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未来
海格留用察看的消息在霍格沃茨里也很快传开了，而乌姆里奇在霍格沃茨里的管理也越来越严格。现在连教师们都不能在教工休息室自由说话了，因为乌姆里奇总是在那儿。
前几天乌姆里奇刚颁布了新的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禁止教师向学生提供任何与其任教科目无关的消息。
她现在更疯狂地想要把霍格沃茨的生活控制在她的掌心里。她好像正下定决心近期内至少要解雇一个人，只不过是特里劳妮和海格谁先走的问题。
最近乌姆里奇会去到每一堂保护神奇动物课和占卜课。这让特里劳妮相当崩溃。西尔维娅有时候在霍格沃茨里散步的时候会在走廊上碰到她（这本身就相当的反常，因为她一般很少下她的塔楼），她现在满霍格沃茨的乱走，激动地自言自语，绞着双手，惊恐地回头张望，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烹调酒的味道。
通常碰到她的时候斯内普就会站在西尔维娅身前，特里劳妮看起来总是恍恍惚惚的，担心会碰到西尔维娅。但特里劳妮只是跟他们抱怨，无论之前跟斯内普和西尔维娅是不是特别地熟悉，特里劳妮现在看见一个教工（当然，除了乌姆里奇和费尔奇）就要碎碎念她感受到了侮辱。达芙妮告诉西尔维娅说特里劳妮现在上课越来越歇斯底里，乌姆里奇总是和她的写字板围绕在她身边，时不时地问她一些鸟相学和七字学之类的刁钻古怪的问题，坚持要特里劳妮预言学生们的回答，并要求她展示用水晶球、茶叶和如尼文石占卜的能力。
当然，海格比起特里劳妮也没好到哪儿去。不知道海格听从了谁的建议（但一想就知道是格兰杰的主意。达芙妮说），不再用比燕尾狗更吓人的动物，而且都相当的温和。但他在课堂上心烦意乱，魂不守舍，经常忘记讲课的思路，虽然达芙妮觉得他本来就没什么讲课的思路。还总是答非所问，老师紧张地去瞟乌姆里奇，关注她的那根羽毛笔究竟在写什么内容。
哈利的大脑封闭术的学习也进展的并不顺利，西尔维娅已经快压抑不了斯内普教哈利时的烦躁和怒骂的欲望了。哈利在几次教学中并没有什么进展，这让斯内普和西尔维娅更加焦虑，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而即将要成为父母也让他们俩的心情更加紧张。
随着产期的临近，西尔维娅的身体更加沉重。格林格拉斯家已经十多年不再有新生儿诞生，斯内普家更是如此，所有人对这个孩子相当看重，都期待着他的诞生。
伏地魔还在极力地拿到那个预言球，前段时间埃弗里给了他错误的消息，他受到了严重的惩罚。但之前在魔法部供职的卢克伍德给了他正确的情况，他又走对了找到预言球的路。
但最坏的消息并不是这个，而是哈利。就在斯内普告诉西尔维娅伏地魔找到了拿到预言球的正确消息后的一个星期后，斯内普在给哈利上大脑封闭术课的时候发现了他记忆里出现了马尔福庄园的那间他和西尔维娅都很熟悉的会议室的屋子，还有那个跪在椅子前的男人的背影。
“你知道我们在这儿干什么吗，波特？”斯内普凶恶地低声问，西尔维娅在旁边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晚上的时间来做这份讨厌的工作吗？”
“知道。”哈利生硬地说。
“说说我们在这儿干什么，波特。”
“教我大脑封闭术。”
“对，波特，就算你很笨——”哈利回瞪着斯内普，但斯内普只是自己说下去，他已经够烦的了，“——我以为这么长时间的课下来，你总该有些进步了吧。你还做了多少关于黑魔王的梦？”
“就这一个。”哈利说道，但西尔维娅却觉得可不一定是这样。
“或许，你喜欢有这些幻觉和怪梦，波特。或许它们会让你觉得自己很特殊——很重要？”
“没有。”哈利的手指紧紧地攥着魔杖，看起来像一只弓起背准备攻击的黑猫。
“那就好，波特。”
“因为你既不特殊也不重要，也不用你去弄清楚黑魔王对他的食死徒说什么。”
“对——那是你们的工作，是不是？”
西尔维娅头疼起来，那边两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互相瞪着对方，她刚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斯内普却看起来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但又几乎是满意起来。
“对，那是我的工作，波特。”他的眼睛亮起来，“现在准备好了吗，我们再来……”
西尔维娅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哈利现在对斯内普的不满和愤怒已经通过这一点达到了极高的程度，这样他想要赶斯内普出自己的记忆的想法也会更加强烈，反抗也会更加激烈。
“盔甲护身！”
哈利大喊道。
斯内普被冲击地踉跄了一下，他的魔杖向上飞起。西尔维娅紧紧地盯着面前事态的发展，但两个人现在看起来都紧闭着眼睛陷入回忆之中。
但突然斯内普把哈利猛推了一下，哈利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步，西尔维娅及时挥了挥魔杖，才免于他撞到架子上把上面的瓶子碰倒撞碎。
斯内普睁开眼睛，微微喘着气，他示意西尔维娅不必担心他，自己去检查了一下课前放进冥想盆里的记忆是否还完好。
“休息休息吧，”西尔维娅劝他道，“哈利，这次有进步，铁甲咒确实也是有用的。”
“再来一次。”斯内普却不想让哈利休息，他又一次举起魔杖，“数到三……一——二——”
“摄神取念。”
但这一次很快，斯内普就吼道：“波特！”
哈利再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地，他睁开眼睛，喘着粗气。而斯内普一脸怒不可遏，西尔维娅则是不清楚他究竟在哈利记忆里看到了什么，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们俩。
“自己解释！”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哈利诚实地说，站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后脑勺，“嘶”了一声，“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我梦见过那扇门……可它以前从来没打开过……”
“你不够努力！”斯内普比刚刚更生气了，他坐在书桌后面，眉头紧紧地皱着，“你又懒惰又马虎，波特，难怪黑魔王——”
“您能不能解释一下，先生？”哈利也火了起来，西尔维娅对他们两个人互呛的场面已经习惯了，“您为什么管伏地魔叫黑魔王？我只听过食死徒那样叫他——”
“哈利！你该——”
外面有个女人的尖叫打断了西尔维娅的怒斥，斯内普抬头望着天花板。
门厅那边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斯内普皱眉看着门。
“你下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异常情况了吗，波特？”
哈利遥遥头，但上面的女人又尖叫起来。西尔维娅想出去看看，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我出去看看，你坐好，西尔维娅。”斯内普手持魔杖走到门口，劝在穿外套的西尔维娅。
“我也想看看，有什么新鲜事我也想看。”西尔维娅不愿意地说。
斯内普顺着她，拉着她出去了。哈利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出去了。
叫声是从门厅传来的，西尔维娅和斯内普没用多久就走到了门厅。门厅里挤满了人，吃晚饭的学生从礼堂里拥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很多人挤在大理石楼梯上。斯内普护着西尔维娅到了一个角落里，弗立维教授也站在旁边的台阶上。看起来对面前的这一幕很难受。
“发生什么了，弗立维教授？”西尔维娅问道。
“是乌姆里奇，她——”
弗立维教授还没说完，就被又一段尖叫打断了。
特里劳妮站在门厅中间，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握着一个空酒瓶，看上去像是完全疯了一样。西尔维娅有些不忍地看着她，她的头发都杂乱地披着，眼睛也歪了，显得一只眼睛比另一只眼睛大了许多。她身上披着数不清的围巾和披肩，都凌乱地挂在身上，还有些垂了下来，拖在地上。她旁边放着两个大箱子，一个倒立着，像是从楼上丢下来的。特里劳妮看起来恐惧地盯着楼梯下面，乌姆里奇正站在那里。
“不！”特里劳妮接着尖叫道，“不！这不可能发生……这不可能——我拒绝接受！”
“你没想到会这样？”乌姆里奇如尖尖的小姑娘的甜腻的声音笑着道，“虽然你连明天的天气都预测不了，但你总该意识到，你在我听课时候的糟糕表现，以及此后的毫无改进，必然会导致你被解雇吧。”
“她把特里劳妮解雇了？”西尔维娅小声地惊叹道。弗立维惆怅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斯内普用手扶着西尔维娅的腰，让她有东西靠着可以轻松点儿。
“你——你不能！”特里劳妮号叫道，眼泪从镜片后面大量地涌出，像流出了两条小溪流，“你，你不能解雇我！我在——在这儿待了十六年！霍——霍格沃茨是我的家！我的家！”
“曾经是你家。”乌姆里奇语调转着弯说，看着特里劳妮跌坐到自己的箱子上痛哭流涕、涕泗横流，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直到一小时前，魔法部长会签了你的解雇令为止。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大厅，你让我们都难为情了。”
乌姆里奇幸灾乐祸地站在那里看着特里劳妮发抖、呜咽，随着她悲痛的哭嚎坐在箱子上前后摇晃。学生们当中有人为特里劳妮而悲伤流泪，西尔维娅也不想再看，拉了拉斯内普的手。
“我们回去？”
“嗯。”
就在西尔维娅转身时，麦格教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径直走到了特里劳妮面前，有力地拍着她的后背，从袍子里抽出一块大手帕塞进特里劳妮的手里。
“好了，好了，西比尔……镇定些……擤一下鼻子……这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你不会离开霍格沃茨……”
“哦，是吗，麦格教授？”乌姆里奇向前走了几步，对麦格的话相当不满，她恶毒地说，“这是谁批准的……？”
“我。”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橡木大门打开了，两边的学生赶紧让开，人群中如有摩西分海一般，邓布利多出现在雾霭缭绕的夜色里。他大步穿过人群走向特里劳妮，她还坐在箱子上，满脸泪痕，浑身发抖。麦格教授站在她旁边，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你？邓布利多教授？”乌姆里奇发出一声难听的尖笑，“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这儿有——”她从袍子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我本人和魔法部长会签署的解雇令。根据《第二十三号教育令》，霍格沃茨最高调查官有权检查、留用察看和解雇任何其——也就是我——认为不符合魔法部标准的教师。我认为特里劳妮不合格。我已经解雇了她。”
邓布利多依旧保持着微笑，他低头看着抽泣的特里劳妮，说：“您说的当然对，乌姆里奇教授。作为最高检察官您完全有权利解雇我的教师。但是您恐怕无权将他们逐出城堡，这个权利恐怕——”他礼貌地欠了欠身，“还属于校长。我希望特里劳妮教授继续留在霍格沃茨。”
“不——不，我要走，邓布利多！我要离开——离开霍格沃茨，去别的地方谋生——”
“不，”邓布利多坚决地说，“我希望你留下，西比尔。”
“说实话，她有几个预言至少真是有点价值。”西尔维娅小声说，“乌姆里奇现在肯定在想要和福吉联系，再出一个法令把这个权力也收回到手里。”
邓布利多留下了特里劳妮，同时还把新的占卜课老师带到了霍格沃茨里——
淡金色的头发。蓝得惊人的眼睛，人的头和四肢安在一匹淡黄褐色的马身上。
“他竟然找了一个马人！”西尔维娅惊呼道，斯内普看起来也相当地意外。学生们中间响起窃窃私语，而乌姆里奇目瞪口呆。
马人费伦泽的占卜课比起特里劳妮的课来说受到了相当热烈的欢迎和好评，西尔维娅以前几乎没怎么见过马人，这次也相当好奇，让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有时间来魔药办公室给她讲费伦泽的课。
其实马人预言的方式和天文学的关系相当密切，西尔维娅早就想和马人聊聊，但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任何一位马人。如今霍格沃茨里有了一位马人教授，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让我们躺在地板上，然后观察天空。对于能读懂星相的人来说，那里已经描绘出了各个民族未来的命运。”
西尔维娅简直太想和他见面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马人晚上的时候喜欢行动，而某一次西尔维娅和斯内普晚上在外面散步的时候遇到了刚从海格的小屋回来的费伦泽。
“我认识你，格林格拉斯教授。”马人温柔地说。
“很高兴认识你，费伦泽教授。”
“天文课是认识星相的课程，这很重要。没有天文，马人无法预言。”
费伦泽那双深邃的眼睛望着西尔维娅。
“我们一族有这样的天赋，也知道不能随意地将未来的命运告知人类。但是，现在的宇宙正在告诉所有人一个消息，我们不能忽视。”
“在过去的十年里，有种种迹象表明，巫师界的人们只是在度过两场战争之间短暂的和平时期。能带来战争的火星在我们头上明亮地闪耀着，预示着不久以后肯定要重新爆发战争。”
“而你，”费伦泽认真地看着西尔维娅和斯内普，“站在这里的人，我曾观测过天空，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你们原本清晰的命运轨迹被打乱，而我不知道命运指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