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晴站在KTV门口，皱眉道：“什么意思？”
“不是想见弟弟？”林半生勾了勾唇，“花样还没开始，先去吃个饭。”
“这儿能吃饭？”
“你以为是你平时去的那种量贩式KTV？”林半生抬了抬手，“跟紧。”
知晴环视包房内金碧辉煌的装修，内心吐槽了一万句，脸上仍挂着淡淡笑意：“止行在这？”
“天天晚上泡这儿。”林半生挑挑眉，揶揄道，“长得帅就是好，有人抢着给他买单。”
直到现在，她也不懂怎么会把孩子养成这样。“我死后都不知道怎么和苏禾交代。”
“人说不定现在都会打酱油了。放心，遇不上。”
知晴拿出手机拨打楚云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干嘛老打扰楚警官？”
“有点想他。”
林半生自嘲一笑，懒洋洋靠着座椅，不再说话。
两人无言吃完了饭，知晴站起问道：“他在哪儿？”
林半生喝着酒，垂下眼睑不理她。
“那你喝着，我去逛逛。”知晴走出包房，又给楚云打了个电话，他终于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才开口：“你在哪儿？”
“一个叫轻港的KTV。”知晴小跑到一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半生说止行在这。他不太好，我来偷偷看看他。”
对方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我看着呢。”
“啊？”
“知道你放不下那个混蛋。他除了滥交，也没别的。”
知晴轻咳两声：“这事不大吗？”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管？”楚云的声音极其疲惫，“看一眼就回家吧，想你了。”
知晴和他又说了两句，便挂断电话，一回头——
苏止行搂着一位穿黑色紧身裙的女孩儿站在身后两米处。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
知晴瞪大眼睛，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女孩儿对苏止行盈盈一笑，声音娇滴滴地：“她比我好看吗？站这儿走不动道了。”
苏止行玩味地盯着知晴，扬起嘴角，轻飘飘应了声。
女孩儿便撒娇道：“再给你次机会。”
苏止行便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当然是你好看。”
知晴本打算偷摸看看苏止行，可事到如今，她便想干脆将他拉到一边，嘱咐两句。
“怎么办？”苏止行偏头看怀中的人，“有人要跟你抢我？”
“让她滚咯。”
苏止行抬眼，冷冷道：“你听到了？”
“你住哪儿？”
苏止行笑道：“今晚的话，她家吧？”
“钱够不够？”
他大笑：“放心，差不了钱。”
知晴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玩够了就回学校。”
她往墙壁方向靠，给两人让道。女孩拉着苏止行，他也不动。
知晴不想哄苏止行，打算先行离开。
岂料，经过两人的时候，苏止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抵到墙上。
他眼神凌厉，嘴角却仍挂着一抹笑：“你跑这儿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听说你最近——”知晴看了眼被吓到的女孩儿，改了改措辞，“忙着谈恋爱，我就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女孩儿轻轻拉着止行的胳膊：“你管她干嘛？我们走吧。”
“滚！！”
知晴皱眉道：“你怎么能这么和女朋友说话，你——”
“许知晴！”他怒道，“你管我？”
女孩儿似乎明白了两人的关系，撅了撅嘴，小跑离开。
知晴叹了声：“你满意了？行了，放开我。”
苏止行伸出手想去摸知晴的脸，被她侧头躲开。他又使劲儿掰她的头，知晴便用左手挡。
他一把抓过她的手，身体像触电般颤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她左手的戒指，大拇指在戒指上一遍遍抚过。
“我和楚云订婚了。”
苏止行更加用力握着她的手。
知晴疼得低闷了一声。
“你放开我。”她叹了口气，“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不开，我们只能——”
苏止行搂过她的腰，将头埋在她肩膀，“许知晴，你真想我死吗？”
她想去推他的手停在半空，“止行，我还要和你讲多少次？”
苏止行放开她，唇角轻挑：“我一定会送上让你终身难忘的结婚礼物。”
知晴狠狠瞪着他，“你敢对楚云怎么样，我绝对不会——”
“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她拉住苏止行的手：“你不要乱来。”
他的眼神稍稍柔和，“我的死活你还关心？”
“你知道我关心。”知晴正色道，“苏止行，你知道我放不下你，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他抿了抿笑意：“不生我气？”
知晴闭了闭眼：“不冲突。”
“那你不要——”
看他仍然执迷不悟，知晴放开他的手，“我只求你别伤害楚云，也别伤害自己。除此之外，你爱做什么做什么。”
“许知晴，肩膀好了吗？”
她抬起头：“你知道？”
“还疼吗？”
知晴摇摇头：“早就没事了。”
苏止行轻轻抚着知晴的肩，她赶紧后退一步。
他的手停在半空，眸色如夜。
*
知晴小跑到包房里，林半生已经不在那儿了。她赶紧拿出手机，发现他和楚云都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赶紧给楚云拨回去。
“我在轻港正门口。”
她上车抱着他，亲了两下，“我错了我错了。”
楚云没说话，发动了车。
“啊，等等。半生还在这。”知晴拿出手机准备给林半生打个电话，被楚云一把握住：“后面。”
知晴转头，发现林半生瘫坐在座位上，嘴角含笑望着她。
“你怎么不吭声？！”
“你也要给我这个机会才行啊。”
知晴吸了吸鼻子：“你这是喝了多少？”
“比你为我流的泪还多。”
......
*
楚云将车停在林半生住的酒店门口，冷冷道：“下去。”
“一起？”
“什么？！”楚云皱紧眉头，喝道，“滚。”
林半生勾了勾唇，“我对那个案子挺感兴趣的。猜了个大概，但是细节嘛——”
“关我什么事？我又没靠你破案。”
“你回去肯定受不住许知晴的美人计，那我肯定会找她——”
楚云熄了发动机的火，对知晴说了声：“走吧。”
......
回到酒店，林半生又拿出一瓶红酒，他拿起递给楚云一个杯子：“喝点？”
楚云摇摇头。
知晴实在没忍住，让他少喝点。结果这人又开始开屏：“你老婆怎么这么关心我？”
她咬牙切齿道：“醉死你最好。”
林半生躺在单人沙发的靠背上，轻轻扭了扭脖子，“死了？”
“没。”
他讥讽道：“女人就是心软。”
知晴问道：“有受什么伤吗？”
“基本处于昏迷状态，倒没更多外伤。”楚云轻轻捏了捏知晴的手，“我——”
知晴回握住他，“我明白。我和舅舅一家根本没有感情，你不要顾虑我。”
“老子不是请你俩给我演你侬我侬的！”
楚云瞪了他一眼：“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那个为人师表的秦叔叔，‘欺负’自己学生？”
“嗯。”楚云眼里透出寒光，“凌琳和陈语都是，据说还有更多受害者，不过她们选择拿了好处之后沉默。”
知晴不解道：“好处就是保研？”
“还有更多学界和业界的资源。”楚云摇摇头，“凌琳拒绝了这一切。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凌竹以后可以出国念书，却被耍了。”
林半生摇着手中的红酒杯，漫不经心道：“陈语既然收了好处，为什么又突然报复？”
“因为她没收。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毁了她。”
林半生的眼神顿时凌冽，知晴赶紧挽着楚云的肩膀，轻声道：“半生就是猜想而已。他不是这种人。”
楚云根本不理他，自顾自继续道：“她说就当自己傻，吃了亏。研究生和工作都是她自己考上的，可知情人却觉得她是——”
他没再继续。
知晴悠悠道：“所以，学院老师不是完全不知情。”
楚云双眉紧蹙：“不仅如此，秦——秦明玕因为没能用好处控制住她，在那几年总是会给她使绊子，直到自己身体不好，才逐渐力不从心。”
林半生突然笑着问知晴：“所以女人真的多数是双吗？”
......
“这有什么难答的？”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晃了晃，悠哉悠哉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你那个姐姐？”
“当然没有！”
林半生更得意了，“傻子，你可要对她好点，万一她一受情伤就转变性向了呢？”
“关你屁事。”
“欸？你怎么没有——”
楚云直接打断：“你放什么屁！”
“老子记得陈语以前喜欢你吧？”林半生放肆笑着，“那她和叶兮颜哪个在上面？”
知晴看楚云脸色很不好看，赶紧吼了林半生一句。
他哦了一声，又继续道：“让我猜猜，陈语在秦风当晚走出面馆后把他绑到车上，那辆车一开始停在酒店停车场，然后，叶兮颜报警，等你们去她家查完后再转移到她那儿，完美的灯下黑。”
楚云不情不愿点了下头。
“你这个傻子怎么发现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