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酒吧，沈阔递给知晴一杯酒，“订婚快乐。”
叶盛偷摸给了沈阔一肘子，想夺过酒杯，却被知晴拦住，一口喝完了酒。
“抱歉，我先走了。”知晴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目眩。
林半生赶紧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知晴轻轻推开他的手，“我没事。”
看她站不稳，林半生又用手背撑着她的胳膊。
叶盛：“我叫车送你回去，不然也不放心。”
她移开手，望向叶盛，“麻烦你了。”
回去的车上，叶盛给她道歉：“知晴，只要你和楚云幸福就好。沈阔那小子也是这么想的，他就是说话冲。”
叶盛轻轻叹了口气，“他和楚云从初一起就是好朋友，跟亲兄弟没区别。难免会心疼楚云多一些。”
知晴垂下眸，“没关系的，我明白。”
“你当时受枪伤，沈阔也吓坏了。”叶盛看向她，“他送你的礼物，咨询了包括我太太在内好多人才选定的。”
知晴从包里拿出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块成色上好的和田玉吊坠。“谢谢。”
下车后，叶盛又扬了扬手，“赶紧进去，早点休息。”
知晴刚转身就哐当一下摔倒在地。她重重叹了口气，干脆就这么坐着，仰头看星空。
过了会儿，她拿出手机本能地要打给楚云，又想起他正在忙案子。
她撑地想自己站起，几番尝试，却怎么也做不到。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知晴一阵心惊，转过头，才发现是林半生。
他双手环住她的胳膊，看起来就像将她搂在怀中一般。
她没了反抗的气力，也只能由着他。好死不死，在电梯碰到了从地下一层上来的夏林。
林半生丝毫不怵：“哟，这不是大美女吗？”
夏林点头示意，一道冰冷的目光刺向知晴。
知晴跟她问好，她只是笑笑不答。
*
知晴打开大门，却不打算让林半生进屋，“谢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抢进一步，然后重重关上了门。“水都不请我喝一口？”
她慢慢走去餐厅要给他倒水，却被林半生直接拖到沙发上。
“你干什么！”
“许知晴，老子跟你说过，跟了楚云就得忍受他身边人对你冷眼相待。”
她拿出沈阔送的礼物，闭眼道：“已经解决了。”
“半生，你走吧。”知晴将毛毯胡乱盖在自己身上，半躺在沙发上，“我太困了。”
看他不答，她只能强撑着睁眼。“你这么看着我想要干嘛？”
“你说呢？”林半生的声音沉得要命。
知晴不由得皱了皱眉，她举起左手揉眼睛，故意将戒指露给林半生看。
他干笑一声，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看着她。“许知晴，别跟我来这套。”
她偏过头不去看他，“半生，我们昨天说得很清楚了。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
“真的？”
知晴又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是！”
他抓起沙发上的熊猫玩偶，“那这是什么？”
她瞥了一眼，“我只是很喜欢它，和是不是你送的没有关系。”
他轻轻放下玩偶，声音沙哑：“为了一句年少时的气话，你就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了？”
“半生，我没有怪你，只是不再喜欢你了。”
他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嗓音带着无法压抑的苦涩：“我不信你对我半点感觉都没有。”
知晴闭眼摇摇头。
他搂过她，头轻轻抵在她伤口初愈的肩上。
心跳如鼓，他的心跳。
他还是不肯死心，“你两年前把一个相亲对象送进了局子，只因为他要强行抱你。”
“是。”
林半生加重力量，手臂却微微颤抖，“许知晴，老子已经抱你超过两分钟了。”
“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心里没有半点波动。”
“你现在报警，我就死心。”
“半生，我做不到。”知晴侧眸看向他，“就像你做不到强迫我一样。”
他苦笑两声，将她打横抱到卧室，直接丢到床上，然后用她的手机拨通了楚云的电话。
楚云几乎瞬间就接通，“怎么还不睡？”
她看着林半生，道：“半生在客厅，我在卧室给你打电话。”
【“他怎么上来的？”】
“喝多了在楼下发疯，我只能先接上来。”
【“混账！吐了没啊？！”】
“那倒没。”
电话那边沉寂几秒，林半生刚想说话，楚云的声音又响起。
【“得多少酒才能把他灌醉。”楚云叹了口气，“他知道咱俩订婚肯定心情不好。”】
知晴都愣了，“你说什么？”
【楚云语气平和：“冰箱里有新鲜柠檬，你给他冲个蜂蜜柠檬水。”】
林半生睫毛簌簌颤着。
知晴坐起身，故意把外放音量调到最大。“不想理他。还对我动手动脚呢。”
【“混账！！他怎么你了？”】
林半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就非得抱我，扒拉好久才扒拉开。”
【“你就当被狗咬了！混账玩意！”
“你给他拿个毯子。”楚云又忍不住骂了两句，“踢地上睡！”
他气得直喘粗气，半晌，又道：“还是睡沙发吧，拿个厚点的被子。”
“混账！！”】
林半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楚云，你不赶紧回来？不怕他耍酒疯欺负我？”
【“他敢！”楚云叹了口气，“那混帐不是那种人。知晴，你把他安置好就早点休息吧。”】
她故意道：“他今天穿着西装，可帅了。”
【“许知晴！你别管了，他爱死不死，你锁卧室门！”】
林半生笑着摇头，脸上的戾气早已消散。
“你真不回？”
【“你要说苏止行在家，我立马风火轮就踩回来了。那个混账勉强信得过吧。”】
*
“满意了？”
“许知晴，老子要是弯的，也喜欢那傻子。”林半生转身离开，“晚安。”
她又拨通楚云的电话，将前因后果讲予他听。
【“那个混账。”】
“楚云。”知晴又感动又委屈，忍不住和他撒娇，“怎么案子还没破？”
【他轻笑一声：“你未来老公没本事呗？”】
“让我来帮帮你吧。”知晴在脑子里回忆了下巷子的地形，“那里错综复杂，想要藏一个人确实太容易了。”
【“那个时候几乎所以人都在房里，甚至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你们问过叶兮颜吗？秦风为什么会钻进那个巷子？”
【“她说不清楚，这是他们的新房，装修的事都是她和她父母操办的。秦风因为一直忙着跳槽的事，甚至都没怎么来过这边。”】
知晴觉得身子舒畅了点，慢悠悠走进厨房倒了杯水，“监控录像里，他有什么异常吗？他是自愿走进去的？”
【“确实东张西望了一下，但他旁边并没别人。”】
“就是说，他一定藏着什么事。会是什么呢？”
【楚云笑道：“我也想知道。”】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要去见什么人。”
【“他从小在槐夏长大，高中就出国了，七年就完成了本硕博。毕业回槐夏工作，来秋水出差的时候偶然遇到叶兮颜，除此之外，在这边并不认识别的什么人。”】
“楚云，你居然这么自然给我透露案子？”知晴忍不住玩笑，“你要真失业了，我可养不起你。”
【“我师父指示的。”】
......
“你开着免提？！”
【“放心，聊案子的时候才开着。”
李警官：“许记者，有何高见。”】
知晴尴尬咳了声：“对不起。我——您千万不要怪楚云。”
【“哈哈哈哈。我很认真地问你的见解。”】
“男人偷偷摸摸——”虽然隔着电话，她脸还是红了，“多半是偷情。”
......
见对面不说话，她又继续道：“可偷情也应该有个时限，一定是之后发生了什么。或许被女方老公撞个正着，然后被杀了。今天有女性失踪的报案吗？”
【“没有。”】
【楚云悠悠道：“秦风敢做这事，得被他爸打断腿。”】
知晴不服气：“恰好相反，有时候家教越严越喜欢做这种刺激出格的事。”
......
“秦风出去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比如喷香水，专门打扮了一下。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都没有。”】
*
第二天的头条新闻是半夜在延年路的公园里发现一具男尸，嫌疑人已经抓捕。
知晴赶紧跑到求实，看是不是淼淼和凌竹负责这个新闻。
淼淼一看到她就笑开了花：“晴姐，假修得舒服吧？”
知晴耸耸肩，“老实说，我想回来上班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淼淼叹了口气，“你和凌竹都请假了，我一个人要累死了。”
“凌竹请假了？”知晴疑惑道，“今天？”
“昨天就请了。”
知晴眉心一跳，“可昨晚他还说要回报社加班？说你去做美容了。”
“什么？！”淼淼眨眨眼，“他记忆错乱了吧？”
知晴昨天就觉得凌竹不对劲儿，她赶紧追问：“因为什么请假？”
“说是家里亲戚生了场大病，随时会过世。”
知晴从未听说他有什么亲戚，她脑子里突然蹦出林半生的话，急冲冲往报社外走。
*
“想我了？”林半生声音慵懒，应该还没起床。
“你查到过凌竹什么？”
“谁？”林半生哦了一声，“他妈在他高一的时候自杀了。”
“你说不知道他父亲是谁？”
“他的户口没有父亲这栏关系，应该是单身母亲。”
“他的家人呢？”
“没往来。”林半生笑道，“估计未婚先孕，和家里闹崩了。”
知晴使劲儿回忆和凌竹相处的点滴，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辛榕那件事他会这么感叹了。
她加快步伐往明玕面馆走去，“凌竹昨天骗我说他要回报社加班，可他那个时候已经请假了。”
林半生翻身下床，“要我帮你？”
“不用，谢了。”
她又给楚云打了个电话，简单复述了凌竹的事。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
“凌竹在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