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还未搞清楚这个问题,夫妻二人便接到了圣旨,其中点明了国舅夫人要一同跟随,林归宁躲也躲不过。

    临行前,林归宁将看家名牌交给小五,若今夜未出宫,府中一切交由他打理,若京中传出任何有关国舅不测的消息,去西侧别院,送那些女子出城,若有机缘,再快马去白日寨请一位庄先生。

    庄临虽疯,但心不坏,又是宫中少师,深得陛下信任,出了事,也只有他能周转一二了。

    安排好一切,夫妇二人一同坐上宫里派来的马车,期间沈君尧曾问她可否害怕,林归宁坚定地摇了摇头,告诉沈君尧即使到了绝境,也不准将此事揽到自己身上。

    沈君尧点头答应,二人紧握彼此的双手,一起面对接下来的种种考验。

    进宫后,她们跟着公公来到大殿前,大臣均在殿中等候,连早朝都不下了。

    沈君尧乖乖等着公公搜身,待动作结束,牵着林归宁走进殿中,陛下正坐在龙椅上,皇后则在左侧,右侧则坐着一位妃子,大臣们也都聚焦到二人身上。

    夫妇跪下行礼,陛下只让沈君尧平身,而林归宁则继续跪着,这时沈君尧毫不犹豫地再次跪在妻子身旁。

    陛下神色疑惑又生气:“朕说了,你平身,为何又跪下。”

    “臣与妻子夫妇一体,无论何时,臣都会一直陪着她。”沈君尧字字恳切。

    “那朕与你是君臣,又为何忤逆圣意,你妻子铸成大错,你还护着她,莫不是国舅居功自傲,觉得朕不会动你是嘛!”

    龙颜大怒,众臣跪下劝解,林归宁急忙拽了拽夫君的衣服,提醒他别再说下去了,而后她磕头请罪,直言夫君近来头风复发,精神不济,这才说错了话,请陛下恕罪。

    火急火燎时,殿外突传登闻鼓的声音,宰相立刻跳出来叫嚣,跪在殿中,恳请陛下替他一家做主,重罚李小宁。

    李小宁?糟了,看来宰相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至于何时知道的,林归宁也猜的七七八八,肯定在皮窑那次刺杀她时,就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李小宁的身份,才急于杀人灭口。

    原本打算把这锅扣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冤魂头上,如今失策,让宰相逮住了机会,想要脱责怕是不易。

    “林归宁,李小宁,这名字听起来确实相像,你也是莲花村的,莫非真如宰相所言,你当真故意隐姓埋名入京吗?”陛下开口。

    “陛下恕罪,民女本名确实是李小宁,从莲花村来,当时自己背着家人来京中谋事业,怕被家人找到才换了名字,但并无其他目的,也没有借此名号做任何苟且之事,宰相指认我杀了他儿子,可有实证,民女压根不认识他的儿子,又有何理由去杀他。”林归宁有条不紊地找对方漏洞。

    宰相从一开始就把杀人的名头摁在自己头上,若林归宁中了自证圈套,才是真的傻,要想一击即中,就要把问题抛回对方,让他们拿出证据。

    陛下继续询问宰相,宰相虽有些慌神,却也装的沉着冷静,声称有证人,请陛下允准她们上殿对质。

    林归宁的脑子都要转冒烟了:证人不会是王善吧……

    直到看到一家老小拖家带口地走进大殿,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亲舅姥爷”带着她的兵来了!

    林归宁摇了摇头,大脑疯狂运转,宰相这是下血本了,连他们都能找来做假证,毕竟家人说的话更有可信度。

    爷奶婶子齐齐跪下,笨拙地给陛下行礼,一句陛下万岁,那叫一个“整齐划一”,众臣都忍俊不禁。

    “你们是证人,且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小宁为什么要杀王善?”陛下开口。

    “因为李小宁爱而不得。她这个人自幼爱财,视金钱如命,只要能赚钱,她什么都干。很早之前一次她去京城,无意认识了王善,便想一脚踏入豪门,便以色勾引,可王善不喜将她骂走,小宁自尊心那么强,怎可罢休,当时便扬言杀王善泄愤,可我们没想到她这么记仇,当了国舅夫人还不安分守己。”

    爱而不得真是把林归宁整笑了,对王善爱而不得,图什么?图他秃头?还是图他变态?

    这边停下,宰相又续上,直言有一事能证明李小宁如今对他儿子尚有杀人动机,那便是那日公主贺婚宴上,林归宁当中揭了他的假发,让宰相府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一连环的攻击下来,众臣皆已倒戈,纷纷跪下请求陛下严惩林归宁以正国法。

    林归宁有些心累,无奈地看着这帮蠢货,这是收了多少好处才能说出这种话,一堆证词只有标点符号是对的,却也能睁眼说瞎话。

    “陛下明察,婶婶所言无一句属实,我自小在家中不受待见,曾几何时,爷奶还企图将我卖给村头的富商换钱,这些都可以求证,她们是在诬蔑民女。”

    “陛下,臣可以证明,若要证词,也可随时去取,况且仵作已言明王善死于刀伤、烫伤、甚至是勒伤,所致工具上也只发现了王善的毛发,那几日他一直浑浑噩噩,许是做了亏心事,天神震怒,这才暴毙。”沈君尧助力道。

    可宰相似乎并无所惧怕,依旧拿林归宁家人证词说事,甚至扬言国舅包庇夫人,罪加一等。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时,外面的登闻鼓再次敲响,力度比刚才的大了些。

    公公禀报,一位自称国舅夫人妹妹的女子请求上殿,林归宁怔了一下,直到那人进殿后,她才反应过来。

    来者身穿浅粉衣裳,衣服衬的她白净,气质清新脱俗,缓缓跪下,和那日在府上哭哭啼啼的样子绝然不同。

    女子想说话,却被婶婶打断拉扯,直言女儿脑子不好,说的话不可当真。

    陛下震怒,扬言婶婶不知规矩,正殿大堂岂容你作祟,并让女子放心大胆说,若有一句不实,便流放千里。

    女子得命后,一口否认了刚才所有的证词,直言自己亲眼看着李小宁在家中被人欺凌,甚至被逼的绝望投湖,好在小宁命大,捡回来一条命。

    可李小宁却从未主动招惹过王善,反倒是王善对她穷追不舍,甚至想让李小宁帮自己做“生发巫蛊之术”,宰相纵容自己的儿子做此苟且之事,甚至将李小宁买回府中,李小宁回家之后就多次寻短见。

    林归宁被这番好意整的哭笑不得:才说自己不认识王善,后头就打我脸啊,这下好了,多一条欺君之罪。

    瞥见宰相得意的眼神,林归宁实属忍不了,不让我好过,那就都别过了!

    没等陛下发作,林归宁主动请罪,直言刚才隐瞒真相不是有意,并承认了自己确实认识王善,也确实杀了他,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恨。

    陛下询问事情经过,她也一一说出,从当年生发巫蛊之术到王善折磨家中小妾,每一个细节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己身上的每处伤痕都是拜王善所赐,怎能不恨!

    之前支持宰相的那拨大臣此刻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陛下对如此恶劣行径唏嘘不已,直言若有证据证明身上的伤痕拜王善所致,便不降罪,若是没有证据,就是构陷宰相,罪责加一等。

    林归宁震惊地看着陛下,陛下的表情十分淡漠,她从未想过,一个人能偏私至此,让一个受害者证明伤痕不是自己弄的。

    想起那些姐妹,林归宁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此刻她们应该已经被安全送出城,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她不说,对面宰相又扔出一张王牌,是王善以前的妾,名为如意,愿意替王善证明清白。

    林归宁:如意,这些情分终究是错付了!

    宣如意进殿,如意低眉回话,根本不敢直视林归宁的眼睛,声音颤抖无比,声称王善是个好人,从未折磨过她。

    林归宁心如死灰,痛恨如意的背叛和懦弱,明明昨夜的她是那么勇敢,现在说反水就反水。

    自己如今百口莫辩,干脆摆烂,我不活了,随便怎么霍霍,老子有回血,大不了重开一局。

    沈君尧看不下去了,开始反击,质问如意为何声音发抖,是否被人要挟,顺便给她普及一下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后果。

    林归宁听了后背发凉,仿佛看见太奶和自己招手。

    如意先是惊慌,而后面向宰相用力磕头求饶,甚至脱下当众脱掉外袍,露出手臂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宰相愣了一秒,急忙后退,指责如意胡言乱语,看来他是被如意摆了一道啊。

    先是假意求和,主动请求做证人,而后当着众臣的面表现惊慌,引起别人质疑,最后顺水推舟,说出真相,还能给宰相添一条欺君之罪。

    好计谋,好策略啊,林归宁都忍不住要给如意颁个奖了。

    “宰相,你可有要辩解的?”陛下揉了揉脑袋。

    “陛下,臣对此事毫不知情,也不知为何如意突然反口,莫不是国舅爷早就料到您会问罪,故意派如意来我这当卧底,再反咬臣一口,他好脱罪,国舅居心叵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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