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知晴叽叽喳喳讲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以及房子会在下个月中到期和她明年会去春雨。
“你到时候一个人在秋水要照顾好自己。春雨离这儿挺远的，我也不能常常来看你。不过我会尽量。”
苏止行只是看着窗外，并不回她。
到家之后，知晴让他坐在沙发上。“我帮你换个床单，你洗个澡就休息吧。需要什么明天再去买。”
她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干净床单。看苏止行跟了进来，拿起两个枕套笑问道：“喜欢哪个颜色？”
看对方不答，知晴便自顾自说道：“蓝色吧，我看你——”
苏止行将她摔到床上，囚着她的双手，整个人压了上去。
“你干什么！”知晴瞪着他，“放开！”
他在她唇上点了一下，然后在耳廓上轻轻亲着，“知晴，我做不到。”
她使劲儿偏着头，“做不到什么？”
“不喜欢你。”
“你先起来。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怒道，“你觉得我会无条件迁就你吗？”
“知晴，我爱你。”
“止行，你别这样，我——”
他的泪滴在她的脸颊上，“从十七岁起，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你却只当我是弟弟？许知晴，真狠啊。”
她心痛地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是亲手养大的人，“止行，对不起。可是我不能接受你，我爱楚云。”
他凄厉地笑着，捏着她的下颚，“我哪里不如他？！”
“你哪里都好，但你不是楚云。”
“我爱你。”
知晴闭着眼，无奈叹了口气，“你先放开我。”
“我每时，每刻，都想这样抱着你，亲你，跟你——”
“闭嘴！”
苏止行的食指轻轻刮着她的侧颈：“你跟他，有没有？”
“不关你事，放开我！”
“跟我，好不好？”他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别怕，我会轻轻地。”
“混账！放开我！”
他根本不听，身子轻轻颤着，低头想去吻知晴，被她躲开。
他也不急，慢慢亲着知晴的耳廓，耳垂，然后往下亲着脖子。她使劲儿反抗着，可是根本无法抗衡。
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生理反应，事情开始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止行！你——”
他用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个手同时钳住她的双手，吻像疾风骤雨般落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力道越来越重。
知晴止不住发出声音，这更加刺激着他。他将她拖到床头，扯开她的衬衣，将她的手绑在柱子上。
“苏止行！！！”
她使劲儿摇着头，泪打湿了整张脸。可是嫉妒和求而不得让苏止行完全失了理智，他只是一寸一寸地侵占着她。
外面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
可是，她的嘴被苏止行用力捂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知晴？”想是看到卧室底透出光，楚云开始朝这走来，“你在里面吗？”
听到楚云的声音，苏止行更加兴奋地往下亲她，咬她。
她浑身战栗。
苏止行使劲儿制住她，唇贴着她的耳垂，“被他看到会怎么样？”
“知晴？”楚云敲了敲门，“在打电话？”
苏止行嗓音沙哑地笑着，“他还会要你吗？”
楚云又敲了两下门，“知晴？我方便进来吗？你答我一句。”
苏止行浑身充满了阴戾之气，“要不赏他一句‘滚。’？”
她此刻哭得满脸都是泪水，还是憋着一股劲儿用力扭着身子，希望能有一刹那能摆脱苏止行。
他望向她的眼神空洞，“许知晴，你逼我的。”
苏止行随意拿起一件衣物塞进她嘴里，然后疾走两步将卧室门锁住。
楚云此时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他扭了扭门把手，“知晴？！”
“楚云！”苏止行大吼一声，“许知晴和我在上床！”
知晴撕心裂肺地哭着。
楚云使劲儿捶了两下门，“苏止行！！你敢伤害她，我杀了你！！”
“听好了！”苏止行将知晴嘴里的衣服拿走。
“楚云！！！”这或许是她第一次这么大声叫他的名字。
“对，就这么叫他。”
“苏止行你混蛋！！”
楚云用力撞门，“知晴！钥匙呢？！”
她猛地想起，包放在门口的置物架上，钥匙在里面。
刚想要开口，苏止行捂住她的嘴，“晚了，许知晴。放轻松，我要——”
楚云打开了门，知晴对上他目光的一刹那不自觉闭上了眼。
他扯着苏止行的头发，狠狠摔到了衣柜上，赶紧掀起被子盖在她身上。“别怕。”
苏止行凄厉地大笑，“许——”
楚云转身一脚踢向他胸口，直接按住苏止行，拳头胡乱落在他身上。知晴的心脏也跟着被反复摔碎揉捏。
良久，楚云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手机，声音颤抖道：“是我。出警，山——”
“楚云。”知晴睁开眼，浑身寒意，“让他走。”
“没事了，我可以处理。”楚云挂掉电话，回头看着知晴，眼睛充血，看着她却是无尽怜惜，“你要放他走？”
苏止行仰天大笑，“早知道我应该再快点。”
楚云掐住他的脖子，狠狠说道：“那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苏止行此刻根本是破罐破摔，他冷冷看着楚云，脸上尽是轻蔑之意，“她是老子的女人。”
楚云将他的头狠狠撞向衣柜。
“你有本事弄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
知晴：“楚云。不要，不值得。”
苏止行笑得更狂妄了，“许知晴，老子是不是比他行？”
楚云气急，又使劲儿给了他一拳，掐住他的脖子怒吼道：“她是你姐姐！！”
“我姐姐死了！楚云，是你们害死她的！！现在你还要来跟我抢许知晴！！”
“苏止行。我们从此恩断义绝。”知晴止不住哭，语气却很坚定，“滚。”
“许知晴，老子迟早上了你！”苏止行对楚云挑衅道，“杀了我，否则我说到做到。”
“滚！！”
楚云不再回他，将他拖着往屋外快步走去。
几分钟后，他回到卧室，站在床边，颤抖着轻轻解开绑住知晴手的衣服。
因为剧烈的反抗，知晴的手腕被勒出了血条。她望着他，也不说话。
楚云嘴唇发白，止不住咳了几声。
他想用手帮知晴擦眼泪，但又收回了手，从床头抽了纸巾，轻轻擦拭着。半晌，才哑声问道：
【
“痛不痛？”
“想不想喝水？”
“你，你身上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
“你要什么？你告诉我。”
“要不要我先离开一会儿？我去门外，你有事叫我。”
】
“楚云。”
“我在，你要什——”
她紧紧抱着他，放肆大哭着。
楚云扯起被子，给她披着，手尽量不碰到她。
不知过了多久，知晴才终于哭够了，她慢慢放开楚云，他赶紧闭着眼，把头转向一旁。
许是哭了太久，知晴仍啜泣着：“我饿了。”
“想吃什么？”
“番茄鸡蛋面。我先去洗澡。”
不知洗了多久，等她出来的时候，楚云已经做好了面，静静坐在椅子上，呆呆望着桌子。
听到声响，他迟钝地转过头，扯出一个笑容：“来吃。”
“你先帮我吹头发好不好？”
知晴坐在梳妆台前，她在镜子前看到自己的脸，一双哭肿的眼睛，身后站着楚云，她只能看到他胸以下的地方，还被她挡住了大半。
楚云拿着吹风，手还是止不住在抖，左手食指和中指缠着两个创口贴。他撩拨她头发的动作很轻，如果不小心触碰到知晴的耳鬓或者额头，会立马弹开手。
知晴扯掉吹风的插头，站起反身抱住了他，“你可以碰我。楚云，我只许你碰我。”
楚云放下吹风，回拥着，“知晴，不是你的错。我很珍惜你，永远都不会变。”
“我不敢想。”知晴踮起脚使劲儿蹭着他的脖子，闻着让她心安的味道，“是被你看到更可怕，还是被他——”
“他该死！”
楚云将她拥得更紧，半晌，才又控制住脾气，“别怕，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想不想骂我？是我没听你话。”
“不怪你。”
“楚云，我报道过很多这类案子，直到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真的理解她们为什么觉得自己脏。”
“你就是你。”他捧着她的脸颊，一双墨色的眸子深情盯着她，“我永远爱你。”
她心狂跳不止，但又瘪着嘴想哭。
楚云轻轻笑道：“面要坨了。”
她破涕为笑，“你抱这么紧我怎么吃？”
*
在那儿之后，楚云每天车接车送，如果警局有事，他就直接把凌竹拉来看着知晴，总之，决不让她一个人呆着。
知晴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挠挠头，“凌竹这段时间看我像看傻子一样。”
“我报销让他打车上下班，他还不乐意？”楚云顿了顿，试探道，“房子的事，你想清楚没？”
“我搬去淼淼那儿吧，总不能真把你赶去住宿舍。”知晴笑道，“你还能一年365天陪着我？总归要一个人的。”
他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不行？”
“啊？”
楚云低下头扯着自己的耳垂，“我的意思是，水仙阁房子太老，安保也不太好。你住我那儿，我睡沙发。反正我家沙发跟床也没什么区别。”
“你不是要去睡警局宿舍？”
……
“目前没空位。”他耳尖绯红，“我暂时住我家。”
知晴噗嗤一笑，脸颊却不由得染上绯晕，“那，我的东西呢？”
“你也不可能都带去春雨。不带的都卖掉或者扔掉。其他的先放我家。”他郑重地看着她，“知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她赶紧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吧。麻烦你了。”
楚云垂下眸，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不要跟我客气。”
“我付一半房租？”
他叹了口气：“如果你觉得这样好受一些的话。”
“还是说我住卧室，要多付一些？”
......
“那——”
“不用，一人一半。”
知晴点点头，这才翻开菜单。这是十月在山水里对面商场新开的一家川菜馆。她兴奋地读着菜单，时不时和楚云聊着应该点哪道。
楚云宠溺地看着她，“喜欢就点。吃不完打包。”
“嘿嘿，我们可以常常来吃。”知晴翻到水煮系列，“你说吃水煮肉片还是水煮鱼？我觉得——”
“晴儿？”
两人双双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约莫三十多岁的斯文男人正微笑望着知晴。
见知晴瞪大双眼，男人笑得更灿烂了：“怎么傻乎乎的？不认识了？”
“哥？哥哥！”知晴跳起来抱住男人，止不住地蹦跶。
“好了好了。”男人将知晴慢慢放开，“多大了？不像话。”
知晴嘟着嘴，手仍张着。
男人望了一眼楚云，笑道：“再这样男朋友要生气啦。”
她这才后退一步，让男人坐在自己身边，介绍道：“楚云，这是我的子淮哥哥，他姓顾。哥哥，这是楚云。”
“听到啦。”顾子淮抿嘴笑道，“我坐在你后面，就十来分钟的时间，你都不知道叫了多少声这名字。我还想呢，哪儿的丫头嘴这么碎？”
楚云忍不住笑出了声。
“哥~”知晴娇嗔道，“我没有。”
“不过，”顾子淮正经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啊？”知晴推了推他，脸红道，“没，没有的事。”
“那就同居了？”
“不是，哥，我——”
“您别误会。”楚云开口道，“知晴的房子马上到期了，暂时在我那儿过渡一段时间。我不会轻薄她的。”
听到他一本正经地解释，知晴哧声笑出声。
“那就好。”顾子淮看着她，目光温柔，“我家晴儿很珍贵的。”
“当然。”
知晴亲昵地挽了挽子淮的手臂，“哥哥，你吓到他了。”
“我得让他知道，你是有娘家人撑腰的。”顾子淮轻轻摸了摸知晴的头发，“止行还好吗？”
知晴眼里的光迅速暗了下去，“你，回去过了？”
“既然回国了，当然应该去看看你们。”顾子淮低下头，“对不起。”
“哥哥，你道什么歉？”
顾子淮叹道：“我知道那是个虎狼窝，可是没想过恶劣至此。或许，我不该出国。至少也应该等到你们都大学毕业。”
“你胡说什么。当时多好的机会。怎么能为了我们放弃？”
“那个人渣打到你——”
“哥！”知晴转头看了一眼楚云，对方正皱着眉盯着她。
顾子淮愣了一下，低声问道：“他不知道？”
知晴微微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这次是回国度假吗？”
“彻底回来了。我现在开了自己的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