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怜

    安迪欧阳和余诗诗两人对坐沉默,脸色都很黯淡。

    “我是在瑞士遇到吕泽峰的。”过了好半天,余诗诗开口说。

    安迪欧阳也不应她,也没有去看她,好像在听她说,也好像在入神地想着什么。

    “他这个人,就像一个谜一样,让人忍不住就很好奇,想知道谜底是什么。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意气风发,自信满满,认为这个谜我一定能解出来,所以我那时就一直缠着他,不停地追赶,百折不挠,直到他答应和我交往。那时我真的好开心,觉得我已经离谜底非常近了。”余诗诗的声音在屋内娓娓然回荡着,眼光有些朦胧,仿佛回到了令她怀念的那些时刻,“但是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我发现不仅没有找到这个谜底,反而发现了更多的谜团。他就像一个充满秘密的黑洞,越靠近越会被他吞噬。”

    “这么多年来,我只是知道他在做投资,具体在做什么,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我也没有问过。像他这样的人,执著、专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吧。但这个性格也是双刃剑,假如有一天他突然进去了,我也不会觉得意外,兴许他自己是非常享受这样的人生的,这就足够了。呵,说实话我还挺希望他进去的,这样起码我可以确切地知道他在哪里了。”余诗诗说到这儿时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在一起,也不知道我们能在一起多久,我只是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因为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这样的瞬间了……”

    “之前你说,和天合合作是吕泽峰的提议对吗?”安迪欧阳听到这里突然问。

    “嗯,虽然前期他没有参与,但最后的换股方案是他提出的。”余诗诗说。

    安迪欧阳顿时明白了,吕泽峰的布局其实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从余诗诗的口气来看,她并没有参与吕泽峰计划的自知,只是被无意中利用了!恰恰他安迪欧阳因为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不会和余诗诗开诚布公地谈合作,也就不会发现余诗诗并不知情,反而一直拿她当假想敌,难道这也在吕泽峰的计算之中吗?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也或者,吕泽峰其实并不在意余诗诗是否配合他,完全有把握单独赢下来?不然他不会在和安迪欧阳摊牌之后,居然都不通知余诗诗一声!

    现在股票已经停牌了,燎原如同猛兽被拔去了利爪。吕泽峰难道想不到安迪欧阳会这么做吗?不通过余诗诗从内部影响天合的话,他接下来又打算如何收拾这个局面呢?难道说,他有办法不通过余诗诗就在天合内部搅风搅雨?安迪欧阳百思不得其解。

    “禹菲的过去,你又有几分了解?“余诗诗的问题来了。这个问题是如此准确地击中了安迪欧阳的内心,让他已经开始慢慢清晰的思路又变成了一片混沌。

    “我只知道,禹菲在认识我之前经历过精神创伤。在美国的时候有一阵子她还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欧阳说,“当时我还以为她这么小就一个人到国外闯荡,压力大产生一些精神上的困扰是难免的。现在才知道,可能问题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那……你会去问她吗?”余诗诗问。

    安迪欧阳没有回答,因为这也正是他纠结的地方。在这样的纠结中他实在无法若无其事地去和禹菲聊其他的事,所以这两天他才一直逃避,用工作填满所有的时间,不去找她,甚至抵触去想这件事。

    于是他反问余诗诗:“你呢?会问吗?”

    余诗诗也不答,两个人望着彼此,眼神中都充满无奈。因为爱,他们都不敢轻易去触碰爱人的伤口;也因为爱,他们都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想不想知道答案!

    天合停牌的信息传到听竹楼的时候,萧鑫气得直接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地上,把其中一把萧磊心爱的茶壶摔得粉碎!

    “这个安迪欧阳,可恶啊!”萧鑫咬牙。

    “峰哥,这可怎么办好啊?”萧磊则呲牙咧嘴地转向沙发那边说着,不知道是在发愁眼前的难题,还是在心痛他的收藏。

    沙发上此刻坐着的,正是吕泽峰。

    “淡定!这么沉不住气,就不要在这个圈里混了!”吕泽峰皱了皱眉头说。

    “可是峰哥,咱们的资金链现在可是太紧张了呀!每一天都要付利息的,这么停牌下去,我们会被拖垮的!”萧鑫的焦急溢于言表。

    “钱的问题不用你操心。既然安迪欧阳斗志这么旺,我们也得再陪他玩一下才好。”吕泽峰说,“之前张的网,可以收了。”

    萧鑫萧磊一听,脸上惊讶之余,还出现了一些忌惮的神色。

    “峰哥,你之前是和安迪欧阳有什么过节吗?”萧磊小心地问。

    “嗯?”

    “感觉你好像从来没为对付一个人费过这么大周章……”

    吕泽峰沉默,过了半天才说:“难得碰上一个厉害的对手,总是要认真些。”

    晚上,余诗诗回到了住处。她刚一进房间,眼睛还没有适应眼前的黑暗,身子已经被自后而来的一个人抱住,耳边传来一声低呼:“别动,劫色!”紧接着她的耳缘落入他的掌控,不断地被逗弄着,酥痒如触电般向全身蔓延,男人动人心魄的炙热呼吸在耳边回响。

    她一偏头像是要说什么,双唇却已经被他占据,掠夺式的深吻令她喘不过气来,只能由着他予取予求。他一只手牢牢圈定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游走于禁区,片刻间她已双足离地,被抱起来丢到了客厅沙发里。她身上优雅而昂贵的职业套装还未及完全除去,男人已经果断欺上开始了他的攻城掠地!余诗诗艰难地呼吸着,身体本能的快乐浪潮冲击着她。这种举动本来是二人很喜欢的小情趣,但是今日与以往不同,余诗诗的心里像是有着一个巨大的空洞,在将她所有的爱意与热情吸走,导致她无法像往常一样给予男人欢愉的回应。

    燃烧着的男人也好像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停下动作点亮了手边的台灯,望着余诗诗落寞的脸疑惑地问:“怎么了?”

    余诗诗没有回应,只是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吕泽峰,眼神有些纠结。

    吕泽峰见状,把沙发上的一条薄毯拉过来给余诗诗盖上,起身离开了。过了片刻,他坐回余诗诗对面,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你为什么要选中天合?”余诗诗问道。

    吕泽峰顿时明白了,拿出一支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说:“安迪欧阳都告诉你了?”

    余诗诗也不回应他,只是再次说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是天合?”

    “没什么为什么的……”吕泽峰淡淡地说,“一时兴起而已。”

    “所以你劝我去天合,也是一时兴起吗?”余诗诗问。

    “要不然呢?”吕泽峰抬头望着她的眼睛说,“你觉得是为什么?”

    是在拿我当棋子吗?余诗诗想这么问,但面对着吕泽峰漆黑的眸子,她嘴唇动了动,竟然没有问出来。

    “我和你说过,你需要想一下自己要的是什么。”吕泽峰望着空中飘动的烟雾说,“你只需要想这个就可以了,不需要关注我要做什么。”

    “你……不需要我帮你吗?”余诗诗终究换了一个问法。

    “哈哈……”吕泽峰笑了起来,把手在余诗诗的脸颊上抚过,说道,“靠女人?你把我吕泽峰当什么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给了余诗诗莫大的安慰。幸亏吕泽峰没有说出希望她能配合他的计划之类的事,不然她要怎么做才好呢?也或者,他在关键时刻却完全不想着要依赖她,这又让她觉得内心深处有些失望?

    但是她随即意识到,事情绝对不像吕泽峰说得这么随意。至少这么多年来,吕泽峰从来没有为了收购一家公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和他一向隐秘低调行事的风格有着非常大的不同,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作为女人,心思细密的余诗诗立刻有所联想,随即问道:“你……以前就认识禹菲吗?”

    本来吕泽峰正在一边用手指抚摩着余诗诗脸上那吹弹可破的细腻肌肤一边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她梨花带雨的诱人仪态,听到这话,他的手部动作突然出现了一个顿挫,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情绪,在眼光敏锐的余诗诗看来,那抹情绪是:痛苦?

    吕泽峰收回手臂,靠向沙发后背,又吸了一口烟说:“是。但过了太多年了,已经不记得了。”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

    余诗诗望着吕泽峰,一个记忆突然跳入脑子,就在不久前。有一次吕泽峰像是轻描淡写地对她说,在奉州的时候遇到有天合的人去公司调查,听说这人还因为卧底人家工厂出了车祸,名字好像叫禹菲。

    吕泽峰一向消息灵通,所以对于这样的巧合余诗诗也根本没当回事,倒是为禹菲的鲁莽而大大震惊了一把。

    现在看来,吕泽峰把她的注意力引向禹菲,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是什么呢?是担心禹菲的存在会破坏他的计划吗?

    还有很多不可解,但今天看到这样的他,余诗诗内心已经非常确信,无论二人是什么关系,禹菲在吕泽峰心里绝对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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