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夏知惜听这话,乖乖巧巧地没声了,耸着眉眼有些可怜:“坐前边要系安全带。”

    纪锦瑟呵了一声,伸手指了指副驾驶:“系安全带也过来。”

    夏知惜垂着眼,不搭话,扭捏着看了看窗外,见纪锦瑟态度坚决地坐在驾驶位上不动,丝毫不理会她的拒绝,没办法地看向沈谕瑾。

    本来抱着手臂看戏的沈谕瑾微挑下眉,十分事不关己,眼中写着“干嘛?”

    夏知惜对他这态度有些不满,很缓慢地挪过去,轻轻凑近他侧脸一点,对着他耳畔悄声说:“你帮帮我啊,我不想坐前边。”

    她是因着谁才被纪锦瑟骂的啊。

    夏知惜像是带着气,距离也没仗量好,离得有些近了,沈谕瑾的余光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细腻的皮肤上,细小的绒毛,夏知惜身上总是有着很轻微的温热而柔软的气味,现在那温软感随着她说话细细的气息掠过他的耳畔,有些痒。

    沈谕瑾没忍住动了下,眼睫快速眨动几下,撇开脸。

    你说话就说话,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你说话就说话,离人那么近做什么?!”

    沈谕瑾微抬着眼,眼神微妙地看了下,纪锦瑟在后视镜上看着他俩的眼。

    纪锦瑟面色很是狰狞,那张俊秀的脸庞颇为风雨欲来:“快过来。”

    夏知惜噢了一声,闷闷不乐地伸手要去拉门。

    沈谕瑾手肘肢上车门的扶手,手背抵着左脸,侧着头让前头的后视镜照不到他的右耳,轻咳一声说:“其实按着最低限速标准,六分钟就能到小区哪儿。”

    意思就是,你让她坐前头好像也很没必要,就六分钟的路,换前头去还挺麻烦人小姑娘的。

    这话说的,你说他在挑衅吧,又很有道理,你说他只是讲道理吧,那懒散的语气就很噎人。

    但这话这语气,就像精准捏住纪锦瑟命门,当下他就沉不住气,冷笑一声:“我能不知道?”

    他又没好气对夏知惜说:“行了,坐那吧,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拿刀架你脖子上呢,不情不愿的。”

    说完他终于踩下搁脚底半天没动的离合。

    夏知惜心满意足地窝回去,为此开心地冲沈谕瑾笑了笑,当场原谅了他。

    怎么还是那么容易满足,沈谕瑾眼睫垂着,见她那灿烂的笑,跟着勾了下唇。

    短短几分钟路程,夏知惜依着从小对纪锦瑟的了解,深谙其需要顺毛哄的性格,花了两分钟夸他,纪锦瑟的面色总算好看了点,笑着骂她一句:“就你会顺杆爬。”

    不过他这好心情在发现沈谕瑾跟着电梯,一路到夏知惜家门口时荡然无存。

    “夏知惜,你不解释解释?”站在电梯口,纪锦瑟面色不太好,音色有些低。

    夏知惜下意识看了眼站在身旁,哪怕对着明显针对他的排斥也面色松散,不以为意的沈谕瑾,开口向纪锦瑟解释:“你姑特意把人请来吃晚饭的。”

    纪锦瑟虽说不靠谱,但对长辈还是尊敬的,这才勉强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要和这看不顺眼的小子,一块共用晚餐的事实。

    夏知惜微微落后纪锦瑟一些,靠近沈谕瑾歪着头去观察他的表情,想看他有没有不高兴。

    沈谕瑾垂眼看她一眼,像是看出她的想法,有些松散地笑了笑,懒洋洋伸手轻轻弹了她额头一下,轻声说:“看路。”

    夏知惜缓慢地眨了下眼,说不出为什么,弹额头的动作长辈没少对她做,纪锦瑟更是在初中叛逆期时看见她就弹她额头,手劲也不收,还把她给弹哭过,但沈谕瑾这轻轻的一下,却让她额头那一小块位置微微发热。

    大概是因为,这是沈谕瑾第一回对她做这种动作吧,她捂住额头默默想着。

    进门后,纪暄研还在厨房忙,见他们回来,探出半个身子,让他们先休息会,她再炒几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夏知惜扔下书包屁颠屁颠跑厨房想帮忙,被她妈妈往嘴里塞了快排骨肉打发出去:“你先写作业去,这儿没有白菜和胡萝卜给你炒。”

    夏知惜委屈地嚼着肉,见着身后跟来的沈谕瑾,咽下肉后,倾情推荐:“妈妈,那让沈谕瑾帮忙吧,他会炒可多菜了,还都很好吃!”

    周末放假时,夏知惜偶尔会在下午一两点去楼下找沈谕瑾和小羊,她发现沈谕瑾吃午饭的时间挺晚的,每回她午睡完下去,他才刚坐在桌前吃午饭。

    他都是自己做菜,说是找过的阿姨做得菜不太合胃口,还很容易过多投喂讨食物卖乖的小羊,后来他都是自己做。

    由于时间凑巧,菜味飘香,在一边撸狗的夏知惜总是不自觉瞄饭桌,在不知第几次被沈谕瑾发现后,桌对面多了一副碗筷,给偶尔下来的夏知惜吃菜用。

    沈谕瑾瞥夏知惜一眼,有些好笑。

    当初嘴馋得想吃菜都不好意思说,现在都学会使唤他了。

    他也不介意,反而自然地看向厨房内,对看着他俩的纪暄研点点头说:“纪阿姨,我可以帮点忙的。”

    夏知惜往厨房瞅了眼,看到什么,弯着眼说:“有排骨,家里有椒盐的话可以做椒盐排骨,沈谕瑾做的椒盐排骨超好吃!”

    沈谕瑾像是有些意外,低头看她:“你喜欢?上回你只吃了两块。”

    夏知惜有点无语地撇下嘴,为自己说话:“你每回就炒两样菜,那盘排骨也没多少,我吃过午饭了,难道要不讲道理抢你午饭吃啊?”

    沈谕瑾眼睫垂着,嘴角微勾很轻微地笑了一下:“是,对不起,我才是不讲道理了。”

    纪暄研瞧着熟稔对话的两人,面色柔和地笑了笑,正要对他们说什么。

    搁后边的纪锦瑟不甘示弱地挤了进来,他一只手杵着夏知惜的肩膀,把她往旁边拨了拨,自然地隔在沈谕瑾和夏知惜之间,冲纪暄研笑:“姑,我也来帮忙。”

    纪暄研很无奈地笑出声:“你居然也来凑热闹?我可不想吃水煮白菜,”接着她挥挥手,赶苍蝇似的,“行了,都出去,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三个人灰溜溜地出来了。

    离开饭估摸还要些时间,夏知惜拿着书包打算去,客厅旁边用木质横隔分出的起居室写作业,毕竟一中国庆假,亲爱的一中学子们除了迎来月考,还接到了一沓试卷。

    这回高二放假七天,连高三都放了六天,但是林林总总的卷子加起来有三十多张。

    起居室放着一张木质桌子,摆着七八张垫着编织垫子的靠背椅子,夏知惜在习惯坐着的,靠窗的位置坐下,把书包摆在身边的凳子上。

    夏知惜从包里,把这沓卷子摆出来,忍不住叹了声气,看向对面已经拎着水笔在写题的沈谕瑾:“你们高三有多少卷子啊。”

    沈谕瑾写的是英语卷,他扫了一眼题,随手就填上一个选项,抬眼看她,思考几秒:“差不多二十多张吧。”

    夏知惜皱了下鼻子,颇觉不公平,抗议道:“凭什么高二的试卷比你们高三的还多!我也只想写二十多张。”

    沈谕瑾懒洋洋转了下笔,笑着说:“好啊,我们换着写怎么样?”

    夏知惜听他这爽快的话,面带犹疑地看他:“真的啊?我写错了也没关系?”

    沈谕瑾还是笑:“没关系,只不过里头有七八份是理综。”

    他伸手转下腕用笔端点点她的试卷,语气松散,逗她:“怎么样,换吗?”

    理综卷的题量虽说有相对减少,但知识范围以及难度都相对更大,而且基础题比单一科目卷还要更少些,写着反而更为费脑子。一中出的理综卷那更是别说,他们高二目前只写过一回理综卷,听说是他们段数学组组长从以前的理综卷里挑的,夏知惜怀疑那张卷子是为了在高二目前知识范围内,合理地为难学生。

    自然而然地,夏知惜没回他,低头接着写自己的卷子,假装没听到。

    沈谕瑾挑眉看了眼装傻充愣的夏知惜,也没再打扰她,接着低头写试卷,起居室静下来,除去细微的笔摩擦试卷声,只能听到厨房方向飘来的炒菜音。

    这份卷子,夏知惜在中午已经写到大题了,她没几下就写到了最后一道题,结果她每回的解法解到一半就默默划掉,因为能感觉出是错的。

    在第五次顺着思路往下,却还是断掉时,她忍不住喊了声沈谕瑾的名字。

    沈谕瑾左臂微曲,手肘搭着木桌,手腕弯着手指压在试卷边缘,姿态闲散地写后头的英语作文,听夏知惜叫他,停下笔看她:“怎么了?”

    夏知惜很自然地把试卷递过去,要求他给她讲讲最后一题的大致思路。

    夏知惜虽说从小成绩就挺好,但也不是那种不去问别人问题的,她觉着自己琢磨问题挺有趣,但真的耗费很久还没办法的题,该问还是得问,她本身就不喜欢把过多时间耗费在磨题上,没太多效率的同时也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的询问对象除了老师和标准答案就是对这科目很擅长的同学,但由于这卷子是一中自印的题,自然没有答案一说。

    不过好在她本身学习能力还行,哪怕转来一中自己赶进度那段时间,问人的次数也挺少,她把沈谕瑾自然地列入询问列表,还真是无意发现他挺好用。

    字面意义上的好用。

    第一回问他题目,是在开学后,纪暄研第一回叫夏知惜把沈谕瑾喊家里吃饭,说是在工作室附近的火锅店买了外送,说是味道好,让他俩一起尝尝味道。

    那时候还不算正式开学,高二高三都没有晚自习,高三比高二要晚上半小时放学。

    结果他们都放学过来了,那外送都没到,好像是配送的过程出了点意外,纪暄研让他俩先写作业,他们就像今天这样,坐在起居室相同的位置面对面坐着。

    她当晚的作业其实早在课间和课上写完了,坐她对面闲得转笔的沈谕瑾显然也是,她为了不太尴尬,就随便抽了几道题册里有些难度的题目问他。

    沈谕瑾讲题不像别人从头到尾给你捋,而是在题上重点划痕,写几步思路,难些的会备注主要运用的重点公式,也许有人会觉着敷衍,但对夏知惜这类学生来说刚刚好。

    她偶尔的题目是在思路上走岔了,每回问老师和同学她可能听个开头就清楚自己哪里错了,理清楚了思路,但出于礼貌也不可能打断别人,都会顺着应和别人听下去。

    也是因为这种事,她不算很喜欢问人,养成了做五遍还不行的题目才问人的习惯,因为那次无意识的发现沈谕瑾这种堪比学前预习手册的引导解题方式,她偶尔没解开的题型都习惯性问他。

    沈谕瑾也接受得很自然,哪怕夏知惜是拍照问的题,他最多半小时内就会拍照回她。

    这么个自然的习惯很容易就被养成了。

    沈谕瑾把手中的水笔放下,接过夏知惜递来的数学卷,瞟了眼题目,向她招手。

    夏知惜站起身子,默默挪到他身边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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