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

    “小姐。”

    门外,方溯溪看着偷偷凑到面前的蓄意,不解地问:“怎么了?”

    蓄意的表情有点不太好,她往屋内望了一眼,而后像认命般的开口说道:“宫里来了旨意,是为您和太子赐婚的。”

    方溯溪呆住了,在蓄意不断的点头下,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知道了,需要我去前厅吗?”

    蓄意点头。

    “你稍等一下。”

    方溯溪提起裙摆,小跑了几步,她扑到齐阿独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在齐阿独回抱前退了出来。

    对上齐阿独不解的目光,她笑了,“我去趟前厅,你就在这儿,哪都不要去。”

    “好,我等你回来。”

    齐阿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方溯溪让他等那他就乖乖地在这儿等。

    方溯溪带着蓄意走了,留下齐阿独在屋内。他很是熟练地来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拿出了那两条红绳。红绳的颜色还是十分的鲜艳,跟刚拿到手时的一模一样,他在想几个月前的齐阿独没有资格戴上它,那么现在的齐阿独是否有资格了呢?

    他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了回去,在离开前,他注意到了床边的大箱子。

    情不自禁地上前打开了它,看着那一封封没有署名但却被保存的很好的信,嘴角不由地勾了起来。

    齐阿独从身上拿出了一封信,将它放在了最上边,这封信是方溯溪写的,他收到时很开心,但因为忙着吸收妖气,他便没有及时回信,但在那封信的背后,他写了字,等下次方溯溪再打开这个箱子时,她就会看到了。

    做完这些,他默默退了出去,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等方溯溪回来。

    这边,方溯溪抵达前厅,随着众人领了旨谢了恩。

    在内官的恭贺声中,她冷冷地开口,“黄内官,你身后那道又是给谁家的旨啊?”

    “哦,这个啊,是给祝国公家的。”

    黄内官的声音有点忐忑,这同时宣俩旨也是少见,这被正主问了还是怪尴尬的。

    “祝国公?怎么,要卸甲啦?”

    方洄漾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被放大了好几倍,听的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

    黄内官见此,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不是,不是,方小将军切莫胡言,这是给祝小姐的。圣上下旨,封方小姐为太子正妃,祝小姐为太子侧妃,皆于下月十二完婚。”

    这太子还真会享齐人之福啊。

    方家的人都怒了,但碍于有外人在,他们只能忍了。等送走人后,方晔脸色铁青地坐到了上座,老夫人泪眼婆娑地拉着方溯溪的手,方洄源不在家,方洄漾直接拍桌大骂。

    “欺人太甚,他是当我方家没人了是吧,竟敢把歪主意打到我妹妹的头上来。”

    “慎言!”

    “父亲!妹妹,你告诉二哥,你喜不喜欢太子,你要是不喜欢就没人能逼你。”

    如果她没有遇到齐阿独,或许她会嫁,但是……

    “二哥,这是圣旨。”

    他们方家的命都握在康帝手中,所以有些事不是她不想便能不做的。

    “他若是想要我的命那就拿去好了。”

    “那你们的名声怎么办?祖母怎么办?边关的百姓怎么办?祖母年纪大了,不该再为我们操心了,周京少将才,敌国虎视眈眈的,百姓需要安宁。”

    方溯溪安抚着老夫人的情绪,面上带笑,“再说,我是去做太子妃的,将来就是一国之母了,怎么被你们搞得像上死刑台了一样呢。”

    等众人都散了后,方晔叫住了她。

    “溯溪啊,齐家小子那边……”

    “父亲,我记得你以前对这位齐家小子意见很大啊,说他来路不明,说他身份微贱,说他行事不端、德行有亏……”

    见方溯溪还想继续说,方晔连忙叫停,“行了行了,这不是岳父看女婿,越看越生厌嘛,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方溯溪本就没打算翻旧账,她挽住方晔的手臂,脸上是浅浅的笑。

    “父亲,我会同他说清楚的,您不用担心。”

    “我原以为以他的性子是做不出这事儿的,所以觉得还有时间便想帮你多考察考察齐阿独,没想到竟害了你。”

    “哪有什么害不害的,父亲对溯溪的好,溯溪知道,我与他有缘无份罢了。”

    溪院,齐阿独正坐在秋千上发呆,方溯溪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

    秋千轻轻地荡着,二人都没有说话。

    “齐阿独,在罗镇……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说过,我可以预知未来。”齐阿独转头,认真地看向方溯溪的眼睛,“我不止一次预见,你会因我而死,所以……”

    “所以你便想远离我,为了我能活着?”

    “我不知道你是死于什么,我只知道和我有关。我想过放手,但我不甘心,既如此,我就学着变强,只要我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我就能保护好你。”

    “你去追捕妖兽,去吸取他们的力量,甚至不惜借助魔神?”

    方溯溪眼睛布上血丝,带着质问与寒意,就这样默默地看着齐阿独。

    “没有。”齐阿独的眉头皱起,他伸手想握住方溯溪的手,但方溯溪根本不让他碰。

    齐阿独眼中噙着泪,固执地重复着“没有”。

    “如果我说,无论你怎么做,只要你靠近我,我就难逃一死呢?”

    齐阿独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方溯溪,望着方溯溪眼中的自己逐渐幻灭。

    方溯溪起身,背对着他站立,偷偷地抬手将自己流下的眼泪拭去。

    “齐阿独,我想活着。”

    背后久久没有动静,方溯溪心慌了一下,回头便见齐阿独的眼尾已经变红了。

    她赶忙伸手将他的身子扶正,在触及他眼睛中的猩红时,眼中闪过厉色。

    来不急了。

    方溯溪抬眸,身体前倾,吻住了他的唇,将神力渡了过去。

    齐阿独,稳住心神,不要被魔神给蛊惑了。

    齐阿独呆呆地看着,而后闭上了眼睛,他抬手揽过方溯溪的腰身,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方溯溪抵着齐阿独的额头离开了他的唇。

    “齐阿独,不要让魔神影响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试图去使用魔神的力量,不要让我在不想看到你的同时,还讨厌你。”

    齐阿独的身体晃了晃,他抓住方溯溪的手,挽留地看着她。

    方溯溪没有回头,毫不留情地将手收回后,回到屋内关上了门。

    她靠着门坐下,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齐阿独,你既已有怜人之心,那你就好好地活下去吧,在我封印魔神后,你的一切都会变好的。而我,注定不属于这儿,长痛不如短痛,忘了我,于你于我都是好事。

    ……

    “小姐,吉服已经送来了,您要不要试试?”

    方溯溪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她抬头扫了眼,刚想拒绝,但突然意识到什么,便让她们留下了。

    “那就试试吧。”

    红衣绣金凤,缀金珠,祥云满衣,凤尾长延,再搭上最外层的朝服,方溯溪感觉自己穿了千斤。

    蓄意替她理着衣服后边的拖摆,摊平后再一次感叹道:“真的太夸张了。”

    “是了。”方溯溪看着自己身后长达三米的裙尾,很难不赞同。

    “太子妃说笑了,本朝的礼制在这,必须照着来啊。您瞧瞧,有没有哪不合身的,趁现在有时间,我们再拿回去改改。”

    “不用麻烦了,这样就挺好的。”反正她又不会真的嫁给宣翊。

    “那行,那我们便先回去复命啦。”

    等蓄意带着她们离开后,方溯溪穿着喜服装作不经意地靠近窗户,某人天天在外头守着,看在他这么执着的份上,就让他看看自己穿喜服的样子吧。

    躲在树上的齐阿独默默地握紧了拳头,眼前这幕对他的冲击太大,大到他有点承受不住。

    那天回去后,他便得知方溯溪要嫁给宣翊的消息,他很想当面去问问方溯溪,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只是为了让他放弃,但他不敢,因为方溯溪说了她不想再见到他,他不敢赌,万一是真心的,那他要怎么办,还不如就让他怀有一丝希望,默默地守着她。

    穿着大红喜服的方溯溪很美,比任何时候的她都要美,一颦一笑都像那神女庙中的神女,高贵不敢亵渎。

    神女本是天上月,何曾流连至红尘?齐阿独自嘲一笑,转身离开了。

    方溯溪知道他走了,心下一空,回到里间将衣服换下,她觉得身上这喜服一点儿也不好看,长的累赘,穿的费劲。

    还是空空如也的房间,还是空空如也的心。

    回到桌案前,她看着满是墨迹的纸张,心中渗出淡淡的哀伤。

    她在脑中重演了好几遍《天神祭》中记载的几件大事,对于神魔之战的封印大法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或许她可以做到,正好下月十二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

    是夜,万籁俱寂,齐阿独踏着月光来到了方溯溪的床前,他静默地站着,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着令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突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齐阿独张了张嘴,没有丝毫底气的说了句,“我就是想看看你,我这就走。”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他的手腕被抓住了,下一秒身上突然挂上了一道重物,他抬手托着,生怕挂在身上的人儿摔了。

    方溯溪披散着头发,她伸出手指描绘着齐阿独的五官,声音糯糯的,像是没睡醒。

    “这是眉毛,这是眼睛,这是鼻子,这是嘴巴,这是……齐阿独。”

    他们的额头靠在一起,鼻尖的呼吸相互喷洒在对方的脸上,痒痒的。

    “齐阿独是谁?”

    齐阿独眼带希冀,他看着方溯溪,不敢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齐阿独……”方溯溪狡黠一笑,她说了半句,剩下的半句她凑到了齐阿独的耳边,“是,我,夫,君。”

    现实中不能调戏齐阿独,在梦中还不行吗?

新书推荐: 偏执财神的白月光飞升了 谁说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 祝你是你 我去!我喜欢做菜! 海上的十六天 成为女王的狂热拥趸 穿成我推宿管后超神了 小可怜救赎计划[快穿] 天赋觉醒的我拯救世界[无限] 重生之漫漫修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