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

    掉落到地上的是一个沾着些许茶渍的小杯,在地上滚了几圈而后停了下来,液体未干之处开始结晶。

    “你这小畜生敢打我弟弟,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龚容对着南暝破口大骂,身边的人将他们围了起来,呈现剑拔弩张之势。

    “令弟出言不逊,行为也不检点,既然明周山的人不敢教训,那便由我们出手了,怎么,有问题吗?”

    师卿竹站出来为南暝撑腰,公孙湘则是被龚容的举动和样子弄得有些反胃,南暝将手中的香囊递给了公孙湘嗅了嗅才好些,他也是奇怪,明明见到那些邪物尸首都不曾反感的姐姐今日却是这样,看来这家伙着实恶心。

    龚晖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缓了缓,朝着龚容说着:“没事的姐,这位公子应该就是南暝,在下龚晖,幸会幸会,身旁这位就是公孙湘小姐了,刚才多有冒昧,失礼失礼啊。”

    “滚。”

    南暝依旧是这句话,但龚晖却不再动怒,让人拿出些礼品放在众人面前并一一介绍,什么丹药啊,小吃啊,首饰什么都有。

    稍作整理,龚晖十分正式地向公孙湘提亲:“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公孙姑娘,在下对你一见倾心,或者说早就听闻姑娘你的芳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你看我,风度翩翩,有权有势,不知可否娶公孙姑娘为妻啊?”

    话虽如此,可龚晖家中早就有一妻四妾了,每次一娶都是这样说,然后将上一任妻子贬为妾这样才算过得去,不过那些个女子都是被强取豪夺,无人自愿。

    看着姐姐难受的样子,南暝并不想动怒,只想等着这什么狗屁会谈结束好带她回去歇息,她这个样子真是让他心疼。

    “无稽之谈,滚。”

    “哎暝公子别这样说,日后你我就是亲家了,你是我小舅子,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人对你不敬,大可提我的名号,一定无人敢动你,所以你看现在可否将公孙姑娘交给在下了呢?”

    地上冰晶瞬时而动直接朝着龚晖喉咙处射去,极短的距离加上这样的速度让龚晖僵直起来,好在此时一杆长□□过来挑断了冰晶,不过长枪也被甩在地上微微震动。

    龚翔十分庆幸自己挡下了这一击,不过对于自己弟弟那个样子也是无奈,只好朝南暝道了歉顺道让那姐弟俩回来,不要生事。

    临走时龚容还朝着公孙湘骂着,挥了挥手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让公孙湘感到头晕便倒在了南暝怀中。

    “是想死吗?”

    当着众多长辈的面,南暝狠狠道出了这句话,同辈人都感到吃惊,明周山六位宗主都在,他这样说万一惹上什么该怎么办?

    “南暝兄弟,在下再次向你道歉,他们二人多有打扰,抱歉,日后我定会补偿。”

    南暝不想再搭理他,手指着远去的两人将他们定住,贯穿身体的灵力从天而降将他们震住,随行的弟子更是直接倒地不起,复又两根冰刺打出扎进他俩的脊骨使其跪地,寒意开始蔓延,让原本的痛意更加明显,清晰地感知到冰刺在一点一点深入却无能为力。

    “小畜生你敢!”

    “退下。”

    在龚愚暴起的一瞬间碎羽立刻刺了过去,顺着龚翔眼光斩落了几缕青丝,脸庞也出现一道口子,他想为父亲挡下,可这一剑远比那些冰刺更快。

    云泽山的门主并未对此做出什么阻拦,他们需要一个不懂事的小辈好好教训着他们,而后再由他们出面以不懂事为由搪塞过去,南暝便是唯一的人选。

    七门主任凭碎羽刺向龚愚,纵使他架其剑罡阻拦也被打破,倒在了一旁,龚翔立刻上前去查看,却不见了碎羽,只看见父亲胸口上留下一掌,同样泛着寒气。

    “父亲,父亲你没事吧,快醒醒。”

    龚翔想将他唤醒,可是叫了许久仍不见回应,他知道此行那两人太过放肆,可对父亲出手他便不能忍受,让其他宗主照顾好父亲后便去取回长枪质问着南暝。

    “南暝,你在天枢门下修行难道就不知道尊敬长辈吗,为何要对我父亲出手?”

    又是一个跳梁小丑,南暝随便回了句自己实力不济,连自己这种小小弟子的招数也拦不下来,不如找个楼跳算了。

    这些话让云泽山弟子开始大笑了起来,以往可见不到有人这样锋芒毕露,对着明周山就是杠。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洛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来到了此处。

    “好了各位,此行是来各自交流的,可不是为了让大家打起来,南暝,身为我的亲传弟子,怎得不知道尊老爱幼?若不是,你那一剑可就要了空劫宗宗主的性命了,还不快快道歉。”

    洛寅的眼色南暝还是看得懂的,不过仍旧是抱着公孙湘浅浅鞠个躬就不再搭理其他人了,其他宗主想要质问些什么,公孙权站了出来。

    “各位,愚子失敬,我替他赔个不是,不过嘛小孩子总是会玩闹一番,这也归咎于我,是我的失职,我再次向大家道歉。不过既然是还是还望各位不要追究了。”

    好一番套话,好一个孩子!纵使心中十分气不过,可洛寅来了,又有南暝这个不可预测的家伙在场,明周山此行占不到什么优势,只要敷衍过去,继续装着没事人一样。

    洛寅过来敲了敲南暝的脑袋夸耀着他,看着他怀里的小湘儿便让他快点回去。

    辞别了众人,骑上辰骁,南暝将身上的衣物给公孙湘披上而后回去了。

    剩下的弟子们便按照山门分为两派互不搭理,有的没的聊着,不过从刚开始的闲聊慢慢转到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都猜测着在洛寅手下修行快五年的南暝实力到底如何了,面对刚才那看似细柳抚风的一击却能让一个宗主难以招架,不过还是有些人提出那一招是洛寅打的,没听到她刚刚说的什么吗?不过他们都承认的是南暝是年轻一辈中翘楚的存在,再到后来便是男子开始畅聊历史长河中的那些大小战役,提出着自己的看法。

    回到房中,南暝将公孙湘轻放在床上,为她整理了些,看着如此难受的姐姐,起身去打了些热水为她敷上,此刻的她双手冰冷,脸色难堪,南暝便将屋子里点燃离火,同时用热布为她擦拭着面容和双手,在感觉到姐姐的手暖和起来后将她微微下坠的头发顺在一侧,盖好被子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怕她睡不安稳还将熏香点燃,又将火焰的光度降了些,这才感到安心。

    她就这样躺在面前,毫无修饰,昏睡了过去,若是详看,她算得上出水芙蓉,却因为那一点干净和对她的爱慕引得她在他心中不断美化,将所有女子尽数比了下去,只留她一人闪耀,让他觉得这样的她很好看,海棠般娇美,或许她本就是这样。

    他不再触碰她,只是静静端详着,许久许久。

    三刻之后其他人陆续回来了,公孙湘已经安睡,南暝也开始小憩了起来,回到房中的花慢漫还是轻轻将他唤醒,接下来由她照顾着公孙湘,南暝问了她一些问题便离开了。

    沈言在房中等了许久也不见南暝回来,便出门敲响了旁边的门询问一番,在得到南暝早就离开的回答后心生疑虑,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暝兄大概又是去复仇了吧,这般睚眦必报,真是有趣。

    沈言并未熄灭房中的灯火,只是去拿了些吃的放在桌上,热茶也已经温好就睡下了。

    山外有一个人影快速闪过,留下湛蓝色的光影。

    在追到边境之时,再三确认那一行人走远之后轻易穿过明周山的边境,略微施展了些术法将最后的一队车马同前面的隔开。

    感觉到车马越来越慢的龚晖催促着马夫让他快点,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只好继续喝着闷酒,今天真是让他受了大气。

    突然车马停了下来,见惯了这种情况的龚晖大吼了一句:“谁啊,不要命了,要钱老子赏你几个。”

    无人回应,就连四周的人也没什么动静,透过车窗看了看,那些人怎么一动不动?而且身上怎么会有冰晶呢?

    壮着胆子龚晖再次问了一句:“何人...在前面?”

    “废人。”

    嘿!这么久以来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称呼自己的,不免来了兴致,不管现在的情况如何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废人,咳咳,看来你还是清楚自己的定位的,在本少主面前你只能是个废人,说吧想要做什么?要钱?”

    车前的那个男子带着面具,声音依旧压低了,道出一句:“废你。”

    此后的半个时辰内,龚晖遭遇了一番惨绝人寰的毒打,哀嚎的声音根本穿不出去,四周被诡异的东西覆盖住了,喊着那些弟子前来帮忙也无一人回应。

    那个男子觉得完事了之后跃向高空,轻打一声响指,这队车马便恢复了原样,只是弟子们脑袋昏昏沉沉的,见到车内没什么动静也不敢询问怕被收拾,就加快了脚步追上前面的人。

    望着远去的队伍,男子想了想,好像有个女人也很是让自己生气,便借了满月的光辉唤出一根箭矢,拉弓射去贯穿了那对车马,好在自己有分寸,只是将车给打坏了,马儿也跟着跑路了,原本可以用术法飞走却被无力暂压了下去,只好等着后面的车马一同挤一挤了。

    至此男子感到一阵舒心方才离去,虽是夜深人静但总有闹市,抽空买了些桂花糕和小玩意儿才回到了云泽山。

    第二日,南暝房中的糕点和热茶被一扫而尽,公孙湘的房间外被放了些桂花糕,月凊那边则是木蝴蝶之类的东西,大家都未看到南暝的身影,连早饭也是。

    只是在明周山上有对姐弟哭诉着昨晚的遭遇,弟弟痛骂有人将他痛扁了一顿,都快毁容了还做什么翩翩公子,日后怕也再难娶到小妾了,姐姐则是说有人把车子给弄坏了,同弟弟挤着很是不舒服,而且今日一早发现自己喉咙很是痛,隔了好久才能说话。

    玄昇当中,洛寅在吃些东西,旁边有个男子在小憩,不过她不管,就让他睡吧,自己吃完再找他的麻烦。

    话虽如此,可直到中午洛寅也没有将他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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