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二合一)

    江浪看着夏亦纯的背影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宴随不是说夏亦纯蒙眼睛吗?这不是没蒙。江浪贼兮兮地笑笑,手指微动,给宴随打了通电话。“嘟嘟嘟”几秒后,电话接通了。

    “喂?”宴随低沉的嗓音传出。江浪握着手机笑嘻嘻地开口犯贱:“哎呀,随哥,你老婆今天好像没蒙眼睛哟,啧啧啧,几年不见,人还是那么漂亮,可惜啊——你没能看到她那双杏仁色含光的大眼睛。没想到没想到,我竟然比你还要早看到她那双漂亮眼睛。”“嘟——”回应江浪的,是一声无情的挂断声。江浪贱贱地笑笑,招呼了声司机,火急火燎地上车离开,不然他不敢想象宴随来了他会有什么下场。

    而另一边的宴随挂断电话后,按下一个按钮,助理钱正走进来,彬彬有礼地鞠躬:“宴总。”宴随理理衣袖,薄唇微启,吐出薄凉地几个字:“备车,海城第一医院。”钱正赶忙联系司机,三分钟内,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宴氏集团大楼底下。

    宴随微迈长腿,坐在后座,冷冷地说:“走。”司机感觉今日宴总心情不好,也不敢怠慢,急忙开车出发。半路时,宴随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按按眉心,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还是过于冲动,竟然忘了这么做可能会让宴母知道。他看一眼窗外,对司机说:“吴叔,绕道回沧澜锦城,接上小姐一起去。”随后又给宴夕发了一条信息。

    不一会儿,宴随到了沧澜锦城,司机下车为宴夕开门。宴夕上车后,兴致勃勃地问:“哥,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要带我去哪啊?是不是出去玩?我这腿都还没好呢。”宴随瞟了她一眼:“腿伤成这样,去哪玩?去医院。”宴夕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宴随,大声喊:“昨天才去今天又去!我复查也不至于这么频繁吧!”宴随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汽车就驶到海城第一医院。宴随把宴夕扶下车,扶着她慢慢走。宴夕看着宴随,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想想还是体贴地说:“哥,你要骗我来复查我知道也是为我好,你不用突然对我那么好,我不自在。”宴夕说完话后看着宴随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拍拍宴随的手,大方地说:“要说什么说出来!没事!你半路停止工作陪我来医院我很感激。”宴随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今天没打算让你来复查。一一今天没蒙眼睛,我想看看她的眼睛,怕被妈知道。”

    话音一落,宴夕突然向前一个踉跄:“……啥?!”宴夕反应过来后,气呼呼地把宴随手拍掉,所有的幻想成了幻想。这他妈是骗她过来当借口的?宴夕憋半天只憋出一个:“你……!”宴随却看起来没有丝毫愧疚感,静静地跟在她旁边慢慢走。半晌才开口:“就当帮哥一个忙了行么?”

    宴夕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埋怨都憋了回去,而且也想见见三年不见的好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她说:“行。那你是要在旁边偷偷看还是直接去跟她说话?”宴随听见这个问题,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在旁边看就好了。”宴夕理解地点点头,心想宴随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夏亦纯啊。

    兄妹俩靠近医院大楼,宴夕递给宴随一个口罩,说:“哥,伪装措施还是做一下的。”“嗯。”宴随接过口罩,挂在手上,先扶宴夕上楼梯。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一一,太好了,医生说你的眼睛有可能好起来!”宴随听到这个声音,条件反射地就把头抬了起来,直接对上了那个女生的目光。夏亦纯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口中是刚刚没来得及发完的音节:“嗯……”夏母也往那个方向看去,猛地停住步伐。

    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似有万语千言。空气仿佛静止。

    宴随抿紧嘴唇,颤颤开口:“一一……”

    夏亦纯墨镜后的眼神冷下来,没有搭理宴随,冷冷对夏母说:“妈,走吧。”夏母也才反应过来,急忙推着夏亦纯就要走。

    “一一!”宴随追上去,拦在夏亦纯面前,单膝下跪,保持着和夏亦纯同一高度,牵住夏亦纯的手,眼角发红,薄唇轻启,声音发颤:“一一,你不要我了吗……”

    夏亦纯偏过脸,把手抽出来,刻意压制着嗓音的颤抖:“你好,我认识你吗?”

    宴随的心仿佛被重重砸了一下,眼角的血丝蔓延上来,他死死咬着牙,想把泪水咽回去,但胸口的疼痛却一直折磨着他,令他痛不欲生。

    两人对视无言。

    夏亦纯何尝不痛苦,只是她已经被伤的透彻,如果现在扒开她,就能看见她内心的鲜血淋淋。

    宴随想挽回:“一一,我知道你怪我,但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

    夏亦纯把头转回来,直直地看着宴随,眼神中是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痛苦与狠戾:“你想怎么解释宴随,解释了又能怎样,你能把我的腿还给我吗?能把我的眼睛还给我吗?!”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宴随伸出手轻轻替她抹去,眉头微微皱着。

    夏亦纯拍开宴随的手,轻轻嘟囔着:“不要你碰我!”宴随轻声哄着:“是我的错,对不起。对眼睛不好,不要哭了好吗?”

    夏亦纯双肩不住的颤抖,发出“嗯……嗯……”的哭声,她在极力克制,她不想在宴随面前哭。

    夏母看的看得也很心酸,但他们年轻人的事总是需要自己解决。也只能说,她们的运气真的不好,才回国没多久,就碰上宴家。如果没发生那场车祸……他们两个还像以前一样,多好啊……

    他们遇见还是在夏亦纯大学的时候……

    夏亦纯17岁时就获得了“天鹅杯”,当时的她在所有舞蹈生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都夸赞她年少有为,说她的未来会是世界的芭蕾女王。而且夏亦纯出生农村,家境一般,甚至只是能吃饱,父母只在乡下当农村教师,每个月工资就那么一点,在夏亦纯小时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供夏亦纯学舞蹈。但夏亦纯从小就酷爱舞蹈,所以她就跑到镇里的剧院偷偷看舞蹈生跳舞,自学。幸运的是有一次她又去偷看学着跳,一个大师看见她并被她的天赋震惊,当场找到她的父母要无条件收她为徒。当初的夏父和夏母知道她是芭蕾剧院的芭蕾大师后也很欣喜,让夏亦纯拜她为师。好在夏亦纯悟性高,又肯努力,才能得此成就。荣获天鹅杯后,夏亦纯就直接被保送进A大舞蹈系,并获得了许多奖学金,才改善了家里的生活。

    在A大……

    经历长时间的沉淀后,夏亦纯终于适应了A大的生活。

    这一天,她蹦蹦跳跳地和室友陈晨露一起去上课。到了教室,老师走进来,对学生们说:“我们学校和G国伯特皇家艺术学院有一场交流会,我们舞蹈系有三个名额,我现在点一下′夏亦纯'′黄乐'′张月月'就这样,请这三位同学明天下午三点到主校区会议厅参加交流会。”

    陈晨露激动地摇晃着夏亦纯的胳膊:“亦纯亦纯!有你啊!不愧是系一加系花!亦纯你太棒了!像我就没这机会了,记得拍照给我看!有好玩的也要告诉我!”夏亦纯笑笑,轻轻推开她:“知道了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拍照。”“没事没事,你偷偷拍,大不了不拍也行。”陈晨露偷偷说。夏亦纯也笑了,笑得很灿烂:“好啊。”她开心地说。

    夏亦纯也有点期待交流会的到来呢,之前A大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活动。

    隔天下午,夏亦纯早早就到了主校区的会议厅。

    人渐渐多了起来。夏亦纯身边没有熟悉的朋友,就只好独自低头刷手机。

    “Hello~”一个穿着潮流带着黑色墨镜的高挑女人在夏亦纯身旁坐下,摘下时髦的墨镜,露出那双乌黑明亮的狐狸眼。女人身材丰满,凹凸有致,看起来十分妖娆。她看着夏亦纯,挥挥手。

    夏亦纯向她点点头,回应:“你好。”

    女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宴夕,伯特皇家艺术学院的学生,学服装设计的。你呢?”

    “夏亦纯,A大舞蹈系。”夏亦纯放下手机,微微侧身。自小练舞的夏亦纯在身材方面一直把控得很好,而且也遗传了夏父夏母身高高的基因,所以面对宴夕,她也丝毫不逊色。

    “哦~我的天哪宝贝儿,你就是那个芭蕾巨星?哦,天哪!我看到真人了!宝贝你的眼睛真漂亮!身材也很好啊!我看到你就想到了我的新设计,就适合你这种类型的!宝贝儿,你有没有兴趣给我当个模特啊?”宴夕挽着夏亦纯的手,热情地询问。

    夏亦纯礼貌地微笑着回答:“不算什么芭蕾巨星,我还有成长的空间,过奖了。至于你说的新设计,你真的想要让我当模特吗?”夏亦纯仔细询问。

    “那当然了,还能有假吗。”宴夕拨拨额前的刘海,激动地说:“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非常适合我的新设计′印象'!宝贝儿,反正我们两所学校还要交流好久呢,找个时间来我家试试服装好不好嘛?”

    “嗯,有空时会去试试的。”夏亦纯微笑着,那种舞蹈生标准的微笑。“不过你是海城本地人吗?”夏亦纯问。

    “是呀,我是宴家人。”宴夕有些惊讶,她以为她报出名字时夏亦纯就该知道她了,但她又突然明白:“哦——你不是海城人吧?”

    “不是。”夏亦纯摇摇头,她听说过宴家,好像是什么名门世家,但她也从来懒得管这些,反正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宴夕理解地点点头,伸出一根小拇指:“那我们拉勾哦,你要给我当模特。”“好。”

    两指相抵。

    交流会结束,夏亦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

    陈晨露从床上探下头:“亦纯,交流会怎么样?好玩儿吗?”

    夏亦纯用手按按肩颈,活动活动筋骨,把手机放到陈晨露床上:“我觉得挺无聊的,坐久了屁股疼,你自己看看吧。”

    陈晨露床上看了几段视频,往床上一躺:“这些表演咱们舞蹈系都看腻了,而且更多时候都在做什么学业交流,确实无聊。不说了,亦纯,你有没有空呀?”陈晨露突然又坐起来,扒着床沿,贼兮兮地问。

    “嗯?怎么了?”夏亦纯也爬上床,和陈晨露坐对面。

    “你知道吗?那个宴家的三小姐回国了,而且就和我们学校进行交流。”陈晨露也出身名门,而且还是陈家的独女,自小就受尽万千宠爱,什么都不缺,但她热爱舞蹈父母却想逼她从商,毕竟总得有人继承家业,陈晨露和家里大吵一架后在最后一刻将志愿改为舞蹈,气得陈父跟她说如果她没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入赘继承家业就不让她回家。这也只是说说,但陈晨露这人也跟倔,说什么也不肯回家。现在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夏亦纯。

    夏亦纯叹口气:“宴夕吗?”

    “诶?”陈晨露惊讶地瞪大眼睛,“亦纯你怎么知道?”

    “交流会她坐我旁边,聊了几句。你找她干什么?”夏亦纯不解。

    “还能干什么,我爸不是让我找个好男人继承家业吗?宴夕她哥哥宴随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高富帅!当然是找宴夕攀攀关系喽。”陈晨露笑着说,“不过,也不一定要找宴随,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但是能认识一下宴夕拓展人脉也是不错滴。”

    “嗯。确实。”夏亦纯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她想让我当她新设计的模特,不如,我问问她能不能带上你?”

    “真的?一一你对我最好了。她真有眼光,我们亦纯长得这么漂亮,可不适合当模特吗——啊嘶——”陈晨露高兴得跳起来,磕到了天花板,吃痛地捂住头。

    夏亦纯无奈摇头:“但她同不同意就不好说了。”

    “没事没事。”陈晨露笑笑,“至少有希望,你说对不对。”

    第二天,宴夕给夏亦纯发信息问有没有空去家里试穿衣服,夏亦纯看一眼课表,今天没课。就询问能否带上陈晨露,宴夕表示特别欢迎。于是,45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寸土寸金的沧澜锦城。沧澜锦城是全市最贵的别墅区,可不是一般人住的进去的。

    宴夕在门口迎接,见到两人热情地上去拥抱。带两人进了别墅。

    陈晨露小声在夏亦纯耳边说:“宴夕在国外留学那么久,整个人好洋气啊。”

    “她可能还没适应国内的交流方式吧。”夏亦纯说。

    宴夕在前方引路,穿过花园,她说:“这是我哥的家,我回国这段时间暂住在他这里。”

    “宴随吗?”陈晨露问。

    “嗯。请吧。”宴夕推开门。

    房子设计是北欧轻奢风格的。黑灰白三色为主色调,整间房子看起来冷冰冰的。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大腿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身着黑色西装,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跃,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哥,这是我两个朋友。”宴夕介绍道。夏亦纯和陈晨露对宴随点微笑,宴随也偏头看了她们一眼,微微点头,而后就继续工作。

    宴夕摇摇头,无奈开口:“我哥就这个性格,别见怪。我们走吧。”夏亦纯和陈晨露表示没事,跟了上去。

    此时的宴随手指停止工作,抬起头,透过金丝边眼镜,看着某个背影。低下头,切换电脑页面,打字输入:“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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