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许知晴吗？我是苏止行的辅导员，你弟弟被人打了。”
知晴快步赶到病房，看苏止行鼻青脸肿的模样，心疼道：“到底怎么回事？！”
辅导员按了按手，“你冷静点。打人的是技校的一群男生，其中一个说苏止行抢她女朋友。”
知晴看向病床上的止行，“有这事吗？”
苏止行轻蔑地挑起嘴角：“明知道我喜欢你。”
辅导员眼神闪躲开，轻咳了声：“那是为什么？”
“我好端端在咖啡厅吃饭，一个女生突然跑过来和我说话。还没说两句一群人就冲上来打我。”
知晴急道：“你不会解释吗？！”
“我解释什么？”他瘪瘪嘴，“打死也可以啊。”
辅导员摇了摇头，“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一直很优秀的！”
知晴凑近看了看他脸上和身上的伤，一双手无措地不知道该摸哪儿，“医生怎么说？”
“死不了。”
*
知晴气冲冲跑到派出所去要说法。“我弟弟怎么你了！”
女孩儿哭着摇头。
“哭什么哭！我弟弟对你做了什么，你男朋友要打他？！”
其中一个男生不乐意了，“你吼她做什么？！”
知晴转过头怒视男生：“你打的我弟弟？！！”
男生看知晴这样，也怂了，“我以为他勾搭我女朋友。误会误会。”
“误会个屁！”知晴气急了，将包摔到桌上，“医药费你给，还得亲自去给我弟弟道歉！”
“你弟弟自己也不解释，还对我们冷嘲热讽！”另一个男生不爽道，“说我们长得像河童！”
知晴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很快又调整表情，“不好意思，我替他道歉。那个，医药费就免了，但你们得给我弟弟道歉。”
几人这会儿气也消了点，纷纷点头。
知晴走出派出所，女孩儿追了出来，“姐姐，我不是那人女朋友，是他一直缠着我。”
知晴上下打量着女孩，大约只有十六七岁，流畅的鹅蛋脸，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还在念高中？”
“在护校。”
知晴点点头，“不要和他们纠缠，和你爸妈还有学校老师说。”
女孩儿眼里噙着泪，“我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的。”
知晴的心往下一坠，对眼前的人突然生出无限怜惜，“平时住宿舍？”
“嗯。”
“别怕，如果他们再来骚扰你，就报警！”
女孩的头垂得很低，“我，我不信警察。”
*
知晴把菜单在女孩面前摊开，“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女孩儿慢慢翻着菜单，“千层面？”
“哈哈。和我口味还挺像。喝什么？”
“橙汁就好。”
吃饭的过程中，知晴知晓女孩儿名叫常宁，秋水本地人，生下来就被遗弃在医院。开始被一家人收养，可养父母在她十二岁时意外离世，她就去了福利院。
知晴微笑道：“其实我先生就是警察，他人很好的。你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和他说，一定还你公道。”
常宁抬起眸子，一双大眼睛格外让人心疼，“是普通警察吗？”
知晴想了想，答道：“是行为侧写师，目前在刑警队轮岗。”
“没官？”
“啊？”知晴眨眨眼，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常宁眼里微弱的光迅速黯了下去，“没什么。”
“其实，我是记者。你有什么也可以和我说。”
这下，常宁头摇得更厉害了。
“不不不，我不是八卦记者，是做社会新闻，揭示社会黑暗面的那种。”
常宁笑了声，只是吃着千层面，不管知晴怎么问，她都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
将常宁送回护校之后，知晴又带着打包好的东西去看苏止行。
“没完了是吧？！”见他闭着眼躺床上不和自己说话，知晴实在搂不住火，“把饭吃了！”
“你走吧。”
“苏止行你到底怎么回事！”知晴皱紧眉头，“上次分开的时候不挺正常的吗？”
她拍了拍他的手臂，“说话！”
苏止行睁开眼，怒视着知晴，“谁让你和他结婚的！”
“我就是结了，你想什么样？”
他双目通红，“别管我，你走。”
*
知晴怒气冲冲地往医院电梯口走去。电梯门打开，楚云和文邵恒居然也在里面。
她脸上几乎瞬间绽开了笑，一把扑上去搂住楚云的脖子，“老公！”
文邵恒：“哎哟哟~~”
楚云不理他，轻轻揽过知晴的腰，“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真不是为了案子。”知晴脸上显出一丝担忧，“止行被人打了。”
她大概说了说情况，不时轻轻叹气。
“他这个脾气得用重刑。”楚云拧紧眉头，“等案子过了再说吧。”
知晴抬眼对他笑笑，“怎么又回案发现场了？”
“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文邵恒悠悠然道：“得了，明明就是你不想听钱铎天那王八蛋瞎逼逼。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透气。”
知晴蹙了蹙眉头，“他为什么这么针对你？”
“嫉妒楚云呗。”文邵恒不爽道，“按咱这破获大案要案的速度，没过几年那孙子就得当楚云的下属了。”
“你放屁！”楚云怼道，“要按这个标准，咱师父早就是局长了。”
知晴想到和常宁的对话，揶揄道：“你什么时候也能当个官？”
他挑挑眉，微微震惊：“什么？”
“今天碰到个小妹妹，我说你是警察，但她听到没官当可失望了呢。”
楚云捏捏她的脸蛋，“委屈你了？”
“欸欸欸！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文邵恒率先走出电梯，嘟囔道，“我一个刚失恋的人。”
“你恋都没恋过！”楚云轻轻给了他一掌，“别瞎说，不然别人怎么看夏林？”
他挠挠头，“我是不是得加把劲儿啊？知晴，一般女孩子拒绝就代表真没戏了？”
知晴瞟了眼楚云，心虚道：“得看具体情境吧。”
“我听林半生说这小子就是死缠烂打追的你？”文邵恒打量了一下楚云，啧啧摇头，“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知晴捏了捏楚云的手，赶紧解释：“我追的他。”
“我不信。”文邵恒死死盯着楚云，幽幽道，“软磨硬泡？以死相逼？”
......
知晴刚想替楚云辩解，电话响起。
“姐姐！”是常宁打来的，“救——！”
*
几人赶到护校外，七八个小混混围着常宁，言语和手脚都不太干净。
文邵恒赶紧跑过去，“警察！”
那群小混混一身酒气，踉跄转过身，瞥了眼楚云和文邵恒，嬉笑道：“老子还是警察局局长呢！”
楚云示意知晴走远点，“报警，让派出所的人过来。”
“哎哟，这位姐姐也不错。”一个小混混伸出手来要摸知晴，楚云直接一个反拧，“活腻歪了？！！”
“你TM谁啊？！！”
“你聋了？！警察！”楚云转头对文邵恒大声道，“你把那小女孩带远点！”
“谁敢！”一个看起来为头的混混流里流气，“知道老子是谁吗？！”
楚云根本懒得理他，看文邵恒将常宁护在身后，使劲儿踢了下刚刚冒犯知晴的小混混的后膝盖，让他跪着。
混混头儿刚准备叫人打架，警车便到了，一群民警下来很快就制住了局面。
常宁赶紧跑到知晴怀里，啜泣着说不出话。
等她冷静下来，知晴才问道：“不是回宿舍了？怎么又出来了？”
“洗发水用完了，就准备去超市买点，回来的路上就碰到这群人了。”常宁好奇地看了眼楚云，对知晴轻声道，“这就是你老公？”
知晴抿着笑点头。
“谢谢。”
“不客气。赶紧回去吧。”
楚云准备拉着知晴离开，“我先送你回去，文邵恒估计一个人在警局挨批呢。”
“等等，我有话想对你说。”
*
三人坐在咖啡厅隔间，楚云警惕地看着常宁，语气冷淡：“说吧。”
常宁攥紧自己的衣袖，紧张道：“我前段时间被性侵了，可我不敢报警。”
“知道是谁？”
她摇摇头，“长得肥头大耳的，他给了我五千块钱，威胁我说警察局有人，报警也没用。”
“为什么现在跟我说？”
“我，我觉得你是好人。”
楚云和知晴对了一下眼神，“有任何证据吗？和侵害你的人相关的任何信息都行。”
她摇摇头。
“地点呢？”楚云蹙了蹙眉头，“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他，他就说我好看。问我愿不愿意去晚风酒吧给大老板陪个酒，几个小时就行。然后我就喝多了，醒来就在杜桑酒店了。”
楚云半信半疑，“我明白了。你跟我回一趟警局，正式立案。”
“不！”常宁眼中满是惊恐，“我，我害怕。”
“你要我私下查？”
她垂下头，不敢说话。
*
“晴儿，离这孩子远点。”
知晴惊讶地看着楚云，“她肯定没把所有的事实说出来，但也情有可原。”
他盯着车窗前方，眉头紧锁，“我直觉她有问题。”
“你破案靠直觉的？”知晴打趣道，“不是说要靠刑侦技术？”
楚云神情严肃，“她被七八个小混混围着，居然能成功给你打通电话。我们从医院过去二十几分钟车程，那群人既没带走她，也没给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听他这么一说，知晴心里也开始打鼓，“这孩子明明和那群技校的男生一起在咖啡厅，她居然会直接走向止行要联系方式？”
“我怀疑她是为了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