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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开始

    果然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真正离开,西尔维娅推开前门,走上草坪的时候,就看见斯内普正站在大门处,一幅正在等她的样子。西尔维娅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过去。

    斯内普的双眼里从未有过这般焦急的情绪,长袍轻轻被吹起,他两只手握在一起,犹犹豫豫还是开了口:“西尔维娅,我觉得,关于结婚这件事,我们还是需要再去,再去……考虑一下,不要这么……”

    西尔维娅伸手打断了他,她头痛地捏了捏鼻梁,脚上的高跟鞋无意识地碾着鲜绿的草坪,将夏日里疯长的草狠狠地按下了头。西尔维娅说道:“我知道,但我们没有选择,西弗勒斯。黑魔王让我们结婚,我们必须结婚。而且,这毕竟,对我们的任务有利,不是吗?”

    斯内普当然明白这一点,且他是一个以任务为重的人,怎么做对于完成任务有利他再清楚不过,他抿着嘴角,显得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刚毅,鹰钩鼻愈发高挺。斯内普抓紧了手中的魔杖,有些手足无措,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慌张了。斯内普双眼看着西尔维娅身后的冰冷的围栏,或者说他此刻并不敢看向面前的西尔维娅:“我,我很抱歉,这对你不公平。”

    樱桃树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伴着几声清脆的鸟鸣传来,吹乱了西尔维娅的金色长发,西尔维娅现在的心很乱。斯内普说对她不公平,那么对斯内普来说又何尝不是呢,毕竟他心里还有那位莉莉·波特。她低头微微一笑,回答道:“没什么不公平的,对你我都是。总之,换个角度看,这是件好事。”

    “好了,”西尔维娅抬起头,看着斯内普,他看上去和几年前西尔维娅刚认识他时好像一点没变,又好像一瞬间就成为了一个背负着无数黑暗负重前行的男人,但西尔维娅能够肯定的是,从她第一次见到斯内普起,她就认为这个人可以信任,现在她认为斯内普是她在食死徒卧底的最大的依靠。“我们抽时间去一趟魔法部吧,婚礼,现在这么乱,就不用办了。至于凤凰社,我相信你,我们会完成任务的。”

    “西弗勒斯,我们只能互相信任。”

    西尔维娅走出庄园的铁门,幻影移形离开了。

    格林格拉斯庄园被正午的阳光暖意融融地包裹着,院子里盛开的各式各样的花妍丽地拥抱着夏日的轮廓,西尔维娅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房子的大门。她磨蹭着不想进去,但她妈妈维妮·格林格拉斯在一楼拉开窗子对着宝贝女儿挥了挥手,喊道:“快点西尔维娅,午饭已经做好了。”烤苹果派还有煎牛排的香气顺着妈妈的手氤氲了西尔维娅的双眼,她低下头眨了眨有些模糊的褐色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脸上扬起一个可爱的笑容,快步向家里跑去。

    “来了来了妈妈!”

    维妮·格林格拉斯看着女儿的样子,也笑起来:“慢点,多大了还冒冒失失的。”

    一进门把鞋子一脱,西尔维娅光着脚跑到妈妈面前,笑着抱住维妮·格林格拉斯。维妮·格林格拉斯伸出双臂也回抱住她,她不明白为什么女儿今天看着这么兴奋的样子,但她又觉得在拉开窗子喊西尔维娅之前她是心事重重的。妈妈的怀抱是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西尔维娅闭上双眼,几乎想要永远躲在妈妈怀里,不去想所有的事情。

    瑞安·格林格拉斯扶着妻子卡莉欧碧·格林格拉斯从楼上走下来,看着妹妹的样子眼睛里也洋溢着笑意。他目光向下一瞥,随之眉头一皱:“西尔维娅,把拖鞋穿上,虽然是夏天,但地上也这么凉。”

    卡莉欧碧右手扶着丈夫有力的胳膊,左手轻轻盖在小腹上,前几天她刚刚查出再一次怀孕,要给达芙妮添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她温柔地看向西尔维娅,开口催她赶快穿上鞋子上楼换好衣服然后赶紧来吃饭。

    西尔维娅抬头对他们笑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如此明亮,像夏日晚霞里最夺目的那一朵玫瑰花,又是翰翰夜空中的独一无二的北斗星。卡莉欧碧记不清上次看西尔维娅笑得这样轻松是在什么时候了,但她才十八岁,就是要笑得美丽动人的年纪,只不过卡莉欧碧知道,这几年西尔维娅都在伏地魔手下做事,很少也不能这样鲜明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了。

    家养小精灵莫比拿来西尔维娅的粉色拖鞋,西尔维娅蹬上,快步跑上楼,将楼梯踩得“咚咚”响。瑞安抬起头朝西尔维娅的背影着急地喊:“慢点,别摔了。脚步轻点,达芙妮睡觉呢。”

    西尔维娅跑到二楼,搭着栏杆附身向一楼的家人继续笑着,一根纤细的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表示自己会小声的,不会吵到还在睡觉的小侄女达芙妮。瑞安看着妹妹俏皮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快二十岁了,有时候跟操心达芙妮一样操心她。”

    卡莉欧碧坐好在餐桌前等西尔维娅,抿了一口面前的蔬菜汁,跟瑞安说:“你就这么说说,西尔维娅一有不高兴的事了你比谁都着急。”

    瑞安摸摸自己的金发,看了眼楼上关着门的西尔维娅的房间:“她是我妹妹,不着急她着急谁。再说,她的这些不高兴本来是可以没有的……”他情绪有些低落地低下头,维妮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我相信西尔维娅心里对你只有满满的爱,而不是怨恨。她为我们牺牲了太多太多,所以我们也要尽力好好保护她,她是你妹妹,是我女儿。”

    大家正说着,西尔维娅踏着轻快的脚步,穿着一身浅紫色的长裙又从楼上跑下来,快速地坐到餐桌前。“哇,今天中午竟然有这么多好吃的。”

    瑞安看着妹妹发亮的眼睛,微笑着:“快吃吧,今早看你吃的也不多,开一上午会肯定也饿了。”

    “嗯,”西尔维娅拿起刀叉切割着面前的牛排,头也不抬地说:“吃完我有个好消息要公布。”

    三个人有些疑惑,但也还是先开始用餐。格林格拉斯家的餐桌一般是安静的,他们都不喜欢用餐的时候说话,有达芙妮的时候倒是很热闹,小朋友才不管用餐的时候要不要说话,小朋友们只要快乐就好了。

    随着维妮·格林格拉斯最后放下喝奶油蘑菇汤的勺子,家养小精灵莫比和奇奇一起出现,打了个响指,桌子上的东西就全部不见了,而是出现在厨房里。

    西尔维娅煞有其事地清清嗓子,用她那双藏着星辰的眼眸将家人们都看了一遍,最后扬起一个最美丽的笑容:

    “我要宣布一件事——我要和西弗勒斯·斯内普,结婚啦!”

    她自己鼓起掌来,想热闹一下气氛,但其他三个人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家里的这个妹妹到底刚刚说了一件什么关系她终身大事的事。

    卡莉欧碧率先反应过来,看向西尔维娅,皱着眉头认真地问:“西尔维娅,你是认真的吗?你,你之前和那位斯内普先生看着也不是,情侣啊。怎么这次就告诉我们要结婚了呢?”

    “不是情侣怎么就不能结婚了呢,我也没冲动,两个人觉得合适就结婚啊。我们只是跳过了谈恋爱这一步嘛。”西尔维娅伸出手抱住还沉浸在震惊里的妈妈,把头埋在妈妈怀里,“这样您也不用再给我介绍什么纯血家族的少爷啦,西弗勒斯比他们好一万倍。”

    她抬起头,整理了一下长长的金色卷发,将发丝掖在耳后,睁着大大的亮闪闪的眼睛看着维妮·格林格拉斯。维妮·格林格拉斯还在疑惑与惊讶当中,她只是看着女儿那双与自己神似的双眸,嘴唇嗫嚅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好啦,我们过几天就去一次魔法部。婚礼就,先不举行了,毕竟现在也不是很太平。而且黑魔王才给我和西弗勒斯安排了一个长期的任务,没时间举办婚礼。”

    西尔维娅站起身,把椅子放好,就要跑上楼,嘴里念着:“我真的困了想要睡会儿了。”

    维妮·格林格拉斯以担忧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西尔维娅,你真的决定了吗?妈妈是想让你赶快结婚安稳一下,但不是,不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她了解女儿,既然在全家人面前宣布了自己要结婚了,那就是真的下定决心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她也认识,对于这个人的能力和人品她认可,但斯内普和西尔维娅,她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两个人会在一起。

    瑞安·格林格拉斯突然站起身,走到楼梯口,看着站在上面两节台阶的西尔维娅,用他和妹妹如出一辙的褐色眼睛盯着她,那双眼睛里流露的感情好似要扎进西尔维娅的心里。

    “西尔维娅,”瑞安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你是真的自己,想要嫁给他吗。”

    西尔维娅一愣,她没想到哥哥这么快就意识到这桩婚姻不是她本意,她明明不想让家人们担心才装作这么高兴的样子,但瑞安以并不是疑问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话里的关心与心疼差点打碎了她所有的用来保护自己的铠甲。

    “当然。”

    西尔维娅不再看向瑞安,而是转过头去走回房间,走到中间,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回头看向家人们:“恭喜我吧,我可能马上就有一份新工作了。这次是安全的,完全没有生命危险。”

    她跑回房间,将自己封锁在这个她无比熟悉的小小角落,躲起来。西尔维娅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侧过头看着窗外摇曳的梧桐树。她感到眼睛有些酸,就闭上眼睛,将手掌盖在脸上,却感到手心一片濡湿,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这就是她的命运。

    “你真的要嫁给西弗勒斯·斯内普!”阿德莉娅·维比亚失手打翻了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子掉在裙子上,咖啡洒了一身。她却毫不在意地只施了一个清洁咒,眼睛一直没离开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关心阿德莉娅有没有烫伤,要起身检查一下,阿德莉娅却按住她,不让她起来,看上去是非要让西尔维娅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和斯内普突然结婚的事。

    “我们都认识好多年了,这么熟悉了,结婚不是很正常吗。”

    “你和那个托比克·多洛霍夫还是从小就认识呢,一起长大的不是吗?你们俩也没结婚啊,所以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怎么打动你这位大美人的心的?你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可是一次恋爱也没谈过。”阿德莉娅了解西尔维娅就像了解她自己一样,之前西尔维娅和斯内普在上学的时候的确是来往的很频繁,但自从斯内普毕业之后,两个人也不怎么联系了,再碰面就是斯内普加入食死徒了,可现在两个人就决定结婚了。

    “我认为他就是那个对的人了,就结婚了。挺好的,这样我选了自己想嫁的人,不用接受家族安排了。”西尔维娅笑着看向自己的好友,阿德莉娅希望她幸福,就像西尔维娅希望阿德莉娅那样。

    这句话着实戳中阿德莉娅的伤心事了,最近她家里总是给她安排各种各样的相亲。他们家族在纯血里也不显赫,阿德莉娅的父母一心又想让她嫁给更有势力的纯血巫师,而阿德莉娅对那些人又没有多少好感。

    “本来你妈妈也没想逼着你嫁你不喜欢的人啊。好吧,西尔,总之,恭喜你。”阿德莉娅努着嘴,“那我可要见见斯内普,警告他以后绝对不能欺负你。”

    西尔维娅失笑,揉乱阿德莉娅的黑色短发,“你还警告他呢,你都打不过他靠什么威胁他。”

    阿德莉娅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巧克力蛋糕放进嘴里,“这又不是决斗,他都要娶走我最好的姐妹了我还不能嘱咐嘱咐他吗。”

    咖啡馆的服务生重新来上了一杯咖啡,现磨的咖啡香气四溢,让人沉醉其中。西尔维娅和阿德莉娅一起吃了下午茶,又去了脱凡成衣店买了几件心仪的裙子与长袍。她多想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黑暗,只有闲暇的时光,有家人和好友陪伴。

    所以她要跟西弗勒斯·斯内普结婚,拥有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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