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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寡义

    看着眼前的情状,鸣珂满脸困惑地看向逐雨,轻声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逐雨也是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两人凑到一块儿翻看着生死簿,“柳月娥,享年七十九岁,三世同堂,因孙媳即将临盆喜极而亡。”

    逐雨小声地说着:“那柳月娥……现在这屋子里……难道这是在生孩子?”

    她把半个脑袋挤到窗缝边,好奇地往里面看去,他们所在的这一面墙离产妇生产的床很近,虽然那儿罩了一层帘子,但帘外隐隐约约也能看到些,孕妇正躺在床上抓紧被子咬牙使劲,头上已经汗涔涔了,帘外还有两个婆子端着盛满血水的铜盆进进出出。

    见此情形,逐雨不禁为那产妇捏了把汗,她侧头去看鸣珂,却发现他只跟着她瞧了一眼就背过了身,抱着膝蹲了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上的冷汗甚至比那产妇的还要多。

    逐雨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是奇怪,也蹲了下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伤处疼了起来?还是离亡魂太近了?”。

    见他没有反应,逐雨又伸手牵了牵他的手手指,才一触到她便指尖微颤,鸣珂的手凉得跟冰块似的。现在虽是秋日,也没有冷到这地步啊!

    这下她也彻底慌了神,难道是刚才摔伤了哪处他一直忍着没说?她手足无措地碰了碰他的脸,稍微提了一点儿声音:“你怎么了?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鸣珂怔怔地望了她一眼,把头埋进两膝间,用颤抖的声音说着:“我害怕……”

    想到刚刚看到的场景,那一盆盆鲜红的血水,产妇凄厉的叫声,还有他们身边这个鬼魂,啧,确实是挺可怕的。

    逐雨顺了顺鸣珂的毛,攥着袖子把他头上的冷汗温柔地擦去,安慰他道:“没事的,孩子出生了应该就可以把柳月娥的鬼魂带走了,我们就坐在这儿等吧,不用盯着看了,没事的没事的。”

    鸣珂的身子止住了轻颤,气弱声嘶地说道:“我母亲……生下我就去世了。”

    逐雨的手停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任何话语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人世间的亲情,她是最没有体会的,就这么突然来了,孑然一身的出现在这世上,父母兄弟离她太遥远了,但是羽幽岛的同门对她来说就跟亲人是一样的,一路上遇见的那些形形色色色的人也是一样的,他们陪着她成长、照顾她关心她,如果有一天他们也离她而去,她肯定会特别伤心难过。

    看这鸣珂这个样子,她有些明白了,失去亲人的悲伤她是不想经受的。

    她伸出手,轻手轻脚地把鸣珂的头圈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缓缓拍着他的背,鸣珂就这样靠在她怀里低声呜咽起来。

    “呜哇!”,嘹亮的婴孩哭声打破了悲伤的氛围,紧接着传来的是屋内人喜悦的高呼:“生了生了!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没事了,已经结束了,我们收了柳月娥的鬼魂就可以走了。”说着,逐雨便松开他站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扒着窗缝往里看,柳月娥的鬼魂仿佛是在跟她分享喜悦似的,侧过头慈祥地对她笑着,同她一起望着屋内那欢欢喜喜的一群人。

    原先守在屋外的男人已经进来了,他坐在产妇的床畔,怀里抱了个布团裹着的东西,粉扑扑皱巴巴的小婴孩扯着嗓子嚎哭着,突然将头转向了她们这边。

    柳月娥的鬼魂看着襁褓里那张皱巴巴的脸笑了,可婴儿好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哇的一声开始了更吵人的大哭。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往这边看,逐雨迅速缩着身子蹲了下来,鸣珂看着她慌张的表情,轻声道:“婴儿的感官比常人灵敏,应该是被吓到了。”

    逐雨迅速反应过来,三两下把柳月娥的鬼魂收进招魂幡,临了还不忘发出几声“喵~喵~”伪装野猫的叫声避过众人的耳目。

    鸣珂往窗缝旁探头,确认这家人没有再起疑,便对逐雨道:“我们快走吧。”

    逐雨看着他,张了张口想询问他的情况,但话到嘴边她还是决定不再提,他已经被揭了一次伤疤,怎能再让他回忆起那些痛苦呢,她点点头道:“好!”

    两人继续探寻着鬼气来到城内的一处干涸的湖泊边,夜晚的涸湖显得更加荒凉,周围干枯的柳树低垂着枝条,湖泊边的风儿悄悄地吹过,带着寒意与凄凉,点点星光伴着皓月在夜空中闪烁,若是这里还是昔日的景象,那一定是一方波光粼粼清幽雅致的景色。

    逐雨四处打量着:“是这儿吗?怎么没看到呢?”鸣珂朝湖中心望了望,扶着逐雨的手,三两步下了岸边,行至湖心,一艘大船骤然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那似乎是一艘刷了红漆的木船,只是在这风吹日晒,那鲜艳的红早已变成的土褐色,船身上只留着一块块布满裂纹的红色漆面,桅杆上悬着破败的灰粉色旌旗,旗上书着四个大字“烟柳画舫”。

    若这里还是往日的风貌,这名字倒是起的既别致又应景,但是这喜庆的颜色怎么看也没有烟柳画舫的风韵。

    二人纵身一跳跃上甲板,轻手轻脚地踩在嘎吱作响的甲板上往船舱里走去。这时,一个红色的鬼影突然闪到他们身边,伴着那鬼影一起来的还有一声妩媚的轻呼:“三郎啊,你终于肯来找奴家了,奴家等你等的好苦啊!”

    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红色的鬼影就扑向了鸣珂,直接融进了鸣珂的身体里。

    逐雨看着女鬼和鸣珂的身体融合在一起,也顾不得细想那女鬼到底是什么情况,拿出招魂幡对着鸣珂就是一通念咒,但全都是无用功,被女鬼附身的鸣珂直接翘起个兰花指向她扑过来了。

    惨遭附身的鸣珂抱着竹雨用掐着嗓子捏住鼻尖的声音哭诉道:“三郎,你拿着的是个什么东西,那上面画着的怪物好生吓人啊!你明明答应奴家,过几天就来看奴家,帮奴家赎身的,为什么失言了?你知不知道我天天在这里等着你,等得心都碎了!”

    鸣珂的身体被女鬼所控,可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的身体现在紧紧地拥着逐雨,手掌贴在她腰上,感受着她的温度和身上淡淡的竹香,这些感觉都是真实的,他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锅浆糊,连带着那具已不受控制的身体的心脏也开始狂跳起来。

    逐雨的心情与他却是相反的,她看着环着她腰身靠在她胸前小鸟依人地掉着眼泪的“鸣珂”根本没有一丝羞涩的情绪,慌乱转瞬即逝,她冷静地思索一瞬,翻开了生死簿。

    “‘红鸾,原名戚蔓菁,容姿出众柳夭桃艳,幼时被家人卖至青楼沦落风尘,后被情郎抛弃后得了失心疯,于壬戌年九月十三日郁郁而终,享年二十岁。’等等!她是今夜才去世的!怪不得有记忆,还说着这些胡话……可是要怎么收了她啊!鸣珂你能说话吗?”

    突然,一个温凉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脸颊,逐雨侧目一看,被红鸾附身的鸣珂竟然抱着她腻腻乎乎地亲了起来,她伸手推他,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毕竟他身上还有伤。

    谁知那红鸾更加胆大包天,直接捧着她的脸凑到她唇边轻轻啄了一下。

    逐雨如临大敌,身形一晃就变作一片轻巧的竹叶从那怀抱中抽身,那一片小小的竹叶被夜风卷起飘向甲板的另一边。

    鸣珂更是要疯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女鬼怎么能用他的身体做出这么过分的事!他挣扎着想恢复对身体的控制,可却是无从下手,现在的他仿佛就只有这意识存在于身体里。

    红鸾茫然地看着手臂中圈着的虚无,眉心一跳便凄厉地惨叫起来:“三郎!你又一次抛弃了我!”

    竹叶轻柔地在空中旋着,青烟缓缓勾勒出逐雨的身形,红鸾抓狂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四处寻找着她的“三郎”,看到逐雨慢慢显现的身影便向那处奔去。

    见此情形,逐雨脚步一动又要狼狈逃窜,却听红鸾突然用鸣珂的声音喊道:“结界!”

    她心领神会,抬手一挥,红鸾便被困在了一团青色薄烟中,怎么冲撞也逃不出来。

    见捆住了红鸾,逐雨小跑着奔到结界外,看向鸣珂道:“鸣珂!你……”

    那娇媚又违和的声音却又回来了:“三郎!三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逐雨抚着胸口平复了心情,冷静下来思索了一阵,对她道:“我不是你的三郎,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你先从鸣珂的身体里出来行吗?”

    红鸾看向她的眼神恢复了平静,收敛起了刚才那股疯劲,双手垂至身侧直勾勾看着她说道:“好啊!你带我去见三郎,等我见到他就把这个人的身体还给你。”

    眼下鸣珂在他手里,逐雨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不过临走前她留了个心眼,悄悄给黑无常传书要他们赶到林府与他们汇合。

    那林府,即是生死簿上记载的红鸾情郎的家。

    被附身的鸣珂失去了法力,无法唤出扶光,更不能施展御行术,不过说完那句话后的女鬼又恢复了疯疯癫癫的样子,抱着她缠在她身上,这个样子两人乘在小小的竹叶镖上倒也方便。

    到了林府,她们直接往院落中去,林家似乎不是什么极富贵的人家,只有两进的院子,不过要在这里找一个人,还不能惊扰了其他人,也是个难事。

    逐雨正发愁着要怎么找人,红鸾却突然松开了她,直直朝着一间屋子走去,“你个负心汉!我要杀了你!”

    红鸾的身边浮起一层黑气,饶是逐雨不明白情况也猜得出大事不妙了,她冲到到红鸾面前,拦住她低声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红鸾皱眉怒视了她一眼,一把推开她,大声叫嚣着:“别拦着我!我要去杀了他!”

    逐雨身后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男音低声咒骂着:“有病啊!大晚上的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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