玷污

    “公孙姑娘,怎会有人有如此荒谬的理由呢?无非就是想着自己年长向小辈们发号施令,行些无理之事,对吧暝兄?”

    沈言此时的言语同南暝心中所想一样,为老不尊,毫无礼节,这群愚人。

    南暝拦住公孙湘将碗抢了过来扔到桌上。

    “阁下若是饿了,饭在那里,手脚健全便不要让人忙活。”

    那人不紧不慢,先是对南暝继续出言挑衅,而后便是对公孙湘污言秽语。

    哪儿有这样的人?好心接济却要这样对待自己,公孙湘也是心有所伤,不过还是不在意,她此刻只想将南暝带离此地。

    “老伯,说些话可不要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你是长辈出言应当谨慎,怎会说出这些无礼的话?”

    师卿竹拍桌而起怒斥着,其他人也是停下碗筷或加入或看着。

    旁桌的小孩子们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吵闹,不过冷漪却给他们唱起了歌哄着他们继续吃着饭。

    “小姑娘生得可真是水灵,不如......”

    话语间南暝抬手斩了一剑,剑气擦着那人的身子飞过,再无踪迹。

    “好身手好身手,看来你对你姐姐也是很在乎嘛,容不得半点言论,不过你应该是不敢杀我的吧?那我就继续说咯?”

    “你这样的废物只能仰仗着身边的人,若没有他们你早就死去了,心中高傲却还不知自己就是个一眼望到尽头的短命鬼,哈哈哈!”

    此时此刻,公孙湘不再忍让,说自己可以,却不能对南暝再三侮辱。

    “老伯,为长者当以身作则,抚育后辈,以清雅之言,刚正之行教化后世,而你却出言不敬,仗着身份对小辈无由的欺压当是有罪。”

    那人却是大笑不止,狂妄态度丝毫没有收敛。

    “有罪?我既是你云泽山下的子民就应当受你们庇佑,可你们不仅没有及时驰援,反倒因为我提些要求就心生不满,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笑!”

    “老伯此言无非是觉得我们没有时刻保护你们,虽然云泽山庇佑山下子民,但也不是万能的,既然天玑门给出预警那你们就应当早些离去而不是为了些钱财多做逗留。”

    “小姑娘你说得倒是轻松!你可知道这些钱财是我们这些农户打拼了多久才积累下来的吗?这一点点的东西就是我们一生的心血,我们不似你们一般有着优渥的家产,这些东西可是比我们的命还重要。”

    听到这些话公孙湘也是深有同感,的确两者并不是同样的家境,所以在她看来那些钱财可以轻易舍去,但在农户们看来,这些是他们整个家,就算自己不幸遇难,留下些钱财给后辈也能让他们好过一些。

    可事实上,在人们心中家人总会比其他的东西重要,一生打拼积累下的东西不都是为了后辈们能过上好日子吗?但若是因为这样就让自己白白丢了性命,那也是十分伤痛的吧。

    云泽山很大,她能包容许多生灵和子民,一直庇护着他们。

    云泽山也很小,小到不能够让每一个人都过上好日子,甚至于在她的子民遇难之时不能立马出现在身侧保护他们。

    想着想着,公孙湘的脑海众又是出现了四年前惨死的弟子和松骨山的村民们,心中的正道好像被自己践行得一塌糊涂。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可这路到底有多长,自己要走多远,还要牺牲多少人才能到达那个终点呢?公孙湘不知道,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万般思绪涌了上来,竟在不知不觉间带过了泪水。

    哭了?那正好,想必暝兄定会大怒吧。沈言像个没事人继续吃着,欣赏着这出戏码,主角该上演重头戏了。

    “方才是我无礼了,思虑不周让老伯心有不满,多有得罪,我在这里赔个不是。”

    出乎所有人意料,南暝并没有大动干戈而是双手敬礼,鞠上一躬,随后将碗拿上为那人盛饭。

    那人也是郁闷,明明料想的根本不是这个情况啊?沈言也懵了,南暝是怎么能忍受公孙姑娘被人唾骂的?不过眼神一转又恢复了原样。

    回到公孙湘身侧递上方巾,南暝眼神中有些躲闪,但还是为她擦了擦眼泪。

    公孙湘此刻就像是在夫家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一般倒在南暝怀中,不露哭声,只是道着自己好没有这样的话语。

    南暝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任由她躺在自己怀里流着泪。

    挑衅的那人也想说着什么,不过没有接下来的计划,同时看着这个尽心尽力招待自己的小姑娘这般委屈,便也什么都不做了。

    师卿竹招呼着大家继续吃着饭,南暝则是将公孙湘带回了房间。

    本来热闹的饭宴此刻鸦雀无声,大家各动着碗筷,各有所思,唯独小孩子们在冷漪的带领下还在欢快地歌唱着。

    南暝心中虽对那人有所心烦,但是他所说之话并无道理,再看到姐姐这般模样,觉得自己只是守护着她好像并不能让她开心起来。

    而公孙湘心里想的是自己不喜杀戮所以不以武力来守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以为用医术可以福泽天下,可这也只能治愈着他们外在的伤痛,心里的伤痛如何治愈呢?

    无力,彷徨都在两人心中萦绕开来。

    在安顿公孙湘睡下后南暝便出了房间,遇上了赶来的冷漪,南暝却不想搭理直接越过了她。

    “暝哥哥你要去哪里?”

    冷漪拉住南暝的衣角想要让他停下。

    “与你无关,日后不用唤我哥哥,我无力承担。”

    “那湘姐姐睡下了吗?”

    “嗯。”

    “对了,那个小家伙很是想念你们呢,既然湘姐姐不能前去,不如你同我一起去吧。”

    南暝思考许久,最终还是跟着冷漪去到了大客厅。

    此时公孙湘并未睡去,正巧出门看见了这一幕,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看来阿暝还是开始接受他们了。”

    心中的伤痛被抹去一些,但转念一想还是离开了这里。

    来到大客厅,原本被接走的孩子们在长辈的护送下又来到了这里,想着小孩子在一起那才好玩,那才热闹!

    小家伙看到南暝到来,迈着小脚就扑了过去,南暝也是熟练地将他抱起,哄着玩儿。

    “大哥哥,姐姐呢?”

    “姐姐劳累一番,正在安睡,晚些时间再来看你,好不好?”

    小家伙嘟着嘴,然后又将头埋到南暝怀里蹭了蹭。

    相处几年,冷漪也是知道他爱干净,生怕小家伙这样会让他心烦便想要接过他。

    “我来便是,姐姐说过我好像有做父亲的天分,如此也好。”

    冷漪便收了手,不过还是提出若是累了让她来便是,南暝点点头,抱着小家伙到处转了转。

    三人就这样待了一个下午,享受着惬意的时光。

    南暝心中也在被慢慢治愈着,可爱,清纯的两人让南暝觉得温暖。

    傍晚时分,南暝和冷漪离开了大客厅想要同其他人开始准备夜宴了。

    可来到厨房却不见一人,心有怀疑的南暝便就立刻朝着天枢门跑去,留下冷漪在后面追着。

    来到公孙湘的房间,里面站满了人,床前有着几个女子轮流照顾着,后面站着男子,脸上都带着怒气和忧伤。

    “姐姐这是怎么了?”

    南暝挤过众人,却被狄嫘扇了一掌,后者眼中带泪。

    “你说的要好好保护她呢?她差点被玷污的时候你在哪儿?不要跟我说去练功或者是去找人算帐,你应该时刻在她左右的。”

    玷污?这个词在南暝眼中是如此的污秽和恶心,今日竟然会发生在姐姐身上。

    他现在不想知道其他的,只想看看姐姐。

    看到他这样,师卿竹也是带人为他腾出个位置,让他俩能好好说些话,同时也将收不住手的狄嫘压住。

    “姐姐?”

    来到床前,南暝握住了公孙湘的手,十分冰冷,脸上也尽是憔悴,细看竟有几根白发。

    他不敢亲自问她发生了什么,因为这样无疑是再次揭开她的伤痛,只能有的没的说些什么,让其他人都感到些许奇怪。

    只有公孙湘知道南暝此刻想的是什么,便也很默契地配合着他,同时抚摸着他那张脸,这样无由的一掌应该很疼吧?

    他们谈着星星月亮,然后又到小猫小狗,再到庭院中的那棵树,或者大客厅中的月季。

    公孙湘就这样趴在南暝怀中浅浅说着,其他人见状就离开了。

    晚一些时候月凊带了些吃的过来,提醒了些事情便就走了。

    南暝挑选了些公孙湘爱吃的,然后亲手喂她。

    刚开始公孙湘还有些抗拒,觉得他为自己梳头就已经可以,此时还为她吃东西,自己也不是不能动,可在南暝再三坚持下公孙湘还是屈服了。

    喂到嘴里的东西温度正好,口味也是,让她憔悴的面容恢复了过来,顺带还戏弄了南暝一番。

    夜深了,花慢漫觉得不好打扰到公孙湘休息,便就去和小云小雨一起睡了。

    也许是因为心有害怕,公孙湘很难入睡,南暝便在房间里陪伴了她许久,说了很多话。

    这个时候冷漪来了,带着那个小家伙。

    公孙湘眼前一亮,想要起身抱抱他却被南暝说道了几句,而后有些委屈继续待在床上。

    南暝却将小家伙抱了过来,让她好好看看,公孙湘心里可开心了,捏着他的小脸蛋,脸上带着笑容。

    冷漪问了问需不需要吃的,公孙湘摇摇头,待将小家伙玩够了之后南暝便将他拿过,说着夜深了,姐姐该睡觉了,不准晚睡。

    看到冷漪带着小家伙离开,南暝就开始了他拙劣的哄睡手法,将公孙湘逗笑了,虽然她心里还是伤痛,不过在他这样的努力下终究是散去了。

    看着姐姐如此开心,南暝亦然,待她睡去了又悄悄触碰了她的手,不再冰冷,才放心离去。

    南暝又是来到庭院中坐下,沈言按照以往为他热茶留门。

    只是此时此刻,无人知道南暝心中想的是什么,就连他也是,是该愤怒吗?还是该自责,或是伤心。

    他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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