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洧

    “风飘渺兮水自扬,山无陵兮人断肠。

    松骨乡,无人堂,怜儿悲发生白霜。

    料得相思归一方,怕轻殇,心如棠。”

    整个松骨山只留下冷漪一人,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她只知道这个村里的人只会欺负她,但有爹娘在身边什么都不怕了,可是现在他们走了,原来的村子也已归于沉寂,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看着空落落的小路,那些让她又爱又恨的面容已经溜到了小土包里,说什么也不肯见她,就连爹娘也是如此。

    小小的她无依无靠,竟然早早生出些许白发引得众人心疼,好在还有个狐狸姐姐一如既往地疼着她,照顾着她,教她世间的道理,可也许因为她是妖所以教授的东西会有些不同,但也正因为如此,冷漪看到的更多了,在公孙湘的执手下,她来到了云泽山,这个十分热闹充满生机的地方。

    对于冷漪来说,云泽山的人很是热情,像是有用不完的劲儿,有很多和善的师兄师姐对于她的到来可是很欢喜,带她到处看风景,为她制作衣裳,有了更多的人接触,冷漪慢慢敞开了心扉容纳了进去,这是同南暝不一样的。不过她还是喜欢待在月凊身边,而月凊呢原本因为是七尾狐狸的原因被分配到管理灵兽的天权门下,不过她却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留在了天枢门下和公孙湘一起,这样的话公孙权也只好在公孙湘的房屋旁再建个住处,好在有其他门的门主支持,不过三两天就修好了。

    其他人都说,这公孙姐弟有着十足的魅力,一个善解人意温柔至极,一个冷若冰霜不易近人,可却能引得许多人愿意同他们一起,不论是花慢漫沈言,还是新来的两姐妹都是如此。

    小小的庭院变得拥挤起来,早上的叫醒服务便就交到了南暝手上,六个人将这一隅之地稍作装饰就变得十分舒适起来,渐渐地这六人的感情开始生出了不一样的变化。

    心有残缺的冷漪总归是要寻找一个类似于兄长的角色填补自己的,纵使月凊如何照顾她,但给她的永远是母亲和姐姐的角色,一种温柔如水的感觉,除此之外她还需要的是那种刚强,能够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云泽山的人太多,她不想一一认识,只能从此行所遇到的人中寻找,雷炼对姐姐不好,师羿哥哥太过健壮有些吓人,兰墨哥哥有些奇葩,不要;最后就落到了沈言和南暝身上,不知为何冷漪觉得沈言怪怪的让自己很不舒服,最后便选择了那个人人道他奇怪,冰冷却能给自己说不出的安全的南暝身上。

    如此一来,冷漪在月凊跟着天权门一起修炼之时就会偷偷去找南暝,他练功时等着他,吃饭时会故意靠过去,就连闲暇时光也会跟着,怎么也甩不掉。

    面对有小女子对自己这样,南暝心中很是排斥,除了姐姐他不愿意接触任何外人,所以面对冷漪他都是很冷漠的态度,可即使如此,冷漪依旧是不肯放弃。

    沈言是一个反对的,他可不想再生出一个变量同自己争抢一个人,便也在南暝对冷漪冷漠的时候添油加醋了一番以至于把他弄哭了,这可就让两个少年懊恼了,自己也没有带娃的经历啊,她哭了该怎么办?

    自己搞出来的事自己要承担,不过这都是因为南暝,所以沈言舔着脸让南暝一起哄着她,可这怎会轻松?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才将她哄好,这可比练上一整天还累。

    知道了这件事的月凊和公孙湘分别教训了两人,连个小孩子都照顾不好真是差劲,在说了些冷漪的喜好之后又让他俩带了几天,公孙湘私下里偷偷找了南暝,跟他说这小姑娘身世可怜,你就当收个妹妹不要对她这么冷漠嘛,话里话外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这让南暝招架不住,红着脸答应了下来。

    日后的四年里,九州安详着并无异动。

    在云泽山里,冷漪天天跟着南暝走东走西,甚至于还跑到了玄昇,洛寅询问着这是什么意思,南暝摇摇头将她带了进来;月凊也变成了魅力十足的女子,可却从不轻易搭理男子,和公孙湘她们的关系越来越好;雷炼也因为松骨山的战斗而被批准入了云泽山,不过还是被狄瑟做了些思想教育。

    轻快的日子过得很是舒畅,大家都恢复了从前的神采,不过联想到这些逝去的人们总是会给他们无形的动力,修行并不曾停下。

    想着沈言许久前说过的话,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弱小,若是想要守护什么,那多些人总是没什么坏处。南暝在四年间时不时展露些许实力并且通过师羿这个忠实粉丝积累了些势力,顺带将师羿所在的小队收拢了过来。

    记得一日夜晚,小院中六人聚在一起赏月,桌上摆着糕点和茶水,冷漪就趁着他们聊天的时候一直往嘴里塞,公孙湘朝南暝使了眼色,后者便递了杯茶水过去,冷漪望着他,嘴上还有些渣滓,竟提出让南暝喂她,这可是触犯了南暝心中的底线,冷着脸将茶水放在她面前便就不搭理她了。

    冷漪很是伤心,小手不安得抓着盘子,此刻茶水又被递了过来,原以为会是月凊或者是公孙湘,定眼一看却是那个人,南暝十分不情愿地让她张嘴喂她喝下,然后一脸嫌弃坐到公孙湘身旁问着为什么,可她却是不说只是笑着。

    “你就不怕我被抢走吗?”

    “天塌下来了你也不会变心,所以我又何曾担心呢?”

    “姐姐你好像变了,以前你都不会说这些的。”

    “但你问我了,所以我就要说,不是吗?”

    南暝不再说话,几人继续赏月,或有萤火飘过,或有星辰闪烁。

    突然想到些什么,公孙湘同几人道别拉着南暝的手朝着屋内走去,剩下的人一脸茫然,只是有人扇扇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来到房间的镜台前坐好,南暝便知晓了公孙湘的意思,将发带轻轻解开,拿起梳子一遍一遍划动着。

    姐姐的头发还是那么柔顺,有种神奇的力量让自己能够静下心来。

    公孙湘的眼睛则是一直盯着桌上的小盒子,那里面也躺着一只钗子,和自己戴的那只是一对,不过现在她不想让南暝知晓,因为自己要在他束发之年送给他。

    可南暝却是注视着她,镜里镜外都是如此。

    怀揣着好奇心的众人来到房间外观望,这一幕幕亲密的举动都被窥探了去,花慢漫还在抱怨着,原来自己多次提到要给公孙湘梳头都被拒绝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俩人还真是不害臊!

    在其余目光的监视下,南暝又是将那支钗子为公孙湘盘上,至此两颗心的交汇结束了,可却也只是此刻。

    沈言出言提醒着大家,看完了吃完了狗粮就该离开了,而后一个人回到了侧房躺下了;月凊带着冷漪走在小路上,可冷漪想的却是那个冷着脸的少年有着女子般的容颜,也能散发出如玉石一般的气息令她安心,这样的人在她心中仿佛能够同时担任父亲和母亲的角色,这就更让她对南暝生出不安的情感。

    四个春秋的成长,少年们都有了些许变化,身形容颜皆是。

    来到溱洧会谈上,这是夏秋交替之际在云泽山和明周山交界的溱,洧两河举行的盛谈宴会,两山会派出代表在这此处进行会面,并不进行术法相关的比试,以往都会只有一些弟子前来,可这次双方都来了宗主门主这样级别的人物。

    两者会面行了些基本的礼节后便相对而坐,长辈们一方,弟子们一方,在小辈们眼中大人的事情大多与自己无关,便就躲得远远的,找了些同辈一起吃喝玩乐。

    那些个门主宗主正在言辞激烈地说着什么,同这里一片祥和的气氛难以同论,云泽山的弟子们有说有笑着,突然却来了些明周山的弟子打扰,虽说是交流会,可有长辈们的情况下,小辈就会各自分开游玩,并不会主动去找对面山上的人搭话。

    “这几位小娘子生得美丽,不知可否与我一切,行云雨之乐呢?”

    说出这话的就是在明周山也没多少好评的龚晖,本来觉得一个人风流就算了,但今日一见,出言污秽,举止不雅,就连那面容也是有些糟糕,女子们并不想搭话,可他却直接坐了下来,看了看居然没有美酒,就让随行的人满上,连同云泽山弟子的杯里也是。

    出来前云皓师尊说过,不可轻易惹事,但也不要太过退让。

    这般无礼的举动月凊第一个出来制止。

    “哟,这位小公子长得真别致,看起来倒像个人,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有小美人同自己搭话,龚晖自然是高兴的,也不管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要让她喝酒,身后的人还拿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书烨和兰墨此刻站了出来挡住后面的人将他们逼退了出去。

    “哎哎哎干什么呢,我和小美人喝酒你们来扫什么兴,下去下去。”

    在一顿呵斥下,同行的明周山弟子退下,龚晖将酒杯递过,可月凊却是不赏脸扭头喂着冷漪吃东西。

    环顾了下,龚晖又将眼神锁定在了公孙湘身上,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其他人看着只能叹了气,选谁不好偏偏选她。

    “小美人......”

    看着他那猥琐的样子,公孙湘不想搭话,可却也不想破坏双方的情谊,想要起身被南暝按下。

    “滚开。”

    不曾抬眼,但这句话让龚晖很是不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这人不清楚吗?不过对于女色,这点小事也还是不放在心上,龚晖又上前一步敬酒却被打翻,这样惹得退下的弟子再次围了上来,就连他姐姐龚容也带着人来了。

    “小东西你可知道你爷爷我是谁?老子是空劫宗的三少主,你算......”

    【什么东西】还未说出口便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打到了脑袋,龚晖顿时感觉四周灰蒙蒙的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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