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辩

    如此寒意,撩乱众人心绪,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就降至冰点,无人不知晓,在场之人只有南暝有这本事,便都朝他看去,不知所措。

    “南暝,你这是为何?”

    雷炼率先发难,原本就对他不诛灭这七尾狐狸带有愤恨,如今他又无端地将众人的生路毁去。

    “是啊南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入口封住啊?”

    “就是就是,人是怪人,也总爱干些怪事。”

    一时间南暝被众人声讨,这无由的事情便由一人所发而后群起攻之不论黑白,没想到连云泽山也会是这样。

    南暝并不在意他们是如何说道自己,走到入口处检查了那些冰晶,确实是自己所设下的不错,可没有自己的灵力牵引,它们是如何引动的?本来想着若是这些人被困自己还可以周旋一番让他们出来,而后自己将入口封住,这样大家都可以安全,不过看这形势,这些人貌似没有自己值得守护的意义。

    “暝公子,可否有所头绪?”

    “不是我做的。”

    毕竟是同一个小队的人,诸葛焕也是自认为对南暝有所了解,他虽行事冷漠,但却不是背弃同门之人,想来是有什么误会。

    同一时间,小队中的其他几人也在反驳那些质疑的声音,不论正误,只有立场。

    这样一来,气氛又被带动了起来,不过不似先前那般温馨,而是一番杂闹。

    “南暝他什么样的为人还用不着你们来评价,你们跟他生活很久了吗?你们同他一起历练过了吗?你们同他出生入死过吗?没有就闭嘴!”

    这些人中狄嫘的声音最是粗犷,也不知为何。

    “我大哥可不是这样的为人,你们莫要去污蔑他。”

    “对对对,南暝他人其实好得很,只是你们不了解罢了,我兰某人用性命担保,这绝对不是他干的。”

    可雷炼依旧是不依不挠,不停地想要撕开南暝的伤疤,其中一直在用包庇妖孽和弃养之子来攻击他。

    “雷公子,还望甚言,若是以事论事,那雷公子大可不必说些无关之事,若是想通过揭人所短而谋胜的话,一是不仁不义,二是背弃道义。”

    看着有那么多人帮自己说话,南暝感受到了家以外的温暖,那个被称之为“朋友”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姐姐一直鼓励自己迈出去的那一步。

    “诸葛氏子弟对吧?怎么一样的颠倒黑白,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个妖孽祸害人家已久,造成了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怎么今日不仅不除去这七尾狐狸,还要帮那怪人说话?”

    小云看着争吵的众人却是十分兴奋,不过南暝脸上的神情却不是自己想要看见的,只好继续等待着。

    眼看着局势越来越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师卿竹再也是按捺不住了,若自己再不出面那可就要邪物还没找到,这内部却先分裂了。

    “好了诸位,先听我说一句,首先呢,南暝说了这不是他干的,至于为什么这冰晶上会有他的灵力残留,就让他自己解释,毕竟他的心眼子可是很多的;其次,雷炼公子,还望你说话尊重些,邪物和妖并不能等同,我们之前也向你解释过了,不要对它们抱有偏见;最后,还望雷炼公子你,尊重他人命运,别人的路是由他自己决定的,并不是你一口就能够否定的。”

    “另外,咱们云泽山之人,什么时候要通过外人来对本门弟子进行质问了,既然是同门那就应该做到互相信任,而不是唾弃。”

    说完师卿竹朝着那几个背后嚼舌根子的云泽山弟子别了一眼,目光中透露出不满,相应的那几人也好像有所知错一般。

    “那你说,若不是他自己发动的术法,那还有谁?他的寒气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嗷对了,南暝也是奇怪,他不仅是能够擅长两种术法,还是相克之法,你们烁奇不奇怪?或是同他那遭遇一样,异常悲怜,哈哈哈。”

    说到兴奋处雷炼不禁笑了出来,他在嘲笑面前这个可怜人,无父无母,只能寄人篱下苟延残喘,偏偏还是个怪人。

    这些话终于还是动摇了南暝心中本就是摇摇欲坠的地方,他总是不明白的,为何老是有那么些人要针对自己,明明无冤无仇,你我打死不相往来,偏偏就是要出言不逊,这是为何?自己只是不想搭理你们,难道这些也是错吗?难道自己决定走下去的道路也有错吗?难道自己只能顺了你们的意思,你们的想法才是对的吗?

    “够了,我警告你,这件事和我的身世毫无干系,我说过了这不是我干的,你一口一句弃子,对,我是弃子又如何,与你何干?你若觉得我想要封住出口,那你给我个理由,我为何这样做?若是没有,当心我宰了你。”

    脸上的冷峻终于是被红色覆盖,成为了盛怒的模样。

    这样是雷炼想看到的,更是小云想看到的。

    说话间南暝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不知为何每每与他人争辩之时,身体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发抖,这样显得他很是可怜。

    血丝开始在蔓延,青筋慢慢凸显,就连拳头也握得死死的。

    这份委屈无人诉说,也无人倾听,就算有让自己感到温暖的人,南暝也不会选择向他们倾诉,只有姐姐懂他。

    巢穴外不明所以吹起一阵微风,伴随着情绪飘荡,寻找不到路径,但是却有一个所向之地。

    风,来到了那个村庄,疾行下山的人中有一位心有所感地停顿了下来,朝着山上的位置看了一眼,而后风便吹过了她的发梢,抚过她的脸庞,随后竟然有一滴泪珠划过。

    阿暝他,是受委屈了吗?

    不知为何,公孙湘心中泛起酸楚,惹得她有些哽咽。

    “公孙姑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哭泣?”

    “沈公子我没事,只是突然感觉心中不适,也许是阿暝,我有些不放心他。”

    沈言听着这话,好奇世间为何会有这样神奇的感应,两人相距数里,虽说也不远,可为何能知道对方的心情,还会为此动容呢?

    “公孙姑娘大可不必担忧,暝兄他吉人自有天相,况且还要那么些朋友帮他,想必暝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还是要尽快进了村子,看看那些邪物是否下了山。”

    听到沈言这样一说,所有不舍,但还是跟着他进了村子。

    一路上很是杂乱,爪印,拖痕什么的都有,包括血迹,可是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包括尸体也没有。

    两人找了许久,大半个村子都是空无一人,那些八卦具象的弟子去哪儿了?为何感知不到他们的灵力,难道是将村民们都转移走了?

    这是最好的结果,但也有最坏的结果,可公孙湘不愿意去接受,甚至于连想也不敢,她要的是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在沈言的指引下,公孙湘终于是找到了那些消失的人们,可却都是残缺不全的模样......

    断手断脚,身上露出几个洞,或者是脊骨被击断只能跪在地上抽搐着。

    这些恐怖的模样,由着医者身份带给了公孙湘极大的冲击,原本自己期待的情景却被当前景象覆盖,而后犹如一把带齿的刀在她的心上割裂着。

    公孙湘一时间失了理智,不顾沈言劝阻强行进了去,她看着地上受苦的村民,明明自己承诺过的,要好好守护他们,如今成了这样的惨状,这怎能叫她不哭泣呢?

    将几个村民简单医治后,断裂的手脚勉强能够接好,身上的伤用些药膏加以自身灵力和术法的加持也能够康复,可那脊骨却是自己无能为力的,只能一边道歉一边为他止疼。

    原来这就是阿暝看着自己受伤,昔日的许诺破碎的感觉吗?原来这就是阿暝脊骨所遭受的痛苦而给他带来性格上的冷漠吗?

    自己救不了这人,可自己还能够让阿暝过得好一些,这样一想公孙湘心中也好上了许多。

    “这位老伯,请问那些守护你们的弟子呢?其他的村民又身在何处呢?”

    公孙湘扶起一位老叟询问着,可那老叟满脸痛苦不发一言,只是摇摇头,良久之后才将嘴张开用手指了指。

    断舌!

    这位老叟的舌头被硬生生拔掉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若是不取他们性命为何要如此虐待他们?如此折磨?

    公孙湘掩面哭泣着,一个不经意却是发现了一个留守此地的弟子身影,她让沈言来照顾着这些人,自己则是慢慢朝那个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公孙湘走得越来越慢,因为她之前早就是探查不到他们的灵力了,若不是远离此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只是认为自己的修为太过低微了,也许他们只是伤着了也说不一定呢?

    但这一切的猜想再次随着她用手把了把那人的脉后破碎了。

    这人神识破散,五脏具焚,死状惨烈。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他们,为什么!”

    公孙湘第一次嘶吼着,全然不顾自己是个女子,她只想找出那些邪物而后杀掉它们为这些人报仇,她再次来到之前那些伤者的地方,开始发泄着她心中的怒气,挥舞着手中的泠风。

    可这一切被一个女人尽数看在眼中,柔手一挥,所有的邪物便朝着公孙湘的方向跑去,嘴中还在咀嚼着什么。

    沈言提醒着公孙湘稍安勿躁,目前还是先将其他人的下落找出来,若是安然无恙那就先行离开,若是遭遇不测,那就只好保全自己性命。

    公孙湘听后,也并没有反驳之意,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法子是最好的,能够保全在场所有人的性命,便配合着沈言将其他几人的尸首找了出来。

    一具,两具......直到几个时辰之后两人才将所有弟子和村民的尸首找寻完成,值得一提的是,山门弟子的死状主要为神识被毁不入轮回,只能做个飘荡在尘世间的亡魂;而那些个村民则是生前受尽虐待,肢体残缺,最后吊着一口气等公孙湘来到时才离去。

    心中虽有伤悲,但没有时间让他们驻足,将山门弟子的神识稍作恢复后便收纳在了容器中,村民就地安葬,那三个伤者只能由他们两人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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