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晴。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项主编拧紧眉头，使劲儿跺了下脚，“这个案子归叶蓁组！”
知晴驳斥道：“蓁蓁根本不懂这些，她报道点世界充满爱的新闻就挺好。”
项主编怒道：“就你行？！滚出去！”
刚出办公室门，淼淼和凌竹就迎了上来，“主编同意没？”
知晴摇摇头，“他不想我死在他任上。”
淼淼撅着嘴，“那咱乐个清闲，这种报道的奖金也不比其他的高。”
知晴倒不是非得纠缠钱问的案子，恰好相反，她觉得凶手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
但作为钱铎天的侄子，钱问的死必然会让警局的人加班加点。她纯粹是不想让这个副局长恶心楚云和其他人。
*
跟往常一样，知晴从食堂打包饭菜去看楚云。
楚云甚至没让她进警局，“晴儿，我没时间吃饭。”
“你们副局长为难你了？”
楚云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也不光说我，师父还有文邵恒他们都被批了一通。我可能脸臭了点，所以被他骂得格外狠。”
“我们还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小姐是谁。电话号码绑定的身份证不是本人，手机卡也已经被扔了。”楚云皱眉道，“医院走廊的监控里，她是全副武装，根本看不清脸。”
“钱问相关的人都审了一遍，他们抖出来的人也查了，还是没有眉目。”
楚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知晴以为是来催他的，便示意他赶紧回去。
他挂掉电话，往停车场走去，“我去趟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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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晴开着车，楚云坐在副驾吃饭。
“原来福利院换地方了？”她瘪了瘪嘴，“我当年离开之后就没回去过。”
“苏禾的事爆出后不久，院长和底下相关的人就全进去了。”楚云喝了口水，继续道，“当时福利院的小孩没被领养的先进了救济所，大半年之后才有了新址。”
知晴揶揄一声：“你倒清楚？”
......
楚云轻咳了一下，继续回到案子：“有目击者说，看到一个打扮火热，脸上却包裹严实的女人开车往这边来了。”
知晴打趣道：“有多火热？”
“不及你。”
“楚云！”知晴瞥了他一脸，又盯着车窗前方，脸刷地红了。
“许知晴，你居然还会害羞？”楚云吃完了饭，将盒子收了收，放在脚下。
知晴忧心道：“如果凶手真的往这儿来了，你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
“一个凶杀案只配那么点警力，钱铎天又恨不得立马破案，我们就被分散到各个有可能的地方了。”
楚云略显疲态，眼神却依然柔和，“我就是想你了，跟你说会儿话。文邵恒在前面路口等我，我上他车，你开车回家。”
知晴嘟着嘴，不答话。
“晴儿，我不能带着你冒险。”楚云柔声安抚，“你回家睡一觉，说不定醒来案子就破了。”
知晴看到文邵恒的车，在路边停下。楚云知道没哄好她，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走了。”
她本来想跟车，但知道瞒不过楚云，也不想惹他生气，不情不愿回了山水里。
*
她抱着晴天坐在沙发上，开始大开脑洞。
那个郊外环境不错，除了福利院还有一些高端养老院和疗养机构。凶手或许是那儿的从业人员，可是凶手和钱问的关系还是一头雾水。
根据莎莎对钱问的描述以及知晴对他的了解，这就是个纯粹的烂人。但能让人恨到往身上戳几十刀，事情肯定不简单。
她把晴天抱起，嘟嘴道：“妈妈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破案？”
“喵~”
知晴笑了笑，心想自己真是疯了，居然跟一只猫对话。
*
第二天知晴组被派到秋水高中去做高考前一百天动员大会的预演报道。
凌竹几乎吐槽了一路。“没想到我凌竹居然沦落至此。”
知晴无奈道：“对不住你俩，等我二月底调走后，希望你俩跟个靠谱的老大。”
林淼淼却觉得无所谓，“咱们已经被社会这个大染缸弄得失去对生活的热情了。多去校园呆呆，看看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有什么不好？”
按照规矩，他们先拍摄了一些照片，然后就去参观动员大会上的演出排练。
“我真搞不懂有什么好誓师的？”凌竹摇摇头，“费这么大力气考上大学，然后呢？不过是赚几千万把块的社畜而已。”
淼淼翻了个白眼，怼道：“怎么，你不喜欢自己现在的工作？”
“也就那样吧，混口饭吃。”
淼淼突然兴奋起来：“快看快看，操场下面，有对情侣。”
“林淼淼，你无不无聊？！”
“你不懂，咱们现在是不可能找到这种纯洁的校园恋爱了。”淼淼双手交叉握着，一脸幸福，“看一眼就脸红，牵一下手都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觉。接吻上床想都没想过。”
“你恶不恶心？！”
“怎么就恶心了？”林淼淼白了凌竹一眼，“明明既单纯又美好。”
直到回程的车上，淼淼嘴角都没下来过，“那一对都还长挺好看。”
“够了，我真的要吐了！”
“晴姐，给我们讲讲你和楚云哥大学时候的事儿呗。”淼淼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臂，“互为初恋吗？”
“嗯。”
“啊？”凌竹插嘴道，“我还以为林半生是你初恋呢。”
淼淼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知晴看了眼她，赶紧解释：“没有的事，我和半生只是高中同学。”
“那——”淼淼试探道，“他有过女朋友吗？”
知晴实话实说：“多到数不清。”
......
“淼淼，半生是个好人，但你俩不合适。”知晴回过头牵了牵她的手，“忘了他吧。”
*
林半生等在德悦楼下，扫了眼三人，目光停在知晴脸上，“跟我来。”
他开着车，表情严肃：“昨晚去找那俩人渣叙叙旧，说钱问曾经警告他们只许摸你，不许——”
“嗯？”
他为难道：“不许碰你。”
“摸我不就是碰我？！”知晴怒道，“钱问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啊？！”
“不是挨你一下那种碰你！”
知晴这才反应过来，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还敢强|奸？！”
林半生一脸嫌恶，“老子现在和你说这些都觉得恶心。他们那时的爱好就是对女人品头论足。”
她呵了声，“不然呢？”
“不光是评论脸蛋和身材。”
“我知道，还评论家世嘛。”知晴自嘲道，“要不是知道我没人撑腰，他们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林半生将车停到澜江大桥边，“下车走走。”
他把手搭在栏杆上，叹了口气，“他们会猜测女孩儿是不是第一次。”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些人太恶心了！”
林半生表情严肃，轻轻捏住知晴的肩膀，“你老实讲，那死肥猪还对你做过什么？”
“真没别的了。”
“你再好好想想。他被人捅那么多刀，肯定是有深仇大恨。”
“这么说来，高三有一次，他把我堵到楼梯口，问一晚上二百块干不干。他还问我是不是处，说是的话，可以给三千块。”
林半生使劲儿拍了下桥上的栏杆，大骂了声。
知晴看了眼他的手，白里透着血红色。“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眉宇间全是怒气。“他有没有欺负过其他人？”
“我不知道。”知晴耸耸肩，“但高二学妹那种事估计不是一次两次，毕竟他那时除了你谁都不怕。”
他懊悔地摇着头。“对不起。”
“半生，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知晴抬起双臂，笑着安慰他，“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林半生垂眸望着她，内疚感并不因此有半分减少。
知晴哪儿见得了他这么傲慢的人这副表情，赶紧哄道：“吃饭没？这里有家粤菜可好吃了，我请你！”
*
知晴喝着鱼片粥，慢条斯理说道：“钱问会不会是在生意场上得罪了谁？”
林半生嘲讽道：“这死肥猪向来是欺软怕硬，对着生意上的朋友就是条癞皮狗。”
“有他求的人，就肯定有求他的人。”
林半生不置可否，“这种循规蹈矩的线索，那傻子肯定会查的。”
“许知晴？”叶蓁走了过来，“你上班时间在这儿干嘛？！”
知晴正生着项主编的气，这下终于有地儿撒了：“关你屁事！”
叶蓁得意道：“主编重用我，你吃醋了是吧？”
林半生听到有人和知晴呛声，幸灾乐祸看着她。
叶蓁嘴角的笑意慢慢扯平，呆愣地看着林半生，脸颊微微泛红，“许知晴，你出轨！”
林半生大笑。
“这是我朋友！”知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还好你只是记者，要是警察，不知道会出多少冤假错案！”
叶蓁也不反驳，只是盯着林半生。
......
知晴轻咳一声，拍了拍叶蓁，“上班时间在这儿干嘛？”
叶蓁将知晴往沙发里面推，然后坐在林半生对面，眼神假装不经意瞟向他。“刚采访完，就和安安他们来这吃个饭再回报社。”
知晴眼神发亮，“采访到什么了？”
叶蓁此时脑子也不转，知晴问什么她就答什么：“钱问在轻港总是找一个叫‘莎莎’的——”
“得得得。”知晴打断她，“好走不送。”
“许知晴！”
知晴皱着眉看她，“这都快四十八小时了，你进度条才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