有发觉事情不对,直到昨夜,我想去寻父亲问下,弟弟去哪求学了?却在书房门外,见父亲开门迎一黑衣人进屋,我好奇就去听了墙角,你觉得我听到了什么?”
杨昭文摇头,表示不知,何可溪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那人和我父亲说,主上已经收到风,你的事已经败露,不日你可能要被处罪,你儿子也安排好了,你只需好好听话,他日那位大事得成,不怕没有出头之日。”
杨昭文听完询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是想救你父亲?”
何可溪摇头苦笑:“我想要你救我,我父亲肯定早已知晓,却安排了弟弟,留我和他一起死,我凭什么救他?”
确实,这世道女子往往没有男子受重视,男子可继承香火,而女子却……不过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杨昭文思索着问:“我帮你有什么好处?你这事可没有那么简单,我可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何可溪嗤笑道“我肯定知道,没有好处你也不会帮我,手中有你想要的东西,霍家!”
听到霍家,杨昭文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用着不解的眼神看着她,心中咯噔一下,她怎么会知晓我在查霍家的事?
而何可溪似乎看出她的疑虑:“你是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对吗?作为一个身为兵部尚书的女儿,怎么会不知道一些事呐?我还知道春猎刺杀你的是何人?”
杨昭文神色平静,淡然道:“哦,比起刺杀的主谋,我更想知道你手里的东西,对我有什么用,我要先看到东西,要不然怎知你是不是骗我?”
何可溪略一迟疑,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这是我抄录的一部分名单,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一些人,不过是否存活?你只能自己去求证。”
杨昭文拿起册子翻阅,上面大概有二十个人名,还包含了在朝中官职,住址等一系列,还有一些是她之前已经查过的人,这名单是真的。
她合起册子,脸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这事我应下了,你只需听随我说的去办即可。”
何可溪听她同意,松了一口气:“好!”
杨昭文义再次提醒道:“不过我丑话说前头,救你可不是什么易事,此事不可以告知他人,你母亲也不可以。”
何可溪点头:“我知晓了,我先回府做准备。”
果不其然,几日过后,传来了兵部尚书落狱,择日处死,家产全部充入国库,男子流放北境,女眷全部发卖。
相比于尚书府得鸡飞狗跳,瑾王府显得格外安静,李淮商听着暗一回报,脸上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偶尔点头回应。
“王妃今日很是安分守己,倒是何家小姐来拜访过。”
李淮商还是点头,这时暗三快速走了进来,单膝下跪行礼:“殿下!王妃…王妃和御史中丞打起来了。”
“什么???”暗一震惊,他刚刚才说王妃安分守己来着,倒也不用这么快就打他的脸。
李淮商一脸淡定:“我可算知道为什么何家小姐来访了,走罢,随我去瞧瞧,王妃搞出什么大戏来。”
另一边兵部尚书府的人,被押解出府,何可溪一眼看见从旁走过的杨昭文,挣脱官兵的押解,快速冲上去,给了杨昭文一巴掌。
随即在旁的立夏一把捉住何可溪的双手,使她动弹不得,何可溪嘴里还不忘叫骂着。
“杨昭文,你个贱人,既然敢出现在这,一定是来看我的人笑话是吧?”
杨昭文摸着自己的脸,心中暗骂,这死丫头力道真重,也没有说要打脸啊!
看着官兵也跑了过来,准备从立夏手中接过何可溪,杨昭文猛然间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力道强劲,瞬间红肿起来,让跑来的两名官兵停顿了一下。
何可溪破口大骂:“啊~杨昭文,你怎么还不去死?”
立夏赶忙斥骂道:“大胆贱婢,竟敢公然辱骂瑾王妃,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听闻被打的是瑾王妃,官兵赶忙上前行礼问道:“参见瑾王妃!属下办事不力,导致此女惊扰王妃,还请王妃降罪!”
杨昭文正色道:“免礼!你们押解这么多人,实属不易,本王妃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此女就交给本王妃自行处理罢。”
两官兵互相看对方,一时两难,迟疑着未回应。
杨昭文见状,斥声道:“难道本王妃,连这小小的贱奴都处置不了了?”
一道声音从尚书府门口传来:“瑾王妃?该不会是假冒的吧?本官可不吃这套,既然妨碍本官执行公务,来人!把这两人一同带走。”
杨昭文抬起双眸看去,两官兵让开挡住的视线,她才看清,来人是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穿着绯色官袍,双眼微眯成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立夏在旁轻声道:“王妃,他是御史中丞,这里他说了算。”
杨昭文语气冷淡笑道:“你凭什么说本王妃是假冒的?那你就不怕,我真的是瑾王妃吗?”
“如果你是瑾王妃,那我还是瑾王爷他爹呐!就你这身装扮,你觉得有人信吗?”御史中丞嗤笑一声,挥手示意官兵动手:“带走!”
杨昭文打量着自己的装束,的确是很平常的打扮,鬼知道他们既然不信,她暗自决定,以后要是再用瑾王妃的身份时,一定打扮花枝招展。
立夏护在她身前,要是他们动手,她也不会客气。
“森莫办?”何可溪躲在杨昭文身后,脸颊右侧鼓起包来,说话含糊不清。
杨昭文扶额,似是想起什么,在衣袖处掏出一枚玉佩,伸出在准备动手的官兵眼前。
“这总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吧!玉佩是王爷送给我的,你们睁大双眼看看。”
御史中丞一把扯过玉佩,打量一番,随即玉佩被他扔到地上,四分五裂。
“也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玉佩,想糊弄本官,没那么容易,带走!”
两官兵听命上前动手,立夏自然不是吃素的,一拳一脚就把他们撂倒在地。
御史中丞见状,呵斥另一边看着的数十名官兵:“看什么看?还不去帮忙?”
一时之间全部官兵向她们冲来,立夏先迎了上去,杨昭文准备喊何可溪藏起来先,转头就看见她早就躲到角落去了。
官兵朝她冲了过来……杨昭文一脚踹过去,躲过刺过来的刀,手抓官兵手腕,用力把他翻身甩地上。
眼神扫过四周,见御史中丞就在不远处,慌忙躲过几名想抓她的官兵,直冲御史中丞的方向,掐住他的脖颈。
“让他们住手,否则我让你当场丧命。”
御史中丞颤抖着喊道:“住手!”
一时之间,四周安静下来,御史中丞威胁道:“放开本官,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呵!你以为我傻吗?放了你我们还能走,让你的人走,否则我现在就捏断你的脖子。”
“别别别!我让他们走,让他们走。”御史中丞连说几声拒绝,慌忙喊道:“你们都给本官先回去!”
官兵们茫然不知所措,准备听令离开,这时却来了更多的官兵,把她们团团围起来,后面一匹马在官兵的牵行下,缓缓走来。
“中丞大人,这是在做何事?遭遇贼人阻挠办公吗?”来人正是宣王。
看着他一脸贱兮兮的样子,杨昭文觉得他一定不怀好意,果不其然,立夏被人压制跟前。
“放了中丞大人,否则她必死。”
“交换,否则…”杨昭文说着更用力掐御史中丞的脖子。
宣王挥手示意官兵和她换,摆脱困境的御史中丞,赶忙跪在地上哭喊:“宣王殿下,此女言自己是瑾王妃,还要阻挠下官办事,还请殿下替微臣辨认此人,是否是瑾王妃。”
宣王笑道:“既有此事?可本王见到的瑾王妃不长这样的,中丞大人公事公办即可,本王可协助你一番。”
李淮商站在酒楼上,看着对面对对峙的几人,没有任何表情,随着杨昭文三人被带走,他拂袖而去。
暗一跟随其后询问:“殿下,不去救王妃吗?”
李淮商沉声道:“她都敢公然抢人,自是想好了退路,本王为何要救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