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之地

    尤古看见方溯溪去了趟房间,然后抱着一个盒子出来。

    还没等他开口问,方溯溪便说出了答案。

    只见她打开了木盒,从三样东西中选择了一个白玉瓷瓶。

    “师叔,我收集到的创世之泪都在里边,我就把它交给你了。要是机缘到了,那一滴悲泪会自己出现的。”

    “你为什么……”

    尤古皱眉,身体往后躲了躲。

    “我的时间要到了,但是师叔你可以,你还有时间。”

    对此,尤谷沉默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对于这事他是知道的,三百日为期限,无论成功与否,方溯溪都要回到她原本的时空中去。

    “那,到时候再见,你可别忘了问我要。”

    “到那时,师叔你肯定不会忘记的。”

    方溯溪不知道尤古后来有没有找齐五泪,因为到她穿越前,尤古都没回千机门。

    “那另外的是?”

    见尤古好奇,方溯溪索性直接将盒子交给他。

    “在我离开后,将他们转交给齐阿独。”

    “两个木头小人和一条红绳?”

    方溯溪的手从上边抚过,而后郑重地将盖子合上。

    “尤师叔,谢谢你。”

    “嘿,没什么好谢的,不过我之后向你要玉兰酒时你不能小气不给我哈。”

    方溯溪点头,将泪水憋了回去。

    燃烧元神后,她不确定她能不能回的去,所以啊尤师叔,如果她食言了,不要怪她好吗?

    身后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方溯溪回身望去,灶台上的那叠书信不见了,往下看,火盆的四周还残留着信封的几角。

    她颤抖着手将其捡起,而后闭眼丢进了火中。

    尤谷走了,她的眼泪也决堤了。

    就这样吧,挺好。

    ……

    这是她第三次进宫了吧,待遇倒是比前俩次要好,直接有轿辇送她到寝宫。

    观灵台?

    这是她后边日子要住的地方吗?

    方溯溪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但身后的宫人直接将她的退路堵死,退无可退,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令方溯溪没想到的是,宣翊竟会在里边等她。

    等到她走到大殿正中央时,身后的门关上了。

    她不由地感叹,他们俩个不愧是母子。

    “方溯溪,我们又见面了。”

    宣翊边说话边从台上走下,他看着方溯溪,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如果让你后半辈子都呆在这儿,你愿意吗?”

    方溯溪皱眉,前几次见宣翊觉得这人是难得的正常人,但最近的几次下来,她发现他们一家都是一个德行,你瞧,又疯了一个。

    “臣女不愿。”

    “不,我要你愿意。”

    宣翊一把抓住方溯溪的手臂,对着她笑道:“齐阿独不是喜欢你吗?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个卑如蝼蚁的人是怎么跟本宫抢东西的。”

    “啪——”

    宣翊的脸被扇到了一边,他愣了一下,而后一个用劲将方溯溪推倒。

    方溯溪跌倒在地,手被蹭出了血,下一秒宣翊抓着她的领子将她提了起来,直接一个耳光过去。

    他骑在方溯溪的身上,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红肿的脸和渗出血的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

    “你说要是你的清白没了,他还会要你吗?等本宫搞死了你家那些碍事的家伙,说不定一时心情好就赏给他玩玩呢?”

    说罢,他便开始动手撕扯方溯溪的衣服。

    方溯溪眼中闪过厉色,她忍无可忍直接动用鸾玉将其弄晕,要不是看他是太子,出了事她负担不起,她绝对会直接搞死他。

    她将压在身上的人一把推开,麻溜地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外裳被扯坏了,真是麻烦。

    方溯溪借鸾玉将脸上的伤盖住,她看了看那高台又看了眼人事不知的宣翊,嘴角勾起。

    “来人啊,快来人,殿下从台上摔下来了——”

    等一大群人乌央乌央地围着宣翊离开后,方溯溪这才有了闲心来欣赏她的这个未来住所。

    观灵台算是整个皇宫中最高也最偏远的建筑了,所以里边的装饰远不及其余的宫殿,但好在必要的东西这里都还算齐全,也没有漏风漏雨一说,就凭这点,方溯溪还是挺满意的。

    正好,她也不想住到东宫去,这儿清净。

    听路过的宫人说,宣翊醒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但没说原因,不过他这一举动还是将多年来在大家心中营造的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给打破了。

    方溯溪没心思去详细了解后续,因为她进宫是真的来学规矩了,每天都有礼官来监督她,让她没过过一天的安宁日子。

    等她完美通过礼官考核时,距离婚礼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天下午,方溯溪好不容易能偷个闲,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着面前的人,方溯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这么些日子没见,溪溪你就认不出我啦?”

    “那倒没有,只是有点惊讶罢了,你怎会来寻我?”

    方溯溪敛眸,而后换上了礼貌的笑容。

    祝知微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方溯溪疑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而后便听到她说。

    “溪溪,你不要怪我嘴快啊。你进宫的这些日子外边都在传你有多受太子喜爱,流水般的赏赐那是说送就送,还说太子专门让你住进了一座极其美丽的宫殿,说是要效仿梁朝那位金屋藏娇的皇帝。”

    “所以你今日来就是为了看看那些传言是真是假?”

    “那只是其一,我除了想知道那些我还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毕竟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姐妹了,到时还希望太子妃姐姐能够多多庇护妹妹。”

    方溯溪笑了,她歪头看向妆容华丽的祝知微,“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你瞧瞧这个地方,我像是那种可以庇护你的人吗?”

    “哦,也是,毕竟你马上就要和我一样了,不,甚至还不如我。”

    “你什么意思?”她眉头一皱,心口像压了块东西,让她有点喘不上气。

    祝知微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做作地朝周围望了望,而后捻着绣帕靠近方溯溪。

    “诶呀,姐姐还不知道啊,方太傅,不,方晔在家中私藏皇袍,意图造反,圣上下旨,五日后问斩呢。”

    “不,不可能,你休要胡言。”

    “我这怎么能叫胡言呢,这事现在整个周京上至七旬老人下至垂髫小儿都知道的呀,妹妹就是想造谣也造不了,不信姐姐你随便问一个人,他们都是一样的回答。”

    方溯溪的身体晃了晃,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看着祝知微,“那其他人呢,那我呢?为什么我没有收到圣旨?”

    “嗯,男丁全部斩首,女的流放岭南,至于你,呵,太子哥哥心善,仍留着你太子妃的位置,不过往后余生,你都离不开这儿了。”

    方溯溪想往外走但被早有准备的祝知微拉了回来,她推着方溯溪往后走,将她压在台阶上。

    她用不知何时叠起的绣帕捂住了方溯溪的口鼻,咬紧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

    “方溯溪,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同我争,太子妃的位置明明也是我先看上的,我虽是国公之女,活得竟还不如你这一个太傅的女儿,现在好了,你终于没有靠山了,但为什么这位置还是你的?你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吗?是不是只有你死了,它才能轮到我?方溯溪,你真该死啊,你去死吧,去死吧——”

    父亲,祖母,哥哥,蓄意……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

    方溯溪挣扎的幅度小了,在被人发现前,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欸——你在干什么!”

    祝知微被人架开时,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

    “方溯溪,你去死吧,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都要留在这儿,留在这禁锢之地——”

    “殿下,祝小姐进了观灵台,等我们的人进去时,那位已经快不行了。”

    宣翊皱眉,“那现在呢,死了没有?”

    “太医署那边用银针吊着一口气,正等您吩咐。”

    “好,告诉太医署,无论他们用什么法子,必须将人给本宫弄醒,让她活着完成五日后的册封礼。”

    “是。”

    ……

    “这……”

    “苏老啊,您就别犹豫了,下针吧。”

    一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看着面前拿着针满头白发的男人说道。

    那被叫苏老的人瞪了对方一眼,气的甩袖想走。

    “简直胡闹,你我都在太医署当差这么多年了,我这针下去她不就毁了吗?”

    “那您老难道想抗旨不成?您也瞧见了,这姑娘已经只有出气的命了,您为她施针那是在救她,不是在害她,您别再拎不清啦。”

    苏老眼中透着浓浓的愧色,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方溯溪,深深地叹了口气。

    孩子,我这一针下去会在短时间内重聚你的精气,但这过程你会承受极大的痛苦,以燃烧身体余下所有机能为前提,将你从鬼门关上拉回来,还不如就这样让你走了,一了百了。

    “苏老,来不及了,动手吧。”

    孩子,对不住了……

    “活了,活了,她活了,她能进气了。”

    “苏老真是宝刀未老啊。”

    那山羊胡男人跟在苏老身后离开了观灵台,苏老没理会他的恭维,他的眼睛变得浑浊,他看了眼观灵台的正门,转身离开,背影佝偻。

    “我啊,老咯,该回家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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