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事到如今,宰相还不知天高地厚利用陛下的疑心指认沈君尧,想来也是狗入穷巷无可奈何了。

    此刻,第三遍登闻鼓响起,力度更大,声音少了沉闷,多了明亮。

    陛下允准后,一戴黑色官帽,身着红色官服的男子缓缓走来,背挺的直直的,给人清朗正直的感觉,身后带着一群女子,没错,就是同林归宁一起战斗的姐妹。

    看清男子的模样后,她心中不免一丝失落,来的人竟不是庄先生,反倒是在外做事的谏官于怀书。

    十几个姐妹跪下,一个代表义正言辞:“陛下,我等都是王善收纳的妾室,也参与了谋杀王善一案,小宁姑娘仁心德厚,可我们也不是缩头乌龟,请陛下连同我们一起责罚!可民女想在死前说几句话,陛下自从政以来仁心万分,常常教导众生爱惜家人,可又有多少人做到了呢。”

    “我原本会有一门不错的亲事,嫁过去能坐正头娘子的位置,可王善仗着权势强娶民女,却只给妾的名分,甚至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用各种法子折磨民女的身体,折磨民女的心啊。在府里每一夜我都生不如死,不光是我,还有我身后的或是已经埋在土里的,都做数。”

    “为证明自己清白,也让宰相心服口服,我等愿意将伤口展露人前,并请太医检验比对,请陛下允准!”

    一番肺腑之言使得大殿异常安静,只剩下女子们解外衫的声音,她们站成一排,纷纷露出自己的伤疤,几十条砍刀疤痕,和成片的烫伤,不同的伤口已连在一起,面目全非,场面极其宏大震撼,不少人都为之寒嘘。

    陛下见了气的直打弯,都快把头挠破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林归宁看着既心疼这些女子,又对这个皇帝失望透顶。

    就在此时,太后驾到,身后跟着公主殿下,众人急忙行礼,连皇帝都没了之前的盛势。

    太后坐在皇帝身边,公主殿下跪下替林归宁求情,将之前王善对自己说的恶毒之言一并说出来,让陛下做主。

    “混账!王善是个什么狗东西,也配对朕的女儿置喙,朕的女儿为国和亲,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宰相,你教的什么好儿子!”陛下气的将茶盏扔向宰相。

    宰相吓得急忙跪下装不知道,引来太后的几声轻笑:“宰相不知?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是王善的生父,他的权力都是你给的,若没有你给他撑腰,他有胆子胡言乱语?陛下是天子,对陛下的女儿说这些腌臜之言,打的是天子的脸面!我看不是国舅仗宠,是你才对!”

    这后宫的赢家果然手段高明,只字片语中给宰相定了两条杀头大罪:

    一、欺君之罪。宰相对今日一切盘问,但凡答不上来,就装不知道,他说自己儿子这好那好,结果公主亲自打了他的脸,否认了他之前所有话的真实性。

    二、仗宠之罪。太后说他给了王善权力,一来提醒皇帝王善所举都是靠宰相完成的,二来告诫皇帝太过专宠,若不是专宠,宰相怎有胆子在明知儿子犯下大错后依旧跑来求“公道”。

    陛下听了气势全无,面对宰相的解释,他一句都听不进去,嚷嚷着要将案件所涉及的人统统定罪,杀人的定杀人的罪,欺君的定欺君的罪。

    还好太后这个神队友及时拦下来:“陛下公正是众生的福气,可宰相也是我朝的功臣,当年他冒死将铁骑大将军的遗体带回,念在他丧子之痛,便让他禁足六十日,罚俸一年。”

    “涉案人员主要是国舅夫人和王善一众小妾,杀人固然有错,可王善的行径实在残忍,她们无路可走才选择了这条路,陛下慈悲为怀,若真罚了,会寒了天下女子的心,不如破例判她们无罪,小妾赶出京城,永不再入,国舅夫人禁足,可好?”

    “其余这些做假证的,诸如李小宁的爷奶和婶婶,陛下应该重重责罚,警示后人,不如就判流放边境,永不再回。”

    林归宁一脸崇拜地望着太后,怪不得人家活到了最后,这格局,这解题思路,简直大神啊!

    这样罚有几点考虑:一、给皇帝留足体面。皇帝重用宰相,罚的重了会失了老臣的心,可罚的轻了,外面流言四起,用丧子之痛挽回了宰相的颜面,也保住了皇帝的体面。

    二、让陛下展现完自己的仁心后,再重罚做假证的人树立权威,有轻有重,赏罚分明,谁看了不得夸几万字。

    她一边分析太后的解题思路,一边点头表示敬意,这堂课上的真值,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有心胸、有城府的大神才是天下女子的典范。

    此事有了公平的结果,众臣才得以下早朝,个个耷拉着背,像极了当初同为社畜的自己,为了生计加班加点。

    沈君尧奉旨送那些姐妹们出城,林归宁乖乖准备上马车回家,恰好碰到下早朝的于怀书,正准备问他,谁料他先一步,直接上了马车。

    “小宁,不,林归宁,你实话告诉我,小宁的死仅仅是因为王善吗?她到底都遭受了什么!”于怀书十分激动。

    林归宁摇摇头:“不只是他,还有汪大人,长思,掌门,总之都和李小宁有关系,只是我尚未查清楚她们的关系,而且这些人都已经死了,根本无从查起。”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除了这些人,是不是还有别人,活着的人。”

    看着进度条未满,林归宁只点了点头,可面对于怀书的追问,她实在无法给出答案,只能继续往下查,若宰相死了,根本无从查起。”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除了这些人,是不是还有别人,活着的人。”

    看着进度条未满,林归宁只点了点头,可面对于怀书的追问,她实在无法给出答案,只能继续往下查,若宰相死了,进度条会前进一步,可他树大根深,实在难以撼动。

    解开了于怀书的疑问,林归宁也有疑问,询问于怀书是怎么赶回来的,是否是一个名叫小五的人叫来的。

    他摇了摇头,直言自己是收到一封密信,上面写了关于林归宁的情况,这才擅自离任赶了回来。

    林归宁急忙追问密信的下落,于怀书声称那封密信似乎涂上了什么药水,经过手指摩擦便自燃了,来信人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她心中疑虑,若不是庄临,他是否出了事,是因为上次任务没完成回去受罚了吗?

    直到回府后,林归宁逮住小五,将他带到一旁查问,据小五所言,他确实按照吩咐去了白日寨,也见到了庄临,只是庄临不愿管闲事,拒绝了小五的请求。

    问起庄临的身体,小五不忍发笑,他身体好着呢,能蹦能跳的,还在寨子里教孩子射箭呢。

    至于那封密信,是小五写的,上面涂的药水也是他在人斗场时自己搞的,当时找不到帮手,便给于怀书写了信。

    林归宁:小丑竟是我自己,还以为自己多重要,还不是被人拒绝了,拒绝了还替别人找借口。

    不过想来也是,庄临有自己的信仰,也有自己不可舍弃的东西,怎会为了一个女子破例呢,这世上人与人之间,从来没有绝对的情谊,爱在立场面前,只配做炮灰。

    思来想去,还是阿尧靠谱。看书房灯亮着,林归宁敲门进去。

    阿尧正坐在桌前,用笔在纸上画着一个个舞拳挥剑的小人,林归宁好奇地拼在一起,竟发现动作连贯起来,这是在写武功秘笈啊。

    “宁宁,是你自己嚷嚷着要学的,为此磨了我一整夜,这不,给你专写的秘笈,世间独你一份,除你之外,绝不外传。”阿尧甜甜地笑。

    林归宁俯身抱住阿尧的肩膀,亲了一下他:“光有秘笈有什么用,夫君得上手教我才是。”

    “今夜已深,娘子是要为夫亲自在床上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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