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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惊魂(7)

    “咕咕咕——”

    清晨,公鸡打响今日第一声鸣。

    周进撑开沉沉的眼皮,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他才下定决心掀开被子,起床穿衣。

    简单地收拾了下,他刚打开门就看到正上楼的葛秋娥,手上还端着一盆热水,“葛姨,你起这么早。”

    “不早啦,农村天还没亮就得起来干活了,现在大雪天也不能下地了,我就是习惯这个点起来。”葛秋娥打趣道:“那个姑娘起来的比我还早,我看她的样子,像是昨晚没睡好。”

    “她...睡眠不太好。”

    “难怪了...”

    “下面我烧了热水,你先下去洗脸刷牙吧,我给小霞擦把脸就下来做饭。”

    “我们不急,您忙完再做吧。”

    “没事,我很快就擦完。”

    走下楼,他环顾四周,总算在门前的那株玫瑰前寻到了莫小冷。

    “你在看什么?”周进顺着她的视线瞧去,“你喜欢玫瑰?”

    她双手插在兜里,大半的脸被围巾遮住,声音似寒霜透过围巾落入他耳中。

    “不喜欢。”

    他来了兴趣,“你喜欢什么花?”

    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花,你也总有种喜欢的吧?

    莫小冷抬眸直视,在他求知欲满满的视野中,她无情地泼下一盆冷水,擦肩离去。

    “没有。”

    葛秋娥果然很快就下来做饭,三碗热腾腾的细面没一会儿便做好,扑面而来的香气,闹得周进肚子‘呱呱’叫。

    他迫不及待地嗦面,相比于他的狼吞虎咽,莫小冷就斯文多了,两三口就结束,他习以为常的将她剩下的面条倒进自己的碗里。

    见状,葛秋娥一阵惊愣,忍不住问;“你们在处对象吗?”

    “咳咳!”

    周进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惊吓到,一口面倏地呛到气管,脸顿时变得通红,只是不知是被呛的,还是被话惊的。

    莫小冷没有半分情绪起伏,拿着刚才被周进热好的最后一瓶牛奶,安安静静地喝起来。

    等到喉咙的异物感消逝,他急忙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只是同事而已,葛姨你不要误会了。”

    “是吗?”葛秋娥尴尬一笑,“我看你们关系挺亲密的,所以才...抱歉啊,小伙子。”

    “我是怕浪费粮食,刚好我也不够吃。”周进受不了这份尴尬的气氛,随便找了个话题扯开,“葛姨,院子里那棵玫瑰是你买的吗?开得挺好看的。”

    “不是,那是上次来拍照的那个人送我的,说这是什么礼物?”

    他略有好奇,“礼物?”

    “可能是我让他进来拍照了吧。”葛秋娥笑着摆了两下脑袋,“我也不知道我家有什么好拍的,不过这株玫瑰长得还蛮好,都开花了。”

    “嗯,很好看。”

    一阵无话,葛秋娥兀地停下筷子,眼里有了忧愁,“不知道今天高明东的事会不会有个结果。”

    “恐怕不会。”周进不打算抚慰她惧怕的内心,“高明东被那么残忍杀害,凶手一定非常痛恨他,而且我们根本没有证据抓住凶手。”

    “你不是说是高存义...”

    “葛姨,我从来没有说过是高存义,他现在只是存在嫌疑而已。”

    葛秋娥冥思一会儿,说:“我觉得也不像是他,存林在世的时候,他们三个就走得很近。对了,还有高存田,不过后来高存田不知道为什么跟他们闹翻了...谁会下这么狠的手?”

    “你知道高明东跟谁的关系最不好?或者跟谁争吵过?”

    “高明东在村里有点地位,因为他是负责祭祀的,村里人多少都会给他一个面子,要说谁跟他关系最不好,我还真想不到。”

    莫小冷松开吸管,“高存田跟他们闹翻的原因。”

    葛秋娥微愣,很快就回道:“我不大清楚,这是在存林去世后发生的事,我也不好问他们。”

    “高存田的死不是意外。”

    这下葛秋娥是完全震惊了,她吞了吞口水,不可思议地问:“他们不都说是他喝醉了自己摔死的吗?”

    “有人杀了他。”

    “姑娘,你可不能胡说啊。”葛秋娥放下筷子,略觉可笑地追着她的眼睛问:“难不成你怀疑是高明东和高存义杀的?”

    “不是。”

    葛秋娥只当她在开玩笑,“你年纪还小,这种事你不懂,高存田都下葬了,可别在杜燕和她儿子面前乱说,不然有你好受的。”

    “高存田手心有割伤,呈锯齿状,是在与人争执中被镰刀划伤。死亡时间是2月11日21:00-22:30。死因是颅骨骨折,被反复性敲打造成,凶器是河边的石头,上面有死者的血液。”

    莫小冷放下空奶盒,直落落地盯向她微颤的瞳孔,“也有凶手的。”

    “有凶手的?”周进蓦地惊喜的坐直背,“只要出了村子,就可以去做DNA检测,那凶手插翅难逃。”

    葛秋娥犹疑道:“做这个DNA就能知道谁是杀死他的人?”

    “对,现在的技术很发达,只要是一根头发,一滴血,一点口水等等,都可以鉴别。”他笑答。

    莫小冷淡淡开口,“杀死高存田和高明东的凶手不是同一人。”

    周进接下她的话,“不管凶手有多少个,他们都逃不了。”

    “你们离开村子后会报警?”葛秋娥问。

    “葛姨,高明东死得这么惨,不可能像高存田那样,三言两语就变成意外,这可是分尸啊。”

    葛秋娥暗暗点头,虚望已凉的面汤,“我知道高明东肯定是被人杀死的,可高存田都埋了,怎么还能挖出来?这不是...掘人坟吗,多损的事啊。”

    “清白比含冤而死更沉重。”

    “唉...就是不知道这路什么时候才会通。”

    葛秋娥叹息一声,端起碗走进厨房清洗,周进和莫小冷走到院子里消食。

    “小冷,今天高村长家可能会有麻烦,我们要去看看吗?”

    他不怎么担心高存义,但陈秀梅对他们不错,他不想她被连累,责骂,甚至殴打。

    “不急。”

    沉默数秒,他问:“你已经侧写出杀死高存田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危险。”

    “什么危险?”

    “这里。”

    闻言,周进思索起来,“也是,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糟,根本联系不上外面。”

    就像是在无人区,任人刀俎的鱼肉,一不小心就会落得凄惨的结果。

    他恍然看向莫小冷,凛冬里,胸口处不由被暖了暖。

    原来她是在为我好。

    “那你刚才为...”

    “哐当。”

    房屋侧后传来一声响动,石头砸中树干的动静,周进认为可能是鸟飞过,但莫小冷已经走过去。

    “可能是鸟。”

    他跟着她走到侧后的一片幽深的竹林前,密密麻麻的竹子上压满了雪,有不少积雪随着动静应声掉落,一排脚印通向幽深的林子,可他却被脚下一行歪歪斜斜,极为不规整的字震慑住心神。

    别相信任何人。

    扭曲的字迹,让人毛骨悚然,直冒鸡皮疙瘩。

    “这是谁写的?”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莫小冷抬脚将这行字踏去,此地又恢复一片纯白,可飘然落下的雪不能视而不见。

    周进无法冷静下来,满心的愁绪和惊骇,“谁也不能相信吗...”

    对方到底是谁?是敌是友?能相信这句话吗?

    相比下来,莫小冷可谓冷静过头,掀眼睨向脚印所去的远方,短暂两秒,她断然收回眸,插着口袋转身出门。

    周进忙跟在她身边,“去高存义家吗?”

    “不。”

    “高主任家?”

    她不作答,他无奈的放下疑问,静等答案。

    可让他惊奇的是,目的地竟是个与凶案毫不相关的地方。

    他遥望不远处的一栋破屋,轻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费大爷应该跟案子没有关系。”

    “案发现场离这里不到六百米,河就在附近,凶手穿着血衣,会选择人少的路离开,找机会脱下,清洗身上残留的血迹。”

    这下周进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凶手会选择往这边走,而费大爷刚巧住在这边,他可能会看到凶手?”

    想来也对,费大爷还有两条狗,狗的嗅觉灵敏,凶手身上的血液必定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他们来的赶巧,费胜云正端着两碗剩饭出来喂狗,看到他们显然愣了一下,合上门将饭放到地上,两只狗病恹恹的不肯进食。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周进斟酌道:“费大爷,你知道昨晚...高明东死了吗?”

    “知道,昨天闹的那么大,村里谁不知道他被杀了。”

    “那您在昨天下午五点之后,看到谁往这边走过?”

    费大爷点燃大烟,指头不知在哪儿沾上了黑灰,指甲盖中夹着脏泥,他猛吸了口,浓烈的烟草味刺激着他的感官。

    “没有。”

    缄默少许,周进又问:“您的狗什么也没感觉到吗?”

    费大爷松开烟嘴,眼底流露出悲伤,“它们现在连饭都吃不下去,还能感觉到什么。“

    周进哑然,感到十分愧疚,两条狗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耸拉着耳朵,喘着微弱的气息。

    “对不起,费大爷。”

    莫小冷觑一眼他的手指,而后透过门缝探向屋内,屋里没开灯,光线很暗,视野受阻,根本看不到什么。

    既然问不出什么,周进打算带着莫小冷告辞。

    “费大爷,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你们真是来拍照的?

    身后响起一声狐疑,衔着分质问。

    周进压下紧张,转身笑应,“我们是摄影师,当然是来拍照的,您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看你们对高明动被杀的事很在意,也不怕尸体,就跟警察似的,还以为你们在查案。”费大爷直言不讳。

    这下周进是真冒冷汗了,“我们只是有点好奇,毕竟还要在村子里待上几天,早日捉到凶手,大家也安心嘛。”

    烟雾模糊了费胜云枯黄的脸,“也是,最近连着死了两个人,搞得人心惶惶的。”

    默了一会儿,周进装作不经意地问:“不知道您怎么看这件事。”

    空气沉静下来,白烟下的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显露出一抹哀伤,以及转瞬即逝的愤恨,最后都被那口大烟吹散。

    “恶人自有恶报。”

    周进心下一惊悸,忙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高明动之前做过什么事?“

    “我不清楚,你也别问我了,你们走吧。”

    “费大爷,这...”

    “赶紧离开这里吧,这个地方不吉利。”

    费胜云吐出这句话,就推门进屋,很快合上门不再见人。

    周进无奈的放下手,轻轻叹息,“大雪封路,哪有那么容易离开...”

    莫小冷最后撇了一眼大门,迎着凉风往村里而去。

    接近中午,村里喧腾起来,吵吵嚷嚷的,周进仔细听了下,都是在讨论高明东的事,而其中提到了高存义的名字。

    看来,高存义的事已经传开了。

    刚到高存义家门外,他便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门吓一跳,连个缝隙都没有,隐约能听到里面的争吵,谩骂。

    “高存义,就是你个龟儿子的杀了我家高老二!你赔命来!”杜燕指着他的脸大骂,“没想到你心肠这么歹毒,亏我们一直选你做村长,你个杀千刀的!”

    说着,杜燕便动起手,高存义哪能忍受,他的力气比杜燕大,轻松拿捏住她。眼看自己母亲就要被欺负,高大海气汹汹的跑过去殴打高存义,陈秀梅见丈夫被打,着急地跑上前想将他拉走。

    “别打了,我家老高不会杀人的!你们肯定是误会了!”

    杜燕的头发被弄的乱七八糟,揪住陈秀梅的头发恶狠狠道:“高存义杀人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肯定是帮凶!好啊,你们藏得真够深的!”

    陈秀梅被她扯得头皮疼,拽住她的手面露痛苦,“高明东的事真的跟我们家没关系,你家存田就更不可能了。”

    “够了!”

    一声怒吼,全场安静下来。

    高三爷怒指扭打在一块的四人,“还不把他们拉开!”

    闻言,几人上前将他们扯开,高三爷气得胡须歪了一边,“事情还没搞清楚前,我看谁敢乱动!杜燕,这里没你家的事,别来瞎添乱!”

    “三爷,怎么就没我家的事了。”杜燕冷嗤一声,撇过眼阴阳怪气地说:“我知道你跟高存义有亲戚关系,但也不能这么偏心吧,这可是杀人啊,难不成你要让大伙装作没听见,没看见?”

    “你...!”

    高三爷气得捂住胸口,其他人见情形忙扶住他,高存锋瞪向一脸得意的杜燕,“杜燕,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三爷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看你怎么交代!”

    杜燕捂着嘴嗤笑,“高存锋,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高三爷现在可是你扶着,要是出事也是出在你手上。”

    “你...!”

    “杜燕,你家存田都下葬了,现在还拿出来说,有什么意思,这不是让他不安宁吗。”正安慰陈秀梅的葛秋娥不禁开了口。

    听言,杜燕狠狠剜她一眼,“葛秋娥,这里有你什么事?不回去照顾你那快死的女儿,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杜燕,你家女儿才要死了!”葛秋娥怒道。

    “我家女儿比你那瘫痪的病秧子孝顺,命也长。”

    杜燕笑得分外得意,葛秋娥欲冲过去,却被陈秀梅拉住,“算了,就让她说去吧。”

    高存义脸上被抓出好几道伤痕,身上也有几处淤青,他就像丢了魂的人偶,脸色煞白得没了生气。

    段河清出来劝慰,“现在只知道村长昨天是跟明东叔喝酒,但还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大家也不要太激动,人博都还没有认定村长是杀他父亲的人。”

    “人博,你是怎么想的?”高三爷缓和后问。

    沉默良久,他的眼睛扫过众人,神情冷漠,“我父亲的死绝不简单,我不会放过凶手,等路通之后我会报警,让警察来查这件事。”

    “不能报警!”一个村民大喊。

    其他村民不约而同地附议,“对,报啥警!警察来了有什么用,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高三爷挑开皱巴巴的眼皮,斜视道:“人博,凶手我们会替你揪出来,警察就算了,咱们村子禁不起折腾。”

    “这是谋杀,只能让警察来处理。”高人博并不退让。

    高三爷杵着拐杖慢腾腾地走到他面前,浑浊的眼睛噙了丝威胁,嗓音低哑而阴沉,“人博,别害了封岭村。”

    高人博怔了两秒,半响,他捏紧手指,缓缓开口,“我知道了,三爷。”

    “这就对了嘛。”

    高三爷满意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冲大家伙笑说:“大家都帮人博查查,看是谁杀了明东。”

    “还查什么呀,摆明了高存义就是凶手!”杜燕讽笑一声。

    “这是我家的事。”高人博冷视杜燕一眼,对众人说:“大家先回去吧。”

    村民们往外离去,杜燕临走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人在做,天在看,封灵山的恶鬼不会放过你们的!”

    高大海跟着他母亲呸了声,“早晚会有报应的!”

    周进两人站在门边,高三爷等人出来时细细瞧了二人几眼,但没说什么,倒是杜燕母子有意搭起话。

    “你们是从大城市里来的?怎么来我们这小地方了?这里除了山,除了雪有什么好拍的?”杜燕忽而想起今早大家都在传的八卦,语里堆满了讥讽,“你们住在葛秋娥家了?她还真行,尽招惹些年轻男人。”

    周进皱了皱眉峰,“我们只是暂住在葛姨家,你别乱说。”

    “小伙子,她一个寡妇,你以为她真没什么想法?”

    越说越离谱,他准备反驳,却被莫小冷轻语打断,“葛秋娥的丈夫怎么死的?”

    杜燕对上她幽暗不可测的黑眸,恍惚三秒,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惧意,脸上逐渐不耐烦。

    “摔死的,高存槐那地方邪门,起大火烧死他两夫妻不说,还把高存林给害死了。发现的时候,高存林就躺在高存槐屋后的水沟里,大热天的都发臭了。”

    顿了秒,她嘴边挑起抹嗤笑,“他死的那天,刚巧她女儿也在那里出事了,还真是倒霉,葛秋娥真是个灾星,克死自己老公不说,还把女儿克得半死不活。”

    周进听不下去了,又不好发火,“这世上没有谁克死谁的说法,都是命不好罢了。”

    “你们这些外人懂什么。”

    杜燕冷哼一声,昂首挺胸的大步离去,高大海在周进脚下不屑地吐了口口水。

    莫小冷先行进门,高存义家此刻只有他俩夫妻,高人博,段河清,以及葛秋娥五人。

    周进深深呼吸一口冷气,暗示自己不能跟这种人较劲,待平复心绪,他跟在莫小冷身边抬步进门。

    高存义一看到他俩便是气愤的背起手转过身,陈秀梅启唇又止,只能在原地叹气,还在安慰陈秀梅的葛秋娥略有紧张的瞄了眼旁边,而高人博则走向他们。

    “查的怎么样?”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模样还是冷冷淡淡的。

    周进刚张开嘴,就被他堵住话头,“这里不方便说,去我家。”

    “行。”

    高人博转身准备叫上段河清,对方却先行开口,“人博,我得处理下祭祀的事,待会儿再去找你。”

    “好。”

    高明东去世,高存义又是主要嫌疑人,如今祭祀便全落在段河清身上,高人博理解,也不想太麻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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