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看灵泽在发呆，楚云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还是对秦常的出现和林半生突然提到她哥哥这件事耿耿于怀，可实在想不出这三人能有什么关联。
“你前两天说秦常在等男朋友？”
楚云随意嗯了声，“至少是喜欢的人。你是她室友，完全不知道？”
灵泽摇摇头，“秦常不太和我们说自己的事情。”
“看她哥哥那样对她，应该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他微微蹙眉，“从小忍气吞声，比较敏感。”
“敏感自卑又有点骄傲的人最容易喜欢那种明亮热情的人，会觉得对方像太阳。”灵泽看似在说秦常，其实在说自己。
楚云忍不住笑道：“别人什么都没说，你倒是猜了个遍。”
“会是谁呢？咱们班好像没这样的男生。她平时教室食堂图书馆寝室四个地儿转，会有什么机会认识人呢？”灵泽喃喃道，“难道是林半生？”
楚云的脸色骤然变冷。
“叫你老公我干嘛？”背后突然传来林半生的声音。
“你没完了是吧？！！”楚云正愁有火没处发。
灵泽疑惑地望着林半生。他神色从容，嘴角仍是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似乎前两天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
“我女朋友叫我。”林半生看她盯着自己，得意道，“倒也不用这么露骨。”
灵泽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我没叫你。”
“我听得清楚得很。”林半生弯着嘴角，“你承认是我女朋友了？”
“我没有！”她看着楚云，“别听他瞎说。”
楚云冷笑一声也不答。
林半生更得意了，“想起我的好了？”
“我只是想起你前两天跟我说的。”灵泽对林半生使了眼色，让他不要再为难自己。
他挑眉笑道：“行。别告诉那个傻子我们说了什么悄悄话。走啦。”
待林半生走后，楚云盯着灵泽，冷冷道：“你俩有秘密？”
“他问我要不要坐他家车一起回秋水。”
楚云气极反笑，“你说呢？”
“我已经拒绝了”她想去牵楚云的手，却被躲开。
“还去吃饭吗？”
“吃。”
灵泽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无话，慢慢走出了校门。楚云停下来，示意灵泽走在他前面。“我让你转弯你就转。”
被楚云在后面两米处看着，灵泽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自然加快了脚步。
突然，有个女孩一脸惊恐跑向她，握住她的手臂，“帮帮我，有人跟着我。”
灵泽一脸警惕看向她，可看女孩长相清秀，和她年纪相仿，紧绷的脸立刻松了下来。“怎么了？”
“可不可以让我跟你走一段路。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了。”
楚云快步走到灵泽身边，牵起她的手，对女孩说道：“警局就在下个街区，我们送你去。”
女孩放开灵泽，勉强笑了笑，灵泽还没来得及阻止，便看到她已小跑到拐角处消失。
直到此时，灵泽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怕地抱了抱楚云。
“离我那么远干嘛？”他轻轻推开她，“两米距离。”
“我错了。”
“你俩到底什么秘密？”楚云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许骗我。”
“他说知道秦常哥哥坠楼的事，可是不肯告诉我。”灵泽半真半假道，“我刚刚只是在想秦常是不是喜欢林半生，所以他才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
他拧着眉头，“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而且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你关心那个干嘛？”
“我只是担心秦常。”
“他不肯说，就是要用什么条件交换？”
灵泽点点头，告诉了楚云林半生的条件。
“神经病。”楚云一脸嫌恶，“他怎么越来越不正常？真被我俩谈恋爱刺激到了？你们到底怎么分的手？”
“他不是说过嘛？腻了就把我甩了。”
楚云突然抱紧她，“没长眼的混账。他再敢来烦你，我就揍他。”
灵泽扑哧一笑，“他真打起来很厉害的，你别跟他动手。”
“啧！”楚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觉得我打不过他是吧？”
“我不想你受伤，也不想你被处罚。”灵泽看着楚云道，“你放心。他就是口头较劲儿，不会怎么样的。”
“你总说他人不错。可是我看着就是一混蛋。”楚云无奈道，“你不用这么怕他，不然显得我这个男朋友很没用。”
灵泽亲昵地蹭了蹭他，“知道啦。”
“虽然是晚上，但毕竟是在外面。你俩能不能注意点？”路埘和夏木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路埘嘴角止不住上扬，故意损道。
灵泽慢慢站直身子，不好意思地跟两人打了个招呼。楚云根本不理路埘，只是和夏木问了声好。
路埘并不恼，“你俩大晚上干嘛去？”
“吃饭。”
“正好，我和夏木不知道吃啥。一起吧。”
“不要。”
灵泽捏了捏楚云的手，笑着应道：“准备去一家意大利餐厅，一起走吧。”
*
路埘坐在灵泽对面，笑盈盈道：“你俩都考完了？”
灵泽回道自己已经考完了，但是楚云还剩两门。
“听说你跑步又晕倒了？”路埘偏头向夏木问道，“给弟妹看看呗？怎么回事？”
“啊。”她连连摆手，“就是贫血。”
夏木微微蹙眉，“检查过了吗？我看你平时并没什么贫血的症状。”
“有的有的，我随身要带糖。就是怕血糖低头晕。”
“我还以为是因为楚云喜欢吃糖。”路埘望向楚云，戏谑道，“自作多情了吧？”
楚云白了一眼路埘，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对了，灵泽，你那个叫秦常的室友，她——”
“路埘。”夏木打断了他的话，轻轻摇头。
楚云皱眉道：“你不说就别开头，话说到一半算什么回事。”
“哥哥不说你能怎么办？”
“灵泽这两天一直在担心她，你既然知道就说。”
夏木对楚云微微笑道：“我想她应该不希望别人知道。路埘刚刚一时口快，你也别怪他。”
既然夏木开口，楚云也不好继续问，轻轻拉了拉灵泽的手。
楚云吃着意面，随口道：“夏林呢，你俩跑出来吃饭不带她？”
“你个小子，当着女朋友的面问其她女人？
楚云甚至懒得理路埘。
夏木拍了下路埘，细声道：“她和朋友一起吃饭。”
“你跟他说这么多干嘛？夏林都多大了，难不成天天跟着哥哥屁股后面跑啊？”路埘拿勺子敲了下楚云的头，“你小子不也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哥哥了？”
楚云想打路埘的手，对方及时撤回，一脸得逞地笑。
灵泽赶紧劝和：“他经常和我说你俩的事。你别看他说话冲，其实——”
“啧。不许说。”
“哈哈哈哈哈。怎么，你常常在灵泽面前夸我吗？”
楚云白了他一眼，讥讽道：“晚上睡觉把枕头垫高点。”
*
趁夏木去洗手间的功夫，灵泽还是犹犹豫豫问了秦常的事。
“她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我有点担心。”
路埘挠了挠头，往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她来找夏木，希望他家里的基金会可以资助她继续读书。不过那个基金会是专门资助医学院的，所以夏木也很为难。”
灵泽疑惑地眨眨眼，“他们以前认识？我从来没听秦常提起过。”
“不认识。所以一开始夏木吓了一跳。”路埘看着夏木从远处走来，加快了语速，“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也是为了你室友着想。你就别多问了。”
灵泽点了一下头，轻声道了声谢。
*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灵泽对楚云分析道：“按理说，秦常可以助学贷款和接受贫困生补助，为什么要去找夏木？”
楚云不以为然：“或许很难申请，而且，贷款总是要还的吧？”
“不难申请啊，基本来说你愿意申就可以。”
楚云笑笑：“你又知道了？”
灵泽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她不认识夏木，怎么知道他家有钱的？夏木很高调吗？”
“很低调，不过这就是公开的秘密。”楚云摸了摸她的头，“好啦，她家显然就是不想继续供女孩读书，所以她才会求助。你也别把人家的心事拆穿了。”
“楚云，你真好。”
“动动嘴皮子而已。夏木才好，多半还要去求他妈开后门。”
灵泽试探道：“他女朋友怎么舍得呢？是不是有抑郁症啊？”
他停下脚步，望着她，眉头微微蹙起，“怎么又说起这事了？”
“我就是好奇夏木学长这样的，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漂亮吗？”
“还行。是个很温柔的人。跟你一样，笑起来很好看。”
灵泽害羞地低下头，“哪儿好看了？”
“哪儿都好看。”
她轻咳了一声，继续问道：“也是学医的？”
“文学。”
“是不是家里不好？所以才会——”
“就普通家庭，和咱们差不多。”
【差远了。】
“那为什么呢？”
楚云捏了捏灵泽的鼻子，“都说了不知道。”
“你什么都没听说过？她是哪儿人啊？”
“和你一样，秋水的。”楚云突然抿唇笑了下，“我还没去过秋水。要不我考完之后送你回去，顺便去玩玩儿。”
“噢，我明天就回去了。得去村里陪我姥姥姥爷，过完年才回市里。”灵泽摇了摇他的手，“我们过完年见啦？”
“明天？！”他眉心一跳，“怎么没和我说过？”
“没有吗？”灵泽装傻道，“我以为说过了。”
“没有！”
她摇了摇他的手臂，“那可能我记岔了，别生我气。”
“你有Q|Q吗？我们可以视频？”
“还真没有。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啦。”
他不死心，“你姥姥家在哪儿？我来找你。”
她避开他的眼神，“村里你住不惯的。而且我刚大一，被家里人知道谈恋爱了会被念叨的。”
“你家里人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楚云假装嗔道，“原来我这么拿不出手。”
灵泽赶紧抱紧他，“怎么会？家里人就是觉得我年纪小，还专门叮嘱我别谈恋爱。所以只能委屈你啦。”
“可是一个月真的太久了。”
“你前面十九年的寒假怎么过的？”
“打游戏，串亲戚，到处吃饭，睡觉。”
灵泽打趣道：“原来你这么堕落的？”
“你以为呢？”
“那就这么干。”灵泽轻轻戳了戳他的脸，“每天纸醉金迷的，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可是——”
她踮起脚，亲亲吻了下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