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的体验感为零。
把枪和耳罩丢还给狗卷棘，跑去找明日奈告状，压低声音：“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我感觉他不像好人。”
薰说的时候一直在往狗卷棘那边瞟，导致一点没注意到明日奈严严实实的耳罩。明日奈只看见她嘴巴在动，实际什么都没听到，看她表情也不像是重要的事，就象征性地嗯了一声。
薰表示非常满意，终于露出属于赢家的笑容。
这倒是提醒了明日奈。摘下耳罩点点她的额头：“你一个人过来就好，怎么把他一起带来了？”
薰一秒都没有停顿立刻开始委屈：“我怎么知道，是他自己偷偷跟来的。”
明日奈怀疑她是不是金鱼的记忆，忘了前面刚刚保证过什么：“你不是黑了监控？狗卷棘一路跟你到这都没有报警吗？”
薰吸吸鼻子：“没有。”
没有才怪。
肯定又是她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大概率依然和那个幼稚的赌注有关。好在没有出什么乱子，狗卷棘似乎也并没有意识到任何异状。
明日奈懒得戳穿她，决定先去探探狗卷棘。
当然只是探一探而已。
她一走，薰马上背过身，将机器上的报警记录删得干干净净。删完大致检查两遍，松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
明日奈离开餐厅时，她就已经注意到狗卷棘一直关注着这边，虽然远远看五条悟的神态，他们是还在交流没错，但他的目光可是明显追随明日奈到门口。
她潜意识里总觉得狗卷棘这个人很危险，并不是毫无缘由。有话不直说的人通常都深不可测，更何况是他这种有话不说的。
所以来射击馆的路上，薰故意没有避着他，甚至走到拐角处还要留下些痕迹，生怕他跟丢了。
薰的构想刺激又美好：狗卷棘发现她们未经允许擅自偷枪，肯定会和明日奈发生几句争执。不理解也好，怀疑也好，只要在明日奈心里埋下这样一颗小小的种子，即使短期内解释过去，未来明日奈一样不会像现在这样全心信任他。
盲目信任，永远比无人可信任来得致命一些。
而狗卷棘也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明日奈在前面旁若无人地试枪，薰就蹲在角落里盯着监视器上的人影，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然后一脸淡定地在明日奈头上扣了个耳罩。
说真的……不是吧，啊？
有没有可能她们现在的行为被抓到是会关禁闭上法庭的？还是说东京高专的管理如此松散，存放枪械的机密重地人人可以来，最高级别的密码锁人人可以开，是个造福大众的公共景点？
薰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在想要不随便做点坏事栽赃到狗卷棘身上算了。
明日奈刚走到狗卷棘旁边，还没开口，先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冲天怨气，一阵莫名。回头去看薰，她立刻一副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
再转回来时，狗卷棘已经将枪收进柜子里，静静等着她开口。
被他这样看着，明日奈竟然感觉有点心虚，条件反射般错开了视线。
为了防止被打小报告，抢在前面道：“我刚才……看到熊猫前辈在这里。”
正常人都不可能在休息时间鬼鬼祟祟猫在这。无论如何先拖一个人下水，不管他怎么理解，此刻都可以和熊猫紧紧绑定在一起了。
狗卷棘并不意外：【熊猫的零食在这里。】
明日奈：“熊猫的……什么东西？”
狗卷棘没有再重复，而是低头开始输特制柜的密码。就像在他家门口的那次一样，完全没有避着她。
不过明日奈倒没有特意去记，一方面因为薰就是个人形万能解码器，另一方面……狗卷棘输这个密码用了足足两分钟。
明日奈有点庆幸，还好看见密码后她直接叫了外援，没有徒手试。
这得试到什么时候。
柜门打开，狗卷棘矮下身，从隔板后面的阴暗角落拽出一袋薯片。
明日奈：“啊？”
退后半步再度确认：“和枪放在一起，为什么啊，想让零食增加一些威慑力吗？”
狗卷棘摇头，翻出两包小熊饼干塞到她手里，合上柜门解释道：【他觉得这里最安全。】
明日奈看着手里的饼干说不出话。
东京高专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感觉她读书的时候是在读书，这里的学生是在修学旅行。
哦不，休学旅行。
从他身上探不出什么来，单纯从学生的枪上也没能拿到有效证据，明日奈决定调转方向，直接去找夜蛾校长要一份档案。
枪法差，可能是真的差，也可能是刻意装成这样。但是按照高专现在的审查制度，至少档案绝对做不得假。想一点破绽都不露，还是蛮难的。
当然如果档案也一切正常，那就只能去会会他本人了。
这回她没再想着瞒他，坦白道：“我约了夜蛾校长单独会面，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单独会面，她表达的意思很清楚。
提到夜蛾校长时，他的眼神有一瞬的晦暗不明，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离开前，明日奈给薰使了个眼色。薰哀叹一声将自己的宝贝放回小背包，不怎么情愿地继续“寸步不离。”
时隔多日，明日奈重新站在了夜蛾校长门外。那天就是在这里，她递交了自己的简历，收获了一位可爱的新搭档。
那时她还以为追查杀手已经告一段落，该落网的早都落网，不管和谁合作，都终于可以开始新生活了。
原来兜兜转转，她还在原地。
轻敲两下门，没有人应。尝试转动门把手，也毫无反应。
——竟然不在。
虽然没有提前预约，但是没能见到人，明日奈还是有些意外。
夜蛾校长有很多驻外工作吗？
该不会……是在午休吧。
校长这个职位这么闲吗？
明日奈站在门外思考人生，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奈奈酱！”
“果然是你，我看背影很像！”
啊……是他。
井上和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