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你这样会摔下床的。”灵泽抿着笑，“睡进来点。”
他抱着床沿，“不了。”
她从后面抱着他，“我害怕，你抱着我睡。”
他全身的肌肉立刻绷紧，稍稍往里挪了点，把她搂在怀里，闭着眼不敢看她。
他不知道，怀里的人是抱着看一眼少一眼的心态贪心地望着他，连眨眼都不想有。
他也不知道，她从来不敢这样完全不加掩饰地望着他，眼里的爱意比过往几个月加起来都多。
比爱意更多的，是愧疚和不舍。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亲了亲他的喉结。
“你睡，我坐椅子上看着你。”
楚云掰开她的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她又拉过他，就是不许他走。
“叶灵泽。”
她在床上跪着走了两步，坐到楚云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使劲儿吻上去。
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少年哪儿经得住心爱的人这样三番四次的撩拨，他颤抖着双手，最终还是揽过了她的腰。
无声的缠绵中，楚云渐渐反客为主。他收紧手臂，让灵泽紧紧贴着自己，下半身逐渐不受控制。
她慢慢将手顺着他的胸膛走到腹部，再继续往下要去扯开他的裤子。
楚云突然一个翻身将她按倒在床，箍住她的手臂止不住发抖。
灵泽抚摸着他的脸颊，嫣然一笑，“轻点。”
他撑起身子，一只手慢慢伸进她的衣摆，可是一碰到她的腰，彷佛触电一般不敢再继续。
他闭上眼，捏紧拳头，因为极力克制生理欲望显得很难受。
灵泽便直接脱掉了上衣，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
就在她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楚云已经背过身准备下床。灵泽又从背后抱着他，裸露的身子贴着他薄薄的一层T恤。
“楚云，我爱你。”她轻轻吻着他的背，“转过来。”
他死死握住她的手腕，青筋暴起。
僵持之下，楚云还是掀开了灵泽。
浴室里传来淋浴声。
她无声叹了口气，又把衣服套了回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楚云才走出来，一身凉气。“我去睡沙发。你不用怕，就在这好好睡。”
“我睡不着。”她望着他，“你陪我。”
他背过身，“灵泽，老实跟你说，我现在再靠近你一步，就会失控。”
“我愿意。”
......
“晚安。”
*
凌晨三点，整栋别墅静得仿若无人。
灵泽这才慢慢摸下床。她左边的卧室睡着路埘，右边是夏木的书房，然后是他的房间，最后才是夏林的房间。
她拿起手机走近夏木的书房。这里和她想象中几乎一模一样，干净整洁有序。她轻轻拉开台灯，桌上只有几本厚厚的书和电脑。她又慢慢打开抽屉，也几乎是打印的论文，笔记还有一些无关痛痒的物件。
她再慢慢摸到书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她打开手机电筒，往四周照了照，突然，她看到了角落圆桌下放着一个盒子。
她心中一喜，快步走过去打开，却只是翻出一堆手稿。
看来钥匙是放在卧室的，重要的东西或许在莲花街的房子里。
回到房间，她冲了半个多小时的凉水，直到觉得头昏脑胀。
*
第二天见她还没起，夏林便来敲门。灵泽脑子晕沉沉的，她知道自己发烧了，便假装听不见，继续睡着。
楚云突然闯了进来，“灵泽！”
她强撑着睁开眼，“嗯？”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嗯~~”她翻过身，并不理他。只听见夏林说要去拿体温计。
“38.5℃！”夏林赶紧去把夏木叫来。
夏木探了探，又听了下心跳，“着凉了。晚上没盖好？”
路埘推了下楚云，“是不是你抢被子？”
楚云懒得和他争，对夏木问道：“要不要紧？”
“先吃个退烧药，然后睡一觉。你俩今天就别回学校了。”
楚云点点头，坐在床边，时不时用手探探她的额头。
跟心上的疼痛比起来，她根本不在意身体的这点不适。
“很不舒服是不是？”楚云一脸焦急，自责道，“是不是昨天做噩梦掀被子了？”
她闭着眼，眼泪在脸上横流。
楚云赶紧用手背给她擦泪，“到底哪儿不舒服？嗓子？头疼？”
“对不起。”
他动作一滞，“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几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路埘重重拍了下楚云，“你TM怎么搞的？！这明显PTSD了啊！”
夏木叹了口气，对夏林道：“拿半块安眠药来。”
*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傍晚六点。
楚云还是坐在床边，“好些没？”
灵泽笑了笑，“好像没事了。”
体温已经退到37.3℃。
她笑道：“其他人呢？”
“路埘和夏木在做饭，夏林回学校了，她明天有随堂测试。”
“楚云。我想喝粥。”
“夏木在煮。”
“我想吃你做的。”
他为难道：“你知道我不太会做饭。”
“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白粥也好。”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好不好嘛？”
如她所料，楚云根本受不了她撒娇，只一瞬便答应了。
大概算着楚云已经进了厨房，她赶紧起身，摸到夏木的房间。
空荡得令人心生寒意。
她扫了一圈，只有最基本的床铺，衣柜和一套极其复古的桌椅。
她直接摸到桌前的抽屉，看并没有钥匙，又赶紧查床架有没有暗格。
夏木和夏林房间中间是楼梯。灵泽的心咚咚直跳，她甚至不敢去想那是不是楚云的脚步声。
把几乎所有抽屉都翻遍之后，还是一无所获。灵泽心中止不住失落，但也不敢再耽搁。
确认将所有东西恢复原状后，她踮着脚快步往门口移动。
直到这时，才看到门口左侧的置衣架上。她将手伸进外套，终于触到了冰凉的金属感。
灵泽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硅胶模具，将钥匙按进去，然后摸出湿巾将钥匙擦干净，又用纸巾擦干，慢慢放回外套。
刚关上门，楚云就上来了。
他笑道：“怎么下床了？”
她攥紧上衣兜里的东西，“我没事了，就想下楼看你们做得怎么样了？”
楚云打量了一下她。
她心脏剧烈地跳动，极不自然地直视他的眼睛。
“外套太薄了，去换件厚的。”
*
第二天一回到学校，灵泽便给林半生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从你宿舍后面的门出来。”
她坐上副驾，将硅胶递给林半生，“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弄好？”
“吃个饭的功夫。”
等两人到餐厅外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驾驶座的玻璃，林半生稍稍摇下窗，将东西递了出去。
等那人走远，他才道：“听说这家粤菜不错。”
灵泽并不动，她身子微微发颤，“还是按我们说的，事成之后——”
“下车。”他打开安全带，重重关上了车门。
这可能是灵泽这辈子吃得最不开心的一顿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果然，吃完之后，林半生就拿到了钥匙。
“夏木明天要去医院实习，连续两天。”灵泽垂下眸，“如果顺利的话——”
“知晴，你想清楚。”
“不管怎么样得有个交代。”她自嘲道，“老实说，就算我是以许知晴的名字进的鹿鸣，也不会和楚云有未来。他们这样的人家，连安如都看不上。”
“不一样。虽然平时看起来吃穿用度差不多，楚云家只算是殷实，但夏木家就要显赫多了，不过是家长不溺爱罢了。”
她摇摇头，“你就不用安慰我了。你一天天叫嚣着要跟楚云抢我，就算抢到了又怎么样？你父母能同意？”
他嗤声一笑，“他俩管得住老子？！”
“你看看，自己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父母给的？你有什么资格不听他们的话？”
“行，等老子自己挣钱了再来娶你。”
“这种玩笑话就算了。”她看着窗外，“你帮了我大忙。今晚就想要吗？”
车里突然静了下来。
“楚云今晚要上课到九点半，他不会来找我的。”灵泽握紧拳头，“明早7点把我送回去就好。”
他发动了车子，往住所开去。
到家之后，灵泽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林半生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过来。”
她从包里拿出两万现金，“这是给你的。”
“还真是嫖资？”林半生接过信封，随手甩到沙发上，“喝了。”
灵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又给她倒了杯。
她甩了甩头，“我先去洗澡吧，不然一会儿没力气了。”
“不怕，我给你洗。”
她震惊地望着他，支支吾吾道：“不，不用。我洗很快的。”
她进到林半生的房间冲了个澡，然后裹着浴巾坐在床上望着墙壁上的画，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楚云的面庞。
门砰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