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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赤枫

    道路修到第五天时,望云县里的氓庶、周围乡里的平民乃至山民都开始下山帮忙修路,确定自己离开一会出不了大问题,图南的愉快的给自己休假,同五郎手拉着手通过河流入海,游至中云岛南部海域。

    经过数百载的经营,中云岛与西云岛周围海域被鲛人种植大量珊瑚,构建出一座珊瑚之城,数十万鲛人定居在这一带。

    俩鱼熟门熟路的游入云下城,找到清洁商铺。

    商铺门口的招待鲛人见有新客到来,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客人好,客人是要清洁还是搭配温汤浴?”

    图南问:“单清洁多少钱?搭配温汤又多少钱?”

    招待立刻回答:“单清洁,十贝一鱼,搭配温汤,百贝一鱼,若是两人一穴,还要翻一翻。”

    “算了,单清洁....”

    五郎:“不,搭配温汤,咱俩难得有空下海清洁,下次也不知何时,必须用最好的。”

    “行吧,你开心就好。”图南肉疼的掏出钱袋付钱,毫不惊讶的贝币不够,最后还是五郎掏出一枚玳瑁币。

    玳瑁币以玳瑁的龟甲打磨而成,一枚值货贝百五十枚,加上图南的贝币,总算凑够钱。

    招待将俩人带到温泉泉眼周围的一处珊瑚森林,珊瑚森林中镶嵌着无数大如屋舍的巨蚌、巨型鹦鹉螺,贝壳与螺壳有无数细小的孔穴供水流流动,不令客人呼吸障碍。

    “这是二位客人的位置,祝二位客人清洁愉快。”

    图南与五郎钻进贝壳里,贝壳内生活着无数寸许长的净鱼,俩人一进贝壳,净鱼立刻包围住俩人,亲吻....或者说开餐,皮肤鳞片上的死皮、污垢皆被净鱼细细蚕食。

    被净鱼蚕食的地方酥酥麻麻的,似按摩又似搓澡,山里奔波了月余,再来体会温汤+净鱼清洁沐浴,图南舒服的呻/吟出声。

    太舒服了。

    这才是鱼该过的日子,该生活的环境。

    五郎抱住图南。“还是海里舒服。”

    图南点头。“陆地那种没有水包围身体的环境对鱼太不友好了。”

    “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陆地?”

    “好奇啊,我对没见过的新鲜事物充满期待,鲛人的生命如此漫长,若空对一种风景,迟早会厌倦的。”

    “对美人也会如此吗?”

    图南亲了五郎一口。“不会,美人永远是美人,看多久都不会看腻。”

    她的经历也可以作证,她与每一任的分手都无关厌倦,同每一任分手时她都很不舍。

    五郎道:“我对图南也永远看不腻,不论发生什么,我永远不会离开图南。”

    图南感动得心里暖融融的。“五郎你太好了,但也不必如此铁齿,咱俩都是长生种,千百载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五郎笃定道:“我说准就是准。”

    “嗯嗯,五郎说准就准。”美人说啥都是对的。

    温泉沐浴,净鱼蚕食死皮与所有微小的污垢,鱼群簇拥摩擦起到按摩作用,俩人再出来时不仅鳞片皮肤光洁如新,筋骨也被疏通,整条鱼都神清气爽。

    图南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啊,还是海底清洁最舒服。”

    大部分时间都在海里,在岸上的时间不足百分之一的五郎神清气爽的点头。“海洋才是鱼的归宿。”

    图南问:“接下来去哪玩?”

    “只要与你在一起,去哪都可以。”

    “那就去买点好吃的,去探望我母,她在靠近南冰洋的渔场海域任职,我很久没见她了。”

    五郎问:“那母亲喜欢什么东西?”

    图南闻言不由看五郎。

    五郎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她喜欢漂亮的亮晶晶的东西。”

    “那就去饰品铺买,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首饰铺。”

    鲛人的商铺同样用珊瑚种植而成,珊瑚丛中用细绳挂着无数美丽的首饰,防止首饰被流动的海水冲走的同时也让首饰在月光明珠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珊瑚丛格子里亦有无数贝壳,每个贝壳里都存放着一件或一套饰品、鲛绡裁的服饰。

    图南挑了半日后挑中一套红色鲛绡华服以及配套的珍珠贝壳玳瑁编织的腰链手链项链、一对黄金镶紫水玉臂钏。

    图南挑选时,五郎也在挑选。

    “图南,你看这套怎样?”

    图南看向五郎挑选的服饰,天蓝色鲛绡,黄金贝壳腰链,以及一对样式繁复精美的黄金镶玛瑙臂钏。

    很美。

    图南不由在两套衣服里陷入纠结。

    五郎见了,道:“既然选不出来,那就都买了。”

    图南皱眉:“我的俸禄不支持买三套。”县长的俸禄没那么离谱,而且她连第一个月的俸禄都没拿到。

    “这才两套。”

    “之后还要给你买。”

    “无妨,这套是我买给母亲的。”五郎期待的问。“你要送我的是哪套?”

    图南将自己方才看中的服饰取出,是一套浅蓝色鲛绡、珍珠贝壳编织的腰链、贝壳手链以及一对黄金镶青金石的鱼纹臂钏。

    “我方才看到便觉得这身很适合你,尤其是这对臂钏。”图南拿起臂钏。“看这鱼多像你。”

    五郎看着臂钏上憨态可掬中诡异的透着三分狡诈的鱼纹,不由打量图南的神情,不知是月光明珠的光太黯淡还是其它,女子神色如寻常时,无任何异样。“我很喜欢,图南送的我都喜欢,我也有东西送你。”

    “什么?”

    五郎从怀里取出一只贝壳,打开,露出一对鱼纹黄金臂钏。

    图南打眼一瞧,发现臂钏上的鱼纹是两尾合奏的鲛人,一尾抚筝金鳞鲛人,一尾弹琵琶银鳞鲛人。

    “喜欢吗?”

    “喜欢,但这不是我们平时合奏的模样吗?你怎么做成臂钏了?”

    “不好吗?我不在时,你也可睹物思人。”

    图南笑道:“臂钏死物不及五郎万分之一,但五郎送的,我一定珍之重之。”

    五郎立刻顺杆上:“口头说说怎能展现诚意?我不在的时候,你随身戴着它,片刻不可离手。”

    图南立刻将臂钏戴到上臂。“放心,我睡觉都不会摘下它们。”

    五郎露出愉快的笑容。

    确定了要买的东西,俩人一同去结账,不同的是五郎用玳瑁币付钱,图南用自己的县长符验做抵押,等下个月俸禄到了再付钱。

    买了东西,又在城中游玩半日才去找图南的母亲。

    云南城位于长白云岛之南,是邑级城,但它是一座完全位于海面下海中城。

    来自热带暖流奔涌向南,在寒温带与来自西风漂流的寒流相遇,冷暖交织带动海水翻涌,营养物质上涌,从而形成渔场。

    云南城便是这样一座负责利用渔场资源养鱼的海城。

    图南的母亲赤枫现下便在云南城任职,但不是养鱼,而是负责种植海带海藻的田吏。

    俩人到时赤枫还在海带田里忙碌。

    椰子壳中提取纤维搓成的绳子按照一定距离铺设在海中,无数海带在椰绳上生长,层层叠叠。

    看到广袤的海带田,五郎感慨道:“我记得你当初写给皇的策论便是如何通过控制椰绳之间的空间,多层种植海带,增加阳光的利用率,我原本还想着你如何会研究海带种植,原来如此。”

    “我很小的时候就给阿母打下手,对海带种植最熟,写其它的不确定把握如何,便选了自己最擅长的海带种植做为策论核心。”图南一边说一边揪了一根海带。“要不要尝尝?这片海域的海带味道甚为鲜美。”

    五郎接过海带咬了一口,旋即呸了出来。“不好吃。”

    “怎么可能。”图南也咬了一口,鲜、滑。“味道挺好的。”

    五郎道:“都没熟。”

    “这是海上,你要吃熟的....”图南四顾,很快找到想找的东西。“那边有一座海上食铺,我们去那吃海带汤。”

    海上是海国的陆地生物为鲛人开设的食铺,开设在海船上,在海上烹饪食物售卖给鲛人,食材都是海上现捞的,现捞现加工。

    来都来了,除了海带汤,图南也点起别的食物,点到一半赤枫游了过来。

    “我的心肝宝贝来了怎么都不提前与我说一声?”忙完赶来的赤枫热情的抱住图南。“想死你了。”

    图南的热情回抱赤枫。“阿母,三十载不见,我也想死你了。”

    “你还知道三十载不见啊,若非不时有书信递来,我都要以为你死陆地上了。”

    “我也想每天见你,但陆地和这里隔太远....”

    “别,知不知道什么叫远香近臭?每天都见咱俩就该相看两厌了,相看两厌还是轻的,伺候你读书才是最受罪的。”

    “那怎么是受罪,分明是你自己不学无术,我想教你还不肯学。”

    “我是你母,哪有崽教母亲读书的?而且还是教数学,数学那东西不会就是不会。”

    “达者为师,不分齿序辈分,数学也没什么不会就是不会,不会就多刷题,做多了自然会。”

    一番嬉笑打闹后赤枫留意到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与图南的少年。“好美的美鱼,这是你的情人?”

    疑问句却是陈述语气,知女莫若母,图南身边的美貌异性不是现任就是前任。

    “对,这是五郎,我的情人。”图南介绍道。“五郎,这是我母亲,是不是很美?天生地上最美的大美人。”

    五郎点头如捣蒜。“母亲是我见过最美的母亲,我真羡慕图南,只恨不能与她换一换....还是罢了,这么好的母亲,我舍不得图南没有。”

    赤枫显然很受用五郎的吹捧。“小家伙嘴真甜,今天我做东,掌柜,将你们的招牌菜都来一份,让你们的掌勺拿出最好的水平招待我家七娘、五郎。”

    虽然说着远香近臭,但几十年难得见到崽,赤枫还是很开心的招待了俩人,本地好吃好玩的全都吃了一遍,送别时依依不舍。

    赤枫颇为遗憾的道:“可惜天气还不够冷,不然还可以带你们去滑雪,图南幼时可喜欢滑雪了。”

    图南摆手道:“没事,等以后我们再休沐,或者我辞职时再来找阿母你一起滑雪。”

    赤枫点头。“对了,你们去看过你父了吗?”

    “还没,他一直在南浩瀚洋那边,可能要等辞职后才能去探望他。”

    赤枫闻言欢喜道:“那太好了,我要写信去向他炫耀。”

    图南:“....你俩不是和平分手吗?”

    “对啊,和平分手,不然我写信炫耀什么?”

    不是很理解你俩的脑回路,但两个长辈高兴,图南也只能尊重。

    离开云南海城的归途图南对五郎道:“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哄人的,将我阿母哄得心花怒放。”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很羡慕你有这样疼爱你的母亲。”

    图南看向五郎的胳膊。“很疼吗?”

    五郎愣了下。“什么?”

    图南抱住五郎。“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好好珍惜你,对你不好的,统统抛弃掉,只保留爱你的。”

    五郎怔愣的抱住图南,轻声道:“嗯。”

    *

    “这些钱真不能伸手。”孙灵痛苦的看着孙田曹。“阿父,新县长一看就是想干出一番成绩的人,修路的这些钱,我们但凡敢拿,轻则丢职,重则锒铛入狱。”

    “怎么可能,从古至今,任何工程哪有不分润油水的?若要计较,她还能收拾所有人吗?法不责众。”

    “不行。”孙灵坚决道。“别人我管不着,但我负责的这部分,谁都不能伸手。”

    “县长回来了!”

    父女俩闻言只得暂时放下争执,先去接图南。

    图南进门并未理会众人的迎接排场。“都该干嘛干嘛去,别杵这当木桩,还有,我不在这几日得到账册一个时辰内送来,我要查账。”

    一个时辰太短,没法做出一套假账,最佳做法是走水,但图南就在官署,而官署太小,就算走水了,以图南的脚程也能在发展成大火前赶到火场。

    不论众人心情如何,图南都在一个时辰内收到了账册。

    毫无悬念的,账册对不上。

    看得出这些人很努力的做假账,但穷乡僻壤做假账水平也低,更不幸的是查账的是无聊时拿算圆周率打发时间的图南。

    图南一边看一边捋,愣是通过假账将真账还原了七八成,剩下两三成还原不了倒不是做账水平太高,而是做假账水平太低,完全是闭着眼瞎写,别人半真半假,这部分却是充分发挥天马行空的想像力。

    捋顺了假账,图南并未发作,而是写起名册,一份是捞了的名单,一份是没捞的名单。

    “咦,女吏居然只有三分之一捞了,而且,大多出身胥吏,少数出身寻常氓隶的女吏居然没捞,是自制力?不对,应该是底气,她们什么底气都没有,能成为吏也是靠着我,不敢做任何可能让我不高兴的事。而出身吏目、豪族的女吏,不知道捞的时候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家庭的意思,毕竟从男吏捞了的比例来看,这地方的男吏应该捞成习惯了,在家中女眷成为吏目后,利用自己家主的身份勒令女眷不是可能,是必然。

    “之前的城主....罢了,大概也能理解他的想法,这么多胥吏杂吏都要发钱,太麻烦了,还不如让他们去压榨民脂民膏。何况除了小部分受上位者赏识而成为吏目,大部分胥吏、杂吏能当上吏要么是家传,要么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前者培养子弟也花钱,后者除了培养子弟的钱财还有额外的开销,都得想办法回本,想遏制这种风气需要的可不止花钱。”

    “可现在收拾烂摊子的还是我。”

    图南暴躁抓头。

    “啊啊啊!为什么我感觉自己从上任到现在都在跟那个与我分属不同势力的家伙擦屁股?”

    太过暴躁,图南看向自己的胳膊,摘下臂钏观摩臂钏上的鱼纹美人,还是美人赏心悦目,情绪都稳定下来了。

    稳定了情绪,图南继续填名册,填好后也没发作,而是等了两日。

    两日后,来自帝都的空降吏们到来。

    有了足够人手,图南第一件事便是裁人。

    捞油水的名册,以及自己没捞但家中女眷捞了的男吏,集体卷铺盖回家——前提是双倍补上捞的油水,若不补偿就先去监狱报道。

    大刀阔斧下,三分之一的胥吏、杂吏被裁,即便有来自帝都的空降吏补充,也仍有大量编制空缺。

    图南大手一挥,杂吏中这段时间没捞油水的女吏补上胥吏的位置,总算将胥吏编制填满,但杂吏不够了,而望云县本地也实在薅不出更多能写会算的人才,但图南也不想将就。

    思来想去图南自己编了一套试卷,题目都很简单,只要懂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与基本的读写能力就能答满分。

    编好了试卷,图南带着试卷去了趟中云岛与东云岛。

    感谢海国的官序淘汰制,中云岛与东云岛虽然没多少大才,土地面积加起来也不足西云岛三分之一,遑论人口,但识字率很高。

    高识字率下,即便两岛总人口不如西云岛,图南就不信区区几百个吏目人才都卷不出来。

    她要求又不高,能写会算就成。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第一天,图南一条鱼都捞上来,以至于下午时无聊到去同稚童玩拔河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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