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月

    回到侧房,沈言今晚回来得很早,南暝已经不再将水碗摆上,不过其他照旧,沈言心中不是滋味,这种想要触碰却被自己拉远的距离,让他很是不甘心。

    “暝兄,今日何故将水碗撤走?”

    “你若想,去拿来摆上就是。”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你今日很是高兴,为何?”

    “心情尚佳。”

    “可否细说?”

    “无甚心情。”

    “哎,又是这样。”

    沈言想重现前几日的拥抱,三番两次被拒绝,只好不停地用脚戳着南暝,发泄着不满,南暝心中气愤,可是一想到姐姐对自己所说的,还是忍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七脉大会已经将各门所有的胜者决选出来了,在众多观看者的注视下,一一上了擂台准备着抽签,可这时沈言却也跟了上来,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向高位上的三位行了个礼。

    “你为何会在此。”

    “暝兄在哪儿,我就在那儿。”

    南暝冷了他一眼,而后走到公孙湘身旁准备抽签,原本十四根竹签,现在也多了一根,想来也是因为沈言;抽签抽取完毕,竹签上相邻的奇偶数互为对手,若是为十五,那便轮空,而沈言便是抽到了这根,这样大家不免质疑了起来,这是何人,为何在之前的比试中不见他的身影,而是直接来到最后的决胜擂台?

    看着逐渐躁动的人群,洛寅也是清了清嗓子。

    “此人是我钦点的天枢门弟子,在此次历练与捉住风晋中可是尽显天才本色,我便直接给了他免试的名额,在最后的擂台上,恐怕也是少不了风采,怎么,有何异议?”

    洛寅这颇具压迫感的声音瞬间让人群安分了下来,不敢再多说一句,随后她将此次七脉大会的奖品公布了出来:并列第九名者各执一千灵石,丹药一盒,第八至第四名者入玄昇灵界自行寻求仙器,外加收驯灵兽一只,前三名者在上述名次的基础上附带功法一本,第三名获得漱槐建木,第二名入我门下做亲传弟子,这第一名则是心棠霏玉钗一支。

    “什么?漱槐建木!这可是相传泽清上尊从神域前来之时所带的树根,与云升上尊共同栽培多年才生出的建木啊,能极大提升医者的疗伤功效,还能在危难之时化作巨木自保的仙树啊!”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第一和第二名的奖品差异太大了吧,第二可是入泽清上尊门下做亲传弟子啊,这么久以来都从未听过她老人家收徒。”

    “对啊,这第一名不过就是只钗子,有什么稀奇的,泽清上尊是不是昏了头啊?”

    洛  寅望着下面的人群,嘴角微扬,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不过她还是更想看看那个臭小子是何种表情,眼光便就落在了南暝身上:只见他一脸淡然,似乎对这些奖品的授予并不在意,正和公孙湘商讨者什么。

    “肃静,接下来这最后的比试,那就开始吧。”

    随着洛寅的命令,各参赛者找到自己的对位,在这道清殿外偌大的场地中开始了最后的比试。

    在他们都在为这最后名次而奋斗之时,沈言则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慢慢欣赏起来南暝的身姿,他对上的是天玑门下另一位和诸葛焕实力相当的天才诸葛匪,他因为精通占卜和运卦与诸葛焕并称为天玑双子,而那两个门主也很是希望他们日后能代替自己执掌天玑门,这诸葛匪所属为坎象,正好克制南暝的离象,由于不能在太多人面前展示碎羽便只能被他暂时压制,找寻着破敌之法。

    “在下从诸葛焕口中了解到了不少关于你的风采,为何此刻不用出你那把冰剑呢,既然知晓所属卦象生克,你这离掌可是奈何不了我。”

    “啰嗦。”

    在开始对决之前,诸葛匪为自己占了一卦,算出南暝以离象与自己相斗,则是大吉之卦,若是用出那冰剑则是为小凶之卦,但联想到自己修行这么久还比不上一个四年之行的家伙吗?再说了都打了这么久,南暝也并未用出冰剑,也许是有所不便,这让诸葛匪胜算大增。

    “坎象,雾海坠凊。”

    在诸葛匪执念法诀后,场地上迅速生出水汽将众人覆盖,引得其他人一阵不满。

    “喂,诸葛匪,你这样让我们怎么比试啊?”

    “能不能控制下你那个术法的范围啊,别越界行不行啊。”

    诸葛匪并不搭理,将水汽慢慢凝结,散出七条锁链快速向南暝抓去,又有两根环绕在诸葛匪四周不间断地射出细小水滴,水滴如同银针一般尖锐,刺入人体之时会暂且四散开来形成小范围的爆裂,会让人更加生疼;在面对众多攻势之时,南暝依旧是将灵力聚于左掌挥出十几道离掌,与这些水滴和锁链快速扭打在了一起,最后迸发出更多的水汽收归于诸葛匪四周。

    “南暝,你不应该如此愚蠢吧,水火不容,相遇化汽,而这汽也能为我所用,你这是在帮我提前赢下这一局吗?”

    诸葛匪看着越来越多的水汽,将四周包裹,自己能运用的力量便会更多,不免有些轻狂了起来。

    在挡下了第一轮攻势后,南暝收了收掌,静静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招式。

    “坎象,银泽画引。”

    诸葛匪周围的两条锁链一上一下横摆着,形成画轴,而后水汽向中间聚拢形成一副山川万泽的画像,细看,这是云泽山的概略图,此术及其耗费灵力,为了修炼他,诸葛匪整整练习了五年之久才能勉强释放一次,为了确保此术能够不受干扰地释放,他还在自身周围布下阵法,闯入者会被另外生成的锁链缠绕而后被水针命中,受些痛苦,可眼前之人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自己将术法施展完成,难道他是放弃抵抗了?还是另有他法?

    “南暝,此术可以收录自己所见闻的一切于画中,只要是有灵力波动就可以被引出,不论是招式还是阵法,它都可以,甚至连三尊与泽清上尊的术法也能布显一二,你当真不来阻拦我吗?”

    南暝只是看了看四周,像是在确定着什么,不再搭理诸葛匪,后者被这一举动惹怒,即刻施展开来。

    顷刻间,从画中投掷出几柄长枪,所属为乾象,伴随着带有雷电的箭矢向南暝袭来,密集的攻击完全覆盖了可以逃脱的空间,南暝别无他发,唤出长弓,拉至满弦,每次射出三只附带有离火的箭矢,几轮齐射后与射来的箭矢相互碰撞,卦象发生反应立刻爆炸了开来,投掷的长枪还未落地就被震碎,诸葛匪见状即刻在脚下生出云升所结的回生阵法准备抵御着南暝的进攻,可他还是不肯主动,诸葛匪太过好奇了,这人到底在干嘛?

    “喂,你当真有那十足的把握击败我?”

    “你的话真多。”

    在确认遍布全场的水汽中开始凝结些许冰晶后,南暝回过头,不屑地盯着这个悬在半空的杂流之辈。

    “还不继续吗?”

    “那你可要好好接着了。”

    诸葛匪双手掐诀,霎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被乌云所覆盖,压抑的氛围让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好像被淹没在水中,仅仅只是口鼻能够探出,伴随着诸葛匪单手指天,一柄巨剑破开了乌云,他四周的水汽也开始朝天空飞去,补益着巨剑的身形,诸葛匪又将八卦阵法显出,分出乾卦幻化为一轮明月,照耀在巨剑之上,做到这些的他,灵力已然耗损九成,就连云升的阵法也不能够维持了,但地上的人依旧是波澜不惊,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索性直接撤掉了回生阵法,却不知南暝等的就是这一刻。

    阵法撤掉的一瞬间,南暝抬手将诸葛匪四周水汽冻结成冰晶,让它们不再朝着巨剑汇去,而后右手立于身前竟然也生出一个八卦阵法,这让诸葛匪十分不解,这八卦阵明明是诸葛氏的秘密,根本不会外传于人,这南暝怎会使出?不等他有所反应,南暝祭出巽卦吹散画像四周的水汽,画轴开始呈现出若隐若现之象,天上的巨剑也开始缩小,随后将手指聚拢做出兰花指的模样,轻轻弹出一团火焰,朝诸葛匪飞去,火焰慢慢变化着,在南暝的八卦阵法助力下由离卦增益,巽卦扩散,伴随着震卦的雷霆之象最终化为火鸟,咆哮着冲向诸葛匪,后者由于启动银泽画引耗费了太多灵力,不得不撤销了回生阵法,唯一的自保手段便就没有了,只能赌这一丝侥幸,将剩余的灵力汇聚,增强着明月的光辉,让这柄巨剑不至于散开,而后单手一挥将它降下。

    “这一招,是我听沈言公子讲述你在历练之中斩出的剑法,此刻我将它还于你。”

    “辞月,降!”

    天上的巨剑终于是完全破开了乌云,伴随着冰晶的掉落同咆哮的火鸟碰撞在了一起,生出十足的狂风席卷众人,就连高台之上的三人也不得不遮了遮眼。

    其余的对决者也都停下了进攻,欣赏着这浓雾之上绚丽的花火,仍旧是看不到诸葛匪和南暝,但从这漫天的气象来看,两人都用尽了全力。

    雾中的诸葛匪捂着胸口,疲累,伤痛贯穿着他的身体,终于是不支从空中掉落了下来,伸手想要触碰天空,像是在表示着不甘,南暝上前几步接住了他,轻放在地上,左手打出一掌,很是轻易地将雾气震散,将两人暴露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胜出了。

    诸葛匪伸出手抓住南暝的领口,“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八卦阵法?”

    “看诸葛焕使过,便就会了。”

    看诸葛焕使过,便就会了,这句话如同旱天惊雷,刺中了诸葛匪的神经,为什么会有这种人,自己家族的不传之秘,被他一看就会。

    “那你,在不使用八卦阵法之前就能够控制水汽凝结成冰晶,你不是只会离掌吗,为什么还会其他象形?”

    “不便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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