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生效的咒誓

    “等等,这个束缚完全不公平好吗,违背了等价交换原则了吧。”

    五条悟一脸不爽打断岩仓葵,不再让她说话,他虽然明白形势所迫岩仓必须要发这个誓,但是莫名的不爽和被人戏弄的怒意在漂亮的眼底徘徊。他几步上前敲敲渡边雄的桌子,示意你也必须大出血才行。

    “咳咳,岩仓葵同学真是一个赤诚的好孩子,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既然如此,总监会愿意给你力所能及的最大支持,来换取你的誓言。那御三家——”

    渡边爽快拍手,虽说誓言内容有些出入但基本确定了岩仓葵日后必须为总监会所用,反正目的也大致达到了,索性将其他人也拖下水,卖岩仓葵和五条悟一个人情。

    其他三家自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自然点头。

    至此,束缚正式生效。

    至少在总监会众人看来是这样。

    “那么,老子和小葵可以走了吧~”五条悟笑容灿烂指指门口,不等他人反应就绕着岩仓葵的脖颈拖着她大踏步离开。室内依旧昏暗,门外光亮堂堂。

    但他们还没走出两步,会议室的暗门慢慢打开,众人不解。

    只见暗门打开后施施然走出一个高挑蒙面巫女。

    “还请岩仓小姐留步,天元大人想见您。”

    “什么!!”

    “怎么回事?!天元大人从不见无关人——”

    一干人从地上蹦起,恨不得冲到巫女面前揪住她的衣领一问究竟。但蒙面巫女对面前众人的激动视而不见,一言不发走到岩仓葵面前,语气平静伸手,“请岩仓小姐随我前往薨星宫。”

    岩仓葵沉默凝视巫女的纯白面具,强行挣脱五条悟的手臂站直,她在心里悄悄叹口气,有完没完。她有些不耐烦了,心情不爽时总得给其他人添添堵吧。

    她没有直接回答巫女问题,反而转头邀请一脸不解与好奇的五条悟,“要一起吗?”

    “当然,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能落下老子我。”

    五条悟脸上闪烁着恶作剧的笑容。

    “天元大人只说了要见您——”

    “那悟在门口等我就好了吧。”岩仓葵打断巫女的话,她想尽力为自己的安全多一份保障,不管有没有用,总归多了一份安心在。

    “嘁,藏头露尾的老家伙,是见不得人吗?”五条悟一脸扫兴,用吃豆人脸嘁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巫女无视了五条悟的不敬,只默许了岩仓葵的意思,示意二人跟上她。

    另一边,人迹罕至的东京郊区。

    这里周围全是荒草,以前这里有着一家投资过亿的工厂,据说老板野心巨大,想要将这里建设成为另一个商业传奇,甚至都在周边配置好了属于工人的居民区、社区医院、幼儿园等相关配套设施。但由于金融危机与资金链断裂,这片地区的开发就此搁置烂尾,连政府都不愿意接盘,索性就这样荒废下来任由荒草野蛮生长。又由于离市区较远、人迹罕至但是房屋还算“完善”,这里常是流浪汉、小混混,以及一些非法分子钟爱之地,无数见不得人的交易每天在此轮番上演。

    此时,就有一辆二手黑色轿车停在遗留着些许碎酒瓶、针管、垃圾的路中央,而身着油腻黑衣、扎着半长头发、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抽烟,倚靠着一个废弃邮箱和身边的“徒弟”聊天。

    他们已经在这里蹲守半个小时了,那个出手阔绰的“金主”始终没有出现。

    “看来委托人不会来了,按照要求把东西扔进这个信箱我们就走吧。”

    中年男人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徒弟殷勤地递上矿泉水。男人没接水,转手从黑色皮质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文件袋,吃力地塞进狭窄的信箱缝里。

    “啪沙”,不是文件袋碰到铁皮信箱的声音,而是文件袋碰到另一个厚实的文件袋的声音。

    徒弟好奇晃晃信箱,惊奇地和师父说:“师父,这里面还有东西,不止是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中年男人捂住了嘴。

    “嘘——我今天再教你一次,做咱们这一行最重要的有两点,一个是别好奇,二个是嘴巴要严……”师父捏住徒弟的脖子,把人踢进二手车里,“做不到这两点,这行可干不长远……”

    中年男人走到另一边上车关上车门,点燃了第二根香烟,含糊不清教训道。他想到了那个雨夜,以及那个就和突然出现的鬼魂一样的任务委托人,狠狠打了个冷颤。谁知道那些就和老鼠一样阴暗潮湿畏首畏尾不敢露面的家伙什么时候跳出来咬你一口,和他们打交道可是要小心再小心。如果不是这次给的钱实在太多,他才不想和这些人有接触。

    “……说不定,命都难保。”

    破破烂烂的二手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的垃圾与孤零零树在路边的信箱。

    就在文件袋投入信箱的一瞬间,坐在高速行驶轿车上的岩仓葵神色一动。她按捺下心中翻涌的激动,告诉自己要冷静,很快,很快,很快就能离开了。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世界那么大哪里去不得,非得一直留在一个地方对着一群死板固执不听人话的讨厌家伙,还有一群示生命为草芥的傲慢家伙,世界观完全不一样的同伴多少是会让人感受到痛苦的。

    多日来的压抑与痛苦被此时与发自内心的喜悦与迫不及待消弭殆尽。车窗降下,太阳以及完全升起来了,清晨的草木清香与新鲜空气喷涌入肺,自由的气息万物脱离地面飘飘然于天空,飞驰的汽车带走所有恼人的不愉快。

    一同坐在后座的五条悟好奇的看向突然就浑身轻松起来的同窗,忍不住戳戳她被吹成凌乱刺猬的脑袋,“喂,小葵到底在高兴什么啊,明明都快变成总监会的免费劳力了。”

    “话说,你究竟为什么愿意缔结那样的束缚啊,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不是吗?”

    “什么方法,说来听听?”岩仓葵一手把五条悟的手指用力往手背掰,一手拢住四散的发丝,好奇问道。

    “那当然是,杀光所有的烂橘子。”

    岩仓葵推开五条悟突然凑过来的一张阴沉反派恶作剧脸,面无表情转开脸,只是手上更用力了。但五条悟的力气天生就比岩仓葵大,不管她怎么用力,五条悟的食指一直挑衅地一动不动,就是五条一直夸张地喊痛就是了。

    “不用担心那个束缚,不管葵想干什么,我和杰都会解决的,毕竟,我们可是最强!”

    “你们最好是啦。”岩仓葵松开五条悟的手指,也松开拢住的发丝,移开视线。

    她不太相信,甚至可以直接说是并不信任五条悟口中的“他们都会解决”,十六岁的孩子,不成熟、不稳重,怎么会处理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呢?何况她已经是一个被社会搓圆搓瘪过的成年人,怎么依赖未成年人去解决这种这种偷奸耍滑就可以糊弄的事情。

    岩仓葵在誓言里故意加上了限定词,束缚主语为岩仓葵,而不是许以葵,许以葵没有办法代替岩仓葵起誓,也许束缚不会不起效。就算会生效,也不会影响她太久,一是她一定会找到方法回家,二是她并不打算长时间从事咒术师的工作。她也不需要五条悟与夏油杰为她做什么,甚至不需要他们把岩仓葵当做朋友。

    他们只是许以葵漫长生命里一场旅行、一次梦境、一本爱丽丝梦游仙境式的荒诞小说、一个南柯一梦的成语故事。

    虽然不知道回家的契机在哪里,但总不能一直留在原地受人桎梏停滞不前。她打算在接下来攒够钱后,立马离开咒术界,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完全不敢再相信高专以外的咒术界人士。也许之后在日本停留一段时间找找具体的线索,或者直接回到中国,中国地大物博,总有能人异士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怎么解决怎么回家。实在不行再回到这里,但再回来时,她就不再会是和现在一样像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她目前有三个猜想,一是同前几天猜想的那样,许以葵还真就是直接“魂穿”过来占据了岩仓葵在这个世界的位置,岩仓葵也许直接消失了,也许去到了她的世界;二,结合福利院半日游的经历来说,根本没有岩仓葵这个人,从头到尾只有许以葵,是所谓的“身穿”;三是,这可能是平行宇宙,在这个世界里,她的亲朋好友仍然存在,也许还有一个一摸一样的“许以葵”,或者她就是这个世界的“许以葵”。

    她打算先动身前往中国,确定第三种猜想的真实性。不管怎么样,情况都很糟糕,许以葵也说不清楚她更希望哪种可能发生。

    但她唯一确定的是,她不愿意放弃回到父母和朋友身边。

    她作为“许以葵”时苦心经营多年的人生足够充实,只需要再这样坚持下去,她就能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与总存在于长辈口中虚无缥缈的“光明未来”,少年时期偶尔幻想的超能力与美少年已经不足以吸引她去抛下这些来一场前途不定的冒险了。

    就算在她的世界里,生活日复一日的枯燥沉闷,吃饭、睡觉、手术、实验……似乎一眼能看到尽头,可就是这样的生活同样拥有着一些确定的不变的幸福。她文艺范一来就常和死党剖析自己是消极主义与虚无主义在这个世界里的信徒,无论怎么选择,对她来说生活都一样的糟糕与没有意义。

    而她的家人和朋友,就是她精神世界的支柱,他们都拥有着一种旁人难以想象的蓬勃生命力,尤其是她一直挂在嘴边的死党——蒋爽,这个女孩子认为目之所见皆为良善,耳之所闻全为美言,有时候许以葵都对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但最后总是不得不边训斥边帮她收拾烂摊子。

    话说回来,许以葵的心理测评那么无害,都是因为她一直在测评人员面前扮演“蒋爽”,好像她的空间置换的咒术对测评人员的测谎功能或多或少也会有一定的影响,也可能单纯是她撒谎技能十分精纯。

    一个易于操纵且极度善良的天真女孩,就算拿有危险武器,她的敌人也不会升起警戒之心。

    刻板印象下,谁都存有偏见与傲慢之心。

    岩仓葵就这样依靠赌徒心理险之又险地逃过一劫。

新书推荐: 非正经机甲文 总有穿越女想攻略我夫君 穿进be小说里嫁给死对头 他送给你们的枷锁 禾心居 她看得见 许意绵绵 平凡花开第四部 魔王他勤俭持家 绣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