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伊佐那现在的这个状态,说实在的,s62众找到他的时候,差点以为找错人了。

    印象中哪怕是在少年院,伊佐那都是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样子,遇到任何事都从容不迫八风不动。

    与今天见到失魂落魄,宛如失去生机的伊佐那截然相反。

    除了语汐、伊佐那和鹤蝶三个人乘坐计程车,,其他人都骑车跟在后面。

    阿饼还是很好奇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迎着风在队伍后面大声问道。

    “那是谁啊?敢接近那个状态下的伊佐那,很勇啊!”

    斑目狮音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真人,顺口接了句。

    “老大的女人。”

    这句话给阿饼吓得差点把机车油门把手转到底。

    “别在骑车的时候开这种玩笑啊,混蛋!”

    龙胆骑车在最前面,后座的灰谷兰突然说。

    “真是没想到,那个无敌的伊佐那竟然会变成这样。”

    龙胆下意识接话。

    “本来一开始我都觉得小题大做。”

    灰谷兰目光移向前方的计程车,若有所思。

    “一直都以为,伊佐那是无坚不摧的。”顿了顿灰谷兰轻笑一声。

    “该说,真不愧是小公主呢~单独跑出来,还准确的找到了地方,是我们小看她了啊,龙胆。”

    “她不展现非人的一面,任谁都会觉得那只是个普通少女吧,大哥?”

    灰谷兰没有在接话。

    是啊,暴怒状态下的伊佐那,他们几个中任谁都不敢随意接近,少年院中身体上留下的惨痛记忆还历历在目。

    谁能想到强悍如斯的伊佐那会有这样的时候?

    那种古怪状态下的,他们都怕暴起的伊佐那会下死手。

    语汐就像能够看到伊佐那防备外装下那脆弱的心一样,在那种极度危险的状态下去还敢去接触他,该说不说,确实勇气可嘉。

    一直没说话的mucho,这时候突然插话。

    “那首歌…很奇怪。”

    “是很奇怪,我从来没像刚才那样感到平静过。”阿饼加速追上mucho,保持在离灰谷兄弟不近不远的地方。

    “心中的暴虐平息下来了,难以置信,我们这些人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斑目狮音加入聊天,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Mucho最后做总结“就像是…镇魂。”

    几个人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回到了伊佐那的住处。

    语汐扶着伊佐那把他安置在了鹤蝶背上,鹤蝶摸出钥匙递给语汐,示意她去开门,后面的几个人也陆续走上前来。

    进门以后,没去理会身后的人,鹤蝶和语汐把伊佐那放置在他的床上。

    鹤蝶立刻离开卧室去给还留在客厅里那些麻烦的家伙搞点简单的早餐。

    语汐替伊佐那掖好被角,看着不同往日的他,忍不住揪了揪他邋遢的小胡子。

    “笨蛋伊佐那,害我那么担心!”

    骄横语气虽然听起来凶巴巴的,却掩盖不住透出来的担忧。

    算了啦…暂时先放过你!

    等你休息好了,再跟你算算让我担心这么久的账,到时候没有十包芒果干这事都过不去,哼!

    虽然很生气,但伊佐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又让语汐忍不住心软下来。

    好好休息吧,伊佐那。

    带上门,语汐注意到客厅里正在休息的s62众,除了灰谷兄弟外,剩下三个人她一个都没有见过。

    面对陌生人从来都不是语汐擅长的事,这让她感觉到无比心慌。

    索性,灰谷龙胆就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嗖”一下窜到龙胆身后,抓着龙胆后背的衣服,把自己躲进龙胆的身影后面,冒出一只眼睛偷偷打量他们。

    语汐带着些亲昵的动作,让灰谷龙胆绷直了身体,下意识大喊。

    “喂!你干什么?”

    “笨蛋龙胆,借我躲一下!在没见过的人类面前我有点紧张啦!别那么大声啊!”

    语汐把声音压到最低,嘴上抱怨龙胆的不配合,她这个小动作就像是会传染一样,惹得龙胆也不自觉说起悄悄话来。

    “哈?你社恐吗?干嘛突然靠过来,很让人困扰啊!”

    语汐不满的嘟起嘴,瞪了一眼不配合的灰谷龙胆,暗骂他的不开窍,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帮助一下弱小无辜的好朋友吗?

    “你们在玩什么?兰酱也要加入~”灰谷兰压低声音凑近语汐,一脸感兴趣插话进来。

    “兰酱靠过来点,嘘…别太大声。”

    语汐拉住灰谷兰的小臂,把他往龙胆身后带了带,惹得龙胆脑袋上的青筋跳了跳,碍于自家大哥的威压没有做什么。

    “他们都是伊佐那的朋友吧?我想好好感谢他们呢!”

    “欸?朋友啊~”灰谷兰停顿一瞬,这个词可有意思了呢,不知道那三个人听到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

    “是的呢,可是小公主都没有好好感谢兰酱,明明是兰酱通知他们的哦~”

    灰谷兰刻意的提醒让语汐想起来,确实是她拜托灰谷兰去找大家伙来的,自己的确需要先和灰谷兰好好道谢才行呢。

    “啊,没错没错!兰酱在语汐心里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谢谢兰酱!还有龙胆。”语汐不要命的疯狂夸赞灰谷兰,给他送上一枚好人卡。

    “喂!原来我是附带的吗?话说你什么时候会说话的?”龙胆不满的反驳起来,最终把话题带向了他们兄弟最想知道的事情。

    “是呢~兰酱也很好奇的,小公主不是不能说话,难道至少都是装出来的吗?”

    躲在龙胆身后观察别人的语汐,突然被两位灰谷逼近,有点欲哭无泪。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骗人呢?原来我在你们心里是这种形象啊?”

    快!快把问题抛回去。呜哇!漫画书上说的没错,当你争论时逐渐处与下风,那就把问题抛回给对方,哼哼,我真是个小天才。

    “小公主学坏了哦,兰酱可不会上当的,转移话题什么的可行不通呢~”

    ???糟糕,得意忘形过头忘记了完全不是灰谷大狐狸的对手这件事了。鹤蝶何在?速来救我!!!

    正当语汐在内心大声呼救的时候,客厅其他人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喂!不要当我们是空气啊,混蛋灰谷!”

    霸占着沙发的斑目狮音趴在上面举着手臂抗议道。

    “对哦,对哦。兰酱不介绍下吗?在座各位都是伊佐那的朋友吧?”语汐灵活的从灰谷兄弟的夹击中脱离出来,向沙发那边靠过去,目光中带着感激,附和斑目狮音。

    好人!居然解救我于水火中!大好人!

    Mucho因为语汐这句朋友,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身上,语汐似是注意到了有人在打量她,顺着目光朝Mucho灿烂一笑。

    顿了顿,端坐身体,一本正经开口道“武藤泰宏,可以叫我Mucho。”

    最为稳重的武藤泰宏开口介绍了自己后,众人开始一一报上自己的名字。

    “斑目狮音。”

    “望月莞尔!”

    听着阿饼中气的回答,语汐觉得好有趣,没绷住一下笑出声来。

    “为什么突然笑啊?!很不礼貌啊,女人!”阿饼有些不爽。

    语汐连忙摆摆手朝他笑道:“啊,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啦,只是觉得你们的回答都好酷哦!”

    坦率的夸奖,让本来有些不爽的阿饼一时间不好意思起来,没有在出声为难她。

    “说起来,还没有向大家道谢呢。”

    “那个…很感谢大家这些天夜以继日的寻找帮助鹤蝶寻找伊佐那,我不太会讲感谢的话…”语汐越说越紧张,不自觉的抠起手指,眼神乱瞟。

    “总之…总之真的非常谢谢大家!”向众人深深鞠躬,客厅里的突然变得沉默下来。

    “小公主还没有介绍自己哦~”满脸郑重道谢的语汐让灰谷兰浑身不自在,以往别人看着他们的目光里都只会是惧怕,语汐这感激的眼神,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光是灰谷兰,其实在场其他人也是不自在的。

    “欸?对哦!”灰谷兰成功转移话题。

    “对不起,忘记和大家介绍自己了,我的名字是语汐哦。”

    Mucho听到不同于日语的发音抬眼问道“外国人?”

    语汐歪歪脑袋,对外国人这三个字不太理解,正准备开口,龙胆替语汐直接回答。

    “没错。”

    灰谷兰来到语汐身后双手搭在语汐肩膀上,看着其他三个人替龙胆把话补全。

    “是呢,小公主不属于霓虹哟”也不属于任何人类的国度呢,灰谷兰把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虽然他是很想看看这三个人惊掉下巴的样子,但伊佐那没有示意他们可以说之前,灰谷兰还不想作这个死,早知道伊佐那虽然嘴上不说,要紧小公主的样子他跟龙胆可都看在眼里。

    鹤蝶这时候拿着家里还剩的食材做的简单早餐,从厨房里出来。

    “这些天辛苦了,先随便应付点,吃完后大家就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话里话外带着逐客令,伊佐那还没醒,再让他们待下去语汐身份指不定会暴露,伊佐那并没有默许这些人的接近,灰谷兄弟本身算是一个意外,好在这两个人嘴巴足够严实。

    鹤蝶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明了,转念一想,这次的召集他们的并不是伊佐那本人,避免节外生枝,阿饼忍下来他的暴脾气,斑目狮音活动手腕没有说话。

    mucho现在的归属也有些尴尬,他和伊佐那认识时间最久,对于佐野真一郎和伊佐那的关系也略知一,这一次他在横滨逗留的时间过久,在不回去东卍那边会变得难以解释。

    午后,房子里变的安静下来。

    这几天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下来,语汐自告奋勇的帮鹤蝶做好家务,让他先去休息。

    自己也回到伊佐那的房间中,这时候的他还在熟睡并未醒来,语汐不敢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怕他醒过来以后看不到人又自己想些有的没的。

    还有一点,她很担心伊佐那有没有真的清醒,找到他时的那个精神状态和前两次很像,但这次似乎愈演愈烈,极度不稳定。

    两年间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了些。

    语汐把鹤蝶买给她还未拆封的儿童家用泳池放在伊佐那床边,把她没看过的漫画书拿了过来,自己变回鱼尾躺了进去,身体被熟悉的水包围的感觉实在是让语汐舒服的忍不住叹息。

    沉浸在漫画的剧情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漫画跌宕起伏的剧情里脱离出来。

    语汐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伊佐那,被他的样子给吓了一跳,手一抖漫画差点掉进水里。

    伊佐那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醒来多久了。

    “伊佐那,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没有回应,伊佐那的这个情况让语汐感觉很不对劲,呆滞的神情依旧,就像是…自我封闭一样,他那颗麻木的心怕是在难恢复。

    “得去告诉鹤蝶伊佐那醒来了才行。”

    语汐起身准备去找鹤蝶说明情况,撑在床边的手突然被伊佐那被子里的手攥住。

    “?……伊佐那?我去叫鹤蝶过来好吗?”

    伊佐那对语汐这句话好像有了反应一样,目光移到了语汐脸上,语汐这才发现他那双紫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灰蒙蒙的。

    执拗的拽着语汐,没办法,语汐顺势牵住他的手拉他起来。

    意外的是,伊佐那自己顺着力道起了身,语汐牵着伊佐那来到鹤蝶房间前敲了敲门。

    “鹤蝶,你现在有空吗?伊佐那醒过来了。”

    话音刚落鹤蝶就打开了门,对伊佐那这么早醒来感到意外。

    “伊佐那醒了?!”鹤蝶见到被语汐牵着的伊佐那,似乎…不太对劲。

    “他这是…?”

    “伊佐那好像没有完全醒过来的样子。”

    鹤蝶对伊佐那这个情况束手无策,这并不是他擅长的,这样的伊佐那,除了刚找到他那会对语汐有点反应,现在这样完全就像是靠着本能行事的行尸走肉。

    “现在该怎么办啊,语汐?”

    下意识的询问语汐该怎么办,已经成为了最近一段时间鹤蝶的条件反射。

    按理讲,这时候应该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的,但以伊佐那的性格来讲,很难说他会不会对医院产生排斥或者更大刺激反应。

    沉默了许久,语汐自己心里其实也很没底,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的。

    没办法开口告诉鹤蝶,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家里总要有一个能给主意的,以前都是听伊佐那的…

    闭了闭眼,语汐开口。

    “………我们先这样陪在伊佐那身边吧,好像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鹤蝶闻言点点头,伊佐那现在还是那副流浪汉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先带伊佐那洗澡吧。”

    确实,从回来以后还没有顾得上卫生问题。

    牵着伊佐那回到他房间的浴室走了进去,语汐捏捏伊佐那的手指,轻声问道。

    “伊佐那,先去洗个澡好不好?在不洗洗都要腌入味啦。”

    还是那副神色恍惚的样子不做声,语汐只好再次劝他。

    “快去洗嘛,我去帮你把床单换成新的,不会走远就在门外啦,好不好?”

    伊佐那像是听进去了,牵着语汐的力道松了松。

    语汐抽回手,走出去从衣柜中取出新的床单,一转身伊佐那木着脸就在她身后,静悄悄的又吓她一跳。

    “呜哇!!伊佐那,你怎么跟出来了,不是说好去洗澡的吗?”

    怎么走路也没声音啊!伊佐那现在不但看着像游魂,连行为也开始贴近了吗?吓死我了!

    伊佐那不说话,执着的站在离语汐不远的地方。

    这个情况,让语汐忍不住叹气,牵住伊佐那的手再次带着他回到浴室。

    “伊佐那,你要自己乖乖洗澡哦,我不会离开的啦,就在外面等你好不好?”

    伊佐那呆呆的站着毫无反应,语汐只好转身走回门口。

    猛一回头,伊佐那果然又想跟着她出来。

    语汐扶着额头,感觉非常棘手,这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了怎么突然就粘着她不放呢?

    不会让我给他洗澡吧?!不是吧?这不等于…住脑!打咩!语汐你不能在想下去了!不可以!快停止!!

    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语汐决定让鹤蝶来帮她。

    “鹤蝶!能过来帮帮我吗?”

    语汐听到客厅中有声音,大声呼喊鹤蝶。

    “怎么了,语汐?”

    “emmmm…那什么,鹤蝶帮帮伊佐那吧,我先出去了!”

    鹤蝶进到浴室后,语汐红着脸奔出浴室,身后马上传来鹤蝶惊叫。

    “伊佐那!你去哪?喂!!”

    好家伙!不会又跟出来了吧?

    回过头,不远处站着脱了上衣的伊佐那,鹤蝶拿着伊佐那上衣看了看语汐,又看了看伊佐那欲言又止。

    这下语汐的脸上就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可谓是相当精彩。

    “伊佐那?伊佐那!快去洗澡啦!”

    语气里带着气急败坏,推着伊佐那进了浴室。

    鹤蝶此时语出惊人“要不,语汐你就待在浴室好了…伊佐那这样…”

    ??什么???不是,鹤蝶你认真的?你在说什么啊?!

    语汐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就好像鹤蝶说了什么惊骇世俗的话一样。

    “……你可以背对伊佐那坐着,带个凳子进去吧,我去拿给你。”

    没给语汐留否定的机会,鹤蝶快速出去拿了个小折叠凳递给她。

    僵着脸的语汐硬着头皮只能上了,关上门背对着伊佐那鹤蝶面对门呆呆的坐着,尽量放空自己,假装自己就是一个背景。

    身后传来花洒的声音,空气中带着水汽让语汐不自觉变回鱼尾,扣着嗄尾巴上的鳞片,尾巴不自觉的动来动去。

    努力克制自己乱飘的思绪,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可恶!笨蛋伊佐那总是不叫人省心,这种时候了还搞这么一出!哼,还想叫我伺候你洗澡!想的到挺美!

    怎么这么久…还没好吗?刚才好像看到他的腹肌………等等,怎么又想到这里来了?!

    语汐使劲拍了拍脸颊,企图让自己打起精神不要想些奇怪的东西,但是刚才看到的画面忍不住就会跳出来。

    喂!不许想了!我才没有这么下流!才不是我故意看到的!都怪伊佐那不好好穿衣服!过分!哼!太过分了!

    鹤蝶只是帮伊佐那脱了上衣后,他自己有意识的开始洗澡,全程鹤蝶也只是帮伊佐那刮了胡子。

    结束后,鹤蝶叫了好几声语汐的名字,都没得到回应,无奈下凑近语汐,拔高声音。

    “语汐!”

    “哇!干什么?地震了吗?!”

    “喊你好几声了,在想什么啊?。”

    鹤蝶站在语汐身前有些疑惑怎么这样还能走神。

    “你们好了吗?”

    鹤蝶旁边站着收拾好的伊佐那,语汐起身三个人一起出去。

    伊佐那紧紧跟着语汐,她去哪里伊佐那就去哪里,最后没办法语汐只好带着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

    晚饭因为没有食材,鹤蝶单独出去买些速食。

    伊佐那消失的这一周也不知道他平时都吃些什么东西,有没有好好吃饭,想着上次伊佐那住院鹤蝶煮了粥,语汐这次也用手机搜出来的做法煮了些白粥。

    好在这次语汐做出来的东西并没有翻车,语汐拉开橱柜准备拿碗出来盛,余光扫到了伊佐那站在不远处,神色不明的看着这边。

    轻叹了声,想着他果然是自己走哪他跟哪。

    盛好粥,鹤蝶也刚好回来。

    饭桌上,语汐把粥推到伊佐那面前,好在他还留有吃饭的意识,默默的喝完粥后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情况让语汐和鹤蝶心里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担心起来。

    “鹤蝶今晚好好休息吧,我来守着伊佐那。”语汐的话让正在收拾卫生的鹤蝶顿了顿。

    “我不用一起吗?”

    “我们俩轮换着来好了,今晚鹤蝶先去休息吧,这些天早出晚归的寻找,你也累了,明晚换你来好啦。”

    “……好”

    语汐决定今晚和伊佐那一起睡,在观察下他的情况。

    夜晚,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明明到了八月底,可这气温却一点都没有降下来的意思,窗外蝉鸣不止。

    月光隔了树照进窗户里,在地板上落下参差的斑驳黑影,好似水墨画一般。

    语汐靠坐在床头,没有一丝睡意,心不在焉的想着伊佐那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侧头望去,伊佐那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目光呆滞的看上去没有一丝生气。

    无法保证正常睡眠的话,伊佐那的情况恐怕会越来越糟糕吧。

    这样想着,语汐决定还是用歌声引导他入睡。

    思索了一小会,好像也只有“念春晖”比较合适了,这首曲子是以前用来哄淘气的小鲛人睡觉的摇篮曲。

    闭上眼,语汐哼唱着这首她记忆中的曲子,歌声清亮悠远,清澈明净,旋律中带着强烈的安抚之意。

    温柔的歌声回荡在房间内,声音透过墙体传进了鹤蝶房间,这悠远的歌声让本来毫无睡意心事重重地鹤蝶渐渐起了睡意,在歌声中缓缓睡去。

    一曲结束,睁开眼,黑暗中语汐看到了伊佐那沉沉睡去的脸庞。

    动了动有点僵硬的尾巴,语汐躺在伊佐那旁边,侧身面朝着他,拉住伊佐那的小臂抱进怀里,闭上眼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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