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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中取栗

    逐雨看了眼陶玉,不舍地锁上房门。云初换了语气,柔声安慰她道:“明日我们就继续上路吧,不要再纠缠在这件事中了。”

    时间一晃,便到了夜间,院子里干活的人还是一刻不停,逐雨收拾好了包袱,坐在桌边抬头看着窗外,一轮弯月挂在树梢。

    失了妖力的桃树早就成了枯木一根,命不久矣,为何还要让她经受这些呢?

    逐雨关上门窗,将那些噪声都阻隔在屋外。

    ……

    翌日一早,阿齐又来寻他们了。

    他一看到云初,急急扑倒他:“公子的病情突然加重了,我请了玄虚道长为他诊治,道长看过之后,说公子之前与那妖物靠得太近,体内蕴含着数不胜数的妖气,妖气感知到桃花妖即将死亡便躁动起来,伤了公子的身体。”

    “他还说,需要修为高的人为他运气逼出妖气公子才能活命,可他要主持祭祀仪式,所以让我来请三位帮忙。”

    鸣珂回想起昨日见到赵若秋时他的样子:“不应该啊,我们昨天和他分别时,他不过是有些体虚,体内的妖气早就被玄虚除尽了,怎么可能再现妖气呢?”

    阿齐不由分说拽了云初的袖子就要走:“公子现在面覆黑雾,情况十分危急,还请高人快去救救他。”

    云初被拉得踉跄了一步,回头对逐雨和鸣珂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去祭台那边盯着,有异常速速通知我。”

    二人点头应了,便与云初分头行动。

    这边,云初被阿齐拉着到了赵若秋的房间,他眉间微蹙盯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赵若秋,赵若秋唇上血色全无,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妖治的黛色,眼皮上也是浓墨般的乌黑,他转向阿齐问道:“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他先前可是接触了什么奇怪的人?”

    赵若秋脸上黑雾萦绕,不是妖气还能是什么,可这方圆百里就陶玉一个大妖,陶玉已被玄虚抽去了大半妖气,如何还能兴风作浪,况且她也绝不可能害他。

    阿齐思索了一阵,应道:“昨日公子从小院回来后就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连晚膳都没吃,我敲门询问,他也只说身体不适先睡下了,叫我不要打扰,今早我想看看公子的情况,但怎么叫门都得不到回应,于是便破门而入了,当时公子就是这幅样子,任凭我怎么叫喊他都没有反应。”

    云初拂袖在赵若秋身上一扫而过,赵若秋没有修为,按理说妖气在他身上是无法扎根的,可无论他如何施法那些妖气都无法散去。

    他又闭上眼,探查了一番赵若秋体内的妖气,那些妖气在他体内确实十分躁动,在脏腑之间横冲直撞,就像被困在了他身体里欲寻找出路一样。

    云初猛地睁开眼,不安地情绪上涌,赵若秋会变成这样,是有人施法将妖气注入他体内,又强行封住了各处穴道,让妖气无法散出才会冲撞心脉,致他昏迷不醒!

    一定还有人在暗中行事!

    云初取出月魄剑,放在床头震慑妖气,又掐诀凝力,点向赵若秋身上的穴道,不过施咒之人显然料到了此法会被人看破,从外部解开穴道绝无可能,只能由内而外冲开封锁。

    他只得在床边坐下,将赵若秋扶起,以渡气的方式帮他冲破穴道上的封印。

    ……

    到了祭台边,这里已经聚了很多村民,大家都翘首以待,陶玉已经被绑在了桃树干上,她的脑袋始终低垂着,跟这棵枯萎的桃树一样全无一丝生气。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鸣珂和逐雨在人群中挤过,他们得到祭台边上去,刚才师兄传来消息说情况有变让他们留心玄虚。

    可人实在太多了,本来并行的两人一下子就被挤散了。

    鸣珂顾不得往前,转头去找逐雨,可是所有人都在往前挤,他逆着人流被推搡着反而向后退了,实在是难以行动。

    他不停地喊着逐雨的名字,踮起脚试图在人群中找到她所在的方位,却不想一个没站稳直接被挤得往后倒去。此时,有股力量人托住他的后背将他扶了起来,纤细的手指隔着薄薄的夏衣贴在他后背上,他都不需要回头就能知道这人的身份。

    “你还好……”鸣珂在人群的挤压下腾挪转身,鬓发纷乱眼中满是焦急神色的逐雨映在他眸中,他几乎看呆了,那随风纷飞的鬓发仿佛一道道牵动他心绪的丝线。

    逐雨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人群再度向他们挤来,她抓着鸣珂的肩膀欲将他往人少的地方带带,鸣珂回过神,看着眼前人近在咫尺的淡红耳垂,反手牵起她,继续跟着人群往前挤。

    等他们挤到祭台边上时,火已经点起来了,逐雨被着冲天的火光照的往后推了两步,撞在了后面的人身上。

    那人骂骂咧咧道:“不敢看还来凑什么热闹,小屁孩赶紧回家去。”

    “抱歉,抱歉。”鸣珂代逐雨向那人道歉,站在她身前帮她挡住火焰。

    他看着在祭台上手持火把的玄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以他真能引来天火呢,不还是自己点起来的。“

    周围人的目光变得锋利,他迅速闭了嘴,和逐雨一同挪到人少的地方。

    火舌渐渐攀上陶玉的身体,她仍是一动不动,仿佛这火焰并不存在,逐雨紧盯着陶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下一瞬,她惊觉祭台上绑着的根本不是陶玉!

    陶玉的气息存于此处,所以她才会觉得祭台上绑着的理当是陶玉,但伪装的再像,陶玉也不可能对火焰毫无反应,火是她们最害怕的东西,生理上的恐惧绝不可能因为心灰意冷就消失。

    逐雨戳了戳鸣珂的后背,缓缓写下“那根本不是陶玉,一定是玄虚使了诈。”

    鸣珂看向祭台上的玄虚,又看看“陶玉”,心中也升起几分疑惑:“那她现在在会哪儿?难道还被藏在府中?”

    逐雨继续写着:“她就在祭台之上,但是应该被玄虚藏起来了,我们悄悄上去看看。”

    鸣珂点了点头,和逐雨一起再度挤出人群,猫着腰到了祭台下一处隐秘的地方。

    木柱直通祭台底部,鸣珂抱紧木柱缓缓爬了上去,他正想伸手拉一把逐雨,逐雨却直接踏着两边的木柱站到了祭台底部的小平台。

    鸣珂尴尬地收回了手,也学着逐雨的样子飞身上去了。

    这个平台就在祭台正下方,才将将一人高,若是换了云初在此,他肯定是难以进入的。祭台之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将热气传到了这里,此处仿佛就是一个蒸笼,鸣珂才迈进去两步就热得满头大汗。

    逐雨更是害怕地缩手缩脚,完全不敢行动,她惊惧之余还不忘打量着那小平台上的情况,若是陶玉不在此处,他们也没必要涉险了。

    黑暗中似乎有窸窸窣窣地声音,鸣珂扔出一团火球,欲照亮平台的情况,却听到了一声惊呼。

    是陶玉的声音!那一日他们在桃树下听她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多,她的声音早就刻进骨髓了,他们绝对不会听错!

    玄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假意要当着村民的面将陶玉烧死,暗中又把她藏了起来,定有所图谋,此人行事如此诡异,连云初都觉得他不寻常吩咐他们小心行事。

    无论玄虚想做什么,都不能让他得逞。

    鸣珂迅速收了那团火球,转向逐雨道:“阿雨,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陶玉带出来。”

    他以为逐雨会欣然接受,但没想到她却抓住他的手腕,示意要与他一起进去。

    这平台热气弥漫,她与陶玉在里面都撑不了多久,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能更快将陶玉带出来。

    鸣珂不愿她涉险,但也明白逐雨既然下定决心要救出陶玉,就不可能只在这外面看着。

    两人迅速冲上平台,找到了被捆在角落的陶玉,她半眯着眼睛,神情恍惚,这里离燃火的中心有些距离,想必是玄虚特意将陶玉放在此处,留她一条性命。

    逐雨用小镖给陶玉放了血,解开捆缚她的符纸,两人一前一后抬起陶玉,欲将她带出祭台。此时,祭台外却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鸣珂心下一惊,险些松了手,待周围恢复如常,他喘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迈出下一步。

    ”哗“,他脚下踩着的木板突然断裂,连带着他的一条腿也陷入坑里,木刺扎进他的大腿,顿时鲜血如注,染红了他的衣袍。

    逐雨被他弄出的动静吓了一跳,放下陶玉快步向他走去,昏暗中她看得并不真切,但木板碎裂之声,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都昭示着鸣珂受了伤。

    她倒吸一口凉气,摸索着搀上鸣珂的胳膊,鸣珂摆摆手,缓缓将伤腿从破洞中抽出,木刺在他的伤口上划拉着,疼得他冷汗直流。

    他被逐雨搀扶着起身,盯着那染血的破洞,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他的预感果然应验,他们头顶的木板应声碎裂,连带着那棵燃烧的桃树一起坠落下来,他想都没想便飞扑到逐雨身上,这熊熊烈火他还能阻挡半分,逐雨若是被火舌侵蚀绝无生还可能。

    但他预料的灼热并没有传来,节节枝条咯着他的后背,他察觉到微微的热气,却没感受到火舌的燎烧。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原来陶玉不知何时已经转醒,生出枝叶将他们团团裹住了。

    逐雨在鸣珂怀中抬起头,看着面前将他们包裹的桃枝,烈火焚烧着陶玉,折磨得她痛不欲生,但她还是咬着牙对他们道:“抓紧我!我们得赶快冲出去!”

    他们并不知道陶玉这话是何意,他们要如何冲出去,但情急之下还是照做了,手脚并用地钩住树枝,恨不得化成藤蔓将自己整个缠在上面。

    转瞬之间,似乎天地都被翻转了过来,两人在陶玉的枝条形成的包围中被晃得东倒西歪,一会儿是逐雨的额头撞上了鸣珂的下巴,一会是两人的膝盖不声不响地打起了架。

    鸣珂腿上还有伤,在这混乱的状况下,说不定会加重伤势,逐雨一咬牙,伸出一只手抓住鸣珂肩膀旁树枝,整个人腾挪了过去,把鸣珂牢牢地封在自己与陶玉之间。

    两人贴的及近,近到呼吸时都能看清对方脸上被吹起的小小绒毛,鸣珂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受够了这整个人如巨浪中的小舟似的被晃得天旋地转的感觉,却希望时间就这样停在这一刻。

    不知滚了多久,身边的桃枝渐渐散去,两人又得以重见天日,逐雨挪了挪手脚,方才始终紧绷的力气一散,她的四肢就跟绵软的面条似的挂在了鸣珂身上,完全动弹不得,鸣珂抱歉地瞟了她一眼,意思是:我也一样。

    他们以手□□缠相拥而坐的姿势抬起头,周围是满脸惊惧的百姓,那一张张惨白的脸上,因着目光在他们身边流转,更添一分死灰,鸣珂心中还不屑,怎么,看到一对男女抱在一起就吓成这样,这么迂腐。

    待他对上百姓的眼神,才知道引起恐慌的并不是自己,陶玉躺在他们身边,浑身被火舌燎尽,身体中探出的树枝也化成了焦黑,比那日她被玄虚施咒逼出原形时还可怕上几分。

    百姓们惊呼不已,人挤人地向后退,却突然哗啦啦到了一大片,逐雨还以为他们是摔倒了,直到自己也眼皮发沉,脑袋一歪靠在鸣珂肩上,才发觉事情不对。

    鸣珂看着眼前这一切慌了神,现在这情况明显是所有人都被迷晕了过去,他揽着逐雨的肩膀不停唤着她的名字,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脚已经恢复,二话没说便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打起精神掐诀念咒。

    一个闪着金光的东西向他飞来,径直砸中他的手背,阵阵灼烧的痛感传来,他难忍疼痛缩了缩手,将成的鸿雁传书也被打破了。

    他顺着金光飞来的方向看去,玄虚漂浮在空中觑着眼看他。陶玉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抓了过去,他那只青筋暴起宛如枯骨的手正狠狠地掐着陶玉的脖子。

    鸣珂怒斥道:“臭道士!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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