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个周三中午，夏林打趣灵泽前几天手撕渣男的事。
她被说得脸红：“我当时就是气不过。”
“你和那个女生熟吗？”
“同班同学，但基本没说过话。那天她男朋友居然直接跑教室来骂她？”灵泽越说越气愤，音量不由得提高，“明明是他劈腿，居然还指责我同学在贴吧挂他，不要脸。”
路埘戏谑道：“你都不知道真相，万一那女的也有问题呢？”
“她的问题就是眼瞎。”
夏林被逗得扑哧一笑，随即又正经道：“可是你胆子也太大了点，怎么敢喝‘硫酸’？”
灵泽哈哈大笑：“那人连基本常识都没有。谁家硫酸装塑料瓶里？”
四周投来好奇的目光，夏林拉了拉灵泽的袖子，她又不好意思低下头。
夏木叹了口气：“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直接喝。万一是别的有毒液体呢？”
“就是。”路埘扬眉看着灵泽，“你们班男的都瘸了？要你一个小姑娘出头？”
夏木拍了一下路埘，让他不要乱说。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是正儿八经的那两条腿。”
......
路埘又看了眼楚云，对灵泽坏笑道：“你们班那个追你的男生，人怎么样？”
她实话实说：“挺好的。”
他笑得更放肆了，“要追到手了？”
夏林赶紧帮她解释，“你明明都跟我打听清楚了，灵泽对程响没意思。”
“你个傻丫头！”路埘使劲儿给她使眼色，“就你嘴快？”
现在正是食堂午饭高峰期，四周熙熙攘攘全是人，可是路埘声音实在太大，夏木时不时就要让他小声点。
“我每天上午做实验累死累活，跟个哑巴一样，吃饭都不让说？”
夏木无奈叹口气，“行，你说。”
“我觉得你那个同学不错。”路埘把头转向楚云，“你也见过对吧？和灵泽是不是挺配的？”
“配个屁。”林半生懒洋洋走到桌前，讥讽了一句，然后望向灵泽，“过来。”
她跟着他走到角落，他食指挑着一个礼品袋，“拿着。”
她打开一看，是一套精美的奢侈品首饰。“什么意思？”
“周五晚上几个哥儿们聚餐，你当我女伴。”他用着命令的口吻，像是从不觉得有人会说不。
“你女朋友呢？”
“分了。”林半生瞟了一眼楚云那桌，笑道，“好几个都带女朋友，我单着多不好看？”
“我不想去，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他语气轻浮，“可以勉强让你当我一个晚上女朋友。这个就是谢礼。”
“我没这个心情，而且我没钱，又不会喝酒。”
他啧了一声，“你跟我在一起老担心钱做什么？不想喝酒就不喝，没人敢逼你。你和楚云怎么没后续了？”
“我狠不下心。”她双眸失色，“而且他上头太快，我怕事情还没办完，他就下头了，反而坏事。”
林半生又看了一眼楚云，灵泽拍了下他胳膊，“你老看他干嘛？”
“我觉得你现在回头还有戏。”林半生自然地将她一边的头发挽到而后，笑得毫不避讳，“那傻小子还是很在意你。”
“算了，你看到他斜对面那个大美女了吗？”
“美女我能看不到？”
“她喜欢楚云。”灵泽自嘲道，“你觉得我有胜算？”
他挑挑眉，“那傻子喜欢谁完全绷不住，他要喜欢那个大美女，根本等不了一秒。看他对你就知道了。”
“半生！”一个身材高挑，长发过腰，身材姣好的女孩儿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我们已经分手了。”
女孩儿打量了一下灵泽，语气轻蔑道：“别告诉我是为了她？”
他轻挑一下唇角，点了点头。
“你不要脸！”女孩儿气急败坏，“才两个星期你就甩了我？！”
“是又怎么样？我没亏待过你。”他懒得跟她纠缠，扯了扯灵泽的袖子，“走。”
“林半生！”女孩儿跟上来，拉住他。
他直接喝道：“放开！”
“你个贱人！”她指着灵泽劈头盖脸地骂，“你以为他能喜欢你多久？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闭嘴！”林半生推开她，“滚！”
夏林小跑两步过来搂着灵泽，“没事吧？”
“你又是哪儿来的贱人？！”
夏木几人赶紧走过来，“麻烦你注意措辞。”
“我注意？”女孩儿指着灵泽，“这个贱人——”
林半生一把抓住她的手摔到椅子上。“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半生。”灵泽拉着他的胳膊，“胡说些什么？”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
“林半生！！”女孩儿尖叫道，“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我！我要让我爸打断你的腿！”
他眉峰一扬，嘴角挂着一丝不羁又轻蔑的笑，“尽管来。”
四周所有的人都望了过来，三三俩俩窃窃私语。
“你！”她咬着唇，又狠狠瞪着灵泽。
“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半生只是朋友。”灵泽走近要去扶女孩儿，被一掌推开。
楚云下意识抱住了她。
女孩儿突然大笑，“林半生，我看你很快就要被绿了。”
他根本不受她挑衅，“赶紧滚。”
女孩儿这下是真怒了，随手抓起桌上的餐盘就往他身上甩去。
盘里的油污弄脏了他白色的T恤。
灵泽挣开楚云的臂膀，直接甩了女孩儿一巴掌。
......
......
**
灵泽和林半生当过两年的高中同学。曾经，这个大胆开朗，聪明热烈的男孩就是她的太阳。他从不嫌弃她是孤儿，还常常会陪她走很远的路回福利院。
直到她控制不住心动向他表白，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再后来，她发现这个人热烈的外表下，却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他笑着，这个世界却与他无关。爱的火苗也就逐渐熄灭。
可即使无关爱情，她也见不得有人这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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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怒不可遏，要还手。林半生直接掐住她脖子，“我给你脸了是吧？”
“你确实误会了。对不起，但你不能打半生。”灵泽这才回过神，示意他赶紧放手。
女孩儿的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半生叹口气放开了她，“对不住，但我们已经分手了，别来找我了。”
她拉过他的手，“我错了。”
他一把甩开，一脸不耐烦，“老子一开始跟你说清楚了，女朋友从来不超过一个月的。”
“这才两个星期！”她哭得妆都花了，“我对你千依百顺，你居然这么对我？”
他用下巴指了指灵泽，“提早找好下家了。”
“你个贱人！你觉得自己很特别吗？说不定他今晚把你睡了就甩！！”
林半生抓过她的手就往窗户走去。
“半生！”灵泽扯着他的衣服，“你疯了？！”
女孩儿哭着尖叫着。
楚云和路埘赶紧跑过来拖住他。
“TMD放开！”
灵泽赶紧将女孩儿拉到身后，“你快走。别招惹他了。”
女孩儿直接一推，灵泽一头撞到窗户上。
几人赶紧围过来看她。“怎么样？！”
“CTM！”林半生忍无可忍。
“都给我住手！！”灵泽摸了摸后脑，咬着下唇瞪了一眼林半生，然后对着女孩儿毫不留情开骂，“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你个——”
“你才是贱人！”灵泽直接打断女孩儿的话，“不就是图他又帅又有钱？那就别奢望他能专一。”
“你——”
“我什么我！”灵泽狠狠瞪着她，“自己眼瞎。你有本事跟他打呀，冲我又打又骂算什么本事？！我警告你，再敢骂一个字，我就把你扒光！”
女孩儿震惊地看着灵泽，缓缓转过头望着林半生，“她真是你新女朋友？”
“关你屁事！”
林半生大笑。
*
被一番痛骂后，女孩儿还是哭着离开了。
灵泽皱眉使劲儿瞪着林半生。他却似乎心情很好。
她看了眼他的衬衣，“回去把衣服换了吧。”
“跟我回家。”
路埘是个直肠子暴脾气，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灵泽，这是你男朋友？！”
林半生瞥了他一眼，“你谁啊？”
“你管我是谁？！”路埘望着灵泽，“是吗？”
“前，前男友。”
“和前男友这么拉拉扯扯算怎么回事？”路埘眉心一跳，“不合适！”
“路埘哥。”夏林笑得灿烂，“你这话怎么像是现男友在质问一样？”
“死丫头别插嘴！”路埘更怒了，“前男友怎么能碰你呢？挽头发这种事你觉得合适吗？”
夏木拍了拍路埘，被他一掌打开，“别和这小子出双入对的，不像话！”
“还有，你忘了前两天怎么骂渣男的？”路埘朝林半生翻了个白眼，“今天居然帮着渣男骂被欺负的女人？！”
“是又怎么样？”林半生狂妄笑了两声，“傻子傻一窝。”
“你TM是没被打过？！”路埘怒不可遏，不自觉抬脚往林半生的方向走了一步，被夏木死死拉住。
“你想动手，我奉陪。”
“半生。”灵泽拉着他走到食堂门口，把礼物还给他，“你快走吧。咱俩平时当陌生人就好，不要把事情搞复杂了。”
他垂眸温柔地望着她，“手痛不痛？”
“什么？”
他眉梢漾着笑意，“许知晴，你这么没有原则的？对一个受情商的可怜女孩又打又骂。”
“我是为了谁？”她又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别这么没个正经？真的很过分！”
他弯下腰，抿着笑意道：“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灵泽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是那些傻女孩。东西拿走，回家换件干净衣服。”
他轻笑一声，“行吧。来日方长。”
林半生走后，她重重呼了一口气。一回头，发现除了楚云，其他人都疑惑地望着她。
她跑过去，“不好意思，半生他——”
路埘吼道：“真的只是前男友？！”
夏林憋着笑，望向楚云，“你还不趁机怼死路埘哥？看他这醋样。”
楚云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肩膀垂着，一双眸子无神地望着桌面。
“他是这个脾气，我替他给你道歉。”
路埘忍不住骂人，“你装什么傻？！！你明知道——”
“路埘！”楚云转过头，“闭嘴。”
*
吃过饭后，夏林拉着她去校园里散步消食。
“灵泽，你不是加入了英文读书小组，怎么没来？”夏林往前倾，偏着头问她。
她只得无奈笑笑：“我买了书之后发现每页光是查生词做标注都要好久，一时半会儿跟不上大家的进度，就先不去了。”
“你原来是这么骂人的？”夏林哈哈大笑，“百闻不如一见。”
“抱歉，一下没控制住脾气。”
两人兜兜转转东拉一句西扯一句。
终于，夏林开口问道：“楚云是不是喜欢你？那你呢？”
她感觉胸口中了一记闷捶，她想着两人今后不会再继续发展，也不想因此和夏林有什么隔阂，于是矢口否认。
“灵泽。”夏林停下脚步，“我不是傻子。”
她叹了口气，“我俩不可能。”
夏林愣怔一瞬，但并没有继续，而是换了话题，“你和那位前男友还可能复合吗？”
灵泽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了。”
夏林轻咳一声，“可你替他出头。楚云——我的意思是，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他以前帮了我不少，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朋友。”灵泽嗓音低沉，“换成你们我也会这么做的。”
夏林也不追问，“这样的话，别的男生就不敢靠近你了吧？毕竟有一个时不时蹦出来的前男友。对了，那晚上的学长，就头发很短那个，有再来找你吗？”
灵泽抬了抬上眼皮，反问道：“谁？”
......
夏林薄唇轻挑，“你情丝是不是没种好？”
“哈哈，没关系。反正我没这个心思。”
夏林：“欸？你去过医学院那边吗？他们那儿有个花园很漂亮，现在芙蓉花开了。去看看？”
灵泽心里咯噔一下，那也是苏禾曾经就读的医学院。她忍住情绪的波动，微笑着点头。
走到医学院主楼的时候，夏林还给灵泽指了指医学院顶楼外悬着的那块牌匾：“那块牌匾是这栋楼的捐赠人亲自提的，他是——”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人影从大楼迅速坠下，就落在两人前方几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