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包房，林半生突然像变了个人，“对不住，我就是怕学长拿灵泽消遣，现在看来是认真的，那我就放心了。”
在场一片沉默。
“你TM还是个情种？！”
林半生笑着坐回椅子上，“一会儿咱们去KTV刷夜，都算我头上。”
他转过头，看着带来的女孩儿，“我先送你回去。”
她眉头一拧，“为什么要回去？”
“小孩儿就别喝酒了。”
*
灵泽扯了扯楚云的衣袖，“我不会唱歌，也不会喝酒。”
“现在过10点了。要不你在这睡一会儿？”楚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这么吵可以吗？”
她抿着笑轻点了一下头。
“诶诶诶，哪儿有来着睡觉的。”沈阔不乐意了。
“你和你女朋友都是麦霸，其他人除了欣赏你俩歌声能干什么？”
沈阔把声音切了，“唱够了，现在来玩游戏，睡TM什么觉。”
大家提意玩真心话大冒险，不玩的人就得罚酒。
“她不会喝。”
林半生笑道：“没那么夸张，两三杯还是可以的。以前我都是帮她喝，但是一般都得喝三倍。”
灵泽知道他在故意为难楚云，便小声辩解了句。
“没有？”林半生看着她，挑了挑眉毛，“你确定？”
她扭过头看着楚云，“我尽量不输，输了就玩游戏或者自己喝。”
他眼神温柔，“别怕。”
游戏的规则就是挨着说数字，但说到7或者7的倍数就必须跳过。前面好多轮都是叶盛还有林半生同班朋友输。
终于，灵泽不小心说到了154。
她无声叹了口气，“大冒险。”
“选一位在场男士，亲他一下。”说话的是那个微胖的男生，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有女朋友的也可以吗？”灵泽不服输道，“就你吧。”
“欸，别别别。”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女朋友。那位姑娘便解围道：“你们男的真的俗不可耐！灵泽，喝杯酒吧。”
“这不行！”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玩不起啊。”
“我就选你。”灵泽知道，那人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她以为自己一定会选楚云，这样他就可以借机开林半生的玩笑。
“那怎么办？”她明知故问道，“我选了两次了，可这位帅哥不乐意。要不算了？”
“不行！”沈阔誓要捍卫游戏的公平公正，“王满，就是你了。回去再跟女朋友慢慢解释。”
叶盛笑道：“得了，一个游戏而已，你非要拆散别人才肯？”
灵泽看着差不多了，便道：“那也不全算我的错，我喝半杯吧。”
林半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玩不起就别玩。”
灵泽怕又惹到他，赶紧道：“那我喝一杯？”
“你选了大冒险了。”
她便看向楚云，支支吾吾道：“我选你。”
楚云看了她一眼，然后连喝了三杯酒。
沈阔一脸莫名其妙，“你不是喜欢她吗，献吻还不乐意了？”
“关你屁事。”
“这个不好玩，我们换种玩法。”林半生散漫地倚在沙发上，“只玩真心话，不敢的喝混酒。”
灵泽知道这人向来酒量好，就是故意要整楚云的。
“怂货才不敢玩。”沈阔把啤酒和洋酒混一块，“来吧。”
那群人向来玩得大，玩笑开得没边。
一个一年级的男生问王满：“你和你女朋友谁在上面？”
哄堂大笑。
灵泽戳了戳楚云的胳膊，“你平时就是这么聊天的？”
他赶紧摇头，“绝对没有。”
“诶诶诶，你俩说什么悄悄话？”
灵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没什么。”
“真心话！”
她只好实话实说。
“这臭小子撒谎！”沈阔拍了下楚云脑袋，“你怎么不聊这些？”
“放屁！”楚云使劲儿推了下沈阔，“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
“你TM装什么纯？”沈阔一脸坏笑，“不懂怎么谈恋爱？”
“神经病！”
“傻子，那你看过没？”
……
灵泽眨眨眼，她也很好奇。
他咬牙切齿道：“没有。”
她脱口而出，“真的？”
楚云震惊地看着她，“你以为呢？”
林半生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那你通过什么渠道了解这些？”
“凭什么逮着我一个人问？”楚云翻了个白眼，“该问你了吧？”
他不屑地看着其他人，“问。”
“你还喜欢灵泽吗？”是沈阔的女朋友。
灵泽笑了笑，心想这都是什么鸟问题。当然——
“喜欢。”
“林半生，真心话不能撒谎。”沈阔皱眉道，“你不可以瞎答。”
“谁说我是瞎答？”他一脸得逞地笑。
王满此时已经喝高了，“有多合拍？”
林半生刚要答，楚云直接站起身使劲儿拍了下王满脑袋瓜。
他一个不稳，跌倒了地上。
王满女朋友赶紧把人扶起来，和两人倒了个歉。
林半生挑眉道，“你道歉做什么？明明就是这个傻子玩不起。”
楚云坐回到沙发上，沉声道：“我再说一遍，不许拿灵泽开玩笑，否则别怪我翻脸。”
“行。我不想答，自罚三杯。”林半生喝酒的速度极快，甚至看不到吞咽的动作。
王满坐起来，丝毫不觉得刚刚被打痛了，还拍了下林半生的肩膀，笑呵呵道：“其实我觉得你上个女朋友才够味，胸大腰细腿长，比这个初恋——”
林半生直接拎起他甩到墙上。
全场鸦雀无声。
王满女朋友震惊地看着林半生。
他根本不看她，淡淡道：“我劝你和那个混蛋分手，不是个好东西。”
她直接站起离开。
其他几个一年级的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想来虽然知道林半生这人是个混不吝，但没想到就算是一个桌吃饭喝酒的人，也可以半点不留情面。
再也没人敢乱说话。
慢慢的，大家只是随意喝酒聊天。灵泽不想自己太过特殊，还是喝了一杯。很快，她就感觉到脑子开始昏昏沉沉。
“楚云。”她拉着他的袖子，“我想去洗手间。”
“你扶着我。”他站起来对沈阔女朋友道，“可以麻烦你陪她进去吗？”
沈阔女朋友灿烂地笑着点头。
“不好意思。”灵泽用力站稳，“还让你陪我。”
沈阔女朋友站在门外和她说话，“没关系。你真好命，楚云又帅又贴心。”
“嗯，他是很好。”她冲好水，颤颤巍巍走出来，沈阔女朋友赶紧扶稳她去洗手。
洗手间门口放着一桶水，灵泽有意识想绕开，可是脚下突然一滑。
整桶水洒到地上，她半坐在地上，膝盖往下都湿了。
沈阔女朋友赶紧要去扶她，可力气不够又湿了重心，她这下直接坐在了水上，整个下半身都湿了。
“灵泽？！”楚云听见动静，敲了敲门。
沈阔女朋友赶紧去开门，楚云就这么看见了狼狈的她。
她赶紧垂下头，没想到楚云直接进来把她抱起。“你搂住我脖子，我帮你把多余的水先拧干。”
他耐心又急切地把水拧干，然后脱下外套围在她腰上，“别怕，我带你回家。”
“什么？”
“现在凌晨两点多，你也回不了宿舍，我带你回家换我妈的衣服。”
灵泽震惊地看着他，刚想点头，林半生就来了，“怎么回事？”
“裙子弄湿了，我带她回家。”他说着就扶着灵泽往外走。
“回个屁。你个傻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林半生幽幽道，“老子打个电话，二十分钟就送来了。”
换完衣服，她还是觉得冷。沈阔女朋友抱着她取暖，但一点用都没有。
又给她要了一床毯子，还是冷。
林半生走近，低声道：“那个？”
楚云抬眼瞪着他。
“你个傻子瞪我干什么？这TM是正常生理现象，我没其他意思。”
灵泽摇摇头，“就是莫名其妙冷。”
他啧了声：“我抱你？”
楚云：“滚！”
灵泽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楚云，“你抱我吧？”
……
楚云裹紧她的毛毯。
林半生干笑一声：“TM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灵泽看了眼桌上的酒杯，“我再喝一杯，说不定就暖了。”
楚云从来没见她喝醉过，想着醉了睡一觉也好，便随她喝了。
这是他做过的最糟糕的决定。
那是一杯混合的酒，半杯就足够放倒她。
*
“灵泽。你没事吧？”
她撅着嘴望向楚云，嚎啕大哭。
林半生过来拉她，被她一掌拍开，“走开！就知道欺负我！”
楚云闻声瞪着林半生，灵泽掰过他的脸，“不许看别的人！只许看我！听到没？！”
“嗯。”
其他人憋着笑看好戏。
“楚云。”她又开始哭，“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没事。”楚云也不知道怎么办，示意叶盛拿纸巾，谁知还没碰到灵泽就被一掌拍开，然后，她直接在他胸前使劲儿蹭了蹭。眼泪和粉底糊了一大块。
“我不好。”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一点都不好，我是坏女人。”
“别瞎说。”他手足无措，又不敢去碰她。
灵泽看了看他，委屈道：“我对不起你。”
沈阔大笑，“你怎么对不起楚云了？”
“我骗了他。我——”
林半生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
楚云一下就怒了，一把扯开他，“你干什么？！”
“我怕她说出点劲爆消息你受不了。”
灵泽侧过身使劲儿拍了两下林半生的手臂，“坏蛋！坏蛋！”
“我怎么坏了？”
“欺负我。”她大哭，“我那么喜欢你，你欺负我！”
他闻声大笑，“傻子，老子就说你受不了吧？”
楚云面色铁青，灵泽又掰过他的脸，“我很喜欢你。”
有个一年级的实在憋不住笑，捏着嗓子道：“我不是世上唯一一个为两个男人动心的女人吧。”
灵泽直接抓起手旁的酒杯砸向他。“我只喜欢楚云！！再敢胡说割了你舌头！”
“我靠。”沈阔拍了拍楚云的肩膀，“原来你未来女朋友是这样的？”
灵泽又重重拍了下沈阔的手背，“别碰他！”
她嘟嘴看着楚云，“你是我的，别人不许碰。”
他从额头到脖子都红了。
“诶诶诶，你刚刚明明说喜欢老子。”
“你欺负我！！！”灵泽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来，“我想了好久才敢的，结果你那么说我。”
林半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失神地望着她。
“别的人我都无所谓。”她抽泣着，“可是林半生，你居然也欺负我。”
楚云冷冷瞪着他，“你欺负她？”
他嘴角扯起一抹笑，眼睛却已经失了焦，“是又怎么样？”
灵泽搂过楚云的脖子，抱着他哭了起来。那一次，她甚至不知道能抱着谁，只能一个人躲在树下，哭到睡着。
楚云心疼地看着怀中的人，又忍不住想去揍林半生，握紧了拳头。
她哭得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慢慢地，大家都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早就没了半点玩笑的心思。
哭到最后，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给楚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