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累

    柳惜茗突然出声迅速将柳项从情绪中拉出,他连忙握住女儿微凉的手,细心询问。

    “渴不渴啊乖女儿?爹爹给你倒水喝?”

    说罢,柳项起身便要向茶桌走去,柳惜茗急忙抓住那只略微粗涩的手。

    “爹爹,我有话问你。”

    柳惜茗语气平静,面上虽然还透着病态,眼神却坚定有力。

    一时间,柳项也怔在原地。

    她的女儿从未如此,向来是孩子心性,想要什么便直接去取、去夺。

    不论做什么,都有爹爹保底。

    可此时受了这么重的伤,吃了这么大亏,竟然一丝都没有哭闹,如此平静。

    长大了。

    “惜茗想问什么,爹爹都告诉你。”柳项面露笑意,一挥手将其余人遣散。

    丫鬟们都低着头一个接一个地出去,良工也跟在后面,慢悠悠走着。

    殊不知,柳惜茗突然叫了他一声。

    “你留下吧。”

    良工转过身,露出的双眼满是疑惑:“你与太尉议事,我留下有什么用?”

    “是啊,惜茗留着神医做什么,昨夜他看了你一夜,快让神医休息休息。”柳项也很为良工着想。

    毕竟这人是他之前使了千般手段才留在府中的,惜茗再任性也不能得罪了救命之人。

    “你与顾大人相熟,他家的事你也应该知晓。一来我与爹爹谈话你正适合做一个证人。二来之后你将相关线索告知顾大人也省得我差人再去,也少一个人知晓的风险,如何?”

    柳惜茗慢慢坐直,想要靠在枕上又想起背后的伤,只能软绵绵倚在墙壁上。

    她看向他,后者微微一愣,好看的眉眼一挑。若是别人做这动作或许会有些轻浮,但放在良工那双线条流畅,目光含情桃花眼上,倒显得颇有几分傲意。

    “顾兄弟的事我自然知晓,可你是想让我做这免费的信使?”

    良工依旧是一副觉着自己吃了亏的小气模样。

    柳惜茗成功被气到牙痒痒。

    奈何有伤在身,不然早就一个飞身下床赏这个见钱眼开的狗东西一靴子。

    “十两!”柳惜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总够了吧?”

    “成交!”

    良工心满意足地踱步回到茶桌前,毫不见外地给自己续了一杯。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定下来,柳项只觉得女儿被气得不清,全然没有听懂两人说了些什么。

    “什么顾兄弟,信使,十两?女儿你在说什么啊?”

    柳惜茗离开墙壁,探身将一头雾水的柳项拉到榻前小凳上。

    “爹爹别急,一会便知道了,女儿有话问您。”

    “那你问吧。”

    向来暴躁如雷的柳项对于女儿长大了开始有事瞒他有些不舒服,可心里心疼女儿,也没有发作。

    “顾鸣将军,爹爹应当记得吧?”

    “那是自然!”柳项颇为意外地看向女儿。

    没有料到她会提到顾鸣。

    “你怎么突然提到你顾伯伯了,他去世时你也不过是孩童年纪,竟还有印象?”

    “那当然!”柳惜茗急忙应答,生怕他再说出些什么,“你看我这些伤,爹爹就不好奇吗?”

    柳项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这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惜茗暗自松了口气,她想了想,开口道:“昨夜有人要杀女儿,多亏顾大人及时赶到,否则今日爹爹就见不到我了。”

    听到有人要杀自己的宝贝女儿,柳项几乎是瞬间便从小凳上弹起,立马暴跳如雷。

    “谁敢动我女儿?!”

    虽说柳家现在正在被彻查,但并未定罪,一切皆无定数,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尉头上搞动作?

    若让他查出来,势必让其剥皮抽筋去偿还!

    “爹爹稍安,女儿已有思路。”柳惜茗一手撑着身体一手去拉柳项,“此事与顾鸣伯伯有关!”

    良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父女拉扯,明显感觉到柳项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身体微微发僵。

    “顾鸣?”柳项跌坐回小凳,一扫方才的愤怒模样,脸上转现出一丝无措。

    “他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有人要害他!”

    “爹爹……”柳惜茗看他面带忧色,只能小声安慰着。

    “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此次他们布局缜密,似乎是冲着顾伯伯留的包裹而来,爹爹若是知晓包裹的下落还是尽早交还顾大人为妙。”

    柳惜茗紧紧握住柳项的手,神情恳切。

    柳项方才听到顾鸣的名字便第一联想到了包裹,他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儿,心中不忍,渐渐地,眼里有些湿润。

    “是爹爹没用,连累了你。”他转过头,微微扬起脸,生怕在女儿面前落泪。

    可想起来之前与顾鸣的往昔,二人相伴征战数年,早已成了患难之交,不由得老泪纵横。

    柳惜茗只能默默替父擦泪。

    “这不叫连累,顾伯伯的事情我们本该是要帮忙的,错的是那些藏在暗处的人。还请爹爹有什么线索能够告知女儿。”

    “你要做什么?”柳项紧紧握住女儿的手,“那些人你不要招惹,乖乖在家养伤。”

    柳项少见的语言生硬,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儿说重话。

    一时间,柳惜茗也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低低问道:“爹爹,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柳项有些着急,不说理由只是一个劲的地坚持。

    那些人的手段他早年前便见识过,顾鸣如此深谋远虑的人都栽在了那帮人手里,何况是他从小护到大的女儿。

    怎么斗得过他们?

    “你安心养伤,包裹的事情谁也不要告诉,以后谁问起你都说不清楚不知道,明白了吗惜茗?”

    “可是……”

    “孩子,没有可是!”柳项握住柳惜茗肩膀的手掌有些发抖,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淌入这趟浑水!

    “当年失去的人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再掀起风浪,算是爹爹求你了。”

    说着,柳项便要夺门而去。

    良工眉头紧皱,看着心情很不好,如鹰的眼神紧紧盯着太尉的背影,又转眸看向榻上的人。

    “别人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还要忍气吞声吗?那顾伯伯和其它的人都白死了吗?”

    柳惜茗几乎是大吼出声,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回避。

    同样,柳项这反应定是知晓一些事情,这些线索绝对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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