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端

    不知不觉间,尘世已经熬过了那个寒冷的冬日,迎来了她第一次生机盎然的时刻,绿竹猗猗,初日皦皦,锦水浟浟。

    天空变得清澈,温柔的风伴随着莺声来到了人们身边,心情也会好上去多,昔日的杂念在此刻也会消散。

    不过今日很是奇怪,昨日轻浮的壮硕男子并没有来到学堂,那个位子便是空着,其他人看着很是疑惑,不过转念一想,兴许是那个家伙干的好事。

    师卿竹捂着脸,嘴角却是弯起,拼命不想让自己笑出来,因为她是亲眼见到了昨日的一切。

    午夜时分,万物归寂。

    师卿竹因为加练了些曲子现在还没有休息,便就出了门到处晃悠,这一下自己可是真正看到了南暝离开公孙湘之后的样子。

    庭院中的大树下蹲着一个人,相比对面盘坐在凳子上的男子,要壮上许多,可他却是毕恭毕敬,扎着马步,双腿微微颤抖,很是痛苦。

    师卿竹悄悄地摸了过去,找了个草丛蹲下,观望着一切。

    “这,这个,我真不是故意的,小兄弟,能不能别这样了......”

    说话的师羿,脸上早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手上挂着几匹砖块。

    “哦?不是故意,那边就是有意了。”

    南暝扭动这手指上的小环,盯着师羿的腿,弹指打出一道冰晶,而后师羿半跪了下来,却不敢将手上的砖块放下,忍着疼痛再次站立起来。

    “南小公子,我真的,真的对公孙姑娘没有任何想法,今日做的事也只是一时兴起,一时兴起啊,你看我们好歹是在同一个学堂念过书的,就念在同窗之谊,放小的一马好不好?”

    “一时兴起?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看你的体格应该是喜欢练体,你看我多好心,夜深人静之时还来帮你加练,我是不是很好?”

    “是是是,南小公子是个好人,求求您了,放过小人吧~”

    南暝收了收眼,有所感应地朝四周看了看,兴许觉得没人就再次对师羿盘问了起来。

    “有没有,碰过她?”

    说出这句话时南暝眼神阴冷,附带着四周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冻得师卿竹瑟瑟发抖,却也不肯离开,她要好好看看今日南暝是个什么样子。

    “没有啊没有,小的真的没有,我只是上去搭了个话而已,什么也没做,南小公子你信我,真真儿的!”

    师羿疯狂摇着头,极力解释,但一个不留神手上的砖块掉落了下来,霎时间他内心惊恐,顿感不妙。

    “哦?掉下来了哦,你想要我怎么罚你?要不要朝你脖子上,来上一剑?要是觉得不过瘾,多来几剑我也很是乐意的。”

    南暝从凳子上走来,伸了伸腿,顺带打了个哈欠,不过手上唤剑的动作可没有停下来。

    师羿见到他将碎羽唤了出来,他可是亲眼见证了风晋是怎么死的,以及这把剑的诡异程度,赶紧跪下来三叩首,鬼哭狼嚎着求南暝不要杀自己。

    “可是我若不杀你,日后你将我这恶行告知了他们,我该怎么办呢?”

    师羿跪行着来到南暝身边抱住他的腿,顺带将汗水和鼻涕蹭了蹭。

    “南小公子,哥们儿我保证,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信我!真真儿的!”

    南暝随了公孙湘的性子,十分喜爱干净,按照常理来说此刻他应该是把师羿踹开然后一顿毒打了事,但他却不这么做,看了一眼草丛,眼眉轻挑,想到了些什么,带着些许笑声蹲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开阳门下师羿,若是南小公子不嫌弃,就算远隔千山万水也会追随你的。”

    “哦?我说过让你活了吗?”

    南暝将碎羽抵在师羿领口,来回晃动了一下,这可让师羿吓破了胆,立刻撒手再次叩首嚎叫了起来。

    “行了,都这么晚了,吵着别人睡安稳觉可就不好了,要不我直接给你抹喉吧,不痛的,死得很快。”

    “不要啊南小公子,我只是个粗人!配不上您用这宝剑杀我,就饶过我吧~”

    “也好,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其他的仙器,不过嘛......”

    “南小公子敬请吩咐!”

    南暝嫌弃地用绢布擦了擦泪水和鼻涕,随后用离火一烧。

    “你说愿意追随我,是真的?”

    “真真儿的!”

    “那日后,就给我盯着我姐姐,若是有其他男的靠近他,不论什么都给我揍一遍,打不过的话,自己想办法,有机会我会给你报仇。”

    “好好好,小的一定做好!”

    师羿连连作揖,喜笑颜开,在南暝又交代了一些就连滚带爬离开了,四周寒气也开始渐渐消散。

    南暝盯着那个轻微摇动的草丛,走了过去。

    “行了,出来吧,装神弄鬼。”

    师卿竹见到是南暝来了,跳了出来,哈了哈手,仍旧感到寒冷。

    “你今天很不一样嘛,没想到离开了小湘儿你是这副模样,啧啧啧,不禁让我想着你平日里对小湘儿是不是装出来。”

    南暝看她着实很冷,随手挥了道离火围绕在师卿竹身边,她这才暖和了起来。

    “两者,皆是我,有谁规定了一个人一生只能有一副面孔吗?”

    “那倒不是,看来你还是个暖男嘛,这般体贴女孩子。”

    “那只是因为你对姐姐多加关照,我还个恩情罢了。”

    处理完一切,南暝转身就走,也不再搭理师卿竹。

    “喂,难道你不知道月黑风高,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吗?难道就不知道送送我?”

    南暝斜着回过头,眼神中闪过湛蓝色火焰,像是在警告。

    “我,不与姐姐之外的女子独处,刚才也只是还个恩情,路也不算远,还请你不要故装柔弱。况且,你们也比不得她。”

    撂下这句话南暝便走了,师卿竹很是无奈,自己也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这家伙这么认真干嘛,而后南暝甩出一剑打在了师卿竹进来时的门上。

    “滚。”

    师卿竹回头看去,原来是师羿,那家伙居然没走还想凑个热闹,被这一剑吓得直接晕了过去,这倒好,可苦了师卿竹,大半夜的自己也不好将别人吵醒,只能一个人一点一点将他拖回去,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迟到。

    “师姐姐?”

    公孙湘看到师卿竹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她,后者也是回过头应了一句。

    “嗯?怎么了小湘儿?”

    “师姐姐你没事吧?另外那个师羿,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公孙湘眼神担忧,她知道昨晚阿暝回来得很晚,定是教训了他,不过自己还是担心他下手会不会重了些,不然那人今日怎会不来。

    师卿竹随便编了个师羿闹肚子了,来的路上又被灵兽撞到了什么的敷衍一番,公孙湘也只好不再发问,拿了些丹药让师卿竹给他带去,这样也好弥补一番。

    吃饭时,公孙湘摸了摸南暝的头,顺带捏了捏他的小脸,不过相较于以前有些重了,南暝知道姐姐是在生着自己的气,便也不反抗任由她捏着,自己就安稳吃着饭。

    “咳咳,南暝,你昨晚那么晚才回来,是去干什么了?”

    在得到沈言的眼神后,花慢漫朝着埋头干饭的南暝问了话,南暝心中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和问起,但既然有人说了自己还是得应付一番。

    “茅房。师父给我灌了些丹药,也许是她的试验品,所以半夜我才会出去。”

    公孙湘看着耳朵微微发红的南暝,如同那日他说自己去了摇光门看莲花,可摇光门既没有莲花,这个时节莲花也并不会绽放,但自己仍然没有点破。

    “看来洛寅上尊也是心细,虽是绝顶之才,但炼制的丹药也要找人试用一番。”

    “说的也是,不过就苦了我们暝儿了。”

    “父亲,母亲,我没事的。”

    南暝把头埋得更低了,大家眼里的他像是要把整个头都塞进碗里,也都笑了笑,听到他们的笑声,南暝不知缘由,那抹赤红直接来到了脸颊。

    此刻的云泽山边境之所,已经悄然聚集了大批来自幽皇山的门修和邪物,正在尝试突破艮卦,坤卦和震卦三个位于云泽山西北,正北和东北方位的卦阵,只有这般才能大规模进犯,掠夺资源,但在之前幽皇山虽然展露出吞并其他二山的野心,但也只是小规模骚扰,加上这次已经是有了两次成规模的战争。

    北方驻守的门修看到黑压压的一片,由天玑门和摇光门弟子进行探查一番后将这个消息告知了七门门主以及三尊,而后由苏彭和兰猗先行带领门修前来驰援,加守边境,防止这些人破除卦阵侵入领土。

    至于明周山那边的念头摇摆不定,此时他们的边境也没有受到幽皇山的侵扰,但也并没有向云泽山派出驰援,云泽山的弟子们早就对他们嗤之以鼻,被打的时候哭喊着让云泽山派门修增援,无事时又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就连上次联手对抗幽皇山也真就如他们说的略尽绵薄之力一样。

    云泽山内除了天枢门其他的六门全部备战,分为边境,中城和云泽山三道防线,边境人数最多,驻守门修达三万之多;中城依靠地形和房屋优势人数最少仅有五千,不过都是执法修为的弟子,阵容齐备;云泽山有门主,三尊以及洛寅把手,但还是留下了两万余众的弟子镇守,不过洛寅早就开通了三条长道可令云泽山内的弟子传送,快速抵达战场。

    此时的道清殿内,三尊同剩下的门主商议着什么,连公孙湘,师卿竹等人也来了,独独不见洛寅和南暝,看来什么场合也不能打扰师徒俩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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