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9

    出手。

    看似为尽快地让浆糊般的现状开始改变,实际上大家并不缺或者说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邀请出手的最主要的意图就是为了探查一番傅以遂队内的能力。

    再往细致处分析的话,准确说应该是为了刺探队内唯一没有往常记录的军校生的战力情状,毕竟“叶离”这个名字现在非常明显地居于积分榜的前三高位。

    更奇妙的——

    除却其叶离本人所在队伍包括索托斯军校就读的学生外,在偌大的赛场中似乎根本找不到与叶离交手过且存活至今的军校生来提供如何应对她的方法策略。

    也就是说接下去的交手会变成对手有所准备而己方却是两眼一抹黑的开荒状态,在分秒间便会影响整体局面的小比内存在如此大的隐患始终都令那些素来喜欢将一切都掌握在掌心的精英军校生们担忧不安。

    所以,应霖在当前全场大多半轻松小半紧张的时机中想要以各种能奏效的方式逼叶离出手,使得己方长于分析的成员能凭借一星半点为团队给出有利的建议。

    聪明人之间大都互相打机锋,无需异常直白地言明真义。

    都不用傅以遂考虑该如何,叶离率先表达己方的意向。

    “我懒。”

    要打架的话就实打实地干仗,她不想有也并没有配合非本队伍的人逢场作戏的兴致,谁也不会将未知的底牌在对方问的时候就很好说话地表示好的并露一手。

    当然。

    如此并不代表叶离就不插手纯旁观了,能让对方感觉不到的出手才能算真正的出其不意攻敌不备的无形支配。

    叶离努力地回忆被昨天被盯住背诵的名单,被她横斩加突刺的操作直接带走的那名军校生好像就是他的队友,他们的队长似乎正好是与傅队齐名的德里昂的应霖。

    本场小比结束后,关于她的本事和能力情报完全无法隐瞒。

    既然“未知”这一张王牌唯一能尽情地发光发热的机会只局限在这一场小比之内,所以她有责任有义务地要将这张一次性的好牌彻底地利用到截止日期殆尽才作罢。

    在她冷淡地出口拒绝时,转手借助微侧的身形遮挡掩饰。

    将被精神力穿针引线使其贴在身上的轻薄刀片飞出去。

    无形的利刃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此时半混乱半平静的斗技场。

    操作这一切的本人却如静止不动的门神一样全无表情。

    任凭单肩抗住小枪炮的傅姚不时地扒在她身上装作扬起炮口让想要试探实力的应霖不得不控制足够距离。

    半掩藏在巨大盾牌后头的谢霜白也架住狙击枪冲其余想要凑过来浑水摸鱼的人连打数枪,以确信地保证己方阵地所在的地方附近没有可疑分子想要偷袭。

    人数的缩减比预想的还要快,剩余的十五人大都从属于各大军校的学生,恰好是索托斯军校、德里昂军校、希特兰军校各五人的人员构成,不得不说就算在大型战场内部大军校生也比其余军校生更占优势。

    “人数已经达到要求,接下来正式进入全场榕树地域。”

    电子音响起的时候,在场所有军校生以单个人为单位被笼罩在无色的球状泡泡内平滑地浮在半空之中。

    与其一同发生变化的是半空下的硕大斗技场迅速地沙化消失。

    荒芜的大地上仿佛雨后春笋般地拔地而起有无数棵巨大的苍翠古榕树,古朴的绿意疾风一样地占领所有土地。

    转瞬即逝的斗技场遗址只留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古榕树林。

    粗壮发达的榕树根系正牢牢地抓住土地内的水分和养料使得其有大半根部裸露在地表,苍劲有力的榕树根破土生成一人半高的弯折形态,军校生若有兴致,在上头勾两条横索搁块木板充作秋千的话完全绰绰有余。

    榕树林的树冠好似齐齐地朝一片澄澈的蓝天的方向拼命生长,葱茏的绿色装饰无数交缠生长的修长树枝。

    每一棵榕树都好似尽力地撑出一把遮天蔽日的巨型碧伞,数棵榕树所长有的茂密繁盛的树冠由于扎根位子较靠拢的关系彼此有不小的部分交错结成新的天空。

    就算此时漂浮在半空,但身处蔚然成林的榕树林内的军校生依然瞧不见天空,仿佛头顶被一片纯粹绿空替代。

    “噗嗒——”

    “噗嗒——”

    半空的透明水泡突然破开,所有的军校生都猛然地急速坠落。

    所有人都熟练地在空中调整姿势以求稳当地着陆,有的军校生轻巧地踩在粗壮有力的树枝上,有的军校生单手捞住轻垂的细长树根宛若猴子般轻松晃悠地站稳。

    有的军校生都各自展示出各自的本事无伤地落入榕树林。

    “恭喜剩余的军校生正式解锁联合小比最后一关解密环节。”

    “接下来开始正式颁布本轮具体任务的相关背景情状:

    “时间:虚拟公元1234年。”

    “地点:南榕树海区域处。”

    “南榕树海内发生了一件引发轩然大波的特大事件,在场的所有军校生都是派来负责事件调查的特殊行动员。”

    “请诸位行动员协力在树海范围内搜索有关的情报并且找出事件的真相,本关以寻找到事件发生的第一现场作为事件解决的标志,请各位努力地搜索探查吧。”

    “本关内电子音不再负责提供更多的情报,事件的性质特征、以及相关内容全部请自力更生地拨丝抽茧。”

    “本关开始——”

    各支小队被最中央的迸射出的刺目的白光所裹挟的巨力推至这片榕树林的各处角落,比原先强上不少的是起码有队友一同探索,不至于一个人迷离在无垠的树海间。

    五人成功地落地会合,孟衡利落十足地收起撑住的盾牌。

    傅以遂作为队长理所应当地开始分配具体的探索任务。

    傅姚毫不犹疑地一把拽住叶离:“按照基础理论的组合肯定是远程搭近程的模式,我和小离可以组队……”

    叶离指了指自己,不解地发问:“我、算是近程吗?”

    傅姚大度地为她解答:“小离不是战斗时惯于单手持长刀与对手近距离地对战吗,这就是所谓的近战型。”

    叶离右手持起幽蓝长刀自如地挥动,伴随着随性地扬出的冷厉清寒的浅蓝弧光,袖笼内轻盈地窜出数抹轻薄刀光化作虚幻的的光影,轻巧地扑闪环绕在周身,仿佛乍然间就能击碎一切障碍并得见清朗天光。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我也算是近战类型的选手吗?”

    她俏生生地立在交错的丛生的清冷刀光中安然地发问。

    “我、我去!”

    傅姚忍不住睁大一双明亮的双眸,想要再仔细地看清楚叶离手上紧握的长刀和身旁交错环绕的切实刀光。

    “离离呀——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精神力控制轻薄刀片的操作。”

    “而且还能如此地熟练,这样的话岂不是就兼具近远程,按照咱傅队的分队标准的话咱们不就分不到一起了!”

    她明艳的眉宇肉眼可见地表现出不少哀怨的神色,只好无奈地再度走到谢霜白的身旁,异常嫌弃地表示:

    “……哎,看来还得继续跟这只白狐狸继续组队了,两个倾向于远程的话铁定要搭上个防御大盾的衡子。”

    “成!”她懒散地抱胸站住,“那你们俩怎么安排组队,你俩个到底是组队还是再分两路去探索古榕树海?”

    傅以遂冷漠却坦然:“在未知区域内队友太分散并不明智。”

    言下的意思便是他和叶离一齐行动,傅杀神和叶斩神的双人组队行动估计在场的军校生内难有可以抗衡的对手,其余的三人都不知不觉地带上怜悯的眼神似乎已经在同情之后会撞上两位大爷的潜在对象。

    傅以遂朝叶离轻微地颔首,示意叶离将漂浮飞刀收回袖笼。

    按照他的习惯在双人行动前最应该做的是先完成情报的互换,叶离显然也明白行动所必要的事情是要共享。

    “目前跟我交战的对手没有存活到现在的,包括操作的飞刀都是我在赛场内从另一把长刀上敲下来的材料为主体,再四处或积攒或杀人打劫得来的材料加工新制成,精神力操控数把飞刀这一手也没有暴露。”

    “看到这招的对手全部都化成我的积分,被弹出场地了!”

    傅姚猛地凑上来抱住她:“我的小离哎,杀人打劫这种事可以不用这么直白地讲出来,咱业内专门的用语叫作——”

    “从好心大方的其余军校的选手处获得的免费珍贵的赞助!”

    叶离竟然认真地点头接受这种说法:“好的,我知晓了。”

    此时的弹幕区满满地都是一片妈粉真情实感地护女言辞。

    “小姚姐放过我家闺女吧!她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呀,不要教些古怪的话术让她真的当真可怎么办?!”

    “闺女千万不要当真!”

    “按照你现在的步调保持好单打独斗或者合作战斗状态就行了,反正都是在赛场规矩所允许范围的举动!”

    “傅队放下你的高冷,快施行一下你的队长权限让那个女人闭嘴——”

    傅以遂不知晓是否听见广大群众的心声,冷漠无情地上前将纯粹的叶离从傅姚紧密的包裹住提拎出来。

    他随意地挑了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拽人径自离开了。

    叶离在队内的安排中向来随波逐流,十分听话地跟提供星币和材料的有钱队长离开,叶离柔软的长发不禁意地扫过骨节分明的大手,往斜后方投去的好奇视线的一对明亮茶眸正好撞上傅以遂乌沉深邃的黑瞳。

    傅以遂淡定地将叶离稳当地搁稳站住,单手弹出修长的光刃。

    叶离自然地跟在傅以遂身后,反正有队长负责安排方针。

    她索性就放空思维,当作一把挥斩破空的锋锐长刀。

    正当她以为往后的情状会基本保持安静时,傅以遂居然开腔。

    “你怎么看这次所谓的大事件。”

    这应该是作为队长在考核新队员的能力吧,终归不能得闲。

    “古榕树海内想要藏匿的话,可供猜想的地方十分有限。”

    “非要形容的话,大抵只有这些古朴的榕树以及树林下的区域。”

    傅以遂带着叶离又继续走了一段距离才终于发现某几棵古榕树半被剥开的树皮内似乎有某种奇怪的标记。

    标记半模糊半清楚,似乎经历被刻意地抹干净的样子。

    古榕树皮内掩藏的形状是一个类似于鸡爪印的标记。

    两人都靠近仔细地观察,傅以遂黑眸微沉,自言自语:

    “看起来与其说一个暗号,更像是一个养殖场的标号。

    鸡爪、养殖场的标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专门养在某处。

    叶离的脑海内突然闪现出虚幻的残影,一片纯粹的绝对空白居然开始倏忽出现细微却极快愈合的裂痕。

    “咳咳。”

    她一个不小心地被口水呛在喉咙间,接着又咳嗽了数声。

    叶离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一旁的古榕树垂落的细根,纤瘦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轻抠掉些许厚实坚韧的树皮。

    意料之外地发现似乎有什么被严实地遮在完整的树皮内,仔细地一瞧才发现,居然是一个极其完整的记号。

    与半模糊的鸡爪与养殖场令人实在不快的印记感觉截然不同是这个完整的印记尤其体现出勃勃生机的意味。

    上头十分清楚地印出一株长有三片叶子的幼嫩小苗。

    若非叶离突然疑似身体不适地拽住垂落的细长树根。

    多数人都会把鸡爪当作附近唯一的记号而无视其他可能性。

    这大概就是常言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许都是真的,也许都是假的,也许一真一假的可能性。

    但大家毕竟现在处于情境模拟的比赛,所以不得不考虑所有发生的可能性,看来这片幽深却单纯的榕树林里藏有的秘密比预想的还要多,现在唯独能推动进度就是尽最大可能地通过掀开树皮找寻标记指向的地方。

    “两个记号要分开寻找吗?”

    “不必。”

    傅以遂叹了口气,“先找到的记号估计是此地最大的秘密。”

    “而后来隐蔽性更强的记号也许是原先生出意见相左的分支。”

    “……亦或者是反抗意味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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