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给知晴打了个电话，“我们在烟岚大门外的一家咖啡厅，你过来吗？”

    咖啡厅坐着下午在警局的女孩儿。除了本科室友，还有两个研究生室友。

    淼淼眼周红彤彤的，知晴挽过她安抚道：“警察会尽力的。你再给我讲讲，她怎么会突然消失？”

    “小雨走到路边系鞋带。大概一分钟后，看她没跟上，我回头找，就已经不见了。”

    “什么声响都没听到？”

    “我们刚从KTV出来，没尽兴，所以一直在唱歌。”淼淼垂下眸，“喝得多了，音量不小。”

    知晴点了点头，又对所有人问道：“我听说了她和苏止行的事，除此之外，有别人追她吗？”

    时雨现在的研究生室友答道：“她脾气挺倔的，其他男孩根本看不上，就是喜欢苏止行。老实说，她那些手段我都觉得烦，更何况止行了。”

    知晴笑笑，“什么手段？”

    女孩叹道：“比如有一次，在食堂碰到止行，她偏要给他买饭。止行扭头就走，她又跟上去，一不小心绊倒了，止行扶了一下，她就发朋友圈说止行抱了她。”

    ......

    “她得罪过什么人吗？”

    女孩摇摇头，“她虽然有些奇怪，但不是会和人起冲突的类型。”

    知晴偏着头，盯着女孩的眼睛，微微扬起嘴角，“你喜欢止行吗？”

    女孩呆滞在座位上，磕磕绊绊道：“不，不喜欢啊。”

    知晴垂下眼帘笑了笑，“叫得倒挺亲。”

    “暗，暗恋不可以吗？”

    其他人稍微移了移座位，和那个女孩保持距离。

    女孩低下头，泪大颗大颗往桌上滴。

    知晴赶紧走到女孩旁边，“不好意思，时雨的安危还没确认，我说话直接了些。”

    另一个研究生室友立马又搂住女孩，“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瞒着做什么？”

    “时雨总是明里暗里说我丑，我敢说喜欢苏止行？”她抹着泪，不服气道，“我还没说她矮呢！”

    知晴不忍少女心碎，点了一大桌吃的。吃到一半时，苏止行来了电话。

    大概十五分钟后，他就出现在了咖啡厅。

    刚刚哭过一场的女孩赶紧转过头，不想让喜欢的男孩看到自己这般模样。

    可苏止行根本不看其他人，“知晴，你出来一下。”

    *

    “我刚刚恢复了删掉的那些信息，忍着恶心看了下——”

    知晴正色道：“好好说话。”

    “这个月初，时雨给我发了个信息，说感觉有人跟着她，要对她图谋不轨。”苏止行骤紧眉头，“要我保护她。”

    “你当时没看到？”

    “我拦截了她的信息，她有时换号码发，我就算收到，看两个字就赶紧删了。”

    “可能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只是跟你说有这么个事。”苏止行偏头看着知晴，语气变得柔和，“没吃饱吧？我带你去附近一家川菜馆。”

    “止行。”她低下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吧？”

    他愣了一下，低声道歉：“我那次昏了头。”

    “那冷悦水是怎么回事？”

    他侧过头，不敢正眼瞧她。

    知晴想起来仍然心气郁结，“你没得手就找她泄欲？”

    “知晴，这事我认。”苏止行仰头自嘲道，“我只是不懂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楚云？你曾经跟我说，除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可如今，你为了他不要我了？”

    知晴看着苏止行，语气坚决：“他从来都是第一位的，只是我曾经觉得自己不配。”

    他慢慢红了眼，“你真不要我了？”

    “等到你不喜欢我再说吧。”

    他闭着眼，哑道：“你连这么点念想都不肯给我？”

    “止行，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昏了头？”

    “现在。”

    知晴转身就走，被他从后面拦腰抱住，“既然你下定决定不要我了，我又在坚持什么呢？”

    “放开！！”

    他紧了紧双臂，“我已经退了一大步，只要和你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就好。至于楚云，我也认了。可你连这都不肯？”

    “止行，我不敢保证你会做什么？就像现在——”

    他使劲儿勒了下知晴的腰，头埋进她的颈窝，“你逼的！”

    知晴肋骨连着内脏都快被他挤爆，她慢慢失了挣扎的力气，声音逐渐变小，“你先放开。”

    “许知晴，你还要不要我？”

    她一阵头晕目眩，脚已经站不稳，可因为苏止行支撑着她，他并觉得有何不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知晴身上的桎梏突然解开，然后跌进了熟悉的温暖怀抱。

    过了几分钟，她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也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了。

    楚云抱着她坐在椅子上，“好些了？”

    她搂着楚云的脖子，委屈地嗯了一声。

    又过了十来分钟，知晴恢复了体力，“怎么来这了？”

    “姜星文并没有和导师一起去春雨，被发现死在了出租屋。”

    知晴望了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止行呢？”

    楚云的眉眼立马冷了下来，“警局。”

    知晴把脸埋到楚云胸口，跟他说了下刚才的事。

    “那个混账！！”楚云捂了捂知晴的耳朵，又声音平和道，“差点把你弄窒息。”

    她轻笑一声，拍拍楚云的脸，“这事你常干。”

    “啧！能一样吗？”

    楚云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我也不放心你，许小姐，受累跟我去一趟春雨吧？”

    *

    知晴坐在副驾上，止不住笑着，“现在敢这么明目张胆带女朋友公干？”

    “是未婚妻。”

    “哦~人死在秋水，你跑春雨那么远想求证什么？”

    “姜星文的导师叫沈渊，我们已经通了电话，他说明天有个很重要的研讨会，不能提前回来，那只能我受累跑一趟了。”

    知晴皱着眉，“时雨的事没有进展？监控呢？”

    “门外是个小巷子，还真没监控，西门里面的监控是从凉亭后才有的。”

    “那时雨总不能一直呆在没监控的地儿吧？”知晴百思不得其解，“总得去哪儿啊？”

    “怪就怪在这，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

    楚云将车停在酒店门口，“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去给沈渊做个笔录。”

    知晴到房间后赶紧洗澡换了个衣服，躺在床上，很快就来了困意。

    迷迷糊糊中，远方出现一些光亮。她慢慢睁开眼，发现是楚云开着台灯看东西。

    她声音含糊道：“你回来了？”

    楚云站起走过来，“吵到你了？”

    知晴坐起来，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摇头道：“有什么发现吗？”

    “出发前一天，姜星文突然说自己生病，没法跟沈渊一起。”

    “证据？”

    “调了些高速视频，确实只有驾驶座有人。”

    “楚云，你过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走了过来。知晴让了点位置，把他拉进被子里，“冷不冷？困不困？”

    他轻轻捧着她的侧颈，吻了下她的额头，“没事，你睡吧。”

    她闭着眼，思绪却不停，“姜星文怎么死的？”

    “毒死的。氰|化物。”

    “什么时间？”

    “今天中午12点到1点。屋子就在烟岚正门对面。”

    “她平时为人处事怎么样？”

    “你不问个底朝天就不睡是吧？”楚云笑道，“听说聪明能干，学术能力强。但平时完全不是严肃的人，很会玩。”

    “漂亮吗？”

    “不知道。”

    知晴揶揄道：“是就说是，不是就不是。我能吃一个小姑娘的醋？”

    楚云将照片递给知晴，“我是真分辨不出来，你自己看吧。”

    知晴扫了眼，淡淡道：“这不挺好看？”

    “是吗？”楚云又拿起仔细瞧了瞧，“没什么记忆点。”

    “这倒是。”她想了想，“有点千篇一律？是不是整过啊？”

    ......

    楚云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知晴看了看他，悻悻问道：“为什么把止行带回警局？”

    “姜星文喜欢他，昨天还见过他。”楚云发完消息后将手机放在床头柜，钻进被窝抱着她，“怎么，你觉得我公报私仇？”

    “你才不会这么做。”她摸起手机，把闹钟定到7点，然后关了灯，“睡五个小时吧。”

    *

    闹钟响起。

    知晴立刻睁眼打开了灯。

    楚云眉心微蹙，一把将她抱过来，嘟囔道：“关掉。”

    知晴拿过楚云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了一些未读消息，“可能有进展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便立马下床穿衣服，“姜星文一年前确实做过整容手术。”

    “为什么？以前不好看？”

    楚云啧了声，“说是想整成笑眼，但没成功，后来整形医院答应免费帮她把鼻子和下巴也做一下。”

    他快速洗漱了一下，就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你再睡会儿，我八点叫你吃早餐。”

    “睡不着。”知晴倚在床上，问道，“她前天和昨天的行动轨迹有了吗？”

    “前天下午两点在烟岚大学的一个咖啡馆见了苏止行，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楚云喝了口水，“服务员说她是哭着跑出去的，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苏止行也结账离开。之后监控显示她直接回了家，再没出来过。”

    “止行找她干什么？”

    “让她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楚云叹了口气，“他好像是下定决心要把这些莺莺燕燕都踢了。”

    知晴现在脑子里都是苏止行，虽然他在跟前会有点怕，但见不到了总归是担心更多。

    见她不说话，楚云扯平嘴角：“那个混账以前跟我炫耀，说他才是你最重要的人，真是这样？”

    “你不会在这个时候瞎吃醋吧？”

    楚云转过头在键盘上一阵噼里啪啦，“看来是真的。”

    ......

    知晴正准备下床去抱抱楚云，他又掉转了话题，“时雨就是春雨人，她父母已经赶去秋水了，不过我还是去走访一下她在这边的社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