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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愿

    “你,你怎可随意打人?!”

    王珂妍平日里结交的皆是文人子女,且门第大多不如她,巴结她还来不及,哪里见过像卫纨这样赤裸裸仗势欺人之人。她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眼睛怒瞪着卫纨,却一时语塞,不知该要如何。

    说理?此女好似嚣张跋扈到极点,不讲理。

    动武?她内心掂量着自己,虽长得丰腴气血也颇好,但却从未打过人,而面前这女子气势颇足,体态也像是个练家子,打起来她会吃亏。

    况且,她王家书香门第,怎可在街上与人扭打动粗,岂不丢人。

    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果然是武将家里出来的,做派如此粗鄙不堪!我王家书香传家,从不会如此失礼,没有教养。”

    春岩这一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先在船上的时候,薛公子竟好似对小姐分外热络,而刚刚看着小姐打人,他倒不加劝阻,倒好似有些乐见其成。转念又一想,这王家小姐说话甚是狂妄,确实该打,打得好。

    场面冷了片刻,韦玄容匆匆前来,眼睛似是只能看到卫纨一般,呆滞出神。

    王珂妍见韦玄容前来,一腔委屈立刻落到了实处,快步探身上前,揽过韦玄容的胳膊,就要向他撒娇诉苦。

    可她的未婚夫却只呆呆地,好像并未听见她说了什么。

    王珂妍顺着韦玄容的目光瞧去,此时正是晚间灯火辉煌集会热闹之时,花灯烟火衬得卫纨如那画中妖女一般,眼波无情,却胜似海棠醉日。

    韦玄容的眼神惹得王珂妍心中怒意四起,比之刚刚挨打更为搓火。

    王珂妍压下想要爆发的冲动,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问:“玄容在看什么?”

    韦玄容见今日那白纸灯笼的主人出现在面前,一时惊奇,又观那女子的面容,更是惊艳,再与那眼神相对,心里也不知怎得,顿时翻腾不已。

    突然听耳边有人喊他,韦玄容回过神,见是王珂妍,又见她用手捂着脸,似有委屈,眼带询问道:“妍儿脸这是怎了?”边说边抚上王珂妍被打的半边脸,拿开了她捂脸的手,细细查看着。

    “玄容,我刚刚不过是呵斥了几句,说这歌曲不详,那沈吉更是不详,她,她竟打我!”王珂妍娇滴滴控诉道。

    韦玄容听到“沈吉”,眼神闪了闪,又看向薛怀逸,见是在皇宫内宴上识得的信察府尹,行了一礼,这才又看向卫纨。

    “这位小姐,为何要对韦某的未婚妻如此无礼?”

    冷不防看见韦玄容,卫纨心中已是五味杂陈,又见他对那王珂妍体贴入微的样子,联想起此人原先与自己的种种,心中的难过、悔恨还有被辜负、被夺命的痛齐齐涌了上来,眼中蔓上杀意。

    薛怀逸又怎会不知卫纨心里的仇怨,打断道:“韦公子与王姑娘看着感情甚笃,却不知,那沈姑娘又是何人?”

    韦玄容知薛怀逸身份,自是不敢胡乱作答。他刚中进士,还未封官,自是不敢性差踏错一步。

    权衡利弊想了想,韦玄容道:“沈姑娘曾是韦某旧时所慕之人,本欲结连理,奈何祸从天降,沈姑娘全家落难,阴阳两隔,婚事便罢了。后韦某与王姑娘情投意合,这才缔结婚约,望能白头相守。”

    韦玄容好似完全忘了王珂妍向她哭诉被打一事,只顾看着薛怀逸,生怕他对自己的解释有所不满。

    王珂妍听了韦玄容的话,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脱口而出道:“玄容,你不必如此手下留情,大可以和薛公子道来,是那沈吉品行不端,又丑如无盐,你对她半点情意也无,她们全家都挟恩图报逼迫于你,又做那为人刀笔的下作买卖,许是被那个仇家找上了门灭了口罢了,还有何可无辜的?”

    卫纨眉间跳了跳,原来在王珂妍面前,韦玄容竟是这样形容她的么?

    韦玄容看了看王珂妍,示意她噤声,又对着薛怀逸,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妍儿自小性子天真,讲话有些口无遮拦,还请薛兄莫怪。”

    王珂妍仍不服气,“你受的了这个气,我可受不了!这歌胡乱唱来,怎的我就不能反驳么?!”

    韦玄容不再客气,冷着脸警告道:“闭嘴。”

    王珂妍从未见他对自己如此不近人情,心中委屈大作,嚎哭出声,粉拳乱挥,全打在韦玄容身上。

    “你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你个没心肝的,也不看看是谁帮的你……”

    韦玄容默默承受着王珂妍的发泄,一行人缓缓走入醉仙楼大厅。

    韦母见正在厅中应酬宾客,见王珂妍如此,赶忙上前低声劝阻道:“王小姐,慎言!今日玄容大宴宾客,若是有所差错失了名声,那便前功尽弃了!”

    王珂妍仍是哭,才不将韦母放在眼里,“还不是我王家帮衬,让他入国子监与众多名师相交,若非如此,又怎得能考上这进士?”

    韦母哪听得这个,立刻耷拉了脸,冷言道:“我儿自小优秀,不过是家里贫困些,如今凭自己苦读中了进士,也是我韦家之光耀,和你王家有甚关系?”

    王珂妍被她说得一愣,没想到这韦玄容还未成高官,韦母就将她王家的提携撇得干净,心下一片寒凉,正要拉着韦玄容理论一番。

    韦母见势头不对,拦着王珂妍,话里有话道:“如今我家玄容高中进士,马上就要封官,京中不知有多少人家上赶着与我韦家成亲,若王姑娘再如此胡闹,这婚事也只能作罢。若你不想无法收场,就莫要再多言,好好招待宾客便是。”

    王珂妍对韦玄容痴心一片,是万万不想就此退婚的。她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委屈,心中想着,待到一会儿私下见韦玄容时,让其通通补偿回来。

    想到这,王珂妍面上的怒意缓和了些。

    卫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王珂妍虽任性无礼,不辨是非,但以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这般,受了蒙骗还为他人做嫁衣。

    但她错就错在,不该如此口出恶言,不该对她人的不幸沾沾自喜。

    倒要让她好好看看,这韦玄容到底是何面目,让她也尝尝这为人背叛的滋味,让她为自己的残酷冷血付出代价。

    醉仙楼内共有四层,刚刚的议论只是插曲,整栋楼内仍是一副宾主尽欢,莺歌燕舞。

    韦玄容命人将薛怀逸和卫纨引至二层一雅间,关上门则清净自在,开门则视野极佳,能将戏台上的歌舞和大堂众人动向一览无余。

    众宾客中有眼尖的,见是薛怀逸来了,三三两两在门外求见拜会。

    卫纨向薛怀逸欠了欠身子,说了句“薛公子先忙,我有些事要处理,待会见”,转身便出了雅间,向外走去。

    ……

    鸿雀楼上,刑部尚书郑彦双手背在身后,眺望着远处的繁华热闹。

    “消息送出去了么?”

    身边一谋士道:“送到了,但那人回来报,说赵渊并不在皇城楼上,也不知去了哪里。”

    “哦?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急色?”

    “不知,但确定是他一个人走的,身边没有带人。”

    话毕,又听身后来人道:“大人,醉仙楼附近的郑家丝绢铺来报,说似是见着了赵渊,往醉仙楼方向去了。”

    “醉仙楼?”

    赵渊这人平日最不爱凑热闹,今日这般,难道是要去赴宴么?

    原先那谋士道:“那人只说让我们将人引入偏僻处,那醉仙楼其后最是阴暗,有一狭窄巷子,是平日采集物资的运输之地。不如,就让他们在那边行事罢?”

    “那就如此去说,让那队人马过去吧。”

    “是。”

    ……

    卫纨向下方大堂看去,未见韦玄容人影,又顺着二楼楼台,一间间探过去,停在了二楼尽头的一雅间处。

    房间内传出了韦玄容和王珂妍的声音。

    “玄容,今日我受了这般委屈,你不帮我讨回公道就算了,怎还能助长他人威风?!”王珂妍声音因急躁而显得尖细。

    “妍儿有所不知,即便是那沈吉行事不端,可人如今已经走了,若再将人说得不堪,则反而会有损我的名声。”

    “可那曲子那样编排于你,你怎能不为自己辩驳?让我的脸,我王家的脸往哪搁?”

    “那不过是那些酸腐之人一时兴起罢了,我不理会,它许是过几天便散了,我越是理会,它就越是会广为流传,引来关注……”

    “我不管!这也太不痛快了,你要如何补偿我?”

    “这样可好……”

    室内一时传出男女嬉笑缠绵的声音。

    卫纨不愿再听,走近叩了叩门,示意春岩在门外等着,直接推门而入。

    室内二人仍保持着亲昵的姿势,见卫纨前来,不免有些惊慌失措。

    卫纨好似没看见一般,向王珂妍点了点头,道:“请王姑娘暂且回避,我与韦公子有些话要说。”

    王珂妍刚要反驳,却被韦玄容拦了,看到他眼神示意,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春岩掩上门,对王珂妍讽刺道:“听人墙角,可不是书香传家之女的做派。”

    王珂妍冷哼一声,几步走远了。

    韦玄容出言问道:“姑娘有何事?”

    卫纨并未回答,在与韦玄容相对的位置不紧不慢地坐下,看着那被刚刚的二人弄皱的桌布,低头苦笑,抬起一盘糖渍核桃,端到韦玄容面前。

    “韦郎不如尝尝这个?从前你最爱吃这核桃,我常常做给你吃。你说说,是这家做的好,还是我做的好?”

    韦玄容听得发怔,那声“韦郎”,让他身子都直了直。又见卫纨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用鼻尖闻着。

    “这雨前的仙芽,我母亲甚是喜欢。可为了给你筹钱走动关系,这些昂贵的消遣之物,她却再也没有动过。”

    韦玄容此刻已像见鬼一般,脸色煞白,颤声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在说什么,韦公子最是清楚不过,对么?”卫纨扬起嘴角,讽刺地看着眼前之人。

    “你,到底是谁?”韦玄容再也控制不住,颤抖着问出口。

    卫纨将手中茶杯向桌上一掷,幽幽道:“我便是那索命的厉鬼,浴火重生,今生今世都不会放过你!”

    面前之人模样陌生,只一双眼睛,像极了那已死之人。

    韦玄容只觉眼前一白,身体发软,向地面滑着跪了下去,脸上再也没有刚刚的春风得意,只有恐惧和哀求,“沈,沈姑娘……我,我并非有意……”

    “你并非有意?家具不是你送的?不是你想卸磨杀驴,抛弃恩人?”

    “不,不是……是有人将家具送给我的,说是要送你家,就让我入进士,不是我主动的……不是……”

    “哦?何人送你的?”

    “在,在,在……西市华瑞堂……”

    “你说不是你,可那日大火,你也在,为何你毫发无伤,我们全家却都没了?”

    “是,是因为,我……”

    “为何,我全家尸骨未寒,你却不闻不问,还穿红着锦,大办喜事?”

    卫纨脸上燃气一抹阴森的冷笑,步步逼近,“你自己选个死法,可好?是淹死呢,还是烧干?或是,一刀一刀将肉割下,慢慢来,如何?”

    韦玄容瞳孔瞬间睁大,惊吓到了极点,一时承受不住,竟晕了过去。

    卫纨看着眼前的人,她以前怎就没看出,此人是如此的胆小怕事,道貌岸然,虚伪自私,见利忘义呢?

    正想着,却见门口处,薛怀逸推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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