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技能，用在审讯倒是刚刚好。”

    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一句多么平地惊雷的话，煞有介事陷入思考：

    “你没有考虑过这个类型的就业方向吗？”

    狗卷棘已经比到一半的“抱歉”堪堪刹住。

    相比之下，明日奈倒是镇定得很，甚至还有心情打趣他道：“为什么这么紧张，你没有这么问过其他人？还是没听过别人说这样的话？”

    狗卷棘皱眉。

    明日奈擅自解读了一下，了然道：“噢，都没有。”

    小声惊讶：“竟然。”

    狗卷棘：【什么？】

    被抓到了，明日奈也不遮掩：“你不觉得有点浪费吗？如果是我，一定会充分发掘术式的潜力。只是‘让别人按照我的指示讲话’这一条，就可以实现很多心愿呢。”

    狗卷棘无语：【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明日奈睁大眼睛反问：“为什么要道德？只需要消耗一点点咒力，就可以让世界上的每个人说爱我，还不够有诱惑力吗？”

    狗卷棘欲言又止：她的梦想真是魔幻又朴实。

    “……可惜这样问出来的内容，好像没办法判断真假。”

    见他面露不解，明日奈捂着嘴哇哦一声：

    “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想亲你吧？”

    狗卷棘开始思考自己的成长环境是不是有些太过封闭。说起这些过于亲密的词，她好像全无负担。

    ——但他听得很有负担。

    哇哦，他看起来又大脑过载了。

    怎么这样子，说什么都信。说想亲也信，不想亲也信，并且每次听完都略显无措很好拿捏的模样……

    那她就要忍不住得寸进尺了。

    “那只是某个瞬间不经大脑、未经思考的不成熟的想法，就像……”

    明日奈在四周瞄一圈，随口举例：“就像我告诉你，‘今天天气不错，好想出去玩’。但是事实上我并不想出门，只是感慨一下罢了。”

    狗卷棘刚有几分被她的例子说服，就听她轻飘飘补上一句：

    “所以我刚才也只是在感慨，你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

    狗卷棘脑子里顿时充满感叹号！！！

    偏偏她说完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缩了回去，百无聊赖地低头玩自己的头发：

    “不能判断真假，就不能用在审讯里了呢。”

    ……她怎么还真情实感地遗憾起来！

    明日奈的声线平静地像在背书：

    “如果你现在来问我，我还可以说更多呢。比如其实我想和你在地毯上翻滚，落地窗边就不错。不过到时候，可能就顾不上看星星了呢，毕竟唔唔唔——”

    这回他倒是不按额头，直接按嘴巴了。严丝合缝的手动闭麦，明日奈仰躺在沙发靠背上，没有躲开。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亢奋了。

    自从在超市遇到那几个学生，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偏偏又理不出头绪。没有原有的怀疑最伤人心，但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怀疑。焦躁之下，虽然说了很多话，但是慢慢都已经不知道在讲什么。

    她没有挣扎，就这样静静坐在那，反而让狗卷棘有些不安。

    将手拿开，她只是看着天花板，半晌小声说：“我想吃苹果。”

    狗卷棘叹气：终于进入他能理解的范围了。

    比手势告诉她：

    【我去拿。】

    【然后你可以正常一些吗？】

    明日奈看他一会，渐渐又有了一丝笑意：

    “好啊。”

    他起身离开，没过多久，一颗红通通的圆润苹果被放进自己手心。明日奈握着它，有些淡漠地想：看起来不错。可惜她吃到过兔子苹果后，不太想自己啃了。

    正想着，就见他手中也拿着一颗，在矮桌对面坐下来，面前放着一个空盘。

    明日奈眼睛亮了亮，悄悄挪过去，将自己的苹果也推到那边。

    沉默地专注于削兔耳朵的狗卷棘没有表示异议。

    明日奈趴在桌上看他削苹果，看啊看，忽然注意到桌角放着一盒甜点。

    不在冰箱里，也不是她买的。

    指了指，问：“这是什么？”

    狗卷棘将纸盒打开，是五颜六色的麻薯。

    明日奈回想：“是学生送你的？……和彦？”

    应该是了。之后和她一起回来的两人都没有进入客厅，他们买的东西还是自己抱进厨房的。

    麻薯。

    有什么可以怀疑的空间吗？

    比如……麻薯里面藏着窃听器？

    明日奈抱着盒子晃晃。狗卷棘看到后表示：

    【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喔。”

    得到允许，明日奈开始戳每一个小麻薯——然后理所当然的一无所获。

    奇怪。

    等候苹果的漫长时间里，明日奈尝试搜了一下纸盒上的花体英文，没想到这还是一家小有名气的连锁店铺。

    其中一家的位置，距离狗卷棘今天上午去过的任务地点，竟然只有两百米。

    ……会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