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撞

    八日后,一行人来到了端州。

    英子从未来过这么富饶热闹的地方,一路上非常好奇,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李贡熙也能看出她眼神中的渴盼。

    碍于赶路,又不想提出来影响赶路的进程。

    于是李贡熙主动提出停留两日,修整修整。

    英子欢呼一声,拉着李贡熙就要去酒楼下馆子。

    四人来到了端州最热闹的酒楼,玉华楼。

    酒楼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凌逸禾不动声色护在李贡熙身前,以免她受到冲撞。

    小二带着一张笑脸招呼客人,待看到看到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立刻变得殷勤起来,给四人安排了二楼一间包厢。

    英子蹦蹦跳跳进入包厢,叉着腰气呼呼道:“奢靡!简直太奢靡了!俺以前在山里,哪见过这么繁华的景象。”

    李贡熙揽着英子坐下,解释:“所以我也一直在想,回京以后,要如何平衡发展各地的经济。”

    英子恨恨道:“其实穷也没什么,只是希望县令老爷能真正为咱们老百姓好。反正我这辈子最恨贪官,还有徇私枉法的坏官!”

    李贡熙眉头微动,“好好好,以后封你为监察,专门惩治贪官好不好?”

    英子叉着腰仰头大笑,“你说的!千万要遵守诺言!”

    凌逸禾在一旁静静听着,见到李贡熙因谈话露出的浅浅笑意,唇角不自觉地漾。

    小二陆续上菜,色香味俱全,肉香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

    过了一会,英子抚摸着鼓鼓的小肚子,餍足离开。

    出了包厢,英子手里捧着两个包子,不小心撞了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手里的包子不小心碰到了男子的衣裳。

    男子踉跄几步,怒气冲冲看向英子,他身侧的小厮立刻会意,猛地推英子肩膀,大声嚷嚷:“哪儿来的贱人?你冲撞了我家公子知不知道!”

    英子满脸歉意,连忙挥手说对不起。

    那位华袍公子怒发冲冠,对着英子呵斥道:“知不知道本公子的衣服多少钱?你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说着,就打算抬腿打算猛踹几脚眼前的女子,以平息自己的怒气。

    李贡熙眼疾手快,连忙将英子拉到自己身后,那位华袍公子来不及反应,踹了个空,更加狂怒。

    “奶奶的,哪儿来的臭娘们?”

    李贡熙眸子冷了冷,淡淡说道:“我的朋友弄脏了公子的衣服,是我们的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衣服我会双倍赔偿你。”

    华袍公子哥流里流气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打量李贡熙,“小娘们,你以为你们赔得起?”

    凌逸禾站在李贡熙身前,挡住不怀好意的目光,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回道:“再贵我们都赔得起,公子只管说个数。”

    他们途经此地,何况身份特殊,不能暴露,打算和平解决此事。

    华袍公子看着凌逸禾,瞧着这几人气场来头不小。可是又想到自己才新做的衣服就被这几人这样糟蹋了,还是忍不住这口气。

    “赔钱?你们有多少钱?本公子是拿几个臭钱就能打法的了的吗?你们知不知道我姓什么?姓严!我叫严兴怀!”

    身后的英子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吐了几口唾沫,“我呸!我们已经好声好气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姓严又怎么样?”

    严兴怀冷哼几声,压下怒气,“这样吧,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你弄脏了我的衣服,那就让你跪下来,给我磕十个响头,我就可以饶了你!”

    英子捏紧拳头,奶奶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真想一拳头揍死这个猪头!

    马哲递给严兴怀小厮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道:“抱歉,这是赔偿。”

    小厮检查了一下,忙给自家公子看里面的数目。

    严兴怀冷笑,他才不稀罕钱,“我不管,若是今日她不磕头,你们休想离开端州。”

    李贡熙发出一记嗤笑,根本不想与他浪费时间,拉着跃跃欲试的英子转身就走。

    这种人油盐不进,实在不用和他多说。

    那严兴怀小厮见李贡熙等人居然忽视他们,猛地出手,速度敏捷向着英子身后而去!

    然而凌逸禾速度更快,一掌将那小厮“嘭”地击倒,对着严兴怀挑衅抬了抬眉骨,转身离去。

    身后的严兴怀发出无能狂怒,眸子猩红,他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

    摆脱了无赖,英子嘴里恨恨道:“奶奶的,真该把灰灰放出来,好好收拾收拾那无赖,真是便宜他了!”

    李贡熙劝她:“好了好了,凌逸禾最后也算是给他们教训了,消消气。”

    英子咬咬牙,仍然一脸不岔。

    一行人在街上,买了一些物品打算再次上路。

    物资采买完毕,众人回到租住的院子。因为灰灰太过显眼,不方便住客栈,租了一个小院子临时歇脚。

    院子的主人是一个中年大叔,眉目慈善,住在隔壁,李贡熙四人出门时,拜托他帮忙照顾灰灰。

    见到李贡熙四人回来,连忙出来接待,笑呵呵道:“几位贵客不再多留了?端州热闹非凡,还有很多地方贵客可以游玩的。”

    老板的女儿安彤年过十三,是一个眼神怯生生,见人就笑的女孩,她正在给灰灰喂食,逗弄灰灰,然后灰灰却不太搭理她。

    见到李贡熙等人回来,她不好意思笑笑,站起身子。

    英子回来见到灰灰得到这么妥善的照顾,对于小女孩安彤很是感激。

    小女孩安彤羞涩笑笑,悄悄问英子,“姐姐,我,我能不能摸摸它呀?”

    英子热情把灰灰唤过来,大方道:“摸!摸个够!”

    小女孩发出一声惊呼,小心翼翼抚摸灰灰的身子,见灰灰不反抗,才小心翼翼摸它的脑袋。

    “姐姐,你的狗狗好威武啊,像个大将军。”

    见到有人夸自己的藏獒,英子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对小女孩更加亲切友好,给她介绍灰灰的英勇事迹。

    李贡熙收拾好行李,见到英子和小女孩友好相处的画面,淡淡一笑,英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叔王水呵呵一笑,解释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很是喜欢一些猫猫狗狗的,她很是喜欢你们这只藏獒呢!老夫也是第一次见这么神气的藏獒。”

    李贡熙回以微笑,“谢谢你们这几日的照顾,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老板接过李贡熙手中的银子,待看清了数目,惶恐万分,“不可不可,实在太多了!”

    他只拿出一锭银子,把多余的银子还回去,说道:“虽然我们是做小本生意的,但是也不可以有过多的贪念,只拿自己应得的。”

    李贡熙沉吟片刻,点点头,“好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打算将银子悄悄留下。毕竟这几日在外面游玩,都是老板王水和她女儿安彤照顾的灰灰。

    老板王水热情递上几个油纸包着的零嘴,“一些端州特产,姑娘收下吧。”

    李贡熙在老板的热情攻势下,最终还是收下了。

    一旁的凌逸禾倚靠在门边,好笑地看着李贡熙和老板的拉锯战,最后从李贡熙手中接过特产。

    “走吧。”

    李贡熙招呼英子,一行人上了马车。英子恋恋不舍与老板的女儿告别。

    “下次!下次我来端州再让你摸个够!”

    小姑娘安彤重重点头,露出两颗小虎牙,“姐姐你人好好,我喜欢你!”

    英子用力挥手告别,一行人再次出发。

    然而,马车才驶出巷子口,身后突然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凌逸禾面色微沉,吩咐马哲前去探望情况,他留在原地保护女君。

    不一会儿,马哲回来,低着头对凌逸禾说了几句。

    李贡熙和英子的心都猛地沉了下去了。

    马哲说,是下午酒楼遇到的那位公子严兴怀,他绑架了老板和女儿两人,叫李贡熙等人回去,否则他就要将那两人折磨致死。

    光天化日之下,在城里就敢直接杀人,真是猖狂至极!

    李贡熙冷笑:“回去!我到要看看他好大的胆子!”

    英子也沉不住气,嚷嚷着要出气!

    四人掉过头来,来到院子口,有一圈身穿官服的官吏们守在门口,手里握着刀,不怀好意盯着李贡熙四人。

    李贡熙将情况收入眼底,低声询问凌逸禾:“有把握吗?”

    凌逸禾轻笑,呼吸喷洒在李贡熙耳旁:“你在怀疑你夫君?”

    李贡熙瞪他一眼,什么情况了,还在这没个正经的。

    凌逸禾正了正神色,安抚女君,“都是一些小喽啰。”

    李贡熙放下心来,最坏的情况,也还有英子的灰灰在,他们至少也是能杀出一条血路的。

    踏进院子,老板王水和女儿安彤被绑在柱子上,老板王水身上流淌着殷红的鲜血,身上有好几个血洞,奄奄一息。

    小姑娘安彤满脸泪痕,此时正被几个混混模样的男子围着,嘴里说着一些不干净的话,手也放在小姑娘身上流转。

    而下午遇见的那位公子哥严兴怀,坐在太师椅上,拿着一把扇子,吊儿郎当看着李贡熙等人。

    他已经换了一身更加名贵繁复的锦袍了。

    李贡熙内心气血翻涌,老板王水一家人因为他们而受到了牵连。

    马哲出手极快,转眼就到了小姑娘身前,将那几个围在小姑娘身前的混混踹到在地,护在小姑娘安彤身前。

    公子哥严兴怀冷笑:“知道你们有身手,所以我专程回去带的练家子。”

    李贡熙按压下愤怒,耐着性子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严兴怀换了个姿势,嗤笑道:“刚刚给了你们机会,你们自己不要的。现在嘛,”他流里流气笑了笑,“现在也可以给你们机会。”

    李贡熙强忍着心中不适,“你想怎样?”

    严兴怀笑,指着李贡熙和英子,“你们俩,一件一件在我面前脱衣服,直到身着寸缕。然后跪在我的脚下,祈求我的原谅,我倒是可以考虑原谅你们。”

    考虑原谅你们?

    笑话!

    李贡熙再也不想忍耐了,对着身旁早就按耐不住的英子使了个眼色。

    英子迫不及待吹出一声口哨,暗处的灰灰从天而降,发出动物的嘶吼声,猛地扑向严兴怀。

    严兴怀根本没有料到哪儿来的这么大一只藏獒,没有反应过来,被藏獒直接扑倒。

    严兴怀带来的官吏们迅速对李贡熙等人发起攻击,凌逸禾和马哲也迅猛出手,将李贡熙和英子护在身后。

    藏獒爪子一抓扒向严兴怀的脸,血肉模糊,严兴怀发出凄厉的惨叫。

    擒贼先擒王,李贡熙冷着脸走过去,抽过一把剑抵在严兴怀脖子上,将脚重重踩在严兴怀脑袋上碾压几下,朗声对厮打的官吏道:“住手!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厮杀的官吏们立刻应声停下。

    李贡熙将剑利刃处刺向严兴怀脖子,脖子处慢慢有血珠渗出。

    “放下武器,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那些官吏们面面相觑,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放下了武器。

    英子连忙将老板王水和她女儿安彤解绑,安彤扑向她爹,发出一声叫喊,泪如泉涌。

    李贡熙本不想惹事,因为一次无意相撞,让这么多无辜之人身受重伤,实在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声音冰凉,睥睨着身下的男子,一字一句说:“我们无意弄脏你的衣裳,道了歉赔了钱,然而你依然不依不饶,毫无怜悯之心,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既然你一心求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脚下的严兴怀大声喘.息,发出无能狂怒:“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已经算是完了!”

    官吏中的其中一个头头季池站出来,冷声道:“我劝你们放下武器!此人正是端州刺史之子严兴怀,今日这事已经不能善终了!若是你们放下武器,还能留你们亲人一条性命!”

    留他们亲人一条性命?

    好狂妄的话!知道她李贡熙的亲人都是谁吗?

    李贡熙冷笑,“你们身为朝廷官吏,帮着纨绔世子光明正大杀害百姓,良心可安?”

    季池皱眉大喊:“你是谁?关你屁事?”

    话毕,季池被凌逸禾一脚猛地踢倒在地,声音冰冷从季池头顶传来。

    “她是谁,绝不是你可以质问的。”

    李贡熙转过眸子,冷眼看着身下不断发出痛苦呻.吟的男子,手下的剑缓慢发力。

    “死在我的手下,是你的荣幸。”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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