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

    经过漫长的等待,夏亦纯和夏母终于回到了A国。踏上A国土地的那一刻,夏母激动地红了眼眶,在夏亦纯耳边说:“一一,我们到了!我们回来了!”夏亦纯紧张地攥紧了手,点点头:“嗯,三年了,终于回来了。”夏亦纯弯起嘴角,抬起头,仿佛正在眺望远方。

    “一一,我们接下来去哪?去海城吗?”夏母问。“海城是宴家的地盘,我们去海城等于羊入虎口。”夏亦纯皱着眉,咬咬牙开口。她真的再也不想跟宴家有任何瓜葛。

    “但是一一,”夏母迟疑了一下,又开口,“你的眼睛和腿是时候去复查了,就A国的医疗技术而言,去海城复查是最佳选择。”

    “……”夏亦纯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为了让自己的眼睛和腿更快恢复好,夏母一直坚持找最好的医疗机构,三年前出国时也是选择了医疗技术最好的G国。如果现在为了躲宴家去了一些偏远的医疗机构,发生误诊或治疗不当之类情况的话,那就前功尽弃了。夏亦纯抬头,下定决心:“去海城。如果再遇上宴家,那我认栽了,况且他们又能把我们怎样,顶多再把我们赶出去。”

    “好。”夏母推着夏亦纯出了机场,说:“那正好,这次回来了,看完医生我们回家看看你爸……”“嗯……”夏亦纯也想爸爸了,三年没去看他,他现在应该很孤独。

    夏母擦擦眼角的泪水,拿出手机叫了辆车,去订好的酒店。宴家掌控着整个海城的经济命脉,产业数不胜数,覆盖各个行业,所以为了不引起宴家注意,夏母订了间小型的酒店,虽然环境没有那么好,但是她们住的时间不长,且只要安稳的度过在海城的日子就不错了。

    夏母刷过房卡,推着夏亦纯进到房间中,把夏亦纯抱上床,说:“一一,时间不早了,妈妈帮你洗个澡,然后我们睡觉,好不好?”“嗯。”洗漱后,夏亦纯躺在床上,问夏母:“妈,明天几点去医院?”

    “十点。我们八点半起床,我闹钟定好了,睡吧。”夏母把手机放在床头,“明天先去看看你的腿,后天再去看眼睛。”

    “知道了。”夏亦纯翻了个身,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在黑暗中,夏母笑了笑,她好久没有看到夏亦纯那么高兴了,也好久没有听到夏亦纯一天说那么多的话。她觉得,这一趟回国,值了。

    清晨,一缕阳光斜射进房间,照在夏亦纯的脸上,夏母忙站在夏亦纯床前,替她挡住那一缕阳光。

    “一一,一一起床了。”夏母推推夏亦纯的肩膀,夏亦纯伸了个懒腰,要坐起来。夏母说:“闭眼,今天太阳大。”夏亦纯忙闭上眼睛。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夏母抱起夏亦纯,把夏亦纯放在轮椅上,带她去洗漱,出门前,夏亦纯又绑上了那条药味儿十足的纱布。

    十点前,夏母和夏亦纯来到了医院,医生把夏亦纯从轮椅上抱起来,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夏亦纯十分配合,很快,夏亦纯就回到了轮椅上。医生对夏亦纯说:“夏亦纯你先在诊室门口等待一会儿,我跟你妈妈说几句话好吗?”夏亦纯点点头,在护士姐姐的帮助下,在诊室门口乖乖坐着,拿出妈妈的手机和耳机,默默地听着歌。

    与此同时,隔壁诊室……

    “哥——你别打趣我了!”一个大概二十一二岁的女生对着她旁边的男人大喊。男人挑了挑眉,笑着说:“哦?骑个电动车都能骑到臭水沟里摔骨折,怎么,打趣你两句都不行?”“还不是因为后面那辆车一个劲的往我这边挤,不然我怎么可能掉下去。”女生对男人翻了个白眼。男人又笑了:“不要找借口。”“我……!!!”女生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拳头僵在半空。

    “宴夕小姐,您不要乱动,骨头会错位的!”医生连忙说。他看着这两位兄妹吵来吵去的,莫名也有一种老父亲的辛酸。

    宴夕赌气地坐好,宴随则挑挑眉,笑着不说话。但这个态度,宴夕更不爽了,而她又是那种心直口快大大咧咧的性格,于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这个性格,难怪没有女朋友。”四周好像寂静了一秒,空气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宴随嘴角的笑容立刻收了回去,眼皮耷拉下来,四周气压迅速下沉,低声开口:“你能不能闭嘴?”宴夕一看宴随这个神情,才反应过来自己触犯了宴随的禁区。她连忙摆手:“没有啊哥,我错了。你别介意啊。”宴随没有说话。宴夕心想:这下完犊子了。于是抱着宴随的手臂撒娇:“哥——,你别生气嘛,我错了。”宴随看了宴夕一眼,把手抽出来,问:“好了没?好了就走吧。”说罢将眼神投向医生。

    医生忙说:“好了好了,您回去后监督宴夕小姐按时吃药,这段时间减少运动,如果疼痛很剧烈的话,服用止疼药可以缓解。”宴随点点头,把药提在手上,向外走去。对宴夕说:“听见没?自己按医生的医嘱去做,我没那么多时间。”宴夕拄着拐杖一蹦一蹦的,慢吞吞地出了诊室,半路还抽空给宴随回了一个“切”。宴随扫了一遍四周,看了宴夕一眼,对宴夕说:“你就应该像那个小姑娘一样坐轮椅。”“什么?”宴夕偏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听歌的女孩。她的头发披散着,让人看不见她的脸。宴随也看向那个女孩,但是,宴随越看那个小姑娘越觉得眼熟。

    宴随皱着眉,向那个女孩走过去,在轮椅前半跪下来,看着小姑娘精致的面庞,诱人的朱唇,和被纱布盖住的,本来应该是眼睛的地方。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但宴随记得清清楚楚,宴母告诉他,他的一一已经过世了,她不可能会在这里。宴随不太敢相信眼前见到的,他反复地告诉自己:“不是她。”

    但不一会儿,宴随的眼眶中就充满了泪水,他有些害怕又带着点希望试探:“一一?”宴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五指紧紧握成拳,他在赌,赌他的一一是不是还活在世界上。

    夏亦纯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以为是夏母出来了,她摘下耳机,问:“妈妈?你出来了吗?医生怎么说?我的腿恢复的怎么样?”

    宴随跪在夏亦纯面前,手捂着唇,眼泪从眼眶里滑落,身体不住的颤抖。发出一些抽泣声。是他的一一!他不可能会听错,虽然夏亦纯相貌变化很大,但这个声音他绝对不会认错!失而复得的喜悦和看到夏亦纯失去双腿和眼睛的痛苦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宴随的神经。一旁的宴夕也是一脸惊诧。

    夏亦纯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抽泣声,以为自己没有恢复好,因为通常就算情况再糟糕,夏母也不会在她面前哭,所以夏亦纯觉得她的腿应该很严重了,甚至可能感染。她的语气有些失望:“没恢复好吗……我是不是永远也不能跳舞了……”停顿了一会儿,她又安慰道:“没事妈妈,我这个样子能弹钢琴我就知足了。如果不是因为宴家,我们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不是您的错,您别哭了。”

    夏亦纯的话让宴随的心口更加疼痛,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他想抱住夏亦纯,跟她说“对不起”和“我想你”,但听夏亦纯提到宴家的语气,似乎是对宴家恨之入骨,不想再和宴家有任何交集。一种恐慌感包围了宴随,他没有勇气面对夏亦纯,过去的三年里,他曾幻想过如果夏亦纯还活着,他会把他拥有的一切都给她,让她过的幸福,补偿她失去的一切。但他从没想到,他的一一竟然一点也不想跟他有关系了。

    宴夕拄着拐杖蹦跶过来。一把拽起宴随,二话不说把人往后一推,一手扶着墙,一手用拐杖顶着宴随,把人推出医院。

    回宴家的一路上,宴随都魂不守舍的。宴夕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

    而另一边的夏亦纯听到一阵布料摩擦声后四周就安静下来。夏亦纯疑惑地问:“妈?”

    无人应答。

    夏亦纯也没多想,因为平常复查时认错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反而有一种“或许我的腿没事”的喜悦包裹着她。

    “以上就是注意事项。”医生的声音传了出来。夏母点点头,出了诊室,开心地对夏亦纯说:“一一,告诉你个好消息!医生说你的腿恢复的不错!”夏亦纯开心抬头:“是吗?太好了!”

    而后又忍不住和夏母分享刚刚发生的事:“刚刚我听见有别的病人家属在哭,我以为是你,还在担心是不是我腿恢复的不好。”夏母笑笑:“我们那么努力在治疗了,会好的。”“嗯”夏亦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夏亦纯和夏母开开心心地回到了酒店,夏母还专门叫了些好吃的来庆祝。

    希望一一明天的检查也没事。夏母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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