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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块油豆腐

    “叮咚”。

    礼枝眼疾手快地按下了门铃。

    这是一座典型的一户建(注:日本的独栋小楼),带了个小院子。院内种植着柿子树,枝干探出院墙。

    主人显然是个富有欣赏季节趣味情调的人,把柿子都留在了枝头。

    几个月过去,红彤彤的圆滚滚的柿子被风干,变成了一个个干瘪的深红色果脯,款待了一大群过冬的小鸟。

    黄昏中,风呼呼地吹过街区,摇晃着柿子树的叶子,也送来了不知谁家厨房里的晚餐香气。

    礼枝想着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半,这几秒钟的安静,十分美好。

    但晴尘忽然面色郑重地看向她,“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多么好听的声音,却说出了令人无比紧张的话。

    礼枝的腿酸软不堪,但是听到晴尘的话,下意识地站直,问:“什么事?”

    晴尘点了点眉心:“直接询问他们,是不是太冒昧了?”

    礼枝:“那——”

    话音被可视门铃传来的回应压下。

    “您好,这里是比嘉家。请问二位是?”

    是女主人。

    礼枝:“啊我们……”

    晴尘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了一只和芝麻一模一样的奶牛猫。

    他将它举在可视门铃上的摄像头前,礼貌微笑道:“我和我太太路过门前的坡道,看见这只猫蹲在您家的门口喵喵叫个不停,很是可怜的样子。”

    “太太?!!!”

    礼枝的脸“腾”的一下变红,简直要冒出蒸汽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缠这件事的时候,她必须得配合着晴尘演下去。

    礼枝也凑了过来,附和着点头:“是啊是啊,我们想着是不是您家的猫不小心跑出来,结果回不去了。”

    晴尘:“冒昧地按门铃真是抱歉。不过小猫咪也很让人担心……”

    女主人蓦然升高了音调,“啊呀!这只猫——”

    她停顿了片刻。

    门铃的音响里能听到她加快的呼吸声。

    过了十几秒,她又是兴奋又是难以相信地说:“哎呀,人年纪大了就容易感慨。我来给你们开门。请稍等。”

    门铃的通话挂断了。

    礼枝指着晴尘怀里的假芝麻,“这是什么变的?”

    晴尘笑了笑,“要感谢芝麻本尊呢。”

    礼枝:“诶?”

    “久等了,二位。”院子的门被推了开来。

    里面站着一位头发白了大半的女性,她戴了副眼睛,文质彬彬的模样。

    虽然脸上的皮肤被皱纹侵占,但不妨碍他人推断出她年轻时是一位美人。

    暮色中,她就像是一件古着店的奢侈品毛衣,有些年代的沉淀,但那也成了她的韵味。

    “啊,这只猫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只。”比嘉太太满眼的慈爱,怀念地看着晴尘抱着的奶牛猫。

    “多年前?”礼枝问道。

    “是啊,”比嘉太太说道,“大约是十年前?十年前的夏天。”

    礼枝预感她接下来要说的可能是有用的情报,于是拿出了做日本语能力测试听解部分的专注程度,仔细地洗耳恭听。

    “那一年我的侄女来我们家里过暑假,救助过一只受了重伤的猫。和这一只可以说一模一样。”

    晴尘:“您的侄女那时候多大呢?”

    “那时候她只有七岁半,还是个小学生。”女人谈及此事,宠爱之情溢于言表,“我在十一年前来到了S大工作,举家搬迁至此。第一年的夏天,侄女来拜访了我们。”

    晴尘:“这样啊。”

    礼枝看着女人对过去满满的追忆,便说:“那一定是很快乐的暑假吧。”

    女人的笑容微微收敛。

    不知是日光淡去的缘故,还是她面色变得阴沉,在礼枝眼里,她的情绪在一瞬之间就和先前不同了。

    “那年秋天我的丈夫去世了,所以对我来说是稍微有些困难的回忆啊。”比嘉太太苦笑。

    意识到表露了难怪,她又开始道歉,“一个人住太久了,话就变得有点太多了。”

    礼枝:“很抱歉听到那样的事情。”

    晴尘摸了摸假芝麻的头,问,“所以这是您的猫吗?”

    女人摇了摇头,“虽然想着‘要是我的猫就好了’,但这并不是我家的猫。”

    晴尘将假芝麻递上前去,“您愿意的话抱一下也没关系。”

    比嘉太太受宠若惊地接下假芝麻,被它的重量惊到了。

    “啊这猫应该是有主人的吧?一点都不轻呢。”

    话题似乎完全转移到了假芝麻身上。

    明明他们的目的是弄清那个小女孩儿的下落。

    礼枝看着正在摸猫的女人,开口道:“您的侄女现在经常来看您吗?”

    “真凛(注:まりん ,音marin)她啊,受到了我的鼓励,她的目标是S大。再过几天就是大学共通考试了。最近一年为了备考,她都没有时间来东京呢。”

    礼枝:“原来她住在都外啊。”

    比嘉太太回答:“是冲绳。我们家族来自冲绳。你看我的姓氏就会猜出来吧。”

    晴尘说的南国的风味,原来真的是冲绳的吗?

    “虽然是我丈夫的姓氏……但是他去世之后,这个姓氏在我的名字前,总像是他还在陪伴我一样。”比嘉太太说,“近来年轻女性都很抗拒随夫姓,虽然的确是勇敢又前卫的想法,但偶尔我也会当一下老古董。”

    说完,她心满意足地将假芝麻还给晴尘,“说了这么多真是太对不起了。”

    等一下。

    虽然情报的获取相当顺利,但还是差了一点。

    那就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联系到那个真凛妹妹本人?

    “您说到真凛想要来S大对吧?”礼枝说道,“我恰好就是S大的。如果真凛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找我。”

    “我太太还做过校内考的监考,对流程可谓是了如指掌呢。”晴尘也赶忙跟进。

    两人一唱一和,立刻就让比嘉太太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

    礼枝掏出手机,“我可以把我的邮箱给您。”

    比嘉太太感激不尽地记下了之后,连连夸赞道:“二位真是太善良了,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晴尘大言不惭,“托您的福。”

    礼枝尬笑着回礼鞠躬。

    离开了比嘉太太的家门口后,晴尘对着假芝麻吹了口气。

    假芝麻顷刻间消失,变成了躺在他手心里的一小撮猫咪的毛毛。

    礼枝问:“这是芝麻的毛吗?”

    “在本殿下面捡到的。”晴尘说道,“都做了土地神还这么爱掉毛,真是缺乏神的品格。”

    礼枝坏笑着问:“难道晴尘给我装在御守里的毛毛不是自己掉下来的吗?”

    晴尘从人类可见的形态变成了带有狐狸耳朵和尾巴的不可见状态,摸着耳朵,道,“我可是正统的稻荷大明神,掉毛这种事情,只有生物才会发生。”

    礼枝揉揉他的大尾巴,“那么你给我的毛毛是怎么来的?揪下来的吗?”

    晴尘把自己的尾巴从礼枝手里扯出来:“是我亲自拔下来送你的。”

    他的尾巴为了从她的手里出来,摆向了身体的另一侧。礼枝不甘示弱,绕到了另一边,想再一次把它抓到手里。

    但是晴尘预判了她的动作,提前将尾巴甩了回去。

    礼枝扑了个空。

    晴尘的行为非但没能让她认输,反而把该死的胜负欲给激了起来。

    她又跑回了另一边。

    就这样,晴尘像是钓鱼一样遛了礼枝一路。

    直到礼枝快要被坡道和左右横跳折磨到变成瘸瘸,他才放了一次水,主动放慢了摆尾的速度,让给了她。

    礼枝终于得偿所愿地抓到了他的尾巴。

    一如既往的温暖蓬松,毛毛的质感细腻柔软,丝毫不像野生狐狸那样扎手。

    不过,礼枝追了这尾巴半天,不是只为了摸一把就结束。

    她尝试性地揪住一撮毛,微微使了点力气,把它向外拔,同时观察着晴尘的反应。

    晴尘察觉出了她的意图,带有警告意味地对她笑了一笑,“拔毛可是很痛的哦。”

    礼枝不信,问道:“不应该和拔头发一样吗?”

    晴尘:“人类是人类,神是神。”

    礼枝加大了力度,“真的痛吗?”

    晴尘眉头动了动,“有一点。”

    礼枝继续用力,“这样呢?”

    晴尘咬住了牙关。

    礼枝向他看去。

    虽然晴尘的表情是平静的,但是他的手握了起来,手背上骨骼凸起,绷得异常紧。

    礼枝立即就松了手,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弄痛你了。”

    晴尘垂下耳朵,“你还真是不心疼。”

    礼枝又把它的尾巴捧起来,细心地揉着刚才被她捏起来的那撮毛毛所在的那片皮肤,“我错了啦错了啦。”

    近乎撒娇的语气,晴尘也就不好再追究她的责任,便由着她揉他的尾巴,以当做赎罪。

    礼枝揉了一会儿他的尾巴,又整理好毛毛的方向,忽然想到,她已经用了那样的力气都没把狐狸的毛拔下来,那么到底要多大的劲儿才能做成?

    而且,只是这样的程度,晴尘就很痛了,真的拔下来的话,是不是得——

    痛死?!

    只是想一想,礼枝就手抖。

    尾巴感知到了女生手上的动作变化,晴尘回过头,“怎么了吗?”

    礼枝摇摇头,“把毛拔下来为什么会这么痛?”

    “对于人类来说,头发长出来就是死的细胞。但是对于神来说,就算是最微小的绒毛,也是容纳灵力的容器的一部分。把毛拔下来,约等于剥离身体的一个微小的部分。也正因为如此,才可以把能力传递给持有这个部分的人类。”

    礼枝看着躺在她两手之间的毛茸茸尾巴:“原来是这样吗……”

    “不必感到自责。那是我自愿给你的。”晴尘的尾巴尖反卷过来碰了碰她的手背,“现在我们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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