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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虫虎豹

    “还有多久才能见到师兄师姐啊!他们怎么跑这么快啊!”鸣珂翻看着云初传递来的讯息抱怨道。

    离开长庆城已经两天了,解决了恶鬼的事后,他们不愿再去打搅神庙的众人,径直下山去看望了李婶她们。

    桂兰绣坊几乎将她们全部收下了,江澜的坐诊摊子也支了起来,才第一日她就忙到晚上都要出诊看病了,为了分去她的负担,几个孩子自告奋勇要和她学习药理知识,忙虽忙,日子也在慢慢步入正轨。

    掠过一处山头,云层之下是一片枯黄的树林,一辆华贵的马车在林中穿行,“轰隆”一声,一棵参天巨树应声倒下,阻在了路中间。

    忽闻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云层之上的逐雨和鸣珂也被这声给震住了,传上天际的声音削弱了不少,但那些模糊的语句拼凑在一起,大概的意思也十分明了,这是山贼惯常的开场白。

    二人对视一眼,按下云头直往稀疏树林中那一处人员密集的地方落去。

    一辆跟个小房子似的马车映入眼帘。

    明媚的阳光下,马车银色的车身被镀上金边,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银质车轮上镶嵌了一颗颗精致宝石,如同点点的繁星熠熠生辉,车盖上繁杂的雕花装饰,构成一副花团锦簇的兰花图,车帘是金线穿上珍珠制成,连那三匹红鬃骏马咬着的衔都是一整块宝石所制。

    这也太夸张了吧!

    辕座上坐着着两个紫衣侍女,一人玉冠束发肆意潇洒,一人腼腆乖巧,盘着双平髻两边各簪了一串紫藤花。她们看向面前的这伙人,轻轻一跃跳下马车,一手垂于身侧一手悄悄按上挂于腰间的剑柄。

    那伙山贼站在横倒路中的枯树旁,穿着用动物皮毛缝制的衣裳,面容粗犷,有的手持大刀,有的肩扛着大铁棒,个个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围着虎皮的山贼头领看着车顶四角缀着金线的穗子歪了歪脖子,站在他身后的山贼们便一拥而上,打量着那两个侍女,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

    碰上这种情况,逐雨和鸣珂自然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总归不会杀了这些人,不过是使出几招将贼人吓走。

    逐雨从袖中掷出几只竹叶镖,打在那些山贼脚下,激起一阵沙土。山贼们寻着飞镖掷出的方向看向漂半空中的少女,她又夹起一只竹叶镖,指向他们比划道:“还不快滚,不然我把你们打的落花流水!”

    趁着山贼们被逐雨吸引了注意,鸣珂也落到马车旁,他没有拿出扶光,而是直接用拳脚跟那几个靠近马车的山贼较量。他一个上勾拳打在一名山贼的下巴上,又躲着他们挥出的大刀蹲下身,使出一记扫堂腿,可他的脚还未碰到那山贼,就见他闷哼一声倒了下来。

    鸣珂正震惊于自己的修为已经到达了能隔空打人程度,却见一个束发的紫衣侍女持剑从倒下的山贼身后出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围在马车周围的山贼都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逐雨从半空中缓缓降下,捏着指尖还未掷出的飞镖茫然地看着这倒了一地的山贼,束发的紫衣侍女挽了个剑花,剑上沾染的血迹就被甩了下来,剑锋入鞘,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她看着面前的鸣珂,眼神顿了顿,拱手一揖往马车走去。

    鸣珂看向倒地的山贼,他们还保持着刚才那种得意又凶狠的表情,可颈间一道细长的血痕,无声的昭示了他们的死亡。

    他不经感叹道:“好厉害的剑法,一剑封喉啊!”

    逐雨左顾右盼地跑到他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看来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嘛,这两位肯定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一个穿着桃粉色妆花纱裙的少女披着玄色大氅推开车门,一脚踏在车轼上趾高气扬地说道:“大胆山贼,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阿姐是谁吗?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到我面前放肆。”

    她扬起下巴,眼睛半闭着,斜睨了一眼地下,两名紫衣侍女走到她身边,那个盘着双平髻的紫衣侍女对她道:“小姐,已经解决了,我们继续上路吧,您还是快进车里吧,别受了风寒。”

    马车上的少女睁开眼,看向一地的山贼尸体,满意地点了点头:“干得好,回去后我一定让阿姐好好赏赐你们。”说着,她的视线又聚集在逐雨和鸣珂身上,指着他们对紫衣侍女问道:“那两个怎么没解决掉?你们打不过吗?”

    束发的紫衣侍女看向他们二人,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她仍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地说道:“小姐,那两位不是山贼,是路见不平来帮我们的。”

    少女先是一愣接着挤出笑容,不顾两名侍女的阻拦跳下马车,行至逐雨和鸣珂面前,叉手一拜:“真是多谢二位英雄了,若不是你们出手相助,我们主仆几人今日怕是就要横尸荒野了。两位真是年少有为,器宇轩昂!”

    逐雨疑惑地看向她,心中疑云密布,这位少女的手下武功高强,那些山贼也都是她们解决的,而他俩虽出了手却也没帮上什么忙,她为何要这么说呢?

    鸣珂对这突如其来的奉承倒是照单全收了,他腼腆一笑,摸着脑袋道:“啊哈哈,不敢当不敢当,你的这些侍从才是真的武功高强啊,我们二人只不过是出了绵薄之力罢了,算不上什么的,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拢紧大氅,也跟着他笑道:“怎能这样说呢,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大侠风范啊!哎呀,两位的外袍上都溅了血污了,过了这个山头就是鄙舍了,不如两位随我一起回去,收拾收拾?”

    鸣珂正傻笑着准备应下,可想到他们已经在长庆城耽搁了一日,早已落下云初许多,便摆手推辞道:“我们正在赶路,事情紧急,就不去府上叨扰了。”

    少女似乎并不接受他的推辞,眯起眼又笑了笑:“着急赶路?那一路上肯定是十分辛苦吧,再过几个时辰天可要黑了,这附近十分荒凉,二位可是连个落脚地都寻不到的,还是到鄙舍休整一夜吧!”

    两位紫衣侍女一左一右立侍在少女身侧,看着她紧紧抓着大氅的手泛起苍白,忍不住出言劝阻道:“小姐,您还是赶快上车吧,再折腾下去,冻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那簪花的紫衣侍女说着又转向逐雨和鸣珂:“二位也就别再推辞了,看你们的包袱如此单薄,肯定是缺衣少食,山庄里衣食丰足,完全可以分你们一些作为补给,待你们走时,还可再赠送两匹快马,耽搁的这点时间不也就不算什么了吗。”说完,她们不顾少女抗拒搀扶着她走向马车。

    逐雨垂头想了想,快马钱粮对他们来说都不值一提,只是这少女如此热情地邀请他们,他们还执意推辞……是不是有些不太近人情了。反正不过是休息一夜,明日再赶路也不迟。

    她看向鸣珂,在对方赞同的眼神中开了口:“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听闻她答应了,粉衣少女回过头,唇边勾起两个甜甜的酒窝,和着那抹灿烂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好好好,太好了,那两位就跟我一同乘车吧,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再在外面呆着我可遭不住了。”

    鸣珂一直有些疑惑,现在不过是秋日,怎么能算得上冷呢,这粉衣少女穿的这么厚实,她的侍女们也还一直在担心她会受了风寒,真是奇怪。

    他皱眉沉思,跟着逐雨往马车上去,却不曾料到,那辆马车里还有更诡异的东西在等着他,而稍后一路上他都要饱受“煎熬”。

    车门一开,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逐雨打量着车内的布置,锦被大氅暖炉一应俱全,俨然是冬日的陈设。脚下踩着的木板都仿佛正在燃烧,隔着鞋底都让她感觉到灼热无比。

    那少女已经先他们一步走了进去,见跟在她身后的逐雨迟迟没有进来,便回头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拘束随意落座,紧接着就钻进了锦被里。

    车内还有个孩童模样的小侍女,扎着双丫髻,圆滚滚的脸颊上染了绯红,持着一柄蒲扇在马车角落的暖炉旁烹茶,见少女坐好了,便取下暖炉上的茶盅,倒了一杯热茶递上去。

    少女接过茶盏缩在被子里小口小口的喝着,疑惑地看向逐雨:“我这马车里应该还是有地方坐的吧,快进来啊!”

    逐雨半只脚都已经踏入马车里了,现在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能硬着头皮钻进马车。鸣珂跟在她身后,见此情景也是一愣,但架不住少女的热情催促,也只好乖乖进去。

    才一落座,马儿便一阵啼叫,拉着马车晃晃悠悠地行进了。

    少女一面喝茶一面好奇地打量他们,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思索了一阵,就开始做起十分突兀的自我介绍:“我叫司徒书语,驾车的那两名侍女,簪花的那个叫木槿,束发的那个叫雪青,这个小豆丁的叫吉量。我们主仆四人是从乾元山庄出门求医来的,现在求医事了,正在回山庄的路上。”

    逐雨和鸣珂也顺着她的话介绍了自己,不过掩去了他们出身羽幽岛的事,只说他们是出来行走江湖的。

    司徒书语听闻他们行走江湖,突然便来了兴致,兴奋地看向他们,询问起他们一路上的见闻。

    两人此时却是无心闲聊,才做了这一小会儿,他俩就被热出了一身汗,思绪都仿佛被蒸烤出了身体。鸣珂扯了扯衣领,但意识到现在的行为有些不雅又赶快把衣着收拾整齐。

    逐雨没他那么多顾虑,大大咧咧地坐着,领子已经敞开了,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鸣珂撇眼一看,霎时间便红了脸,此刻在他眼中所有白色的东西都刺眼的不得了。

    他若无其事的侧过身,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东西上,敷衍地应付着司徒书语:“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左右不过是跟着流民一路逃亡罢了,没什么好讲的。”

    司徒书语瞬间又软绵绵地卧在锦被中:“这样啊,逃亡的日子肯定很辛苦吧,整日呆在山庄里,我都仿佛与世隔绝了,要不是看到这漫山遍野的枯黄,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逐雨将手搭在肩上,轻轻的扇着风,也将她身上那股清新大的芬芳拂到了鸣珂鼻尖,他慌乱地呛了一下,起身对司徒书语道:“咳咳,你们还有多余的马匹吗,我想骑马去…这马车里…太热。”若是再呆在这火炉旁,他真是要烧作飞灰了。

    逐雨看他开口要出去,马上也接话:“我也是,我也有点热!”

    少女轻轻放下茶盏,环视四周,拍着额头恍然大悟道:“啊!我都忘了,我天生体寒所以一直都是暖炉不离身,你们肯定受不了,真是对不住了。”

    说着,她便把木槿叫了进来,木槿听了他们的请求,面露难色道:“我们这马车有三匹马,若是分出一匹到还好,可是你们有两个人,只剩一匹马拉车的话,可能会走的很慢,要不两位共骑一匹?

    鸣珂还在考虑着,逐雨却已经点头答应了,直接拉着鸣珂的手钻出了马车。

    虽说秋日的微风已经有了些微微寒意,加之他们刚从蒸笼一般的马车里出来,一时间还有些畏寒。鸣珂吸了吸鼻子,看着木槿小心翼翼地解下一匹马,套上马鞍牵到他面前。

    小时候表兄为了哄他开心,特地带过马来教他骑,但自从拜入师门,他就再没碰过了,他踩着马镫翻身上去,看着眼前这广阔的天地,完全将刚才在小小马车中的窘迫抛之脑后,如今这感觉虽有些陌生,但当缰绳握在他手里时,他还是不由得忆起了当年。

    “鸣珂!”他的回忆被逐雨的呼喊声打断,从没骑过马的逐雨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他低下头向逐雨伸出手,将她拉上了马。

    待逐雨坐好后,鸣珂双手攥紧缰绳,一夹马腹,他们骑着的那匹小红马就慢慢地往前走追上已经走了一段的马车。

    鸣珂下巴正好抵着逐雨的肩膀,他这个姿势好像是把逐雨圈在怀里,他轻咳两声,赶走脑中的杂念,她已经说过不会再喜欢他,他们现在不过是普通的师兄妹罢了。

    只是,他心中为何有一瞬的失落,明明是他拒绝了她,明明是他不愿接受那份感情,现在想起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师兄妹,他的心又如那日半梦半醒时听到她说的那一句“我不会再喜欢你了”一样酸涩。

    心中仿佛又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的确,他是喜欢她,可是他不配,他懦弱,让逐雨承受这一切的他已经够混蛋了,现在他又在这里矫情什么呢!他不该再去想那些事情。

    盯着面前的路,鸣珂小心翼翼地拉扯缰绳,引着马儿跟随马车缓步前行。未过多时,一行人就到了山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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