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战争开始了

    结束和迪戈里夫妇的会面后,她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到了艾薇。

    这几天下来,艾薇憔悴了不少,本来棕色泛着缎绸般光泽的长发如今却是草草用一把抓夹抓起来。她也穿着黑裙子,搀住迪戈里夫人的手,朝黛维莱德点点头,向麦格教授办公室走去。

    黛维莱德穿过走廊,朝校长办公室走去。她走过的地方,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大家用着不同的目光注视着她,或是怜悯,同情,也有恐惧,仿佛她是什么愠神。

    有些人窃窃私语间不经意抬头,与黛维莱德视线相撞,匆忙低下了头,黛维莱德没有理他们,自顾自地往前走。

    这场景,她自嘲般地笑了,倒是和小学的时候有些相似,只不过当时管她叫的是怪胎或者恶魔这类的词语。小孩子的恶意总是很直接。

    哈利正等在石头怪兽跟前。她说了口令,怪兽左右分开,她和哈利走上活动的螺旋形楼梯,来到橡木大门前把门推开。小天狼星就站在那里,桌子后面坐着邓布利多。

    小天狼星看上去老了几岁,愁云满面,他抓着哈利的胳膊一通检查,“哈利,你没事吧?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额,我比姐好。”邓布利多变出两把扶手椅,让他俩坐下。

    一阵翅膀轻轻扑打的声音。凤凰福克斯离开了它栖息的枝头,从办公室那头飞过来,落在哈利的膝盖上。

    “你好,福克斯。”哈利轻声说。他抚摸着凤凰美丽的金色和红色羽毛。福克斯平静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凤凰落在膝头暖烘烘、沉甸甸的,哈利觉得心头踏实了许多。

    凤凰直直的看着黛维莱德,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滴大滴透明的泪珠从它眼睛里涌出,落在她的手心里。

    “我知道你想帮我,”她把眼泪涂在手臂上的伤口上,伤口立刻就消失了,只剩下了深红色的反噬痕迹,“但是有一种伤,你的眼泪也帮不了我。”

    凤凰发出一声轻柔而颤抖的鸣叫。那声音在空中微微发抖,它从哈利身上跃起,扑腾着飞到黛维莱德膝盖上,偏偏头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理解。

    邓布利多开始强迫哈利回忆迷宫里所发生的一切,尤其是直播被掐断后的那一些,哈利瞥了一眼黛维莱德,她貌似正在研究福克斯的羽毛,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哈利叙述那些从魔杖里冒出来的身影怎样在金网边缘徘徊,伏地魔怎样感到恐惧,哈利母亲的影子怎样告诉他应该做什么,说到这里,哈利觉得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转脸望望小天狼星,看见他用手捂住了脸。黛维莱德仍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但是她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她。

    “我要再说一遍,”邓布利多说,“你今晚的表现十分勇敢,远远超出了我对你的期望,哈利。你所表现的勇气,与那些在伏地魔鼎盛时期同他抗争至死的巫师们不相上下。你肩负起了一个成年巫师的重任,并发现你自己完全挑得起这副担子——你让我们对你抱有更高的期望。”

    黛维莱德终于知道邓布利多叫她是为了什么了,她站起来,福克斯扑棱棱飞上她肩头。

    “小天狼星,你们后面又去小汉格顿,有什么发现吗?”邓布利多温和地转向小天狼星。

    “我们去了,很遗憾,那群人一见到我们就跑了,只剩下一口锅。”

    “谢谢,小天狼星,现在麻烦你去趟病房找韦斯莱夫人,跟他商量一下重启的工作。我要跟哈利和黛维莱德单独谈谈。”

    小天狼星应了一声,按了按哈利的肩,走了出去。

    “黛维莱德。”邓布利多似乎若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首先,我很抱歉。”

    “这些话不必多说,我可以理解,但是有些事我不能原谅。”黛维莱德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她不想过多谈论这个话题。“我们可以直接进入正题了。”

    “哈利,你姐姐认为,是时候让你知道了。”他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

    “知道什么?”哈利很是诧异,望向黛维莱德。

    “在你出生前,有一个预言,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躲了起来。”

    “你两岁就有记忆了?”

    “你真会抓重点。”黛维莱德翻了个白眼。

    邓布利多闭上了眼睛,把脸埋在手指修长的双手里。黛维莱德注视着他,但邓布利多难得流露出来的这种疲惫、悲哀或不管是什么,都不能使她心软。

    “现在,”他说,“我应该跟你说说早在四年前就该告诉你的事情了,也许,”他转向黛维莱德,“你会想说?”

    黛维莱德摇摇头。

    “哈利,五年前你来到霍格沃茨,像我安排和计划的那样,平平安安、毫发无损。是啊——并不是真的毫发无损,你受了苦。当我把你留在你姨妈和姨父家的门口时,我就知道你可能会受苦。我知道我给你判了十年黑暗、难熬的日子。”

    “并不算难熬。”哈利强颜欢笑着,“还有黛维莱德。”

    “佩妮的态度,基本都在我们预料之中。伏地魔没有料到你母亲给了你一种持久的保护,这种保护至今还在你的血管里流淌。因此,我依赖于你母亲的血液,我把你送给了她仅存的亲人——她的姐姐。”

    “后来……唉,你和我一样清楚地记得你在霍格沃茨第一年里发生的事情。你出色地面对挑战,而且很快——比我预料的要快,快得多——就发现自己跟伏地魔面对面交锋了。你再次死里逃生。不仅如此,你还延缓了他恢复势力、东山再起的时间。你像一个男子汉一样作战。我……我为你感到说不出的骄傲。

    “可是我这个巧妙的计划里有一个瑕疵,”邓布利多说,“一个显而易见的瑕疵,我那个时候就知道它可能会毁掉一切。然而,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实施有多么重要,就对自己说我不会允许这个瑕疵毁了全盘计划。只有我能够阻止,因而我必须强大。于是,我做了第一个试验,当时你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跟伏地魔的搏斗而虚弱无力。”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哈利说。

    “你不记得你当时躺在病床上问我,为什么伏地魔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想要杀死你呢?”

    哈利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当时就应该告诉你?”

    哈利盯着那双蓝眼睛,什么也没说,但他的心又在狂跳。

    “你还没有看到这个计划里的瑕疵吗?没有……也许没有。总之,就像你所知道的,我当时决定不回答你。我对自己说,十一岁,年纪太小了,还不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打算在你十一岁的时候告诉你。小小的年纪就知道这些,会承受不住的。

    “我当时就应该看出危险的迹象。我应该问我自己,你已经提出了我知道我总有一天必须给出可怕答案的问题,而我为什么没有感到不安呢?我应该认识到我是过于乐观了,我以为那天暂时还用不着对付它……你还年幼,太年幼了。”

    “但是,事实就如我所担心的一样,他来得太快了。”邓布利多的叹气声回荡在房间里,“即使是黛维莱德奋力阻止他,也没有办法。”

    哈利终于明白了前几年中,黛维莱德为什么总是在有危险的时候突然出现。

    “为什么会先告诉黛维莱德,她当时难道不也才13?”

    “是11。”黛维莱德纠正他,“我入学不过三天,就被邓布利多叫来了办公室,开始跟着斯内普教授进行特训,哈利。”

    “可是.......”

    “哈利,先听完邓布利多的话。”

    “在十五年前一个寒冷、潮湿的夜晚,在猪头酒吧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我去那里见一个申请占卜课教职的人,其实按我的意思,我并不打算让占卜课继续开下去。不过,那位求职者是一位非常著名、很有天赋的预言家的玄孙女,我认为出于礼貌应该见她一面。我很失望。我感觉她本人似乎没有丝毫天赋。我对她说——但愿不失礼貌——我认为她不适合这个职务。接着我就转身离开了”

    哈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特里劳妮教授,是吗?”

    黛维莱德挥动魔杖,让柜门打开的时候,然后用魔杖抵住自己的太阳穴,让一缕银丝缠绕在杖尖上,然后放进了冥想盆里。

    西比尔·特里劳尼沙哑,低沉的嗓音,时隔7年后,再一次,响彻了校长办公室。

    “那为什么,黛维莱德要——”经过了难以启齿的沉默和一大堆的解释之后,问题再一次推向了黛维莱德。

    “我是你的后盾,你可以这么理解。”她闭上眼睛,“我的存在是为了支持你。就算所有人都像福吉一样说你是个疯子,没关系,你还有我。”

    血浓于水,伊万斯家的人,永远不会背叛对方。

    “姐,谢谢。”

    塞德里克的告别仪式在学期的最后一天举行,他静静地躺在棺材中被各色白花环绕着,这些花都是同学们自发的为他采来的,英俊的脸上不见了那一场殊死抵抗的痕迹,棕色的头发微卷,自然地搭在脸上,嘴角好像还带着淡淡的笑,感觉只是睡着了一般。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肃穆地站着,黛维莱德,克里斯汀和艾薇三个人陪着塞德里克的父母站在第一排,塞德里克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已经跟她天人永隔。

    “又是一年,”邓布利多望着大家说道,“结束了。”

    他停下话头,目光落在赫奇帕奇的桌子上。在邓布利多站起来之前,这张桌子上的情绪就一直最压抑,这张桌子旁的一张张面孔也是整个礼堂里最悲哀最苍白的。

    “今晚,我有许多话要对你们大家说,”邓布利多说,“但我首先必须沉痛地宣告,我们失去了一位很好的人,他本来应该坐在这里,”他指了指赫奇帕奇的同学们,“和我们一起享受这顿晚宴。我希望大家都站起来,举杯向塞德里克.迪戈里致敬。”

    黛维莱德低下了头,沉重的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睛。克里斯汀偷偷在衣服下握住了她的手,她抿着嘴,忍住不让泪珠滚下来。

    直播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在邓布利多教授复述事件真相并鼓励大家合作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窃窃私语声。

    等到人们全都散去,黛维莱德终于有机会与塞德里克独处。

    “对不起。”她呢喃着,声音轻不可闻,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对不起。”

    但是塞德里克已经无法回应她了。

    “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我不能陪着你,但是我会去看你的,艾薇说选好地方就告诉我——”说着把头发上的白桔梗取下来,放进塞德里克的手中。“我有个东西给你。”

    她取下伴随了她整整七年的发夹,浅金色的发丝垂落下来,她会起魔杖,一缕长发飘然而下,落进了手中。

    她把那一缕发丝打了个结,让它变成了指环状,小心翼翼地套在塞德里克的小拇指上。

    “这是我的承诺,”黛维莱德看着那一缕头发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金子般的光彩,“我会为你报仇,我会答应你好好活下去,我会亲眼见证战争的结束。”

    “若有来世,塞德,我们都不要生活在战争的阴影下了。”

    若有来生,我可以不需要绝美的容颜,不需要出色的大脑,我只想要一生顺遂,家庭幸福,有人与我共白头。

    “原来你在这里。”达力磕磕绊绊地走过不平整的地面,走到山毛榉树下,黛维莱德正坐在下面,“妈妈在找你,哈利呢?”

    “那边。”黛维莱德朝湖边一指,哈利三人组正站在湖边,看起来赫敏和罗恩正在争论什么,但是哈利只是低着头,好像在思考。

    “他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这件事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都是一个很大的冲击。”她耸耸肩,“佩妮姨妈还好吗,我都没怎么见到她。”

    “她不太好,跟邓布利多教授谈话回来后心情极其不好,看得出来,她对你俩出事很愤怒。”达力有些无奈,“黛维莱德,如果不行,我们一家一起躲出去吧。”

    黛维莱德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却被打断了。

    “黛维莱德!”佩妮姨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达力!你们俩居然就这么坐在刚下过雨的草地上!”

    “哦,糟糕。”

    黛维莱德掏出魔杖清理了衣服上的泥土和草屑,才朝佩妮姨妈走去。她没有朝黛维莱德发难,只是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今早来的信,你的外祖母,要你去一趟。”

    “外祖母?”黛维莱德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啧。”佩妮姨妈不满地撅起嘴,“我并不太建议你去,因为——”她叹了口气,“根据你母亲的说法,她应该,有某种心理问题,不太能理解普通人的情感。反正最终去不去由你,无论发生什么,女贞路是你永远的家。”

    黛维莱德看向湖边,哈利仍旧站在那里,孤寂的背影被夕阳拉的老长,他们知道,第二场战争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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