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失去
当煎蛋和培根的香气渐渐飘向楼上的时候，西尔维娅才睫毛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我的那份三明治不要加西红柿。”西尔维娅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朝楼下喊。
“知道了。”斯内普一挥魔杖，盛着食物的盘子就一个接一个地乖乖移动到餐桌上。
这里是蜘蛛尾巷。
上个学期结束的时候西尔维娅也刚刚被庞弗雷夫人同意可以不用再天天躺在医疗翼里了，于是一放假她就收拾了行李搬进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家里。
想想其实这个房子还当过一段时间他们的婚房呢。
他们的恋爱进度似乎有点太快了，因为之前太过熟悉，所以当两个人的心意都剖白之后，他们自然而然地就进入了已经恋爱了好几年的状态。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悄悄地相爱了好几年了，只是互相都不知道罢了。
至于西尔维娅的妈妈和哥哥，对于她再一次选择斯内普表示很不理解，但她愿意，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虽然他们依旧嫌弃斯内普是个混血，但一个混血总比西尔维娅孤独一生强。上次在医疗翼突如其来地见家长，斯内普也勉强算是得到了一点西尔维娅家人有些不情不愿的同意。
算了，她幸福就好。维妮·格林格拉斯和瑞安·格林格拉斯这样想。
西尔维娅就是最应该过得幸福的那个女孩。
西尔维娅洗漱好下楼来吃早餐，实话讲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相当优秀的魔药大师，但能驾驭得了坩埚却不代表他用煎锅也得心应手，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做饭当然比不上格林格拉斯庄园的家养小精灵，但是西尔维娅却吃的挺开心。
毕竟是新鲜出炉的男朋友做的早饭，有点滤镜很正常。
吃完早餐是西尔维娅洗碗，今天只用了两个盘子，锅已经在用完之后就被斯内普刷过了。她随便挥了挥魔杖，水流自动冲洗盘子，不一会儿就光洁如新。她走出厨房，坐在正在沙发上看《预言家日报》的斯内普旁边，把头搭在他肩上。
“洗完了？”
“嗯。”西尔维娅伸手去抓斯内普今天穿的袍子上那两根带子玩，“今天做什么？”
他们这个假期由于西尔维娅的身体不好，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了几乎一个暑假，又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出逃，魔法部到处抓捕他，连西尔维娅这种他血缘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戚身边也都安排了傲罗监视。只不过才监视了几天就因为相当不爽的卢修斯·马尔福对福吉的投诉而撤离了。
《预言家日报》的第一版上依旧是带着镣铐的小天狼星对着镜头愤怒地挣扎的样子。西尔维娅不忍看她当年英俊潇洒迷倒一片霍格沃茨少女的表哥那样狼狈的样子，急匆匆地把报纸翻了过去。
“你说小天狼星会逃到哪里去呢？”西尔维娅抓紧了带子，这个表哥跟她的关系其实不错，虽然小时候和她玩的更多的还是雷古勒斯。
“呵，”斯内普下意识地就想说些什么，但西尔维娅心情一看到小天狼星就不佳，这时候再多说什么只会找骂，“大概满世界地找波特呢吧。他肯定会到霍格沃茨附近的，报纸上不是说他连续几天晚上都在说‘他在霍格沃茨’吗。”
“可我总觉得……”西尔维娅晃了晃头，咯得斯内普有些痒，用手敲敲她的额头让她老实点，“总之波特现在在破釜酒吧，人那么多，小天狼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那里的，魔法部还有傲罗保护他。虽然福吉能力不太行，但傲罗办公室还是很值得信任的。”
“哼，难说。”斯内普把报纸收起来，“丽塔·斯基特的文章真是越来越离谱，就这样《预言家日报》还刊登她的稿子。”
“她写的那些八卦还挺好看的，真真假假的，当个小说看不就好了。连洛哈特那些小说都是真的，只不过主角换了而已，说不定丽塔·斯基特那些八卦也是真的呢。”
“不过我真觉得古怪姐妹里那个妹妹和火炮队那个击球手是一对。”西尔维娅坐起来，“要不我们今天去对角巷吧。”
“小姐，现在是暑假末尾，对角巷简直会充满了你马上又要看见的一群怎么教也教不会的没救了的学生。”
“而且，你这个假期没被安排新生引导，我可是带了好几个新生。”斯内普把西尔维娅乱糟糟的头发用手理顺，“你去吧，我去楼上。”
楼上有一个大实验室，是他熬魔药的地方。
“我都多久没出门了，你今天必须和我一起出去。”
西尔维娅说着，拉着斯内普站起来，推他进衣帽间换衣服。衣帽间还是西尔维娅搬进来之后才把一间空闲了很久的客房改的，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用无痕伸展咒把这间屋子扩大到能放下他们俩所有的衣服鞋子的地方。
她的已经结婚好多年连孩子都快到上学的年纪的好朋友阿德莉娅曾说过一句至理名言：
“看着男人和你一起逛街还不得不对你试穿的每一件衣服发表评论才是和男朋友逛街最有意思的事。”
对角巷比起往年的这个时候人明显减少了一些，这很显然是满街贴着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通缉令的结果。魔法部甚至已经和麻瓜世界的首相交流过了，在麻瓜世界也发布了通缉令，他们宣称小天狼星手里有木仓。
走在路上的行人看着也急匆匆的，像是下一秒小天狼星就会出现在这里一样。不过孩子们还是一脸高兴的样子。巫师们的娱乐活动比起麻瓜来算是少多了，来对角巷对于孩子们来说是一件特别值得人高兴的事情。
西尔维娅和斯内普先去格林格拉斯家，其实就是西尔维娅自己的魔药店看了看。由于斯内普这位魔药大师的独一无二的招牌，即便是这样紧张的时期魔药店的生意也很兴隆。店里刚招的店员是刚从霍格沃茨毕业没两年的年轻女孩，看见两个人拉着的手惊讶得简直要下巴都掉下来。店里的老店长笑着给他们送上祝福。
“我早就觉得您和斯内普先生是一对了。”
“为什么都这么觉得？”走出店里后西尔维娅说，“明明我觉得我们俩当时就是挺正常的朋友关系啊。”
“嗯，那是我的错，我没掩藏好。”
“拜托，西弗勒斯，我从小到现在听过不少情话，就没有你这么含蓄的。”西尔维娅笑着，皱了皱小巧的鼻尖，“你就不能直截了当地说你早就对我情根深种了吗？”
“不能。”
西尔维娅撇撇嘴，“我就知道，内敛的老男人。”
“我就比你大两岁。”
“三岁一个代沟，马上你就和我有代沟了。”
两个人边说边往成衣店走，路过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的时候西尔维娅买了一个很大的甜筒，几乎比她的脸还大。
“祝愉快，教授。”福洛林·福斯科是个白胖的和善的老头。
天文精品店里上新了一种精美的，放在一个大玻璃球里的星系活动模型，店员跟他们推荐说只要买下来学生们就用不着去上天文课了。
“哦，是吗？那我可要把你们这里所有的这款模型都买下来。”西尔维娅眯着眼说，“这样我的学生就会因为没有买到这款模型而来上我的天文课了是不是？”
店员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西尔维娅还是买了一套那个模型，她倒是想研究研究这一个大玻璃球究竟有什么地方能代替她的。这一个大模型价格倒是不便宜，不过西尔维娅也不在意，反正花的也是斯内普。
丽痕书店里依旧挤满了来买书的学生们，隔着玻璃落地窗可以看见书店经理正带着一副很厚的手套，拿着一根布满节疤的大拐棍，朝着正在乱晃的笼子走去。
笼子里面《妖怪们的妖怪书》长着尖利的嘴巴，两本书揪住第三本，把它扯成了两半，可怜的经理只能无力地原地大喊，把拐棍捅进铁笼，敲打着那些不受控制的书。
“天，我不敢想象海格上课会是什么样子。介于他一直喜欢一些非同寻常的神奇动物们。”西尔维娅摇摇头。
“他确实很喜欢那些生物，但不代表喜欢神奇动物就能当个好老师。”
“你在说你自己吗，黑漆漆的老蝙蝠先生？喜欢魔药却不代表能当个好老师？”
“你说得对，当个好老师还得喜欢学生，所以我永远也当不了好老师。”
“别这么说，西弗勒斯。”西尔维娅说，“你肯定是个好老师，只不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
“刚刚说我不是个好老师的不是你吗？”斯内普无奈，“怎么一会儿一个说法。”
“我乐意。”
魁地奇精品店里倒是围了不少人，西尔维娅在斯内普双臂的保护下挤进人群，看见一个刚搭起来的台子，上面放着一把精美的扫帚。
“爱尔兰国际俱乐部刚下了订单，要买七把这样的精品！这是目前世界上飞得最快的扫帚，是本届世界杯的抢手货啊。”店主向围了一圈的人们大声宣告。
台子旁边的牌子上介绍着这把扫帚——火弩箭。
“西弗，这把扫帚是白蜡木柄，钻石打磨！”西尔维娅激动地说道，“甚至它能在十秒钟内从静止加速到每小时150英里！”
“嗯哼，它还是‘价格面议’呢，格林格拉斯小姐。”
“可我想要。”西尔维娅盯他。
“你一年总共骑不了两次扫帚，西尔维娅。买回去除了用它扫扫地之外就没什么用了。”
“它可以做我的收藏。”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收藏扫帚的习惯呢？”
“我亲你也不能打动你买下它吗？”西尔维娅踮起脚，吓得斯内普赶紧把她拉出了人群，跑到魁地奇精品店外面的一条没什么人走的小路上。
“现在亲你你会同意吗？”
斯内普挑挑眉，没说什么。
西尔维娅踮起脚，轻轻去碰她男朋友的唇。他们从不在外面亲热，以至于此刻两个人的心情都相当地紧张，担心有人突然走过来看到他们。
“现在能买了吗？”西尔维娅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斯内普。斯内普唇角弯了弯，拉着西尔维娅的手往店里走。
他们又回到了台子前，西尔维娅看了看那把好看的扫帚，却又被斯内普拉出了店里。
“不能买，但是可以看看。”
“嘿，你怎么这么黑心眼！”西尔维娅自己不是买不起，格林格拉斯家族的生意可是相当火热，只不过她享受这样有人管着她的感觉。
“格林格拉斯教授？”西尔维娅回头望去——是早上他们还在讨论的哈利·波特。
黑发男孩看见她本来很高兴的，在上学期西尔维娅救了他之后他就把她当做霍格沃茨最喜欢的教授之一了。但在下一秒看见西尔维娅旁边的斯内普后，他的表情就像是刚吃了几条鼻涕虫一样。
“斯内…呃，斯，斯内普教授。”他简直想拔腿就跑，自从他逃离姨妈家，住进破釜酒吧之后，天天乐不思蜀的日子过得太久，只有在写魔药论文的时候才能偶尔想起来总喜欢针对他的斯内普。结果今天他本来是想继续来看火弩箭的，还碰上了他很喜欢的格林格拉斯教授，却偏偏斯内普也在。
早知道这样他宁愿缩在冰欺凌店写一天的论文。
“哈利，最近好吗？邓布利多跟我们说你现在住在这里，很安全。”西尔维娅拍拍男孩的肩，尽量站在斯内普身前，挡住他对男孩的不善的眼神。
“哦，是的，是的教授，这里很不错。”
“那就好，别担心，我们都会保护你的，好吗？”西尔维娅拉过斯内普的手，向男孩告别，“那我们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好的，教授再见。”
等到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很久了，连火弩箭也欣赏完了的哈利·波特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格林格拉斯教授，和斯内普的手，是不是牵在一起了来着？
等到西尔维娅愿意从成衣店里出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她伸手推一推斯内普，说：“我饿了。”
“嗯，我很高兴你终于感受到这一事实了。”
“快去找餐厅吃饭。”
“去离宠物店不远的那家？”
“哦，好啊，他们家去年新出的那道法式焗蜗牛和红酒牛排都特别好吃，上次我和埃德蒙一起去吃的时候他还说……”西尔维娅说得很激动，直到她看到斯内普越来越黑的脸才声音越来越小。
“看来你们俩一起去吃过的餐厅可不少啊？”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没有，我们也才一起吃过几顿饭而已。你想，我们上学的时候可是天天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连工作了也是一样。”
斯内普装作说不过她，拉着她往餐厅走。
“西弗勒斯，你看。”在路上，西尔维娅本来懒洋洋地被斯内普拖着走，却突然看到了什么，一下子精神起来，停住了脚步。
“什么，”斯内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裹得严严实实，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跟着一个同样用黑色披风裹起来的男人，站在药店门口，“那两个人怎么了？”
可西尔维娅不回答他，她只是愣愣地盯着那两个人看。斯内普摸摸她的胳膊。“西尔维娅，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西尔维娅摇摇头，她的鼻头有些红了。
突然，她一声大喊：“希华德·夏普！”
那女人一惊，抬头望过来，拉着男人突然朝离西尔维娅越来越远的地方跑去。
“那是希华德，西弗勒斯，那是希华德的眼睛。”西尔维娅悲伤地说。她感觉自己突然失去了忍受痛苦的能力，心脏痛的快死了。
她意识到或许从下着大雪的那天起，或者说从万圣节那天起，她就永远失去了希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