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突然安静下来，衬得屋外咆哮的沈阔格外聒噪。
林半生愣在原地，楚云抱起灵泽坐到沙发上，检查她的脑袋有没有红肿出血。
“一点都不疼。”灵泽搂着他的脖子，“你不许再打了。”
他不停拨着她的头发，看到并没有特别的伤痕才又抱起她往屋外走去。
“喂。去哪儿？”灵泽看了一下其他人，不好意思道，“你把我放下来。”
他打开门，沈阔敲门的手滞在半空，“什么意思？”
楚云冷冷道：“滚。”
沈阔真被他吓到，身体僵硬地挪了挪位置。
虽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酒吧街上的人并不少，灵泽使劲儿蹬了蹬腿，“放我下来！”
楚云甚至紧了紧手臂的力量，一直快步往前走，直到一个公园角落才把她放下。
“谁许你扑上来的？”他搂过她，声音颤抖着，“啊？！”
“让你不要和他打架，怎么不听呢？”灵泽轻轻摸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我没事。”
他把头埋进她的脖子中，喷出的热气萦绕在她耳廓和下颚处。“谁让你替我挡的！！”
“楚云。你别怕。”
他突然使劲儿吸着她的脖子。
“会被看到的！”灵泽推了推他，“楚——”
她感觉脖颈微微湿润，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良久，她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俩还挺有默契？我都差点被骗了。”
楚云捏了下她的腰，然后又亲了下她的脖子。
“喂！”她揶揄道，“沈阔老问你这种问题是有原因的，你看你干的什么事？”
他顺势拉开她的外套，往下亲着锁骨。
灵泽望了望周围，并没有人，但她实在是臊得慌。“楚云，够了。”
他用虎口往上撑着她的下巴，亲着她下颚边缘。
她被撩得心头发痒，身子微微开始发抖，“你是不是喝多了？”
看他不答，她又不轻不重拍了拍他的脸，“没完了是吧？！你——”
他掰过她的头，直接吻了进去。他身上独有的温暖味道混着淡淡的酒精味，逐渐淹没了她的理智。
一片静寂中，只有满天星辰见证这个缠绵又带着强势占有欲的吻。
等反应过来时，她觉得浑身发麻，脑子晕乎乎的，只得伏在楚云身上。
“你想憋死我？”
他亲了下她的鬓角，“下次还敢不敢？”
灵泽并不答他，“你不冷吗？”
楚云把头埋在她肩头，“真想我带你去开房？”
*
一到酒店，灵泽赶紧脱掉鞋子和外套钻进被窝，“冷死了冷死了。”
楚云从柜子里抱出备用的被子叠在她床上，又转身去烧开水。
他递了一杯热水给灵泽，这才钻进另一张床的被子里，“你给那个混账打个电话，让他来这儿一趟。”
林半生一进屋赶紧瞧了瞧灵泽的后脑勺，“你挡什么？这个傻子皮糙肉厚的，再说了我有分寸。”
他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两张床中间，无奈笑道：“我俩吃饱了撑的，能突然打起来？”
她朝两人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往上坐了坐，倚在床头，“说吧，发现什么了？”
楚云脸上很不好看，“秦常好像喜欢夏木。”
林半生啧了声，“屁的个好像，她就是！老子当时故意使劲儿甩了夏木一肘子，秦常条件反射就要去接住他。路埘和叶盛就没这个待遇了。”
“路埘就算了，你打叶盛干嘛？”楚云皱着眉瞪向林半生，“上次的伤都还没好。”
林半生止不住笑，“老子对叶盛没半点意见。他非要凑咱俩中间，被误伤的。”
眼看话题跑偏，灵泽赶紧将两人引导回来。林半生朝她微微使了个眼色，想是表现得太过激进，容易出纰漏。
可楚云并没半点怀疑，只是为难道：“陆璐说秦常喜欢的人偶尔会给她打电话，我想不出来夏木为什么会这么做。”
林半生故意道：“也喜欢那女人呗？”
“不可能！”楚云避开林半生好奇的目光，极不情愿地解释了句，“他有喜欢的人。”
“哦？”林半生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却假装顺了楚云的心意，不再继续过问夏木的事。“我就是不明白，她杀费俞干嘛？”
“你不要先给她扣这个帽子。”
“傻丫头，你还没看出来？”林半生笑道，“不觉得她今天和以前都不太一样？”
确实，今天的秦常冷静过头了。平时这种局根本叫不出来她，而刚刚从警局出来的她却会答应这种不合理的邀约，明显是在掩饰什么。
她向林半生使了个眼色，“要不你先回去，我有点困了。”
他看了楚云一眼，“我跟你睡？”
楚云扔了一个枕头，“滚！”
*
林半生走后，灵泽钻进楚云的被窝直接抱住他，根本不给他逃走的机会。“怎么办？你们说得我也开始怕秦常了。”
楚云的心咚咚直跳，“事情搞清楚前你住酒店就好。”
“太贵了。”她的手开始不安分，“而且我一个住有点怕。”
他浑身的肌肉都硬了，“那我带你回家？正好我爸这个月出去调研了，我妈这周也有个医学研讨会，去了冬宁。”
“冬宁？”灵泽笑笑，“离秋水挺近的，可我还没去过。”
“现在太冷了。”楚云揉揉她的头，“等立夏吧。”
她把头埋在楚云的胸前，却只是为了遮住眼底藏不住的失落。
对方当然不知，只道她是在撒娇，又轻轻理了理她的头发。
她往上挪了一下，轻轻吻了下他的喉结，又将脸颊顺势贴着他的脖子。
两人的皮肤几乎瞬间灼热起来，氤氲出微妙的氛围。“我晚上洗完澡喷了点香水，还能闻到吗？”
“嗯。”
她微微仰头，轻触了下他的耳垂，“好闻吗？”
房间静得只剩楚云的心跳声。他所有的力量和思绪都用在来绷紧脑子里的那根弦。
灵泽眼眸一垂，“楚云，男生宿舍不是梅花形状的钥匙吗？”
“是。”
“我记得夏木家是密码锁。可是刚刚你和半生打架的时候，他兜里掉出了一把钥匙，是一字状。”
楚云此时脑子根本是混沌的，花了好长时间才理解了那句话。“夏木和我不是一栋楼，或许他们的不一样，或者刚好换过锁吧。”
“哦。”她继续试探，“我还以为他有别的房子，想着因为这事借两天呢。”
“麻烦夏木干什么？”楚云笑了笑，“住酒店或者去我家。”
她轻轻把手伸进楚云的衣服里，对方一个激灵。
“我得摸回来。”
他避开灵泽的眼神，轻轻哦了一声。
“我这次回家和爸妈商量了一下，也想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她手像弹钢琴一样点着他的腰线，“你帮我参谋一下，小点的便宜的就好。”
他实在禁不起撩拨，只能按住她的手，“怎么突然想租房子？”
“方便。”
......
她哈哈大笑，“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学校的宵禁实在太早了，有时秋水的朋友来都没法一起呆晚点。而且宿舍太吵，我其实睡不太好。”
见对方不答，她又道：“要不我住林半生那儿去？”
“你敢！”他叹口气，“可以问问夏林。”
“我问过，她说是夏木给她租的。”
“行，我知道了。”
她把手直接伸进他背后，然后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谢谢我的男朋友。”
“哎呀，什么东西硌着我了？”
......
她又亲了他一下，然后挪回到另一张床，熄了灯，“晚安。”
楚云极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根本听不见她默默咬牙落泪的声音。
*
第二天还不到八点，林半生就咚咚咚敲门。
灵泽不想理他，翻了个身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继续睡。
林半生并不停，她便哑着嗓子叫了楚云一声，却没有回复。
灵泽把头伸出被子，发现他已经不在这了。
她一下清醒过来，赶紧下床去开门，“楚云不见了！”
她头发凌乱得恰到好处，慵懒地洒在肩上，下身穿着裤子，但上半身因为睡得太热了脱得只剩吊带。
林半生往后逼了逼她，踏进屋子，关上了房门。
“他怎么了？”灵泽急得眼睛上顿时笼上了一层薄雾，“说话啊！”
林半生看着她，眸子里翻涌着暗色，蓦然低头轻笑一声，“许知晴，我想抱你。”
她眉心微微一蹙，“你发什么——”
话音未落，林半生一手揽过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固在怀中。
“你干嘛！”灵泽大力拍着他的后背，“我在跟你说楚云不见了！”
他既不说话，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紧紧搂着她，好像怕力气稍微小点她就会从指缝中溜走一样。
“林半生！！你放开！!”
他松了松臂膀，可仍环着她的腰，任她如何推搡也不放开，只是勾着唇看着眼前薄怒却实在让人心动的人。
“楚云呢？”
“死了。”
她蓦然一惊，反应过来后给了他一巴掌，“放开我！”
林半生却真像有病一般，并不生气，而是笑得更灿烂了。
灵泽怕把他打疼了，踮起脚想瞧瞧他的脸有没有红肿，结果林半生突然凑近。
她条件反射，又给了他一巴掌。
“许知晴，老子爸妈都没打过我。”他眼里的喜爱根本藏不住，可她如今已经看不懂了。
“谁让你动手动脚。”她偏头看了下，林半生的脸确实有点红，又不忍心太过刻薄，“好了，你先放开我。”
“起床气怎么还是这么大？”他手臂又一紧，灵泽直接贴到他胸膛上。
撞上去的力量不小，她一下又羞又急，“流氓！！”
林半生朗声大笑，终于放开了她，“我猜那个傻子跑其他屋去睡了。”
灵泽立刻跟他拉开距离，从床上拿起毛衣套在身上，要给楚云打电话。
林半生夺过手机，“我先跟你说个事。”
“你说就好了，干嘛开这种玩笑？”灵泽怒视着他，“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老子已经很克制了。”
“你——”她咬着下唇，还是拿他没办法，只得坐到床上别过头，“什么事？”
林半生蹲下来望着她，“夏木在莲花街有一处房产。”
“他家有钱，很奇怪吗？”灵泽语气很不好，“你不也有？”
“是一个普通的旧小区，实在配不上他家的身份。”林半生偏着头笑道，“而且莲花街离鹿鸣就两个街区，他为什么不去住？”
灵泽叹了口气，“我昨天看到夏木兜里掉出来一把钥匙，可他很快就拾回去了，只看到是一字锁。”
林半生点点头，“我猜，那是他用自己存下来的钱偷偷买的。”
她轻轻推了推他，“离我远点。”
“怎么？”他抿着笑，“怕爱上我？”
灵泽闭着眼摇了摇头，继续夏木的话题：“那个房子一定有什么秘密，查到具体门牌号了吗？”
他捋了捋她胸前的头发，又吃了重重的一巴掌。
“房产证上还有安如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