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沈知淮在看着她,听她吃一口夸一句,他不禁笑,却也没敢出声打扰。

    碎碎念个不停的人视线始终未移,直勾勾地放在碗里。

    许落晚真心觉得这碗鲜虾羮很好吃,连着吃掉两碗,才察觉到有人正在盯着自己。

    许落晚不确定地转头看向四周,确认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后,她迷茫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沈知淮摇摇头。

    “那你……”

    许落晚的唇边突然覆上一抹微凉,短暂,一瞬而过,引起浅浅酥麻。

    沈知淮收回手,抬眼看着她笑,“现在没有了。”

    许落晚呆在原地,沈知淮眼眸中的笑容忽然加深,静静瞧着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少见,他便舍不得移开目光。

    但终究还是她的反射弧太长,沈知淮心里叹气,不再做什么,而是接下她手上的碗,自顾自去清洗了。

    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一旦他成为掌握主导权的人,她便会跟不上,反应异常迟钝,脸红心跳的样子属实找不出半分平日里张扬霸道的影子。

    许落晚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他收拾干净厨房,她才开口:“沈知淮。”

    许落晚说话的话语里还有着一丝恍惚,“你知道一件事情吗?”

    沈知淮最后一次洗完手,边擦干净水珠边笑问:“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

    厨房里的光线冷白,他站在狭小空间的中心,顶上的灯光肆意落到他身上,颀长清癯,照得身影更加挺拔,而他在转眸看她,一眼便是万年。

    沈知淮见人又在发呆,淡然一笑,关上灯,牵着她一起走出厨房。

    阿婆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沈知淮回以微笑,和她道完别,他询问身边人,“回书店还是散步?”

    许落晚选择后者。

    沈知淮笑了笑,“好。”

    他们俩的散步算不上真正意义的散步,因为许落晚总是会被公园地上的石头吸引。

    她蹲在地上,嘀嘀咕咕说这些应该没有辐射,精心挑选一块,再细细打量,常常一蹲就是很长时间。

    沈知淮不打扰,就这么在她身边陪她,她问他便答,她不问,他便忙于看她。

    今日不同往日,今日的许落晚注意力全部都在他身上,她要和他说的话还没说完,“沈知淮,你有听说这样的一类词吗?”

    “类似于手控,颜控,声控的这种。”

    “嗯,”沈知淮轻轻地应了一声,“听说过。”

    许落晚快走几步到他身前,“然后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人工湖旁的灯光微弱地聚在一起,照亮满湖,桥侧,投有两道影子。

    许落晚不给他时间回话,紧接着道:“钟爱什么就是什么控,以此类推,我就是沈知淮控。”

    她语出惊人,沈知淮猝不及防地被口水呛住,背过身去咳嗽。

    许落晚不懂他这反应是什么意思,不及她移动一下,他又将身子转回来,“你……”

    沈知淮沉吟半晌,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算了,他低头笑了下,随即望向她,“过来。”

    他重新把人牵住,十指相扣,回应说:“我知道了。”

    许落晚晃了晃他的手,“你当然得知道啊。”

    她浅棕色的眼睛无比清澈,流光溢彩的,“沈知淮,我超级喜欢你。”

    许落晚笑着和他讲:“特别喜欢!哪里都喜欢!所以我不说颜控,手控,声控,一切都是因为你才喜欢的,其他人都不可以,我就独独喜欢你一个人。”

    沈知淮的眼睛里也有着同她一样的笑意光亮,墨黑般的瞳孔仅映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他轻吻她的额头,很快退离,“我也是。”

    沈知淮说的字数没有她多,但意思一致,珍重程度一样,“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哪里都喜欢。”

    许落晚握住他的手,“我知道。”

    说完,她又改口:“你必须得这样。”

    沈知淮点点头,随即笑着说:“不是必须,是个人意愿。”

    许落晚笑了起来,强制拉他停下,她从正面蓦地抱住他的腰,“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沈知淮看着她的眼睛,读懂里面熟悉的,不加掩饰的情绪,他红着耳朵点头,“嗯。”

    许落晚有点惊喜,“你怎么知道我想亲你。”

    “……”沈知淮无言以对。

    许落晚转身带着人回家,“我们不在外面。”

    他这么容易害羞,她得照顾他的心情,更何况,她也不喜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尤其是看他。

    路上经过一家药店门口,许落晚突然说自己要进去买点东西,沈知淮抬头看了眼,一口气吸了又吐出,他尽量稳住声调,“你要买什么?”

    许落晚不回答,只是让他站在这里等着自己。

    沈知淮稍一缓神,手就被人撒开,他扶额叹气,听话地没跟进去,眼睁睁地看着人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许落晚进入药店,“阿姨,治疗烫伤的药膏在哪里?”

    药店阿姨找到几盒放到玻璃柜台上,她笑问:“给你自己用的?”

    不等回答,她便推了一盒出来,“这个虽然有点贵,但是保证不留疤,只适合你这种小姑娘用,不然年纪轻轻的,留疤多难看。”

    许落晚点点头,说自己就要这个了,另外再加盒棉签,付完钱,许落晚突然开口:“男孩子留疤也不好看。”

    她看着她,目光沉静,“任何人身上都不适合留。”

    药店阿姨被她看得一愣,许落晚却毫无波澜地移开视线,没再多说,只是双手从她的手中接过袋子,“谢谢。”

    许落晚走出药店,沈知淮看着她靠近自己,然后朝他伸出手,“你的。”

    尽管云里雾里,沈知淮依旧照做,把手递给她。

    许落晚有条不紊地做完事前工作,旋即,一边用棉签涂药一边嘟囔,“我才不信一点都不疼。”

    说着说着,她秀气的眉头就拧到了一起,满眼都是心疼。

    沈知淮低头看她。

    该真的是认为他疼得厉害,她涂药的手都不敢用力。

    凉意轻轻柔柔地从掌心扫过,似羽毛飘至心上,暖意四涌,别样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沈知淮垂下眼,轻声开口:“谢谢。”

    许落晚正好涂完药,跑着去把棉签扔掉,回来听见他这句话,她瞬间变得很不开心,“不要听。”

    许落晚四处看了眼,确认周围没有人后,她转回头,与此同时,沈知淮弯下腰,主动亲了亲她。

    许落晚怔住,沈知淮也还未撤离,就这么离十分近的与她说话,“这样可以吗?”

    许落晚回过神,“当然可以,”她笑眯了眼睛,轻嗯两声,“我还要。”

    沈知淮又亲了她几下。

    许落晚眉眼弯了又弯,不忘叮嘱,“以后都不要听那种话。”

    她低下头,仔细检查他的手,检查完,许落晚便放下心,“沈知淮,你以后还是不要做饭了。”

    “为什么?”

    沈知淮不禁看向她,试着问:“不好吃吗?”

    “好吃,但我不想让你做。”

    许落晚牵住他的手腕,“你再这么受伤,我会心疼死的。”

    她摇摇头,“我才不要你这么贤惠,我要好好赚钱,以后一定给我们家找个靠谱点的阿姨。”

    沈知淮刚红着脸从她上一句话里反应过来,再听见她这后一句,他眉心一跳,“许落晚。”

    他叫了她的名字,很严肃,很认真,说明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讲。

    许落晚立即答应一声。

    沈知淮沉声问:“你是不是又去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书了?”

    倒也不是想管着她,不给她看,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任何形式存在的文学作品都具有它们各自的意义。

    沈知淮头疼的只是她的代入视角。

    许落晚实话实说,“没看,我那天晚上就全都删了。”

    沈知淮相信她,“又是记性很好的原因?”他无可奈何地微微叹息,“好到之前看的还没忘记。”

    “对呀,”许落晚真诚点头。

    “……”沈知淮没话说了。

    许落晚看他脸色变了又变,对此表示不是很能理解,但她喜欢他,所以该对他的善变选择纵容,“好吗?我们找阿姨做饭。”

    说完,她想了想,“其实我也可以,我去学。”

    “不用。”

    沈知淮笑了出来,“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

    他自问自答,“我说,一个家里就只要一个人会做饭就行。”

    “现在我会了,你就不必了。”

    他听过她家人对她的称呼,见过她看她的样子,是在宠爱中长大的。

    掌心里的凉意消失,融进肌肤里,温暖干燥,沈知淮推开书店门,随她进去,继续说道:“不要找阿姨。”

    书店的门自动合上,没开灯,只门前一盏灯亮,沈知淮稍稍低身,下巴搁在她颈窝处,“我不喜欢有别人。”

    他这些动作做得流畅自然,许落晚慢吞吞的反应不过来。这些肢体接触并不是第一次,但或许因为每次都是她在主动位,一门心思扑在庆幸之上。

    庆幸他没有表现出厌恶,庆幸他人好好,真的都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行为,一来二去,她便也分不出心思再想其他的了。

    许落晚还在懵圈中,凭着本能作出回应,“好。”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引得许落晚稍稍清醒,眼睫微动,她低眸,抬手抱住他,“不找阿姨也要好好赚钱,不要你太累,我会养你。”

    沈知淮被她逗乐,忍不住低笑出声。

    许落晚想起他最近忙于系统化学习经济课程,她闷声补充,“我最近也有在学习。”

    沈知淮轻嗯一声,“我知道,”他很配合她的话题,“好啊,你养我。”

    他此刻说话的声音格外悦耳,许是离得很近,衬得温润声音里的笑意十分明显,清越从容。

    许落晚听得迷糊,“沈知淮,你说话的声音好好听,我喜欢听你说话。”

    沈知淮埋首在她颈窝里,笑而不语。

    许落晚静静地听着他笑,一会儿,她开口说:“我想听你读书。”

    许落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想听童话。”

    沈知淮微微歪头,答应,“好。”

    许落晚用手搂住他的脖颈,“等下,我还没有亲你。”

    她将人勾至自己眼前,笑意盎然地在他唇上亲了口,“好了。”

    “……”沈知淮抬手摸了下她的头。

    书店楼梯的壁灯与桌上台灯灯光一样,暖色昏黄。

    沈知淮牵着她,让她多多注意脚下,许落晚嗯了一声,依旧低头看着手机在回信息。

    沈知淮笑了笑,牵她牵得紧了些。

    闻时初在群里问,他们要不要也去毕业旅行?

    朋友圈里的照片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和彭哥提过,考完会过去探望。

    群里的其他两人表示自己没有意见,都可以。

    许落晚还没回复,因为沈知淮还没看信息,他正在找书,手机搁在桌上,不在身边。

    等他一回来,许落晚等不及地转述一遍,问:“我们去吗?”

    沈知淮答非所问,微微一笑,“我先看一下信息。”

    他沉默地翻着手机,没过几秒,指尖停下,没了任何动作。

    许落晚忽然感到不安,无措地叫他,“沈知淮。”

    沈知淮抬眼望向她。

    许落晚不喜欢他现在的眼睛,像幼时不喜欢孟繁律的眼睛一样,一扫而过,却总让人感受悲伤。

    她不喜欢并非是代表讨厌人,而是讨厌悲伤的这种情绪住进他们眼睛里。

    他难过,她也就开心不起来。

    许落晚放下手机,转而抱住他,温声道:“不要难过,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不去。”

    沈知淮缓缓笑起来,“不是不愿意。”

    他回抱住她,默然一瞬,但还是开了口:“彭哥去世了,是自.杀。”

    “他有抑郁症,很长时间了,而且还是重度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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