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意

    “这个齐阿独,搞什么嘛。”

    方溯溪看着小人,泪水滴滴坠落。

    他的心意,她收到了。

    第二天,方溯溪还是决定跟祖母说清楚,以后别再为她安排什么相看了,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老夫人虽然不悦,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即使自己不想但还是要以她的想法为主,只希望她能找到自己想走的路不要遗憾。

    接下来的日子里,没了祖母的安排,方溯溪没事便出门闲逛,她想看看最后一滴泪的机缘出现了没有,毕竟不可能自己送上门来吧。

    但半个月下来她都没有找到,反而是齐阿独的信她收了一大堆。

    于是,她找了个大箱子,将这些看过的信都放进去。

    “小姐,齐公子给您写这么多封啦?”

    “没啊,但以他一天俩三封的速度也快了。”

    方溯溪郑重其事的样子,让蓄意不由地感概,“这齐公子还真是用心啊。”

    “蓄意啊,你以后一定要找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人,一定要比这个还要认真。”

    方溯溪拍着箱子对蓄意说道,但见蓄意在那嘟囔了一句,直觉不对。

    “欸,小蓄意,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有情况?”

    “没,没有。”蓄意脸一红,带着羞涩。

    “你对我还不说实话,胆子真肥了哈。”

    方溯溪挑眉,直盯着蓄意看,蓄意见藏不住,便跺脚承认了。

    “就是,就是花灯节碰上的那位刘公子。”

    方溯溪稍加思索便记起了这个人,她语重心长地拍了下蓄意的肩,“我当初怎么说的来着,某人还不承认。”

    “诶呀,小姐,当时没有。是后来,同他交流戏剧情节才,诶呀,不说了。”

    蓄意跑了,方溯溪坐在箱子上,无奈地摇头。

    “欸,女大不中留哦。”

    这时,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从窗外飞了进来,准确无误地落在方溯溪的手上。

    方溯溪习以为常,她打开了信,看到上面的内容,不由地勾起嘴角。

    “今夜戌时,长安桥。”

    戌时,天已完全黑了,但长安街上,灯光如昼。

    方溯溪穿着红黄交错的衣裙,提着一盏和她衣服相搭的花灯,站在长安桥上,看着岸边如星火的流光。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铁链,带着火星,纷纷落下,将河面装点的金光闪闪。

    每逢十五街上都很热闹,今天刚好是四月十五。

    在一片碎星中,齐阿独踏光而来,一袭墨绿长衫,混着白色发带,来到她的面前。

    方溯溪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她将自己的花灯递给齐阿独,而后牵起齐阿独的手下了长安桥。

    “你笑什么?”

    方溯溪摇头。

    “你到底在笑什么?”

    方溯溪抬头,眼中缀满星光,她踮起脚靠近齐阿独,“在笑我们今天很搭。”

    红黄的裙子搭在绿衣上,像朵盛放的鲜花。

    齐阿独的眼中除了方溯溪,其余的一切都化为了虚影,看着她笑,看着她说话,看着她尽情地享受着入夜的狂欢,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心生向往,他真的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人潮中,方溯溪回头,火树银花在她的身后炸开,她就像是曙光中降临的神女,将一切黑暗驱逐。

    俩人之间相隔着一定的距离,就像一道天堑,将他们远远的分开。

    齐阿独慌了,他抬手拨开来往的人,费劲地朝方溯溪的方向挤去。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与她的距离都没有缩减一分,反而越拉越大。

    他朝方溯溪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他想,若是真有神明,请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若是神明不佑,那他弑神也无妨。

    他的眸色逐渐变深,眼底慢慢涌出猩红,在那一瞬间,一只手搭了上来。

    异色如潮水般褪去,他抬眼,看着眼前的人,满是委屈与失而复得的喜悦。

    方溯溪面色复杂,顺着齐阿独的手环住他的腰身。

    齐阿独低头,将脑袋埋在方溯溪的脖颈,贪婪地吸着有她的气息,双手紧紧地环抱着她。

    方溯溪看着河岸边的客船,心里有了打算。

    她决定再试一次。

    “齐阿独,我们去坐船吧。”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

    小船咿咿呀呀地离开了岸边,船夫高歌吟唱,穿过一道又一道桥洞。

    方溯溪应和着船夫的歌,坐在她身边的齐阿独听到了,立马询问,“这是谁写的?”

    “年代久远,早就不知道它的作者是谁了。不过这首诗是一位女子写给她远在他乡的丈夫的,那时候的世道很是混乱,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这缕哀思只能以诗寄托了。”

    “这位夫人说的在理啊,公子,你可不要做这诗中人啊。”

    “不会。”

    回答船夫的是齐阿独异常坚定的声音,齐阿独的手紧紧握着方溯溪的手,视线从上船起便没有从她脸上离开。

    方溯溪只觉得这样她很难办,要怎样才能在他没发觉的时候把他推下水呢?

    “桃花酒——鲜酿桃花酒——”

    有了。

    “齐阿独,你帮我买一瓶桃花酒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说呢?五杯就醉成那样,怎么会让你再碰。”

    方溯溪惊讶,“你怎么知道?”

    齐阿独这句话就没回了,不过他终于将视线从方溯溪身上移开了。

    方溯溪敛眸,突然起身,“你不买我就自己买。”

    船身晃动,齐阿独下意识地便抬手扶住了方溯溪的身体。

    “好了,我买,你快坐好。”

    齐阿独无奈只能妥协,有他在身边,就算喝醉了也没关系。

    “船家不好意思啊,吓到您了。”

    方溯溪达到目的,便很听话地坐下了,而后向船家表达歉意。

    “没事没事,不过刚刚太危险了,要不是你夫君手快,说不定啊你就掉下去了。”

    方溯溪边笑边点头,现在她是越来越接受这个称呼了怎么办?算了,反正不会少块肉,误会就误会吧。

    等小船靠近卖桃花酒的摊子,齐阿独便缓缓站起了身,他慢慢地朝船边靠去,就在他伸手要去接酒时,方溯溪藏在身侧的手突然一翻,下一秒齐阿独整个人便掉了下去。

    她连忙起身,观察齐阿独的状态,但他只挣扎了一下,便浮出了水面,抹了一把脸,满脸含笑地看向方溯溪。

    “我没事——”

    没有反应,看来这个刺激不够,那么……

    方溯溪眼色一暗,对着齐阿独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而后整个船突然晃了起来,方溯溪身体一动,直接摔了出去。

    “溯溪——”

    看来还是因为她啊……

    在落水前的最后一刻,方溯溪看到齐阿独的眼神变了。

    河水包裹着她不断往下沉去,她的意识渐渐涣散,但她看到齐阿独朝她游来,看到他抓住了自己的手,将自己往河面的方向举起。

    上了岸,方溯溪不停地咳着,齐阿独一手揽着她,一手在后背为她顺气。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啊?”

    方溯溪看着齐阿独一副狼狈却不知,脸上满是对她的关切,她的心暖洋洋的,脸上的笑也真挚了几分。

    “我好多了,倒是你,还好吧?”

    “你没事便好。”齐阿独的下巴靠着方溯溪的头,默默地说道:“我没保护好你。”

    方溯溪的心猛的一紧,她眨巴着眼睛,弱弱地说道:“我不用你保护。”

    你要是能保护我,魔神就不会打上仙门了,小笨蛋。

    齐阿独不懂,他只以为方溯溪是不相信他,所以他一定要变的足够强,这样才有能力有资格站到她的身边。

    方溯溪现在这样不适合从正门进去,所以她走了偏门,在蓄意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她赶忙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小姐,您这是掉水里啦?”

    对于蓄意这反应,方溯溪是能预料到的,所以便承认了。

    “嗯,但这事不准外传。”

    “小姐,您之前落水就生了场大病,今儿个又,要是着凉了怎么办,现在还是初春啊。不行,我去煮碗姜汤,小姐您先别睡,等等我。”

    方溯溪点头,挥手让她快去。而她则缩进了被子里,拿出那俩个小木人把玩起来。

    “你好,我叫方溯溪,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齐阿独。”

    “你平常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吗?”

    “没有。”

    “那吃的喝的呢?”

    “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为什么你每句话都不超过三个字?”

    “不知道。”

    方溯溪抿唇,将齐阿独的木人塞进了自己准备的匣子中,她看着自己的小木人,伸手摸了摸,说道:“他就是个呆子,对吧?咱不跟他玩了,哼。”

    一觉睡醒,方溯溪还是很荣幸的得了风寒。

    “蓄意,你那姜汤没用呀。”

    “落水到喝汤中间隔了那么久,能有用就怪了。”

    “那昨晚我就不应该喝,难喝死了。”

    “小姐都这时候了,您还开玩笑。”

    “这不是见你太严肃了嘛,风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你别担心哈。”

    蓄意知道自己说不过,便瞪了眼方溯溪自己出去了。

    “嘿,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谁惯的?好像是我。”

    方溯溪表情讪讪,她缩了缩脑袋,继续在床上躺尸。

    据《天神祭》中记载,当魔神载体受到刺激,呈现眼周猩红,神色灰暗之时,就是魔神要掌控躯体主导权的时机,这时魔神是最虚弱的,如果她能在这个阶段封印魔神,那么她的成功率会达到最高,而且魔神载体也不会受伤。她元神中蕴藏有无尽神力,若以她的神魂作为媒介借助鸾玉这个神器,也许她能做到万年前神女所做出的封印。

    此法虽然希望微渺,但不是没有。

    对于齐阿独来说,经过她昨晚的测试,好像只有在自己远离他或者有危险时,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那么她就必须在她参破封印大法前稳住他。

    嗯,齐阿独现在在干什么呢?

    方溯溪起身来到书桌前,准备好纸墨,就在她提笔想画传音符时,她顿了顿。

    她抬头看了眼床边她放信的箱子,莞尔一笑。

    好像她都没给齐阿独写过一封信。

    “齐阿独亲启,昨夜一别,不知君可安好,今日天晴,愿君风轻云淡,尽享光阴……”

    将信封上的那一刻,门开了,方溯溪慌忙地将信藏在身后,心虚地笑着。

    “小姐,我端来了风寒药,您趁热来喝。”

    蓄意进门,在床上没看到方溯溪,转头便见她站在书桌边在翻东西,不由地疑惑。

    “小姐,您怎么不在床上躺着了,在这儿找什么呢?”

    “躺着太无聊,来找本话本看。瞧,我找到了,找到了。”

    还好她反应快,吓死了。

    方溯溪将书亮了亮,而后越过蓄意,跑到了床上。

    蓄意没有起疑,只是替方溯溪收拾了一下被她翻乱的桌子。

    “小姐,药在桌上,您趁热喝,喝完再睡一觉,病就好了。”

    方溯溪一边应和,一边施法将手上的信送了出去。

    大功告成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她写封信像做贼一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她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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