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家店小菜的种类很多,有许多许落晚不认识的菜,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兴奋,又或者说,这还刺激了她更兴奋了。“沈知淮,这些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沈知淮看着两眼都在放光的人笑了起来,“我觉得也是。”

    “需要每样都拿一点吗?”

    “嗯嗯。”一直盯着菜的人终于舍得移开眼了,她望向他,不住地点头,然后许落晚微微惆怅,“可是我好像拿不过来。”

    每样都要拿一点的话,得要三个盘子。

    沈知淮笑了一下,“不是还有我吗?”

    “对哦。”许落晚瞬间眉开眼笑,“我怎么忘了,我们是一起的呀。”

    沈知淮只让她端了一个盘子,似乎是怕她拿不稳,他走路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地关注着她的情况。

    许落晚看出来了,也没有藏住话,“你不用担心我。”

    沈知淮倒是没她这么直白,心思被戳破后,他略微不好意思,但还是不怎么放心。于是在剩下的几步路里,他也还是会忍不住地看向她。

    总担心她会把东西洒得一身都是。

    吃完饭后,冉意一直觉得自己还有事情没做,临进家门前,她才想起来。

    她和周予行的家紧紧挨在一起,闻时初的在他们两家的前面,因此每次回家时,都是闻时初先到。

    冉意叫住了即将到家的人,她小跑几步,站到他面前,“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周予行看着她,没有说话。

    冉意以为自己说得太突然了,以至于他还没反应过来,于是她又说得再具体一点,“发生的时间大概是在最后一节课左右。”

    说完,她又等了一会儿,“怎么不说话?”

    周予行回过神,映有她身影的眼睛里出现了淡淡的笑意,“我在回忆。”

    “那有回忆到吗?”

    他摇头,笑着开口:“没有。”

    冉意执着地要向他问清楚,“是没有回忆到,还是没有不开心的事情?”

    “没有不开心的事情。”

    周予行移开视线,无意看见冉家院子里的铃兰,他便盯着那片铃兰花在看,和她说:“我很开心。”

    因为她。

    周予行回到家,注意到楼梯边上的壁灯在亮着。

    他先去二楼房间里放下书包,而后循着光亮到了阁楼。

    周予行抬手敲了敲门,“爸爸。”

    过了有一会儿,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

    周遭的空气里多出了些许松节油的味道,周予行看不清眼前的人,却还是努力地看向他的脸,“爸爸,你已经回来很久了吗?”

    “嗯,”周镜生关上门,带他一起往楼下走,他问他,“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楼梯壁灯向外发出微弱的光芒,铺落在他们的脚边,支撑着他们行走。

    周镜生笑了一下,“那爸爸给你做。”他打开灯,走向流理台,问道:“想吃什么?”

    周予行坐在了餐桌前,“就清汤面吧。”

    “还要一颗溏心蛋。”

    “只要一颗?”

    周予行倒水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他笑着道:“不是,是两颗。”

    他母亲,一向喜欢加两颗。

    周镜生一听到他的回话,自己便察觉到了什么。

    可他还是不由恍惚,以为时间回到了很久之前。

    尤其是在看着周予行眼睛的时候,他总是能窥见她的影子。

    看一次,便想念一次。

    若是不看,那便身心皆如死灰。

    周予行抬起头,叫了他一声,“爸。”

    周镜生仍是望着他的眼睛,然后微微缓过神来,“怎么了?”

    周予行让他拿起筷子,和他说:“你得和我一起吃。”

    耳边似乎有了两道声音的重叠,周镜生笑着应了,“好,我和你一起。”

    他拿起筷子,又想到了什么,叮嘱道:“今晚早点休息。”

    即使是带他体检了那么多次,周镜生还是忍不住强调,“过会儿就不要吃东西了,还要注意少喝水。”

    周予行点点头,“我知道了。”

    中午时分的太阳正暖,秋风也不燥。

    冉意蹲在小区路灯旁,一边拨弄路边的杂草,一边计算时间。

    闻时初抱着书包,蹑手蹑脚地从二楼下来。

    特意没关书房门的人察觉到了他的动静,厉声道:“站住。”

    凌茉看着他,语气平平地问:“去哪儿啊?”

    闻时初站直身体,乖乖回答:“去学习。”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望着她,补充说:“和阿姐,还有沈知淮。”

    “哦,还有我们新认识的一个好朋友,她叫许落晚。”

    “是吗?”

    书房另一侧里传来了一道声音,“你们新认识的?刚转学过来?”

    闻时初听见了这个声音,忙走进书房,站到闻松临的身边,“对啊,她成绩可好了,这次考试还是年级第一呢。”

    闻松临一脸的不敢相信,“沈知淮考第二?”

    闻时初点了点头,脸上的不敢相信和他的如出一辙,“爸,你是不是也没想到?”

    “你说,她是不是挺厉害的。”

    “厉害厉害。”

    凌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然后忽然出声,“说说你自己吧,你考多少?”

    被明示的人尴尬一笑,“我……”

    闻时初朝着闻松临挤眉弄眼,手还不停地在扒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替自己说句话。

    闻松临暗自深呼了口气,随即朝着凌茉笑道:“你不是看见老师发的成绩单了吗?干嘛还要问他。”

    “……”凌茉瞥了他一眼,“我让你说话了?”

    闻松临听见她这话可就有意见了,“那你一大早非得拉我起来。”

    “说要我在书房陪你。”

    “都陪了这么久了,我说两句话还不行?”

    说着说着,他走到凌茉的身边,“等会儿我们不在家里吃,去外面吃,就去上次你说挺好吃的那家粤菜馆。”

    闻时初趁机溜到书房门口,“爸,妈,那我先走了,阿姐还在楼下等我呢。”

    “祝你们俩玩得开心。”

    凌茉听着这句话的回音彻底消失在自己耳边。

    闻松临笑了笑,弯下身,搂住了她的肩,缓声和她道:“不用担心他,他不适合管教过多的教育方式。”

    “就像我们之前没怎么管他,他的成绩还不是跟上了阿意他们。”

    “闻松临。”

    凌茉看着他,冷着声道:“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可是高三,万一落下了他还有机会再补吗?”

    “有啊,怎么没有?”

    闻松临也看着她,“大不了再重来一年,一切都随他自己的心愿。”

    “每个孩子的适学年龄都不一样,我们家时初只不过是他们慢了一些。”

    “更何况现在是没有慢,我觉得时初已经很厉害了。”

    “再退一万步讲,对于一个人来说,成绩并非是最重要的东西。他现在生活有目标,有方向,这就足够了。”

    凌茉拍开他的手。

    就他道理多。

    想了一会儿,凌茉也知道是自己有些着急了。

    她彻底冷静下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好,不管他,管管你。”

    “你来解释,我什么时候叫你起床,又是什么时候说要你在书房陪我了?”

    闻松临无比熟练地改口:“我表达有误,我的意思是我要陪着你。”

    他笑了笑,“至于最后那句想去粤菜馆……”

    “这是真的,这个我没说错。”

    闻时初气喘吁吁地跑到冉意面前,“走吧。”

    冉意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站起身,“走吧。”

    闻时初把她拨弄乱掉的杂草又理好,“阿姐,你怎么了?”

    冉意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最后和他道:“没怎么,可能是蹲累了。”

    闻时初半信不信地盯了她一路。

    冉意按着他的脑袋,让他转头,“再看,我可就要收费了啊。”

    怕他还多想什么,冉意只好胡乱编出个理由来,“我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感觉挺累的。”

    闻时初闻言立马拿走她面前的试卷,和她说:“睡。”

    冉意有点无语,“你当我是什么?说睡着就能睡着了?”

    她拿回自己的试卷,“我应该是失眠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

    许落晚听见了她的这句话,抬头看了看她。

    随即,她坐到了她的身边,抬起手来,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虽然冉意现在的确没什么精神,但这并不代表她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愣了愣,而后问:“你在干什么?”

    许落晚一本正经地回答她,“你不是说你失眠吗?”

    “……”冉意有点说不出话来。

    她看了看闻时初,又看了看许落晚,满脸写着无奈,“你们都当我是什么了?”

    一句话,一个莫名其妙的拥抱,她就能原地睡着吗?

    许落晚知道她这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这个不是解决失眠,是试图缓解失眠后的不适感。”

    很长的时间里,她的家人都是这么对她做的。

    因为他们说:“失眠总归不是一件好事,很大概率上,它源于挂念着某件事情,而这会让人觉得很难过。”

    拥抱是安慰的最好方式,哪怕只是轻轻的一下,也仍然具有足够坚定且温和的力量。

    许落晚抿唇笑了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你当时在想什么事情?”

    “当然不说也可以。”

    许落晚神色认真地询问她,“那我还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冉意觉得自己被她这三言两语给弄迷糊住了,她下意识地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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