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辅助监督，我踏进了废弃的校舍，说来废校好像是灵异事件的多发地……突然想到了之前玩过的“天神小学”
里面的某些场景真是血腥又暴力，想起来还是一阵反胃，还有蹲在角落里的会消失的小男孩……
我稳了稳心神，是咒灵，不是鬼怪
而且辅助监督说了，撑死是只三级咒灵，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让我放宽心
“实在不行还可以跑出来，毕竟是第一次出任务嘛，不要逞强”
或许是看我的脸色太差了，停车之后的立原武宽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他这么一说，好像冥冥之中给我插了什么小旗，搞得我内心更加不安
十二点的阳光会直射大地，但热气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慢慢从地面中释放出来，烘热空气
这也就是为什么下午的温度往往会比正午高
正值下午两点半，地面温度升至最高，一天中最热的时段，校舍里却好像不曾接受过日光的洗礼，阴冷清凉，饶是穿着长袖的我也搓了搓胳膊
教学楼外侧的窗户采用了隔绝紫外线的茶色玻璃，无人清理和结界的影响让它看上去深了几个色度
走廊里回荡着我的脚步声，不时被风吹动得里外摇晃的木门也嘎吱嘎吱地发出响声
寂静的空间内声音被无限放大，除了自己的心跳声，我还听到背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动静，渐渐靠近脑后，传进耳朵，左肩一凉，我微微偏头，余光看到顺着肩膀流下的黑色液体，“啪”的滴到地板上
没有回头，我抽出手中的咒具向后划了划，令人恶心的感觉消失了
“还挺简单的”深呼一口气，等了几秒我才转过身查看情况，咒灵已没了踪影
应该可以交差了吧，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十分雀跃
不多时，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刺眼的阳光，久久不散，气温开始回落
要下雨了吗，立原武靠在车旁想到
我仍在廊道中走着，通道的终点藏在暗处看不到尽头，另一侧的情景也是如此
有点不对劲，随着脚步声在走廊内停下，空气也跟着静止了一般停滞
这好像已经是我第三次路过一年五班了
将门和班牌连接的的深黑色污迹格外显眼
向着走廊一侧的窗户被涂黑，无法观察里面的情况
像是为了回应我，一阵疾风吹过，将教室门甩到内侧墙上，发出“咣”的声响
站在门口看，里面是普通的教室布局，桌面干净座椅整齐，黑板上也没有恐怖片中常见的“死死死死死”一类的字眼，只不过它旁边的小黑板上好像有一张白纸兀自地挂着
我试探性地迈进教室一步，没有想象中突然坍塌的地板
双脚完全站入教室，门也没有如同设想的那样“嘭”的关上
完全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我打起精神，慢慢地走入教室深处
刚才看到的小黑板上的纸不是空白的，首排中间是一个鸟居的图案，左右分别为“是”和“否”
第二排是从1到0的数字
接下来是排列整齐的五十音
这看起来似曾相识
取下来的磁铁变化了形状，硌在手心，我摊开，是一枚十元硬币的样式
……
可以选择不玩吗
一个人也可以玩狐仙吗，我伸出食指将硬币抵在鸟居的图案上
“狐仙、狐仙，请现身。如果已经到来的话请把硬币移动到‘是’”
以前没有亲身参与过这种活动，但当手指放上硬币的那一刻，我却福至心灵，十分熟练地念出了台词
手指颤抖着，向左边移动
“谢谢，现在请回到鸟居”
我的手像是不受掌控一般，回到了原位
等了一会，因为先前的经历，我以为自己会不由自主地提出问题，然而无事发生
对方似乎在等待着我的提问
还真是抱歉，目前脑内没有任何需要解答的疑惑
“请问”我绞尽脑汁
“你知道咒术回战吗”
硬币颤颤巍巍的覆盖在了“否”上，过了一会，它回到鸟居，等待新一轮问题
“请问你懂量子力学吗”
硬币颤抖着，带着我的半个身子一起，继续停在否上
“这也不懂那也不懂，那请回吧”
我想直接把它移回鸟居，没想到手抖得更厉害了，硬币固执地停留在“否”上
“咚咚咚咚”
窗户传来短而急促的敲打声，四下无风，教室的门却不停地大开大合，纸张从手下抽走，从黑板中渐渐显现出来一个怪物，一片混沌浓稠的黑雾，它的身上密密麻麻全是五十音的字母，圈起来的字，被打红叉的字，闪着红光的鸟居图案在层层叠叠之中若隐若现
黏稠得令人窒息的负面情感裹挟着咒力的威压扑来，我被掀到教室另一侧的墙上，强大的力量震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样，吐过血后眼前发黑，等再反应过来，咒灵已经移至眼前，我抬起左手，将手中握着的胁差扎了下去
本该消弭在咒具之下的浓雾却突然散开，又如同潮气般聚集在我的腹部，等调转方向再次刺过去时浓雾已重新归位，右侧腰腹灼烧般疼痛，意识稍微清醒，眼看它打算发起下一次的进攻，我发动术式
“世界”
时间静止
第一秒
我转到它身后拿着咒具不停地疯砍
第二秒
我抽出绑在腿上的短刀附上微薄的咒力继续疯砍，毫不怀疑，这要是个人类应该已经血肉模糊了
手掌酸痛，腰腹疼到发昏，但我不敢停止动作
只有在时间重新流动之后，我才得以了解在暂停的时间里发生的因，到底种下了什么样的果
第二点八秒
我尽可能远离它攻击的范围
第二点九秒
【不对不对不对，找不到他的弱点是没办法击破的】
心中突然萌生出这样的念头，我想折返回去继续探索，但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三秒
世界恢复运转
虽然这团浓雾后知后觉地挣扎真的很可笑，没有致命伤，咒灵的自愈性极其强大
我靠在墙边，疼痛腐蚀着我的神经，脑内的血管噗噗地响动
【你想死吗】
它恢复生机
【世界上没有没有弱点的咒灵】
它找到了我
【要试试看吗，你知道我说的是哪】
它扑向了我
【试试看吧，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不是吗】
估量着体内剩余的咒力，我再一次发动术式
咒具碰到字母时发出嗡的一声脆响，但武器的目标是藏匿其中的鸟居，我竭尽所能地劈砍
咒力很快见底，静止的世界骤然坍塌
崩坏的字带，开裂的图案，以及发狂着包裹着我却在眼前消散的咒灵，帐的结界因施帐者的咒力不足而无法维持，变得透明
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紧绷的神经松懈，意识模糊的我一头栽倒在地
这是立原武成为辅助监督后的第一个任务
虽然从前辈那里听说高专的两个新生毫无时间观念，但为了留下一个好印象，立原还是提前十分钟将车停在山下的门外
他一边掐表，一边将任务的要求，以及咒灵的形态，等级复述了一遍
刚好一分钟，这样简介明了的措辞应该不会被小鬼嘲笑为“啰嗦”了吧，吸取了前辈们被戏弄的经验教训，立原觉得自己准备就绪
只是，这如同自己要上场杀咒灵得壮烈心情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又把任务描述温习了五遍之后，山门后闪出一名女性的身影
“您就是立原武前辈了吧，我叫立花礼，是高专一年级新生，请多多指教”
一包小小的金平糖放在手心，立原武接了过去
这样流畅舒适的开局，自己作为辅助监督的第一次任务应该会很顺利吧
目送少女进入帐内后的他含着一颗糖，好心情地想到
我在黑色的迷雾之中停驻，大小不一的光球路过我，一个光球在呜呜地哭，又一个光球发出激烈的争吵声，叫嚣着颤动着，我皱了皱眉，不耐地转到一旁，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前面又有一个跳跃着的一闪一闪发亮的光球哇啦哇啦地发出怪响，吵得人眼晕
走上前想要挥开它，但是手臂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说，有没有可能从两侧绕过它呢，我调整了方向刚要迈步，光球却安静下来，突然凑近，我被刺到闭上双眼
再睁眼，我和那双向着天空的尽头无限延展的蓝眸对视，鼻尖绕过淡淡的柑橘香气，或许还有一点马鞭草的气息
是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我无意识地又吸了一口，眨了眨眼
五条悟没有戴墨镜，四目相对中，深蓝色的瞳孔放大，他直起身子噔噔噔地后退了几步，嘴巴开开合合，却没有发出声音，在我疑惑的目光中，最后挠了挠头
“你怎么醒了”
我翻了个白眼，最后一丝香味散在空气中
“滚”
哑着嗓子，我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