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一个报案人，一个嫌疑人，也算是倒霉到一块儿了。”林半生递给秦常一杯酒，“干一个。”
她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被呛了个好歹。
灵泽赶紧帮她拍拍背，秦常顺势拉过灵泽的手，摩挲了一下手指，“这是怎么了？”
她赶紧缩回手捻了捻，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楚云坐在边上，听见两人的对话便低下头问了句。
秦常笑笑，“我刚摸着她手指有点不平。”
楚云拉起灵泽的手就要看，可是酒吧灯光晦暗，他也看不出什么，又仔细摸了摸，“没有啊？”
魏莱完全没听出几人的弦外之音，八卦道：“你真和费俞——”
“没有。”秦常语气坚决，还隐隐透着些嫌弃，“他是偶尔会来找我，但我没这个意思。”
“他那天晚上来楼下是为了找你？”
“我没碰到他。”
林半生突然靠凑近秦常闻了闻，“这是Byredo的玫瑰香水?”
估计没想过林半生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她一时语塞，反应过来后又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他歪着头打量了她一下，又拉开距离。“这可不便宜，男朋友送的？”
秦常摇摇头，对着灵泽说了声抱歉。“偷用了一点你的香水。”
“傻子，你送给女朋友的？”
楚云看了一眼秦常，灰暗灯光下表情难明。“或许吧。”
灵泽用大拇指蹭着楚云的手背，偏过头笑道：“我自己买的。秦常说好闻，我就告诉她随便用。所以不算偷。”
“那傻子为什么说‘或许’？”
灵泽扑哧一笑，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幸福，“他一次性送了好多玫瑰香水，自己都记不得有哪些牌子。”
“MD老子犯贱多问这一句！”林半生就此偏离了主题，“好牌子就那么几个，你都扫不全？有个屁用！”
即使隔着秦常，灵泽也忍不住掏出背后的靠垫打了林半生一下，“别胡说！”
“你要跟我，老子给你建个气味图书馆！”
魏莱偏着头疑惑道：“你不是改追夏林了？”
灵泽用余光扫到秦常惊讶了一瞬，但又立马恢复了一贯平淡的表情。
“追个屁！老子就TM喜欢许——”
“林半生！”灵泽瞪大双眼，“胡说八道什么？”
魏莱眨眨眼，“许？”
他咳了咳，“许诺不守诺。”
楚云嗤笑道：“挺有自知之明。”
灵泽被林半生吓得七魂去了三魄，不敢再随便刺激他。只要不跟她有关，他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运筹帷幄。
“日和最近换了师傅，我还没吃过。”他笑着问秦常，“有什么推荐吗？和以前的师傅比怎么样？”
秦常笑答道：“我也就吃过这么一次。三文鱼的挺好吃。”
“怎么突然想起去那儿？”林半生喝了杯酒，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离学校挺远。”
“离打工的地方近。”
“不便宜吧？听说换师傅后就顺势涨了一波价。”
秦常点点头，“我半个月薪水。”
魏莱惊讶道：“你居然舍得？”
“没吃过。”她微微笑了笑，“想着十八岁生日得吃一次。”
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没人知道那天是秦常的生日。
灵泽立马就忘了刚刚的试探，满脸歉意，“怎么没告诉我们？”
林半生站起身，“我去点些吃的，灵泽，一起？”
还未等灵泽回答，楚云一把拉起她离开。
*
“你能不能不这么傻？”一走出包房，林半生就对着灵泽一顿骂，“她明显利用你同情心呢！”
“你能不能不要先入为主？”灵泽想到曾经的自己，对林半生的话极为反感，“你这个反应，秦常会觉得你看不起她。”
“老子就是看不起她。”
楚云：“我难得和这个混账一个想法。”
林半生大笑道：“听到没？傻子都看明白了，你连傻子都不如？”
灵泽环腰抱住楚云，“你是不是因为香水的事生我气？我——”
“TMD这都什么时候了？！”林半生一把拉起她，被楚云狠狠一推。两人眼见着又要打起来。
“让你别碰我女朋友！！”楚云怒吼道，“又犯病了？！”
林半生被他怼得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一时间进退两难，狠狠捶了墙壁一下。
灵泽下意识拉起他的手看指关节有没有破。
“叶灵泽！”
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放开林半生的手，“我怕他手——”
“关你什么事？”
林半生也不乐意了：“她就是关心老子，不服憋着！”
楚云往前一步就要打他，被灵泽紧紧抱住，“别气了我的错。”
看他要拨开她的手臂，她只好踮起脚亲了亲他。
林半生这下不干了，“TMD你想我死是不是？！！”
楚云一下没了脾气，他抿着笑，“不送。”
“你TM——”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了电话，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两人短暂的争执就此作罢，林半生正经道：“秦常那个时候确实在日和，而且她是坐的地铁回校，有进出站记录。”
楚云确认道：“寿司店的工作人员确实看到了秦常？”
林半生重重叹了口气，“她戴着口罩，但是从发型穿着体态来看，工作人员说八九不离十。刷卡记录也是属于她的。”
灵泽点点头，“秦常确实有戴口罩的习惯。”
不知怎的，几人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证据越显示秦常没问题，他们就越觉得毛骨悚然。
安静一段时间后，灵泽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却被林半生直接打断，“那人有同伙。”
*
几人又回到包厢，林半生笑道：“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服务员推了一车酒进来。他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上一个人问下一个人问题，要么答要么喝酒。”
魏莱皱皱眉，“这算什么玩法？”
他笑笑不答，对楚云道：“把你朋友都叫出来。”
“凭什么听你的？”
灵泽和他对了下眼神，便对楚云撒娇：“人多才好玩。”
*
林半生先倒了十杯酒，“谁愿意把这全给喝了，就拥有换座位和选方向的权利。”
“你疯了吧？”沈阔叫道，“还没开始玩就先干十杯？”
“知道你不行了。”林半生轻嘲道，“傻子？”
楚云白了他一眼，并不受他激将法。
灵泽瞪着林半生，无奈道：“谁比你能喝？”
话音刚落，楚云端起杯子就喝。
“傻子，你有本事喝完！”
“楚云！”灵泽想去抢杯子，被他直接固在怀里，只得着急道，“别喝了。”
其他人也劝着，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沈阔和路埘。两人伙同林半生拦住其他想要抢酒的人。
最终，十杯酒还是进了肚。
“哦，忘了说另一个规则。”林半生挑眉道，“不能挨着同性。”
楚云揽着灵泽的腰，让魏莱坐自己右边，叶盛坐魏莱右边。夏木坐在灵泽左边，夏木左边坐着夏林，再左边是路埘，然后是秦常，林半生。
沈阔怒道：“TMD你当我不存在？”
林半生大笑道：“你当法官，负责监督。”
“监督个屁！”沈阔强行坐在楚云和灵泽中间。
楚云拍了一下他的背，“滚开！”
“老子是法官，就要坐这！”
楚云狠狠瞪了他一眼，“逆时针。路埘开始。”
“你到底喜欢谁啊？”
夏林拿起酒杯喝了杯酒。
路埘啧了声，眉头蹙起，“TM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林林你不是在唬我吧？”
她笑了笑，对夏木问道：“哥哥最近真的没有压力太大？”
“真没事，实习难免忙了些。”夏木摸摸她的头，然后转头问向灵泽，“和楚云还好吧？”
“很好。”灵泽笑着答道，一转头看到沈阔瞪着自己，轻咳道，“晚饭好吃吗？”
......
“吃不死人。”沈阔拍了楚云一下，对方还没来得及打回去，他就一脸戏谑，“睡到女朋友没？”
“沈阔你大爷！！”楚云把他的头按到沙发靠背上，“你听听是人话吗？！！”
林半生放肆大笑道：“这傻子不行！”
沈阔夸张地瞪大眼睛，“我靠！真假的？”
楚云拿起靠枕给了他一下，又重重丢向林半生，“不许拿灵泽开玩笑！！”
说完，他转身喝了一杯酒，然后随意问道：“和叶盛还好？”
“啊？”魏莱轻轻点了点头，“很好。”
魏莱转过头看着叶盛，眼底眉梢尽是笑意，“我是不是在座女生里最漂亮的？”
“夏林最漂亮。”
......
“CAO！”林半生实在忍不住，“真不愧和傻子一个宿舍的！”
魏莱咬着下唇看着叶盛，“你再说一遍？！”
叶盛挠了挠头，向林半生问道：“你到底是喜欢灵泽还是夏林啊？”
“关你什么事？！”魏莱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怎么，要移情别恋了？”
林半生摇摇头，喝了杯酒。然后偏头打量了一下秦常，“有喜欢的人？”
秦常眼神并不闪躲，直直看着他，“有。”
说完，她看着路埘，“我还真不知道问什么。”
楚云笑道：“问他最近和对象处得怎么样？”
“臭小子！”他端起酒就喝了一口。
到第二轮的时候，沈阔又问了同样的问题，楚云忍无可忍，夏木和叶盛只好来拦着。
“又没限制可以问什么问题！”沈阔摸着自己脸，龇了龇牙，“老子就好奇这个！”
灵泽这才明白，前两天的事在沈阔这还没翻篇，她替楚云解围道：“没有的事，你别乱给他扣帽子。”
“CAO，你睡都没睡到就被人吃的死死的？”
楚云气得七窍生烟，把他甩出去，反锁了房间门。
沈阔使劲儿捶门，只有林半生敢惹楚云，他笑着站起身准备去开门，楚云又一把拦着他，“他这么说灵泽你听得进去？”
“我也很好奇。”
楚云一把将他掀到地上，踢了一脚。灵泽赶紧过来拉住他，“好了，我困了。要不——”
“怎么，这就迫不及待要去开房了？”
楚云把灵泽推到夏林身上，挥手给了林半生手肘一拳。两人谁也不服谁，顿时扭作一团。
大家见势不对，纷纷劝和，可这两人打得太凶，去拉架的都被误伤了几肘子。
一片混乱中，林半生抄起瓶子就要去砸楚云，灵泽用尽全身力气甩开夏林和魏莱的手。
酒瓶在她头上碎成了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